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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亦用了十五分鐘原路返回，到門外時頭發還有點濕。他緩了口氣輸入密碼。

“滴答”兩聲，門開了。

他站在門口，沒太敢進去。

屋裏沒有開燈，沙發邊的落地燈亮着暖黃的光，照出一道模糊輪廓，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微側的臉，以及側臉的線條。

程柏遠仰靠沙發，胳膊搭在扶手，正揉着眉心。

池亦往前一步，立在玄關那兒，看着這番景象怎麽都擡不起腳。

“進來。”程柏遠嗓音淡淡，混着夜晚的涼意

池亦慢吞吞換好拖鞋，幾乎一步一步挪到程柏遠身邊。

程柏遠手指點點旁邊空位，低聲道：“坐。”

池亦坐下，借着燈光瞥了程柏遠一眼：“頭疼？”

程柏遠繼續揉眉心的動作，“嗯了聲：“很疼。”

程柏遠身上酒氣很重，記憶中他酒量不差，不會輕易被灌醉或是變成這模樣。趁對方不注意，池亦又看了眼。

此刻，程柏遠眉頭緊皺，閉着眼睛，眉心之間漫着淡淡醉意，看起來有點難受。

可能喝了很多。

池亦抿了抿嘴唇，起身進廚房泡杯蜂蜜水放在程柏遠手邊。他悶悶道：“溫度正好，喝了緩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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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束手束腳的樣子，程柏遠短促笑了聲：“幾天沒見，不認識我了？”

“沒。”池亦道。

他有點生氣，所以不想說話。

程柏遠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味道很甜，不知加進去多少蜂蜜。他不愛甜食，正準備放下時，餘光中池亦眼也不眨盯着他，于是他環住杯身晃了下，仰頭喝完剩餘的水。

池亦見他喝完，起身往門口走。

“去哪？”程柏遠偏頭問。

“回家。”池亦語氣不太友好。

池亦覺得今晚不值得，喝成這樣回來，應該讓和他搞暧昧的人來照顧，自己被叫來叫去算什麽事。

池亦回答完，扭頭打開門。

程柏遠說：“不管我了？”

池亦扭頭，脫口而出：“讓他來管。”

意識到說錯話，池亦立馬閉嘴。

程柏遠笑了，起身往這邊走。

“你幹什麽？”池亦疑惑看他，沒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池亦。”程柏遠叫他名字，緩緩道：“是不是因為那張照片？”

剛剛要個解釋，他不說，現在池亦不可能再開口問了。

他嘴硬道：“你想多了。”

然後蹲下換鞋。

程柏遠停在他身後十幾厘米的位置，椅靠着牆，意味不明地垂眸。

他身上的襯衫不像之前平整，來來回回折騰下，橫出幾道褶皺，順着腹部延伸至黑色皮帶。他抱着胳膊靜靜等池亦起身，拉住對方手腕。

炙熱溫度攀附着皮膚，池亦忍不住皺眉。

“放手。”他道。

程柏遠挑眉，忽然用力把人拉回來。回來之前還在考慮的細水長流，此刻卻像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

他捏住池亦下巴一擡，俯身吻了下去，帶着幾分無奈和失控。

四周景象似乎被虛化，池亦倏然睜開眼睛，腦子一片空白，只有心跳聲震得胸腔發疼。

他感覺到自己嘴唇張開，有什麽東西探進去，應該是程柏遠的舌尖。

他嘗到甜滋滋的蜂蜜和殘留的酒精，微甜發苦，在口中蔓延。

混亂中，池亦聽見程柏遠聲音，帶着粗重的呼吸，卻很平靜，在耳邊響起：“蜂蜜很甜，讓你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