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攤牌嗎
攤牌嗎
周五放學,霍覓雪沒讓司機來接,一邊和吳桐、邱曉莉在教室寫作業,一邊等林炀給她消息。
她都打算好了,待會兒跟林炀攤牌完,和小夥伴們出去大吃一頓,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初戀。
快到六點,霍覓雪按照林炀的微信指示,獨自來到室內籃球場。
場館內空無一人,霍覓雪在看臺靠邊的位置坐下,給林炀撥了個語音。
鈴聲在身後響起。
霍覓雪回頭,揚起笑:“你來了,坐?”
“嗯。”
林炀從後排一撐一跳,人就到了霍覓雪身邊,又往邊上挪了一步。
霍覓雪看他似乎是想跟自己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心中嘆息。
不妙啊。
或許吳桐的預言要成真了。
她壓下隐約的失落,拍拍自己相鄰的位置:“坐這,隔得遠了,說話聽不清,你總不希望我用喊的吧?”
林炀猶豫片刻,走過來坐下,後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
他的長相本來就不算和善,這麽故作冷漠,氣勢驚人。
如果霍覓雪是第一次見他,必然避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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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不妙啊。
霍覓雪心想,這沒準就是她和林炀最後一回近距離接觸了。
還是別着急攤牌,珍惜機會,多看幾眼,多聊幾句。
她側頭觀察林炀。
他的頭發、脖頸、後背處T恤有許多水漬,整個人濕漉漉的。
霍覓雪嗅了嗅,只聞到清爽的香皂味。
察覺到她的動作,林炀的嚴肅一秒破功,扯住領口低頭聞:“還有味道?我洗過了。”
“沒有。”霍覓雪搖頭。
在班上的男生中,林炀差不多是最愛幹淨的一個,他運動多、出汗量大、洗澡換衣很勤快。
霍覓雪托着腮,偏頭笑:“比埃文香。”
埃文是她養的邊牧弟弟。
林炀被她笑得耳廓通紅,身體向遠離她的方向微倒。
霍覓雪發現自己又過了,忙道:“抱歉,我開玩笑的。”
“我那天也是開玩笑的,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跟你道歉。”霍覓雪收斂了嬉鬧的表情,誠懇道,“對不起啊,我以後不會那樣了。”
林炀似大松了口氣,低低“嗯”了一聲。
“我今天是想認真問問你,”霍覓雪視線轉向空蕩蕩的籃球場,“我跟你表白也這麽久、這麽多回了,你對我是怎麽想的?是不是我自戀到産生‘人生三大錯覺’了。”
這個梗林炀聽何子默他們說過。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TA喜歡我。
林炀聯想到的卻是另一句話——原來喜歡和咳嗽一樣,無法隐藏。
但林炀沒打算承認:“對不起,我……”
“沒事的,我知道這種事勉強不來,你直接說就好了,”霍覓雪很是拿得起放得下,“那你以後也不用刻意躲我,我不會再找你了。”
林炀聞言,睜大雙眼:“什麽?”
“絕交啊,”霍覓雪理所當然,“‘不喜歡就絕交’那句不是玩笑。”
林炀被她突然變臉給驚住了,怔怔地問:“就,做普通朋友,不行嗎?”
他只是不想在眼下這個不合适的階段和她開始戀愛關系,但他喜歡和她聊天,分享生活,暫時以普通同學的名義相處,互相了解,互相陪伴。
就算,就算她總愛無傷大雅地調侃、調戲他,他也喜歡。
可霍覓雪冷酷搖頭:“不行,我又不缺朋友。”
林炀郁悶不解:“之前不就是這樣?你自己原來也說過的,你喜歡我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他的口氣甚至有幾分幽怨。
果然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實際根本沒多喜歡是嗎?
霍覓雪毫不心虛:“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啊!”
暗戀和單戀的酸澀,短時間體驗,嘗過滋味夠了,她可不想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拉長戰線,自找苦吃。
“道理我都懂,強扭的瓜不甜,長痛不如短痛,所以,”霍覓雪站起來,繞到林炀面前蹲下,四十五度角仰視他的眼睛,“你看着我說,認真說一句‘你不喜歡我’,然後就能如願擺脫我啦!”
如願?
如他的願,還是如她的願?
林炀煩躁得想下場跑一百圈,雙手抱住頭,用力揉搓着頭皮,腦袋埋進膝蓋裏當縮頭烏龜,避開她的眼神。
“夠了,你別……”
他聲音太輕,霍覓雪聽不清:“別什麽?”
別煩,別鬧?
別喜歡他?
別糾纏他?
林炀悶聲喃喃:“……別欺負我。”
“好,我不——”霍覓雪瞳孔地震,“你說什麽?”
她怎麽他?
林炀還埋着頭,聲音停頓清晰重複:“你別欺,負,我。”
霍覓雪不可置信地站起來。
确定自己沒聽成其他什麽諧音,她十分不服氣,居高臨下抗議:“林炀,你拒絕我可以,冤枉我可不行!”
“你看你,”她上手捏他的手臂,他正用勁,邦邦硬,“24K猛男。”
“再看我,”她又拿自己的手跟他比,白嫩纖細,毫無力量感,“999軟妹。”
“你再說一遍?!”
一時沒控制住,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林炀破罐子破摔,擡頭,按她要求的,直視她眼睛,面無表情地一字一頓:“你欺負我了。”
這場面委實有點滑稽。
霍覓雪又好氣又好笑:“我怎麽欺負你了?就周日拿鉛筆‘非禮’你那事?”
那只是其中之一。
“你威脅我,”林炀語氣平靜地陳述事實,“逼我說那種話。”
霍覓雪莫名其妙:“我逼你什麽了,誠實是美德,有話直說,實話實說,這事兒不就結束了?”
林炀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說話。
霍覓雪很快意識到什麽。
兩人無聲對視了十幾秒鐘,霍覓雪嘴角越翹越高,林炀把頭又埋了回去。
霍覓雪捂嘴,忍不住笑出聲。
他不肯說“喜歡她”,但更不願意說一句“不喜歡她”。
雙重否定即強烈肯定。
原來吳桐不是預言家,邱曉莉才是。
男生偶爾矯情一下,也挺可愛的嘛!
現在換成霍覓雪想下場去跑上十圈。
可光她一個人高興,林炀這麽縮到底也不行,霍覓雪場外求助:
【YUKI:急,把男生快惹哭了怎麽哄?】
【秋天的茉莉:???】
【秋天的茉莉:你玩這麽大的嗎?】
【秋天的茉莉:當然是親他啊!】
【雪中梧桐:不可以親。】
【雪中梧桐:最多摸下頭。】
霍覓雪撸貓撸狗的經驗豐富,她重新蹲下來,差不多和林炀平視,伸手在他毛茸茸的後腦上來回輕輕摸。
和埃文威爾完全不同的短毛觸感,怪舒服的。
哄人一般從承認錯誤開始,說軟話她最擅長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啦,別委屈了,我以後不再問你這個問題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嘛,我懂的。”
林炀好像是“嗯”了一下。
霍覓雪又循循善誘:“你這樣沒嘴呢,放在小說裏是要無妻徒刑或者追妻火葬場的。”
林炀終于再擡頭,眼神茫然。
他沒聽懂,但直覺這兩個不是什麽好詞。
“不過沒關系哦,”霍覓雪的手還在他頭上揉着,美滋滋道,“我這麽聰明又善解人意,絕對是甜文女主人設!”
林炀茫然plus。
霍覓雪不在意,拿手機看日期,打開備忘錄,邊記錄邊念出聲:“2016年4月29日,小咪和咩咩在一起第一天。”
林炀茫然square:“‘小咪’是什麽,‘咩咩’又是什麽?”
“噢,‘小咪’是我小名,我不是有先心病嘛,出生頭幾年身體比較差,爸媽說我哭起來都像‘咪咪’叫,我大名中間也是‘mi’,就叫‘小咪’了。”霍覓雪跟他解釋了下,“你可以這麽叫我,也可以叫我別的,什麽寶寶貝貝,蜜兒雪兒,都行。”
林炀打了個哆嗦,完全沒跟上她的節奏。
“咩咩就是你咯。炀,羊,咩咩嘛!”霍覓雪興致勃勃地繼續,拍拍他的肩,“我不會真這麽叫你的,就是用一個只有自己看得懂的代號做記錄,低調!”
“哦。”林炀慢半拍地附和點頭。
低調記錄,有些道理——
不對!
林炀臉色突變:“不是,我沒答應,我們不可以——”
“哈?”霍覓雪抓狂,“為什麽不行?”
“是啊,為什麽不行啊?!”
另一個粗嘎的男音突兀地在後方出現。
林炀迅速站起轉身,手臂把霍覓雪虛攬住往身後藏。
“李老師?”
對方是體育組組長,也是林炀的田徑教練。
四十歲的男人正抻着脖子豎着耳朵,滿臉好奇急迫,看着比十四歲的小男生還八卦,也不知道在那兒聽了多久。
林炀問:“您怎麽在這兒?”
“我一直在啊,後頭檢查器材呢。”李老師重重咳了幾下,虎起臉,“哪個班的?不知道學校不準戀愛?!”
能被老師判定為“戀愛”,霍覓雪只會高興,端的是敢作敢當,從林炀身側探出頭大聲應道:“高二七班!”
林炀不知道是捂她的嘴好,還是捂她的臉好,對李老師投去懇求讨饒的眼神。
“什麽?高一八班?”李老師掏了掏耳朵,對他們指指點點,“別跑啊,我這就去告訴方主任去!”
林炀:“……都六點半了,方主任應該回家了。”
李老師走完一波形式,無所謂地擺手:“那就下周再說呗,我也回去吃飯了,記得鎖門啊。”
他沒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囑咐二人:“這兒有監控的,聊聊天可以,其他的就算了哈!”
霍覓雪當即保證:“老師放心,我不會再欺負他的。”
林炀:“……”
李老師對霍覓雪比了個拇指。
他剛走出體育館,林炀口袋裏手機一震。
霍覓雪探頭,催促他:“是不是老師的信息,他說什麽了?”
林炀點開看了一眼。
【李老師:撒嬌男孩最好命啊咩咩![強][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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