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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電話剛結束，微信來了消息。

【韓宥延：問了宋林，估計是信了。】

【程柏遠：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韓宥延：吃飯算了，後面有個酒局，這次給我面子，別推。】

【程柏遠：一定去。】

程柏遠關了手機，揉揉眉心。

高燒的滋味不好受，不過…自己作出來病自己扛着。

拒絕完池亦，達到目的。他搖搖晃晃起身，拿好手機外套一個人搭車去醫院吊水。

池亦回到家，獨自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總覺得程柏遠似乎躲着他。

他給程柏遠發消息問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退燒有沒有好一點，程柏遠只回了一個字“嗯。”

池亦盯着嗯字看了半天，實在捉摸不透對方心思，又不好意思再去煩人，只能打開電視繼續發呆。

原來忽然消失是這樣的滋味，池亦覺得挺不好受，自己杳無音訊那幾天，程柏遠是不是也這麽過來的。

想到這，那他見不了程柏遠面，真是活該。

翌日，池亦早起熬了一鍋粥，裝了一桶準備給程柏遠送去。高燒過後胃口不怎麽好，吃點清淡的食物墊墊肚子。

池亦提前給程柏遠發消息問：“在家麽？我給你帶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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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程柏遠回複：“別來。”

池亦不解：“為什麽？因為前幾天沒去見你生氣了？還是別的原因？我道歉，我錯了。”

程柏遠：“沒怪你，我病沒好會傳染。”

池亦根本不在乎這些，只想見程柏遠一面：“我身體素質好着呢。”

程柏遠看到這條消息淡淡笑了

“那也不行，過幾天徹底好了就來找你。”

池亦嘆了口氣，垂頭喪氣關上門。

那桶熱乎乎的米粥，慢慢變涼，池亦自己吃了。

池亦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亂過，也沒有這麽急切想要一個答案。

他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轉身撈起手機出門了。

池亦沒有再聽程柏遠的話，悄悄來到他家門外，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記起程柏遠說允許自己開鎖，池亦頭一次幹了這種尴尬事。

他輸入密碼，推開門，熟悉的場景出現在眼前，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他掃了一眼，二樓房門緊閉，一樓空無一人。

池亦換好鞋，輕手輕腳走進去，一邊小聲喊：“程柏遠？你在嗎？”

無人應答。

池亦找完一樓，慢慢上到二樓，除去客房，他都敲了一遍，最後強忍良心譴責打開了程柏遠卧室門。

被子整整齊齊平攤在床鋪上，沒有一絲褶皺，看着不像短期有人待過的樣子。

他伸手摸了一下收回手，試探性發消息問程柏遠：“最近不在家？”

程柏遠回的很快：“是，最近有個酒宴，我代替父母去參加。”

池亦悻悻道：“好。”

不過一秒，池亦發覺不對勁：“你不是生病了嗎？”

程柏遠勾唇，懶懶靠着沙發背：“快好了，酒宴很重要不能缺席。”

池亦沒有追問下去，是個人都能感覺到對方明晃晃在躲。

他咬牙回：“玩得開心。”然後憤憤關上手機。

池亦決定再給程柏遠一些時間，如果程柏遠還是這樣，他要親自堵人了。

池亦剛回到家，忽然想起什麽，又戳開聊天框，發了句：“少喝點酒！”

他特地加了感嘆號，表示自己十分生氣。

程柏遠看到後，低聲笑了。

他确實不在家，但也沒參加什麽酒會。

他知道池亦會忍不住來找他，幹脆住在附近酒店裏。

就這樣沉默了三天，接近傍晚，程柏遠換上剛送來的西裝。他一個月前定制的，西裝妥帖合身。

全身鏡裏的程柏遠肩寬腿長，他将前額發絲向後梳起，露出額頭，已然有幾分成年人的氣質，不過溫和戲谑的眉眼壓下幾分不合年紀的成熟感。

程柏遠戴上領帶後，慢慢對着鏡子整理。心裏湧起不切實際的念頭。

——如果有那麽一天，池亦能夠站在對面幫他做這些就好了。

此刻的池亦還在怨念中看電視，沒一會就被他關上了。

心裏有事，看不進去。

程柏遠為什麽還不找他？！

這個病就這麽難好嗎！

寧願喝酒禍害別人也不願意禍害他。

池亦沒忍住，發了條消息譴責程柏遠行為：“你很無情！”

程柏遠在去酒會的路上，看到這條消息低低笑了聲。

他回：“嗯。”

池亦簡直要抓狂。

夜色漸濃，會場放着舒緩輕音樂。程柏遠入場，見到幾個從前見過的商業界前輩，拿了杯白蘭地，走過去象征性的閑聊幾句。

其中一個想和程家合作，共同開發國內的一塊地，這件事現在全權由程柏遠代理，算是程父程母對他的一點鍛煉。

程柏遠和這人聊了一陣，最後起身禮貌道：“改天再談。”

那人笑着點頭，和程柏遠碰杯，抿了一口酒。

這場酒會很晚才結束，程柏遠提前離開了。幾分鐘前，韓宥延發來地址，在一處地理位置較為偏僻的酒吧。

他打車過去，進去剛坐下被塞了一杯酒。

韓宥延毫不客氣道：“今晚這局別躲酒了。”

程柏遠淡淡地笑，神情在昏暗的環境中意味不明。他微偏了下頭：“好。”

說着，便把一杯酒盡數喝完。

韓宥延吊兒郎當的靠在沙發背上，之前幾次要緊場合約不出人，韓宥延一個人替他背了多少杯酒，這次好不容易逮住了，必然不會輕易放過。

韓宥延擡了擡下巴問：“情況怎麽樣？”

程柏遠和韓宥延認識很多年，雖然平時聯系不多，但交情在那。他眉眼低垂，嘴角揚起一個不可覺察的弧度：“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韓宥延笑了聲，在嘈雜的環境中提高音量：“我幫你這麽大忙，問一句怎麽了。”

程柏遠放下玻璃杯：“沒進展。”

“靠。”韓宥延嗤笑：“你不行啊。”

把自己折騰病，繞一大圈讓對方知道，這都過去一周了，還沒進展，确實不太行。

程柏遠倒不在意：“還有時間。”

畢竟他現在是主動一方。

這晚，程柏遠喝了不少酒，整個人出于清醒和迷糊的邊緣。中途，韓宥延遇到幾個朋友，也在這聚，後來拉拉扯扯，兩桌湊成一桌。

“诶，光喝酒太無聊了。”有人嘆口氣。

“怎麽，劉少不滿意？要不把你女朋友叫來陪你。”那人作勢摸他手機。

“滾滾滾，我今天偷偷跑出來，讓她知道就完了。”

一群人轟然笑了。

有人乘亂道：“妻管嚴。”

姓劉這位少爺瞅他一眼：“你懂什麽，單身狗體會不到裏面的幸福。大半夜回家還有人給泡解酒水，你們回去有嗎，有嗎！”

“靠，把他轟出去！！！”

氣氛輕松，程柏遠跟着笑了笑。如果池亦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可能立馬走人。

可惜，手機安安靜靜躺在口袋裏。

十幾分鐘後，他們吵着玩游戲，一群人喝完酒變幼稚，湊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

瓶口按了定位似的，一直對準起初被起哄的劉少爺，不論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被其餘幾個坑的死死的。

還沒幾局，他女朋友已經知道他出來喝酒這事，揚言今晚不會給他開門。

“靠。你們大爺的，老子真是服了。”

“哎，今晚的解酒茶飛喽。”

“進不去喽。”

“你們真有病！！！”

說完立馬低聲下氣打電話去了。

剩餘幾個笑完，繼續玩游戲去了，缺了人，程柏遠臨時補上空缺。

沒想到第一輪運氣就不是很好，瓶口對準了他。

程柏遠想也沒想，選了大冒險。

鑒于這位不是很熟悉，要求沒提太過分的，但也刺激。

領頭這位問：“有喜歡的人沒？”

程柏遠笑了笑，沒答話。

韓宥延道：“正追着呢。”

那人一笑道：“有戲沒？哥們給你推波助瀾。”

程柏遠擡眼：“說說。”

“拍張照發朋友圈，文案暧昧點，僅她可見，要真在乎你，不出意外晚上就能找過來。”

程柏遠挑眉。

“拒絕沒用，兄弟我已經想好了，就這個不換了！”

程柏遠點頭，願賭服輸。他拿出手機對準昏暗的環境拍張照。配了倆字——想你。

“想誰？”池亦看到圖片嗆了口茶，他放下杯子放大圖片仔仔細細看了遍，辨認出這是酒吧。

程柏遠這是去酒吧幹嘛了？

他又細細看了看，發現照片右下角入鏡的衣服和程柏遠身上截然不同。

池亦腦子忽然不靈光了，咬牙低聲道：“程柏遠，你玩的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