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停工的第三天,在其他演員的議論中,徐唯妙得知他們可能要退酒店了。

沒有財大氣粗的金主爸爸的支持,劇組承擔不起包了整個樓層的費用。

徐唯妙在劇組裏只算是配角和新人,和彭輝然導演以及其他演員也才認識半個月而已,所以有許多事情她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

聽說劇組拉贊助拉得十分困難,本來彭輝然導演加人氣小花程淺沫,以及以男一號為頭的數個知名演技派藝人,本已經算是金字招牌,簡直就差往自己的脖子上挂‘香饽饽’三個字了,應該是很好尋找贊助的。

可這種穩賺不賠還保證質量的生意,卻遲遲沒有談好下一個投資方。

甚至有一些投資方已經和劇組口頭談好,看着對方的态度也非常熱情,就差見面簽合同走流程,結果卻都不約而同紛紛變卦,拒絕合作。

将目前的一線和二線的大牌投資公司都找了一遍之後,劇組終于絕望地發現他們已經無人可找,如果去找三線的小投資公司,劇組就必須縮減拍戲預算了。

這無疑對要求高品質高質量的彭輝然來說是巨大噩耗,他這樣完美主義的導演,都是努力盡善盡美的。高質量的成片下自然是海量的投資花費,普通投資方很難負擔得起。

沒辦法,在酒店的最後一天,徐唯妙早起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忍不住輕輕嘆氣,自己這是什麽運氣啊,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劇組竟然因為沒錢而要暫時擱置。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又是蘇斐斐。

徐唯妙剛開始沒想理,結果對方連打了三四個電話還沒有放棄,徐唯妙蹙起眉,接通了電話。

“喂?”

“喂,妙妙,你是不是在s市拍戲呀?”話筒裏,蘇斐斐甜甜的聲音出現,就好像之前她們兩個什麽糾葛都沒有發生,還是好姐妹一樣,“我買了些好吃的,想去探你班呢。”

“不用了。”徐唯妙皺眉道,“你沒看新聞嗎?我們劇組要暫停拍攝了。”

她知道蘇斐斐是喜好趨炎附勢的,所以只當這段時間蘇斐斐的忽然問好是因為徐唯妙得到了這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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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機會沒了,蘇斐斐知道之後應該就又會對她沒有興趣了吧?

“哎呀,那我更應該探班了。”沒想到,蘇斐斐聲音未變,“你是不是在xx酒店裏啊?我就在樓下,你下來,我把好吃的給你。”

像是怕徐唯妙拒絕,她又趕緊說,“妙妙,你要是不給我面子,我就在下面一直坐着等你。”

徐唯妙翻了個白眼。

至少現在在公衆的面前,她和蘇斐斐、再加上另外幾個整容臉的十八線小藝人還是臭味相投閨蜜圈好閨蜜,她現在沒有好作品沒有觀衆緣,也沒有靠山,實際處境非常單薄,現在面子上的和平還是需要維持一下的。

她來到一樓大廳,就看到蘇斐斐坐在大廳的沙發中,身上穿着C家夏季新款高定,懷裏的包看上去也有小幾十萬,看起來和鐘飛彥交往,的确讓她提升了生活質量。

“妙妙!”

看到她過來,蘇斐斐熱情地站了起來,她伸手捋了捋頭發,不經意地将手腕上那二十多萬的名牌女表露出來,這才拿起茶幾上的袋子,遞給徐唯妙。

“好久不見,喏,這是給你帶的特産小吃,是鐘少帶我去x國時買的。”她嬌聲道,“這段時間鐘少總帶我去世界各地shopping,實在太忙了,所以才沒來找你玩。妙妙,你不會怪我吧?”

徐唯妙敷衍地接過來,她的眼睛不由掃向外面——隔着落地玻璃,酒店外還停着一輛紅色跑車。

蘇斐斐頓時更加得意了。她想向徐唯妙證明自己過得很好。

畢竟過去那些年裏,徐唯妙再不堪至少娛樂圈也知道她這個人,她也算是這個三流經紀公司唯一能拿的出手的藝人。

而蘇斐斐,圈內無人認得,她唯一的那一點小小的知名度,也完全是因為和徐唯妙成為閨蜜之後帶來的。

現在蘇斐斐終于覺得自己比過了徐唯妙,她為了這次見面準備良久,就是為了當面打徐唯妙的臉。

可是徐唯妙連眼皮都沒擡,仿佛蘇斐斐身上這一套價值不菲的衣着服飾都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一樣,無動于衷。

蘇斐斐抿了抿嘴唇,徐唯妙這副不在意她的态度,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較勁都打在了棉花上。

徐唯妙轉身剛要離開,卻被人攔住,她擡起頭,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鐘飛彥。

“徐小姐。”鐘飛彥雙手揣兜,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徐唯妙,才吊兒郎當地說,“想見你一面可真難啊。”

徐唯妙不想理他,剛想側身離開,鐘飛彥一邁步又擋在她面前。

“鐘飛彥,你到底想做什麽?”徐唯妙冷冷地說,“讓開。”

“我要和你談談。”鐘飛彥說,“但這裏不太方便。”

“不方便就閉嘴。”徐唯妙沒好氣地說,“我沒有時間和你浪費。”

鐘飛彥遇到的對他使臉色的人真的很少,他一向很混,享受那種圈子中心的感覺,要是這個态度放在別人身上,他早就想辦法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逼着對方道歉了。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哪怕是瞪他、罵他,沒有好态度,卻仍然顯得那麽好看,讓人心情愉悅,仿佛為了那雙漣漪的桃花眼能夠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被瞪一眼也是值得的。

鐘飛彥目光打量着徐唯妙,他露出笑容。

“放心,我不是想對你做些什麽,至少不是現在……”他慢悠悠地說,“現在有正事要做,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徐唯妙耐心已經耗盡,她一副随時都可能用手中提着的袋子砸他的臉的樣子,終于讓鐘飛彥自讨沒趣,收斂了些。

“明天晚上的酒席,對我們鐘家至關重要。”鐘飛彥低聲說,“如果你願意合作,為我們搭上線,我願意給你這個數。”

他做出一個七的手型。

徐唯妙并不知道鐘飛彥所說的酒席是什麽東西,或許他搞錯了,或許他是真心想要合作,徐唯妙都不在意。

因為不管鐘飛彥想要給她多少錢,她都不想和這個富少扯上關系!她衷心希望蘇斐斐和鐘飛彥百年好合,遠離她的視線。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就算我知道,也別想讓我與你合作。”徐唯妙冷冷地說,“讓開!你再堵在這裏,我就要叫保安了!”

沒辦法,鐘飛彥側過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徐唯妙離開。

他的目光沉了沉。

自從霍總回國之後,許多公司和豪門家族都在尋找他的蹤跡。

然而霍總保密工作太好,他一向只見自己想見的合作方,單方面挑選,如鐘家這樣的老牌家族,甚至沒有出現在他面前的機會。

鐘家不知耗費了多少人情和關系,才終于打探到了霍總明天将會親自談一部影視投資,而且極有可能是這部《大雲之盛》。

“飛彥,為什麽你非要找她呀?”蘇斐斐走過來,抱住他的手臂,撒嬌似的說,“其實我也可以幫你分擔的。”

鐘飛彥低下頭,認真地看了眼蘇斐斐,蘇斐斐很驕傲地挺了挺胸。

“還是算了吧。徐唯妙我還能展望一下可能性,而你……”鐘飛彥啧啧道,“你這個長相,我覺得沒啥希望。”

蘇斐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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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徐唯妙回到了房間繼續收拾東西,将鐘飛彥和蘇斐斐這倆有點讨厭的家夥抛到腦後。

她很享受與熱愛認真拍戲的劇組生活,哪怕如今停機也是如此,她實在不想被他們兩個影響現在的心情。

因為這一層住的全都是演員,所以徐唯妙收拾東西的時候并沒有關門,這時門板被輕聲敲響,緊接着程淺沫的腦袋探了進來。

對上徐唯妙的目光,程淺沫咧起嘴笑了起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那一個?”

徐唯妙想了想,“那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們不用在今天下午一點之前搬離酒店了!”程淺沫說,“劇組好像找到了一個十分闊綽的投資方,雖然還在洽談,但是**不離十了。”

“壞消息呢?”

“其實也不算是壞消息。”程淺沫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這個投資方會不會也忽然反悔……哎,我還挺喜歡這個劇本的,沒想到拍戲拍得這麽坎坷。”

徐唯妙笑了笑。

她又想起剛剛鐘飛彥的話,明天的酒宴……是指投資方嗎?可是,劇組和投資方接觸,正常來說也和她沒有關系,鐘飛彥怎麽會想到去找她呢?

結果晚上,制片人就給她打了電話。

“小徐啊,明天晚上我們要和投資方吃頓飯,順便見見導演和幾個主演,你也過來一起吧。”

徐唯妙忍不住蹙了蹙眉,連彭輝然都要去陪着吃飯,看起來這個投資方來頭很大?

“李老師,我就是一個小配角,我去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李制片道,“你算是咱們劇組長得最好看的女演員了,你不合适,誰合适?這個事兒啊就這麽定了,一會我就給你經紀人打電話,機靈點,好好準備。”

徐唯妙放下電話,心情有點複雜。沒過一會兒,仲欣美就給她打過來了。

“妙妙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一接通,仲欣美激動的話就噼裏啪啦地砸了過來,“我查了一下這個投資方公司,是國外市值千億的大集團呢!”

“這麽大集團不在國外好好呆着,回國投資電視劇做什麽?”徐唯妙有點奇怪。

“嗨,可能想回國分一杯羹呗,總沒有人嫌錢多的。”仲欣美說,“這麽大的餡餅可不常見啊!要是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多少明星上趕着想搭關系呢!妙妙你一定得把握好機會,明天來吃飯的可能是投資項目負責人,反正不管是誰,你都機靈點,明白嗎?”

挂了電話,徐唯妙揉了揉耳朵。

這件事的确是天上掉餡餅,她相信為了明天晚上的飯局,許多人都會搶破頭。看起來鐘飛彥也是為了和對方公司搭上關系,才想到了她。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徐唯妙的心情無比平靜,對這一切都毫無波瀾。

或者說,自從遇到了霍蕭寒那樣的男人之後,她就很少會對其他人的成就感到驚豔了。

要知道在那個世界,霍蕭寒不僅有外人所知的市值千億的集團,實際上他在其他領域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衆多公司,獨立存在,除了她和霍蕭寒之外,沒人知道這些也都屬于他。

如果不是穿書系統的幹預,那個世界的男女主角恐怕真的幹不過霍蕭寒。

過去的經歷讓徐唯妙如今的心态無比淡定,第二天下午,她自己化好了妝,換了一件比較成熟有質感的深藍色高定長裙,更襯得她膚色雪白,楚腰纖細。

徐唯妙拿上搭配的手包,這才離開房間。

劇組派了專門的劇組車來接這次去吃飯的演員,徐唯妙看到男主演以及其他幾個女演員,她本來以為程淺沫作為女主角也會來,沒想到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其他人看到徐唯妙也沒吃驚,汽車啓動。

徐唯妙和這幾個女演員都不怎麽熟悉,她們坐在最後一排熱絡的聊着天,徐唯妙便坐在前面,聽她們議論投資方的背景,倒是也不無聊。

黑色面包車一路向西方開去,最後停在了一家位置比較偏僻的豪華大酒店門口。

這個大酒店的位置比較偏僻,遠離市區,人也少些。顧客必須提前預約,酒店安保也很專業,所以是各大老板們談生意、以及一些想要保密行程的高端人士的首選之一。

服務員帶着她們進了電梯,來到十樓的其中一個包間,推開門,制片人和彭輝然導演,還有兩個劇組方面的相關負責人已經到了,正坐在桌邊聊着什麽。

“喲,都來了。”彭輝然向着他們擺擺手,演員們都走了進去。

很明顯,裏面的主位是留給對方投資人大佬的,女演員們的眼睛便掃視着座位,搞得男一號都沒好意思坐,等待她們挑選。

徐唯妙不管她們在想些什麽小九九,她拉開了側邊靠門的一個座位椅子坐了下去,男一號松了口氣,幹脆坐徐唯妙身邊了。

另外幾個女演員似乎都不想和徐唯妙坐在一起,紛紛選擇對面,選擇到靠主位最近的座位的女演員則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搞得這麽大排場,還非要我們來,對面要是來個蝦兵蟹将,那可就成玩笑了。”

徐唯妙聽到彭輝然對制片人嘟嘟囔囔。

他這樣的大導演本來大牌,也傲氣,只顧自己拍戲自己開心就行,其他事情自然有人管理。李制片這回非拉他來見投資人,又拽了劇組裏的女演員,仿佛迎接大爺一樣,彭輝然心裏自然不太舒服。

“哎呀,老彭啊,你也看了,現在行業不太景氣,金尋投資都和咱多少年的合作關系了,說不行不也不行了?”李制片哄彭輝然道,“穹蒼國際多牛一個公司啊,這次談成了,交個朋友,以後不也好發展嗎。你就當……你就當為藝術獻身了。”

“呸,你才為藝術獻身呢。”彭輝然翻了個白眼。

大家都忍不住被他們逗笑,有點緊張的氛圍就這樣化解了。

這時,徐唯妙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竟然是仲欣美,仲欣美說自己在樓梯口,讓她出去一下。

趁着大家談笑的時候,徐唯妙偷偷離開包間,穿過走廊,果然看到仲欣美站在緊急通道的鐵門那裏。

“欣姐,怎麽了?”徐唯妙奇怪地問。

仲欣美拉她進門,左看右看地打量徐唯妙,她蹙眉道,“妙妙,你這衣着打扮和妝也化得太素了吧?你看看你同組幾個女演員穿得像花兒一樣,你再看看你!”

“吃頓飯而已,穿得那麽豔沒必要。”徐唯妙說,“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說吧,欣姐。”

“哎呀,你這孩子,最近怎麽這麽不聽話?”仲欣美着急地說,“我都說了讓你機靈點,你怎麽聽不懂呢?來來,這個裙子給你,你換上。”

仲欣美從自己的包裏抽出一條紫色長裙,吊帶齊胸露肩,窄腰,裙擺還大開縫,十分性感。徐唯妙本來就白,這件裙子露得這麽多,她穿了非得把整屋目光都吸引去。

徐唯妙抿了抿嘴唇,她反感地搖了搖頭。

“徐唯妙,你現在怎麽越來越不乖了?”仲欣美放下手,她不滿地說,“你最近消極怠工的是不是有點嚴重?你有點危機感吧,人家蘇斐斐的男朋友鐘少現在讓公司捧她,小心你一姐的地位都被搶走!”

徐唯妙忍不住想笑,就這破公司的一姐誰稀罕?不會公關不愛護藝人只會吸金,誰當一姐誰倒黴。

仲欣美就是仗着她從徐唯妙未成年的時候一直帶她到現在,才這麽肆無忌憚地欺壓她。

“那你給蘇斐斐穿吧,我可不穿。”徐唯妙冷聲說。

她轉身推開消防通道的鐵門,把仲欣美甩在身後。

徐唯妙知道仲欣美剛剛的話已經在不着痕跡地威脅她了,是,她現在的确沒有成績沒有靠山,誰都能過來對她指手畫腳,可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哪怕後果是被冷藏,也絕對不能妥協。

徐唯妙雖然普通出身,可從小到大都是被周圍嬌慣長大,在家家人慣着,在外又因為長得美大家都對她更容易好一些寬容一點,她本來就很自我,不會忍耐脾氣。

穿書前她就是一個沒腦子還嬌氣愛發脾氣得罪人的草包美人,穿書後她雖然被系統補齊教育,情商回歸正常值,可被反派也慣得要命。

如今她為人處世已經正常,也明白收斂自己火氣,可是被仲欣美這麽一搞,她脾氣又上來了。

徐唯妙昨天晚上的夢想還是當影後,現在氣呼呼地往回走,心裏就想,大不了不混娛樂圈了,有這些錢她轉個行也夠活得好了,在這兒受這氣?

往回走的時候,徐唯妙漸漸冷靜了,因為她感覺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走廊上,有幾十個身穿西服戴着墨鏡的保安站在兩側,徐唯妙一走過去,所有保安都側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她,讓徐唯妙的腳步有點心虛。

不會……不會那位投資人已經來了吧?

……她這樣來晚了還大大咧咧的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徐唯妙猶豫地來到包間門前,她看到一個身穿深藍色西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外,在對上目光的那一剎那,她感受到這個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好幾圈。

徐唯妙停下腳步,她覺得自己似乎直接離開比較好……

她剛後退一步,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就是溫墨良便開口道,“進去。”

“呃……可是,”徐唯妙讪讪地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溫墨良不再說話,他直接伸手拉開門。

“請。”他說。

沒辦法,徐唯妙邁開步伐,她低着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果然,屋裏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而且……她原來的座位上,坐着的竟然是蘇斐斐?蘇斐斐穿着另一套非常性感的長裙。

徐唯妙知道大概是鐘飛彥想辦法把她塞進來的,可是蘇斐斐坐了她的位置,那她呢……

“不,不好意思……”她一邊往裏走,一邊小聲說。

屋內的氛圍十分凝固,仿佛開了冷氣,連最愛聒噪的蘇斐斐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慢慢地擡起頭,這一瞬間,仿佛一道驚雷劈過她,徐唯妙瞳孔緊縮,連呼吸都幾近停止。

她的大腦嗡嗡作響,血液都湧上頭部,所有的思緒都變成了膨脹的棉花,塞滿了她的大腦,讓她有點眩暈。

坐在正位上的,是霍蕭寒。

那個在每個夜晚裏折磨她的夢境、讓她無法安然入睡的男人就坐在那裏,他抿着薄唇,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掃過她,淡漠而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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