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林婉兮沒有帶手機的習慣，把手機號報給了洛南川：“我回去再給你通過。”

洛南川“好嘞。”

“快上課了，甜甜我先走了。”洛南川把手機揣進口袋，随着上課鈴走回班級。

司北棠坐在林婉兮身邊好奇的問：“你什麽時候認識章煜之的？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認識的其他女生。”

林婉兮也有些詫異，他這樣的人會沒有很多的異性緣，不過也只是如實的回答了司北棠，“開學認識的。”

司北棠突然想到什麽的揚起了嘴角。

林婉兮不喜多問，有疑問也沒說什麽，但是司北棠是個活躍的性子，遇上上了有眼緣的人就喜歡滔滔不絕。

“我從小和洛南川一起長大，就記得有一天洛南川把章煜之帶到家裏頭，當時他一身傷，根本就不搭理人，說實話我還沒見過他主動搭理人呢？你是第一個呢。”司北棠露着純真無邪的雙眸看着林婉兮。

林婉兮只是低頭繼續看數學，卻也把話聽講去了，司北棠看她無動于衷的模樣也沒在打擾了。

一個早上很快就過去，司北棠就上了一節英語一節數學就回隔壁初中部了，林婉兮一放學就背着幾乎空蕩蕩書包走路回家。

“王姨。”林婉兮開了門就看見王鳳前幾天找來的阿姨。

“婉兮回來了，快點洗洗手吃飯。”王姨很熱情。

林婉兮把書包丢進了房間就去吃飯了。

“媽媽晚上回來嗎？”林婉兮問了問她。

王姨：“她出差去了，這幾天應該都不在。”

林婉兮：“好。”

王姨：“婉兮，晚上想吃什麽？”

林婉兮：“都好。”

王姨也沒再多問就進廚房整理了。

林婉兮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寬大的餐桌上吃着各色菜肴，林婉兮只覺得沒有了味覺，吃什麽好像都一樣，如同嚼蠟。

将自己填飽肚子，林婉兮就回房間打開了手機。

微信的驗證消息跳了出來，填好備注“洛南川”點擊“同意”。

打招呼的圖片消息很快就跳出來。

洛南川：婉兮，好啊。

洛南川：今後就麻煩多多關照了，還有司北棠那個小屁孩也要麻煩你了。

林婉兮：好，不麻煩。

接下來洛南川又絮絮叨叨的發了很多，關于他，關于司北棠，還有關于章煜之。

林婉兮只是看着，無意之間就記下了許多關于他的故事。

周五晚上，林婉兮和暑假一樣去了王鳳安排的畫室，但不同的是她看見了章煜之。

“林婉兮。”

“你也在這，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

“确實。”林婉兮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章煜之，她發現她對他好像也不是很了解，她還因為他學體育的，畢竟怎麽個大高個體育也不可能差。

章煜之語氣倒沒有很驚訝，很意料之中的打招呼罷了，不過林婉兮沒有發現。

“林婉兮你學畫畫多久啦。”

林婉兮思考了一下，“十年了。”林婉兮反問道，“你呢？”

“記不清了。”章煜之确實記不清了，他小時候待在爺爺奶奶家，爺爺的書畫一絕從小就帶着他畫，或許是剛會拿筆的時候爺爺就開始教他了吧。

“對了，你怎麽沒有參加自主招生？”一中的藝體生都是參加自主招生過來的，分數也會相對放寬，更有保證考入一中，章煜之疑惑。

“錯過報名時間了。”林婉兮平淡的回答。

面對她下切式的回答章煜之便沒再多問。

“坐我旁邊吧，我旁邊沒人。”

“好。”林婉兮順勢坐在了章煜之的旁邊。

畫室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林婉兮和章煜之已經拿起畫板開始畫畫。

一只普普通通的鉛筆，一條條線條，勾勒着着他們黑白色的世界。

“好看。”章煜之畫完了自己手頭上的，便将目光轉移到林婉兮身上。

林婉兮還在細細的打磨着畫，閉耳不聞，并沒有理會章煜之，章煜之也只是一旁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知道林婉兮肯定聽見了。

“煜之，你畫完了？”畫室老師過來看了看。

“畫完了，幫我給張承。”章煜之将畫遞給了畫室老師。

張承是章煜之的老師，自從他爺爺去世後，他就一直跟着他爺爺的好友張承學畫了。

“好。”畫室老師沒說什麽，畢竟章煜之也沒跟她學，只是在這坐着畫罷了。

章煜之就拿着手機發消息給張承，然後就提筆畫下一張。

“老師我也畫完了。”林婉兮放下筆，将畫遞給了畫室老師。

畫室老師看了一會，滿眼的驚嘆。

林婉兮畫起了下一張。

章煜之逆着光，畫着林婉兮的側影，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與她專注的神情顯現于畫中，光照的明暗被細細的塗抹着。

章煜之停下來筆。

“畫完了，給我吧。”林婉兮早發現了，他在畫她，也因為章煜之也沒有刻意的在遮擋與阻攔。

“我畫的，是要點東西的。”章煜之把畫卷起來，收進畫筒，遞給林婉兮含着笑說。

“回去再看。”章煜之補了一句。

“要什麽。”

“再說。”章煜之拎起包，知會了一聲畫室老師就走了。

林婉兮就覺得這人挺奇怪的，大抵他們也一樣的奇怪。

到了家，林婉兮在房間內展開了畫，八開的素描紙上是自己的身影，尋常的黑與白卻好像不大一樣了，她也不得不承認章煜之在這方面比她厲害很多。

下一周林婉兮再去畫室的時候，畫室的老師帶她去了另一個教室。

畫室裏是章煜之和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先生。

“這就是婉兮吧，我聽煜之說過你 ，我叫張承，是這畫室的創始人，願不願意和我學。”張承祥和的說着。

這個教室裏挂着許多的國畫，最多的是花，中間最突出的便是牡丹，丹紅的豔麗，高貴優雅不帶一點尋常的俗氣，将牡丹最美的一面展出。

“好。”林婉兮同意了，她聽說過張承，京市的畫家之首，能得到名師點教導自然是好的。

在張承的年歲中也只教導了兩位徒弟。

“那叫聲師兄？”章煜之順勢而出。

“章煜之，不要欺負你師妹。”張承打着笑。

“師傅，師兄。”林婉兮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

在張承的指導下林婉兮的畫技也漸漸開始突飛猛進，在細節上也更出神入化。

課程結束林婉兮便收拾書包回家，今天王鳳出差結束，應該會早點回來吧林婉兮想着。

“煜之，送送婉兮。”

“好。”章煜之應着張承，又對林婉兮說，“走吧。”

“好，麻煩了。”林婉兮有些心不在焉，禮貌的回答着。

“說什麽麻煩，你能多講幾句話就好了，別那麽悶，開心點。”章煜之邊走邊和林婉兮說着，又加了句：“林婉兮，要相信自己一點，你挺好的。”

林婉兮的存在感其實非常低，沒有人注意她，生了病也要好幾天才被發現，突然之間有那麽個人關注她還挺不習慣的。

章煜之直接把人送到了家門口，林婉兮怎麽拒絕都拒絕不掉，章煜之也是看着林婉兮進了家門才放心的走了。

又到了周一的升旗，依舊的位置，沒有任何變動。

“林婉兮。”章煜之叫了一聲。

王鳳出差結束但還是很晚回來，林婉兮擔心了一整個夜晚毫無例外的失眠了，心情很差還帶着情緒擡頭瞪了一眼章煜之。

章煜之一看吓了一跳，昨天看她還不是這樣的就問了句，“你怎麽怎麽大的黑眼圈？”

“我困，眯會。”林婉兮溫溫柔柔的帶着勉強的笑意對着章煜之說着。

“好，你眯着。”章煜之不敢多問，自家這小師妹能多講幾句已經很不錯了，他也不強求她，慢慢的等她打開心扉。

後面的洛南川也過來了，問章煜之：“婉兮怎麽了？”

“我怎麽會知道。”

“你兩現在不是一個畫室的嗎？我上次路過都看見了。”

洛南川周末正好經過章煜之畫室就去看了一眼，沒想到就看見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不想打擾就自覺的走了。

“那又能知道什麽？”章煜之無可奈何。

第一節課，司北棠從初中部過來了，一進教室就看見趴在桌上睡覺的林婉兮，她開學後第一次看到她這樣，有些不知道要幹什麽，好在林婉兮醒了。

“你來了。”

“嗯，我來上英語。”

“好。”

第一節課林婉兮坐着睡了一節，啥也沒聽，一下課就趴着繼續睡了。

章煜之拿着水杯經過，叫司北棠出來問問，“林婉兮，一直在睡嗎？”

“一直再睡，不知道怎麽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畢竟前幾周的她都在很尋常的苦讀，從沒在學校趴過。

“她沒事吧。”

“沒事，你別擔心，估計昨天沒睡好。”章煜之也是愁容滿面的跟司北棠說。

第二節下課。

“婉兮，你還好嗎？”司北棠在林婉兮趴下去前問了句。

“沒事，最近有點累了，你去吧，不用管，我睡會就好了。”林婉兮繼續趴着。

第三節課物理和第四節生物，最不管人的老師，林婉兮頭痛欲裂，放心的趴着安心的睡，結果這麽一睡就放學了。

“林婉兮回家了。”章煜之過來一看，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林婉兮還趴在桌上。

林婉兮非常的迷糊，章煜之一直拍着她，一直叫着。

教室裏僅剩的幾個同學看了過來。

“章煜之，我頭痛。”林婉兮很艱難的發出了聲音，小聲且沙啞。

“你藥呢？”章煜之跟着陸清之去過醫院一段時間，但是真正遇到的時候還是沒能早點發現林婉兮的狀況不對勁。

“書包。”林婉兮模模糊糊的講着。

章煜之拿着林婉兮的書包拿出了藥，把趴着的林婉兮扶起來，喂着服用了下去。

零星的同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走了過去問：“需要幫忙嗎？”

“沒事，你們先走吧。”章煜之知道林婉兮的性子，就叫她們走了。

零星的同學看了幾眼，還是走了。

“有力氣嗎？”章煜之扶着林婉兮冰冷的手。

“麻掉了，章煜之你可以送我回家嗎？”林婉兮的聲音沒什麽力氣很輕很輕。

“好。”章煜之應着。

“鑰匙在書包小格子裏。”林婉兮提醒。

章煜之把她的書包拿出來，打開了小格子，把鑰匙放進了校服外套口袋裏。

章煜之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交代好陸清之現在狀況，叫她帶吃的等等，林婉兮也沒力氣阻攔，章煜之把書包一放，輕輕的把她背起來往下走去。

“別告訴其他人。”林婉兮輕言。

其他人指誰章煜之也明白：“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中午十二點，要走的路，人并不是很多，一路上也沒有收獲太多的目光。

“小夥子，這怎麽了？”校門口的門衛，盡職盡責的問了問。

“她腿受傷了，送她回家。”章煜之頭上冒着細汗，面不改色的說。

門衛也沒好阻攔，就讓他們走了。

“章煜之，你累嗎？那邊有座椅。”林婉兮趴在章煜之的肩頭很慢很慢的說。

“你太輕了，我不累，你會不舒服嗎？”章煜之背着八十多斤的林婉兮确實不是很累，就是莫名心頭堵的慌，章煜之第一次背人，面對這樣的林婉兮也有擔心與害怕。

“煜之，婉兮。”這時陸清之開着車趕到了。

“上車。”陸清之開門，章煜之把林婉兮放到車後座上，然後上車。

陸清之開車直接到樓下。

“扶我就好了。”林婉兮休息了好一會了，倔強的掙紮着想站起來。

章煜之屈着一只小臂讓林婉兮扶着另一只手扶着林婉兮手臂，整個人半摟着林婉兮。

“可以嗎？”陸清之拿着從醫院食堂的午餐，下了車到後面來扶着林婉兮。

林婉兮整個人就是被架着走，連腿都邁不出去，陸清之也感受到了林婉兮根本就沒力氣站起來。

陸清之立刻叫章煜之道：“煜之，你背她。”

林婉兮放棄掙紮，再次回到章煜之的背上。

陸清之按電梯，沒一會就進到了林婉兮家裏。

“我想走走。”林婉兮還是想自己走走。

章煜之把她放下來，陸清之也趕忙把手上的午餐放到了桌上過來幫林婉兮。

林婉兮在章煜之和陸清之的攙扶下走到了餐桌前，再慢慢的坐在凳子上。

“吃點。”陸清之打開了飯盒。

林婉兮搖了搖頭說：“沒胃口。”

林婉兮半個手臂放在桌上，整個人後背靠在椅子上，輕喘着氣。

“你媽媽估計要晚上才回來，我和煜之在這陪你。”陸清之來之前就在車上聯系了王鳳。

“好。”林婉兮知道昨天王鳳半夜才忙回來，一大早上又出去了，王姨家裏也有事，辭職了，林婉兮這些天一個人待在家裏，王鳳的事情林婉兮不過問，王鳳也不說，兩人就這樣僵着，陸清之也無能為力。

陸清之的電話響起，接起電話，打開免提，手機裏傳來汽車的喇叭聲與周圍嘈雜的聲音，接着王鳳的聲音傳來：“婉兮，怎麽樣了？”

“現在好一點了。”陸清之如實回答。

“我給婉兮請好假了，讓她好好休息，放松放松，我兩點的動車回去。”

陸清之示意林婉兮說點話，林婉兮搖了搖頭拒絕交流。

“好，阿姨放心。”

挂斷電話。

“婉兮，現在還麻嗎？”

“有點，沒有剛剛厲害了，現在手指頭能動了。”

“那你再調整一下，我去熱粥，現在那些也涼了。”

陸清之去了廚房溫粥，客廳留下了林婉兮和章煜之。

“章煜之，我這樣會不會吓到你。”林婉兮輕聲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