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走到小區樓下，林婉兮覺得也不早了，趕緊讓他回家。

“送到這就好了，我上去了。”

“好，我回家了。”

林婉兮向他揮手，章煜之也揮了揮，走後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對啊，林婉兮以前有揮手過嗎？今天的她好像很活潑啊，看來多些朋友也是好的，總覺得她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慢熱了，太悶了，就偶然難得話多些，倒也是好的。

“媽。”林婉兮回到家，王鳳剛剛煮好飯，也是愣了一下。

“洗洗手，快來吃。”王鳳招呼着她。

“好，來了。”林婉兮放了放包，就去吃飯了。

吃完飯後林婉兮主動提出要幫忙，王鳳連忙拒絕，最後在林婉兮的執拗下，在加之一通電話，王鳳就先回公司了，留下林婉兮洗碗。

林婉兮将碗打濕，加之洗潔精，突然手一滑，一個碗碎在地上，林婉兮有些迷茫，拿手去撿，一下刺痛，林婉兮眼前一片昏暗，重新站了起來，逐漸恢複清明。

我怎麽在這裏，看來她來過了。

林婉兮失去了之前存在的笑意，乖乖的去找了創可貼，粘上自己受傷的食指，神情有些木讷與呆滞。

洗碗嗎？林婉兮拿了掃把乖乖的把打碎的碗收拾好，把吃過的碗碟洗了起來放進消毒櫃開始消毒。

打開手機便看見洛南川發給她一堆圖片，照片裏的她穿着短裙笑靥如花，擺着各種各樣的動作，格外的可愛。

她更比我更适合這個世界吧，所有的笑容被一切都色彩所容納，燦爛且陽光，不像自己，無趣木讷的很。

林婉兮：「謝謝」

洛南川：「不用謝」

洛南川：「好看不」

林婉兮：「好看」

洛南川又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不過林婉兮把手機丢到了一邊。

然後拆開了帶回來的紙盒，那套裙子。

林婉兮看見了一張小紙條「婉兮你很合适這件小裙子哦！——晚晚」

林婉兮腼腆的笑了笑，去衛生間換上試了試，好像對裙子也沒那麽讨厭了，照了照鏡子，看了看，與照片上不同的是，更安靜了許多。

照片上的她更有着動态的美，現在的她卻是靜态的，明明會動但是卻像座木頭人，在煙紫的顏色下卻又帶着高貴清冷的溫柔，令人無法描述這種感覺。

林婉兮又換了衣服洗了澡，看了看裙子的标，最後，用手洗好了，晾了起來。

回到房間，打開了手機備忘錄。

“晚晚今天來了，她還是那麽的開心。”

“不過她又把自己弄傷了所以我又回來了，我知道她最害怕鮮血不過了。”

“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時候，能和她見面，她一定很可愛。”

“她今天拍了很多的照片，穿着裙子很可愛。”

林婉兮随意的寫着，有的甚至沒頭沒腦的幾句話，也不是在表述寫什麽，讓別人看不明白，她所說的。

林婉兮一晚上又失眠了，不想吃藥，然後坐在開了窗戶的窗臺上看月亮，坐了好一會，回去準備吃藥睡覺，然後早上起來的時候成功的感冒了。

早上頭暈暈的，擤了擤鼻涕，勉勉強強的洗漱完有電話打來，林婉兮接通了電話。

“喂？”帶着重重的鼻音，林婉兮沒忍住咳了咳嗽。

章煜之也聽見了她的咳嗽聲，就知道她生病了，畢竟她那麽的不會照顧好自己。

“林婉兮，早上不用給我帶早餐了，我買好了。”章煜之大早上的被今天要比賽的洛南川電話連番轟炸給吵醒，就早早的買了早餐。

林婉兮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章煜之了。

“你還沒起床嗎？”章煜之問了問。

“剛起。”林婉兮帶着很重的鼻腔，伴着幾聲咳嗽，想了想今天确實起的有點晚了許多。

“你感冒了？”在電話的另一頭章煜之有點語氣有些不确定。

林婉兮試圖狡辯着：“沒有。”

章煜之也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圖：“等等我，你一會開門我給你帶早餐。”

她本能的開始想拒絕，但是還沒拒絕就被挂了電話，然後林婉兮又撥通了過去，再次被挂斷，然後接到了章煜之的消息。

章煜之：「就別想拒絕了，我再去給你買點感冒藥」

然後章煜之關了手機，然後去了藥店，結果去了最近的藥店沒開門，就又跑回家拿了之前陸清之留在家裏的感冒藥。

林婉兮：「章煜之真的沒必要」

林婉兮看見消息後就回複了他，不過他沒有立馬就看見。

林婉兮真的很無奈，當初陸清之照顧她是因為是她的醫生，因為她的身體情況，現在章煜之照顧她又是什麽呢？陸清之的一句“多多照顧”嗎？但真的沒有必要做到這樣。

林婉兮的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待他，對待這份情感，順手給他買早餐但是其實還是他自己付錢，他還要給自己早餐費，每次都是他在幫助自己，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用，什麽也幫不上忙，只會給他找事。

他真的太細心了，自己就咳幾下嗽就知道她感冒了，也是這些年她從未在他人身上所得到的關心與那種真摯的照顧。

“林婉兮，我來了。”章煜之又一次的來到林婉兮家。

林婉兮遇到他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給他開了門。

“章煜之，你吃好了嗎？”擡眸努力的直視着他的目光一刻，但還是底下了頭看向其他地方，只是弱弱的問。

“還沒吃完，所以你要補償我，和我一起吃。”章煜之脫了鞋子，走進客廳把早餐和藥都放在桌上。

章煜之在坐電梯時看見了她的消息，也沉思了許久，他知道，她有些難堪了，他也不想讓她覺得她只是在一味索取的一方，她就該像她的畫一樣，那麽的直白，該熱烈就熱烈，該黑就黑，該白就白，她要說出口的請求與幫助她從來不會說，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敢說。

昨天那張照片大概就是她寥寥無幾的請求吧。

林婉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安安靜靜了拿了碗出來，自己泡藥。

章煜之這次沒有在幫她了，輕嘆了一口氣，吃起了吃了一半的早餐。

林婉兮看着淺棕色的感冒藥，然後閉上眼睛，一口悶，藥的味道并沒有好喝的，但也不算難以入口。

“這個是甜的，嘗嘗。”章煜之指了指林婉兮早餐袋子裏的莫名多出來的一顆糖。

“我不吃，你留着。”林婉兮下意識的就開始逃避與拒絕。

“那我吃了。”章煜之撕開了糖果包裝，一口把糖含進嘴裏，然後又從口袋撕開了一個糖果包裝湊到林婉兮嘴前。

“張口。”林婉兮沒反應過來，章煜之投喂成功。

林婉兮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臉已經通紅。

甜甜的糖果，在味蕾中蔓延，伴随着感冒藥的味道在口中融化，連同她的心一起，這也又是一件她沒想到的事情。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林婉兮抿起了嘴。

“那你都不聽話怎麽辦。”章煜之看着林婉兮愈發的無可奈何，不知道怎麽樣才可以讓她好，讓她打開那一面他看不見的門。

“我會聽你的話的。”林婉兮嘟囔着。

“還有待考證。”章煜之拿着早餐繼續吃了起來。

“章煜之，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林婉兮小聲的說着。

“林婉兮，你也是。”章煜之裝作生氣的樣子。

“我才沒有。”林婉兮又咳了幾聲。

章煜之又一次的心軟了，“不說了，趕緊吃。”

“我才沒有。 ”林婉兮看了看章煜之又重複了一遍。

沒一會章煜之突然就笑了，“吃飯，好好照顧好自己。”

章煜之的手機發出震動的響聲，林婉兮看了看他手機。

“洛南川。”章煜之給她看了看電話上的備注，“洛南川”三個大字寫在上面。

林婉兮發覺有些奇怪，他這是在幹什麽。

章煜之對着林婉兮說完，然後接起電話。

“章煜之，你怎麽還沒來。”洛南川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早上不去了。”

“有事。”

章煜之很直接的說完就挂斷電話，洛南川在學校的操場上破口大罵，然後風中淩亂。

在章煜之的目光之下，林婉兮乖乖巧巧的吃完了早餐。

“記得叫你媽媽給你請假。”章煜之提醒了一下她，章煜之也知道她們班要請假那必須要家長來。

“知道了。”林婉兮拿出手機給王鳳發信息，不過她沒說她生病的事，只和她說要請假。

反正她要請假，王鳳從來沒問過緣由，畢竟去年初三說請假也是就請假一點都不帶含糊的，她也不在乎她的成績好壞，只是自己提出的要求都會答應，也更讓林婉兮感覺不到她的愛意。

章煜之覺得有些無聊，就開始找事，跟林婉兮說：“一會一起畫畫吧 ，我喜歡看你畫畫。”

“你的更好，看我的幹嘛。”

章煜之搖了搖頭，“就是喜歡你的。”

“我覺得我們畫風不大一樣，沒必要 。”林婉兮又開始帶上了鼻音。

“把覺得去掉。”

林婉兮又開始咳了起來，章煜之嘆氣，無奈的開着玩笑說：“我覺得再操心下去你就得喊我爸爸了。”

“你才不是，我才沒有爸爸。”林婉兮把後面的幾個字咬的很重。

章煜之倒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厚着臉回了句“我也沒有，正好讓我嘗試一下做爸爸也不錯。”

林婉兮瞪眼，卻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壓抑着沒有讓淚珠滴落。

章煜之這才發覺自己好像又踩到了林婉兮的雷區，有些懊惱，陳懇的向她道歉：“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沒事，他在我小學的時候就離開我了，我以為還有可能再見面的，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了，再也不可能見到了。”林婉兮擦着鼻涕斷斷續續說着。

這是林婉兮心理的一大禁忌，她沒有什麽朋友，她也沒有告訴過別人，這也是第一次對他人開口，大抵是因為生病了便迷迷糊糊的就說了，林婉兮又咳了起來。

章煜之拿了紙巾過來，給她擦，發現她的溫度不大對勁了，就安慰她：“別哭了，我跟你半斤八兩。”

章煜之小時候父親就失蹤了，他身邊親近的朋友多少知道這些陳年往事，不過林婉兮肯定不知道。

“你再哭我跟你一起哭。”

“乖，都過去了。”

“我知道，但是還是很難受，他們都不告訴我。”章煜之沒有聽懂她說話的意思，但是知道她情緒不對勁，也沒去刻意理解她的意思，只是

“林婉兮你家有溫度計嗎？”林婉兮冷靜了下來，章煜之問了問。

“我去拿。”林婉兮擦掉了快流出來的鼻涕，突然想起自己家溫度計在藥箱裏自己居然沒想起來有藥箱。

然後打開藥箱第一層給章煜之看。

“你是傻子嗎？”章煜之看了看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連自己生病了都不懂的量體溫，吃藥，真是個大傻子。

“量個體溫。”章煜之再第一層拿起額溫槍試了試林婉兮的額頭，37.6，有點燒，但是據說額溫槍不準，又找出了水銀溫度計給林婉兮。

“頭暈嗎？”章煜之不會照顧人，想了想，問了問。

“暈。”

“要不，你再測完去睡一會，我看着你。”章煜之每次生病就吃藥睡一覺就好了。

章煜之翻了翻藥箱，發現這藥箱還是非常齊全的，感冒藥，退燒貼都有，倒是自己倒是多此一舉的跑去拿感冒藥。

“我……我忘記我家還有藥了。”林婉兮平時生病就是自己扛着，藥不吃，也不說，到是不知道自己家藥箱有什麽藥，看見他翻到感冒藥，感覺有點對不起他還特地的帶過來。

“嗯，我知道，貼個退熱貼吧。”章煜之沉默着拿出退熱貼，撕開了退熱貼的包裝，斂了斂額頭的碎發，撕開下面一層包裝輕輕的給她貼了上去。

過了一會水銀溫度計的時間到了，章煜之給她看了看體溫低燒，就對她說：“睡一覺，下午就好了。”

“我睡不着，我給你畫畫要不要。”林婉兮不想睡，剛剛吃下東西也有些反胃。

“下午吧，你現在就感覺神志不清，你到時候要還燒就給你送醫院。”章煜之用手心手背蹭了蹭林婉兮熱乎乎的臉說。

“知道了。”

“我坐會。”林婉兮坐在了沙發上，向後靠去，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竟然有些困意了，原本的頭，點了點。

“困了？回房間睡吧。”章煜之咧着笑說。

林婉兮睜開了眼，搖了搖頭，在沙發上躺了下去，腦子裏又開始迷迷糊糊的，但好在過了許久她睡着了。

再起來時已是正午，林婉兮的腦子清楚了不少，就開始後悔自己說出口的話，真是一時腦熱，大抵是瘋了。

自己身上竟然蓋着件卧室的空調被，林婉兮坐了起來，傻傻的呆在那裏，思考人生，我是誰，我在那裏。

章煜之注意到她，穿着圍裙正端着碗出來。

“你起來了。”章煜之看了看她，放下碗，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恢複正常不燙了，“我煮了點粥。”

“去量下溫度，洗洗手。”

“好。”坐着沙發上，穿着拖鞋的林婉兮表現平靜着說。

林婉兮穿完拖鞋就來到飯桌前，章煜之煮了再尋常不過的青菜玉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