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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程媽媽夏天沒能回來，國外的工作太多，抽不開身，她挺遺憾。于是兜兜轉轉一年到頭，又在冬天見上面。

飛機落地那天早上，池亦愣是緊張到自動醒了，沒靠鬧鐘，也沒靠程柏遠。

他在家裏衣櫃翻翻找找，掏出一件程媽媽從國外寄回來的大衣，對着鏡子捯饬半天，最後被人撈出衛生間才作罷。

“我發型沒搞好…”池亦頹喪道。

“已經很帥很精神了。”程柏遠忍着笑說：“你不是還要取東西麽，再晚趕不上。”

“哦對。”池亦拍了腦門一下：“差點忘了。”

早聽說程爸爸程媽媽要回來，池亦為了過父母這關，使出渾身解數，提前拿自己在學校做兼職賺的錢訂了镯子和領帶，準備讨讨長輩歡心。

畢竟他還沉浸于害怕程柏遠父母不同意，這段感情很不穩定随時會被拆散的劇情裏。

其實很早之前，程柏遠就說了，更早的時候程媽媽就已經看出自家兒子的心思，她從中推了多少波，有目共睹。

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有池亦傻乎乎地以為這次遇到的困難有點棘手。

好半天沒動靜，程柏遠偏過頭，看見池亦坐的筆直，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不過似乎在抖。

他實在沒忍住短促笑了聲問：“害怕見到他們？”

“不是怕見人。”池亦抿了抿唇：“是擔心他們不同意咱倆在一起。畢竟……”

兒子那麽優秀，怎麽就找了個渾身沒一處優點的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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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及時截住話頭，不過程柏遠知道他想說什麽。

“冷麽？”程柏遠攤開手掌，手指勾了兩下，勾來一雙手。

池亦順道栽進他懷裏，嘀咕道：“凍死了。”

程柏遠勾起嘴角笑了笑，抖抖肩膀。

“怎麽？”池亦悶悶道。

“要是我爸媽不同意，你還要我嗎？”程柏遠低聲問。

“要啊怎麽不要。”池亦拖腔帶調：“畢竟是我告的白，不能放手。”

“那沒什麽好怕的，不行我跟你私奔。”

***

池亦拎着禮物和程柏遠靜靜站在外圍，因為他們擠不進去。

不過，程媽媽眼神好，一眼就看到倆兒子罰站似的，笑着走過來，池亦和她擁抱：“阿姨路上辛苦了。”

說着對身後的程爸爸笑了笑：“叔叔也辛苦了。”

程爸爸反應倒還正常，回敬一個妥帖的微笑，只是程媽媽臉色變了變，寒暄間隙看了程柏遠一眼，小聲問道：“怎麽回事，小池怎麽還沒改口？”

程柏遠聳聳肩，不敢說他以為你們還不知道，畢竟騙人在先。

那晚下了大雪，程柏遠和程媽媽在廚房做飯，旅行去年的承諾。池亦在沙發上坐立不安，思考半天決定先從程媽媽那下手，于是鬼鬼祟祟竄進廚房，趴在門邊露出眼睛。

恰好被程媽媽逮住：“小池餓了嗎？”而後吩咐程柏遠：“拿個碗給小池裝點，先墊墊。”

于是池亦什麽都沒說，手裏多個碗重新坐回沙發。

就這樣拖到人快走，池亦才找到機會。他不太擅長表達，加上緊張，猛地一下起身把程媽媽吓一跳。

“怎麽了小池？”程媽媽拉他手問。

“阿姨，我…”池亦閉了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和程柏遠在一起了，我知道我現在還不夠格，但是我真心喜歡他，我會好好學習好好工作，賺錢養他，我一定會好好改變洗心革面，希望你和叔叔能同意。”說完鞠了一躬。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倆長輩面面相觑，眼底盡是不解。

程柏遠個騙子，幕後黑手，把頭偏到一邊。池亦清清楚楚看見他肩膀在抖。

“阿姨知道啊，你叔叔也知道。”程媽媽說話慢了不少，生怕哪個詞用的不對刺激到這孩子。

她說完，扭頭去看同樣一臉懵的丈夫，餘光瞥見自家兒子無聲笑得起勁，瞬間明白了，不光是她，還有池亦。

程媽媽會心一笑，趕緊收拾收拾拉着丈夫離開，關門之前，囑咐道：“下次見面就要改口了。”

獨留池亦風中淩亂，頭皮發麻。

他一頭栽進沙發，大有我不想活了的念頭。他錘了幾下墊子，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有多尴尬嗎。”

“程柏遠，我讨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