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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七點，酒吧開門，架着話筒的臺子旁，亮着幾盞氣氛燈，靠近的陳設被暖黃光亮照的蒙上一絲溫和意味。
背景畫着鮮紅的玫瑰，簇擁着盛開。
客人陸陸續續到場，大多坐在高腳凳上或是靠着沙發，和朋友說說笑笑。輕緩的音樂響起，每個人都放松交談。
宋林喜歡熱鬧地方，開場沒幾分鐘就混入人群裏，不知道和誰說上話，一直不見人影。
酒吧內部空間兩百多平方，不大不小，聽說是老板愛人親自設計的。
池亦站在門口等程柏遠，剛發消息說馬上到。
上學時這條街人多熱鬧，大都是下晚自習的學生。放假了倒顯得有些空曠。一輛出租車打着車燈停在門前。
車門打開，池亦見到前天親過他的程柏遠，他衣服搭配和池亦相像，純色短袖加長褲。上衣配色剛好互補——白與黑。
池亦覺得眼熟。
程柏遠走近，目光落在他臉上，問：“站這幹嘛？”
“等你。”池亦坦然道，雖然有些不自在，盡量沒表現出來：“進去吧，已經開場了。”
程柏遠收回視線，“嗯”了聲。
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沉悶，以及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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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亦提前占了座，靠近唱臺。他帶程柏遠坐下，點了兩杯果汁。
“中午飯味道怎麽樣？”
“現在感覺好點了沒？”
他們異口同聲道。
說完，愣了片刻，居然笑了。
程柏遠嘴邊噙着淡淡笑意，往後一倒，仿佛什麽都不重要。
“本來還有點痛，一見到你就好了。”
池亦也笑：“我這麽有效？能當你的藥——”
程柏遠靜靜看着他，池亦說：“午飯很好吃，廚藝進步了。”
“沒有。”程柏遠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飯了，今天第一次。”
池亦摸了摸脖子：“是嗎，可能是太長時間沒吃過，忘了原來的味道。”
“你…”程柏遠目光始終在池亦身上，語氣有些猶豫：“以後還有機會一起吃頓飯麽？”
池亦淡然一笑。
程柏遠明白了，再不開口。
他們就這麽坐在哄鬧裏，四周卻安靜了。吉他手一曲彈畢，朝臺下招手。池亦忽然起身，對程柏遠一笑，然後走上臺。
程柏遠看着他撈起角落的電吉他，坐上高腳凳。燈光倏然聚在他周圍，池亦接過別人遞來的帽子扣在頭上，壓住額前發絲，蓋住眼睛。
全場安靜下來，紛紛将目光投射到臺上。
“怎麽回事？換了主唱？”
“這個橋段有點熟悉啊。”
“只有我覺得主唱很好看嗎，下颚線我真的愛死了。”
小姑娘們悄聲讨論，池亦對着話筒說了一句話。
“這首歌送給一個人，我要說的話，你要的答案都在裏面，希望你—認真聽。”
“我靠，遇見告白現場了？”
“說不定是拒絕呢。”
“你…”
池亦調整話筒位置，“嗡——”一聲，黑色杆子縮短半截，高度和電吉他齊平。他擡眼朝臺下看去，程柏遠盯着他，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池亦勾唇，撥動電吉他弦，沉悶緩慢的音樂從話筒傳出，壓抑過的聲音帶着強烈沖擊，倏然占滿整間酒吧。
下午池亦還挺愁，不知道彈什麽曲子，見到程柏遠後，一切有了答案。
很久之前，他從媽媽那裏聽過，也是他學完基本功之後，正式學的第一首歌。
氛圍燈滅了兩盞，只剩四盞一左一右勾勒池亦低垂的臉的模糊輪廓。
他的眼睛隐沒于黑暗中，程柏遠角度只能看到側面高挺的鼻梁和嘴唇。
程柏遠沒有垂下手，靜靜看着池亦熟練地撥動細弦，一只腳抵在地面，另一只踩在高腳凳的橫欄上。
燈光緣故，微微弓起的脊背隐約可見肩胛骨隔着薄薄衣料突出的弧度，所有事物虛化，他眼中只能裝下池亦一個人。
“我好像知道這首歌。”
“告五人的。”
“《唯一》”
有個女孩拽拽旁邊人的衣服，激動道：“真是表白現場！！！”
電吉他的魅力大概在于能把慢節奏的歌彈出轟轟烈烈的感覺，即使是純音樂。
程柏遠目光落在池亦不斷擺動的手，細長好看的手指加錯，仿佛回到第一次見面，池亦抱着籃球時的場景。
他先捕捉對方扣籃的手，繼而看到一道張揚肆意的身影，從此再挪不開眼。
最後，池亦垂下手，最有一個音節随之落地，他拽起話筒，緩了下呼吸，輕聲唱：
“我真的愛你。”
“句句不輕易。”
“眼神中飄移，總是在關鍵時刻清楚洞悉。”
朝程柏遠一笑，燦爛陽光。
尾音落下，臺下響起經久不絕的掌聲，有哥們站起來吼，活像吞了興奮劑：“好！！！牛逼！！！在一起在一起！”
全場忽然滅燈陷入一陣黑暗，池亦下臺抱住程柏遠，他問：“我交的答卷，你滿意嗎？”
“滿意。”程柏遠用力回抱住，眼睛埋在對方脖頸，深深吸了口氣。
仿佛一切不那麽真實。
池亦笑道：“回家吧，男朋友。”
******
路上，程柏遠牽着池亦的手，十指相扣。
走過一段滿是樹的街道，黑夜的路燈發散着黃色燈光，透過樹葉間隙，割裂幾個方塊，投落
在腳邊。
面朝的方向忽然蕩來晚風，帶着不知名香味，撲了滿臉。
池亦扯扯上衣說：“好巧。”
“嗯？”
“衣服都是第一次見面穿的那件，你猜這叫什麽。”
“什麽？”
“命中注定。”池亦道。
程柏遠輕輕笑了一聲，偏頭吻了上去。
回到程柏遠家，池亦兜裏的手機振動了兩聲。
【宋林：池亦你心思歹毒！！！】
池亦彎起唇角，丢去一個問號。
【宋林：叫我去就為了讓我看你表白？】
【池亦：是】
【宋林：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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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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