15 .陳銳生氣了
14.陳銳生氣了
日子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月的樣子,陳銳從安慶安排好公務又回到溪口檢查工程進度,有些意外的從手下那裏得到雲翔自從他離開後就沒再來過的消息,他神情有些陰暗不定,當晚便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和部下将就一晚。隔天,他回到桐城吉祥裏,到是意外的在那遇到來查賬的紀天堯。
天堯在吉祥裏安掌櫃陪同下跨出店門,準備去銀樓結上個月的款子,沒成想剛出門就看到一小隊馬隊往這邊過來,當頭的就是陳銳。陳銳為了在桐城出入方便在吉祥裏長包了個小院子,供自己和手下居住,這吉祥裏也算是他在桐城的一個暫住點了。
“陳爺!”天堯待陳銳的馬停穩後,想上去替他牽馬沒想到那棗紅色的大家夥一點面子也不給,張開了大嘴就“淅哷哷”地沖他吐口水噴了天堯一臉的唾沫星子。
“去……”陳銳下馬過來給了那馬一個腦嘣,呵斥它。有些不好意思的沖紀天堯笑笑,“大飛給我寵壞了,真是對不起。”
苦笑了下,天堯用袖子抹臉,他又不好和匹馬計較只能怪自己多事。放下手,這才重又把笑臉拾回來。“也真是巧了,沒成想一出門就瞧見您了。您這是剛回桐城?”
陳銳把馬鞭交給他的侍衛長向華,和天堯一起走進吉祥裏,貌似不在意的問道:“嗯,今天才回來。對了,怎麽沒見雲翔?聽他說平時不總是和你兩個一起出入嗎?怎麽,今天這家夥到哪摸魚去了?”
天堯被問的僵了下,有些不是太自然的開口。“他……那個……舊傷口裂開了,在家裏養傷呢?”
陳銳聽到這話停下腳回頭打量說話的紀天堯,目光裏帶上了幾分陰鹫,幾分深邃。天堯一下子覺得身邊的溫度下降了不少,那道凜冽的眼神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被陳銳注視着的紀天堯後脊梁骨有些僵硬。
可一眨眼陳銳的臉上又是春天,山花爛漫的,好像剛才那個露出獠牙的兇獸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人,天堯這下子更慌了。
“雲翔這家夥就是只猴子老是坐不住,當初在學校裏就這樣。他又折騰誰去了,怎麽反把自己也給搞趴下了?”陳銳帶着天堯跨進自己的院子,幾個吉祥裏的夥計正在擦拭桌椅板凳、端茶送水、開窗透氣,屋裏的人忙的不亦樂乎。
一陣喧嚷等人都退出去後,陳銳寬了衣換好便服出來就瞧見紀天堯局促不安的在那站着,心裏有了幾分猜測。
“坐啊,怎麽幹站着?”陳銳率先在椅子上坐下,端起剛泡好的茶盞,揭起茶蓋拭了拭茶上的浮沫,桐城小花[1]的清香飄進他的鼻子裏,喝了口便放下了。這茶太軟,不适合他,還是雲南的沱茶喝着爽利,對他胃口。
天堯看了看那個坐在上位的人,最後還是覺得順着這種人的性子比較好,比較安全。“謝,陳爺。”謝過後,他才在左側的第一張椅子上斜簽着身子坐了半拉屁—股。
“嗯……雲翔那小子怎麽樣了?傷口崩開沒有?自己個受了傷也不安生,唉……”陳銳的手在桌上無意識地敲着,心裏有些煩操。也不知怎麽了,自從這次再見到展雲翔後總覺得這娃好像有些變了,也不知道是被人逼成這樣的,還是其他原由,反正這娃沒以前那麽歡樂了,陳銳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展雲翔就是他們兄弟四人中的開心果,無時無刻的給其他三人帶來歡樂,看着那個肆意揮灑着熱情的孩子總會讓人覺得暢快淋漓,可現在那個恣意的孩子不見了,陳銳有些心疼。
紀天堯有些意外的在陳銳話中感覺到這位大司令對展家二少爺的重視,心裏有些為雲翔高興。在展園裏總是被嫡子遮掩在陰影裏的雲翔也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光芒,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自己最了解不過雲翔只是個渴望父親多些關注的孩子,才會做出那些嚣張的事情,他只是想得到老爺多一些贊許而已。可二十幾年來在展祖望的心目中只有大太太生的嫡子雲飛,可憐的雲翔。
或許……天堯飛速地看了陳銳一眼,或許這個人能幫讓雲翔活的松快點也說不定。想到此,天堯終于下定了決心。
“陳爺,我就實話和您說了吧!其實,雲翔不是舊傷發作,他……他是被人打了!”天堯再三思索終于蹦出了這麽句話來。
陳銳挑眉整個人開始散發一種叫作壓迫的東西,“這話怎麽說,桐城裏還有敢對展家的少爺不敬?這可真是奇事了!”
“唉……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那個打雲翔的是……是……展家的一個家奴。”
“砰”的聲,那只上好的景德鎮茶盞變成了堆碎片。站在陳銳身後的向華瞟了眼那堆碎渣子,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用力把自己想成牆上的貼畫。
陳銳好像沒事人似的沖天堯開口,“這展家的家規蠻稀奇啊,奴才秧子也敢對主家的少爺動手,展老爺的心胸夠寬敞的。”
“唉……其實,那天的情形是亂到極點了。”天堯回想起那天書房裏的事情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事情到最後怎麽就發展成這副樣子了,他也想不通啊!接着,天堯苦笑着把書房裏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邊。
“事情就是這樣,還好我妹妹的孩子最後保住了,要不然真怕雲翔做出什麽傻事來。這些天雲翔就一直歇在家裏,他已經跟老爺說了現下的身體情況不在适合打理展家通盤的生意,只把米行、銀樓和客棧留下,其他的生意全還給老爺了。”說的唾沫星子都幹了,天堯灌了一大通的茶水這才覺得喉嚨不那麽燒的慌了。
陳銳聽到這裏突然回頭向後頭的向華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一直裝貼畫的人出屋子去了。
“唉,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溪口的事情,這到是連累弟妹了,這事怪我了!”陳銳表情歉疚的看了看天堯,很誠懇的道歉。
“沒!沒!沒!溪口的地,可是您真金白銀的買回去的。這怎麽牽扯的上陳爺您呢?全是那個沒規沒矩阿超惹出來的事,哼,他也就是仗着大少爺得老爺的歡心才敢肆無忌憚的跟雲翔動手。”天堯氣呼呼的畢竟人都有個親疏遠近,那個差點出事的是他的妹妹和妹夫啊!而且,有哪家的下人敢和東家的少爺拔拳頭的,也太膽大了亂棒打死也不為過。
又聊了會,陳銳見向華站在院子裏向他點頭。
“不管怎麽說都是為了溪口的地,才會發生這些子事情。嗯……反正我現在也沒事了,不去看看雲翔的傷勢也放不下心來。”
陳銳說話就從椅子上起身,天堯也連忙跟着站起來。
“那我先派人回展園通知下吧?!”
“那用這麽多禮數,一起走好了!”陳銳笑眯眯地瞧着天堯道。
紀天堯一咬牙,算了,反正這人也不是他能攔的住的人物。老爺真要怪罪下來,他也有話說。
“行!陳爺,您說了算!”
“呵呵……那咱們就走吧!”陳銳翹起嘴角,很滿意對方識分寸。
院子外,幾個換了便服的手下各自提了禮物在等他。
陳銳一撩長褂的下擺走了出去,天堯跟着他的後面。不一會,在塵土飛揚中幾人離開了吉祥裏。
廂院正廳裏,一堆茶盞的碎片靜悄悄地躺在八仙桌前的地上棱角分明,在陽光的照射下偶爾會冒出幾個光點,異常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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