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在距離他們穿過來的日子一周前, 五個人到那座穿越山上挖野菜摘果子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寧,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內心一直隐隐有個聲音叫嚣着趕緊采摘, 這些東西會消失了。

如果只是一個人有感覺的話那或許不算什麽,但是五個人都有, 那就代表這事有些懸了。

而且要知道他們都是穿越過來的, 身上都有金手指, 從前再怎麽信奉唯物主義現在都會有所動搖,因而這個預感他們是信了。

于是, 鄒茜玲也不偷懶了,帶着五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搜集那座穿越山上可以吃的東西,野豬野兔野雞都不給它休息下崽了, 直接先抓了再說,那野豬就留兩小群以備後患當作留種,其他的連窩一起端了。殺了野豬也不馬上去屠宰,直接收進空間裏。

而野菜見到就薅, 能吃的就不忌,生的占地方還可以制成菜幹,反正有顧一輝的金手指在, 抽掉水分做個菜幹太容易不過。

野果子也摘, 還收集了果樹的幼苗, 到時候可以栽種。太大棵的野樹就不挖了, 占空間地方。

中草藥更是不放過, 梁曉雪漫山遍野地采, 不常見的珍貴的都多采些,還留着泥土,占位置也要先收到鄒茜玲空間,能弄種子的就弄種子,不能就整株。

每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就出來,到夜裏天黑才下山,都不咋忙活自己地裏的菜了,就想要在穿越山上能收多少東西收多少。

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擔心這座山會突然消失,另一方面則是這座山上的物種最為豐富,其他周邊的山峰物種加起來多沒有這一座山多,這座山就像他們的菜園子,幾乎能滿足他們的需求。要是真消失了,他們失去的資源可大了。

然而饒是如此,一周時間還是沒辦法讓他們收太多山上的東西,在他們即将穿越過來的前天晚上,五個人都決定撐着不睡覺,帶着帳篷跑到山上,想看看這座山是不是真的會消失,那能不能把他們帶回去?

這頗有些異想天開,但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對任何正常人來說都是異想天開的,所以還有有那麽些可能性的。

鄒茜玲低頭看了看手表,還差二十分鐘就零點了,馬上就是他們穿越一周年紀念日,得撐着不能睡。

是這段時間習慣了早睡早起還是這一周太累了撐不住?怎麽越來越困了?

五個人揉揉眼睛,都想把睡意趕去,但是意識卻越來越混沌,眼皮子越來越重。

零點零時零分,鄒茜玲剛看到指針劃到這個時間點,眼前一黑,意識便消失了。

第二天是被冷醒的。山裏早晨氣溫低,現在還是春夏之交,天氣還不熱,夜裏沒有蓋着被子睡覺都容易着涼。

紀燕珊依舊是第一個醒過來,下意識地抱着雙臂睜開眼睛,看到沒有任何樹木遮擋的天空時愣了下,随即往兩邊看看,其他四個人還在,只是睡姿千奇百怪,都沒好好睡進帳篷裏,反倒像是坐着坐着突然睡着的。

靜靜回想了下,昨天他們好像是在山上,等着熬夜來着。現在看看四周,沒有樹沒有山,一片平地,平坦得可以,視野一下子開闊了。

嗯,山消失了。經歷過一次這種靈異事件的紀燕珊已經淡定很多了,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失聲尖叫,不過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先推醒了身邊的鄒茜玲,再一一叫其他人起床。

其他四人醒過來發現山不見了之後也很淡定了,鄒茜玲瞥了眼不遠處自己的木屋子,還在,嗯,沒有跟着消失穿回去,看來是真的回不去了。

心情有點惆悵,又有點在預料之內。

其實這些日子他們也漸漸接受了不能回去的事實,能夠在這山裏待一年,收集這麽多豐富物資已經很不錯了,就像是打游戲,會給新手一個新手村,讓新手成長。鄒茜玲不敢說他們現在就能夠完全适應這邊的時候,但是真的比一開始穿過來要好多。要是讓他們一開始穿過來就面對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除了這些金手指身上沒有半點物資,那真的可能熬不下去。

現在他們不說能比得上這個年代人一樣能吃苦耐勞吧,但是比從前的他們好多了,都學會種菜種紅薯,還會打野豬建房子,已經是努力生活的證明了。

鄒茜玲将帳篷收好,又轉身看了看外面,沒有了這座山,站在這兒都能夠隐約看見遠處的村落了。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想要這裏不被外人發現已經不大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意味是時候離開這“新手村”,到外面好好生活了。

五個人收拾好心情,回到自己屋裏,先洗漱完吃了個早飯,然後就繼續去睡個天昏地暗。麻蛋這一周真是太累了,累得不要不要的,還是好好先睡一覺,等醒過來再遷移吧!

于是所謂的穿越一周年紀念日就在睡眠中渡了過去,然後五人又花了四天的時間将地裏的青菜收起來,溪邊的紅薯挖出來,野雞殺了做成菜放進空間,之前殺的野豬解剖屠宰。

又花了一天時間去溪裏抓了魚,摸了溪螺,這種溪螺只能生活在幹淨的溪水中,不像田螺那樣髒,因此鄒茜玲他們挺喜歡的,而且這個可以配上溪黃草一起煮湯,有清涼降火的效果。就算不熬湯,拿來用辣椒爆炒也很不錯,香的很。

這樣忙忙碌碌之後,周邊的東西基本都收拾完畢,而且為了預防萬一她埋了不少小紅薯小土豆和淮山等高澱粉類的種子,萬一這三年真的有人撐不住來這山上,希望還能找到這些吃的。

不過面對那棟木房子鄒茜玲真的很喜歡,這是他們親手一點點建成的,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房子,哪怕只住了不到一年,還是很有感情。

“逗比,如果把地基挖松一點,你能不能把整個房子弄出來?”鄒茜玲圍繞着木頭房子走了幾圈後,對比下自己空間的容量,發現完全可以裝進它,只要把空間裏面一些東西拿出來重新規劃就成。

“啊?你說什麽?”紀燕珊愣了下,完全沒想到可以這樣操作。

“我空間放得下,我想把它帶走。”鄒茜玲認真的。

“這樣說,其實只要把地基挖松點,力氣足夠應該是可以把房子從地面挖出來的。”見鄒茜玲不是說笑,顧一輝仔細考慮了一下,發現這事還真可行。他們這是木頭房子,不是那種水泥澆築的,要挖出來不破壞房子本身應該是沒問題。

聽到顧一輝這個‘專家’這樣說了,也就不再遲疑。說實話不僅是鄒茜玲,其實他們對着房子也挺有感情的,是它把他們從每晚的守夜中解救出來啊!

五個人拿了工具沿着做支撐的粗木頭開始挖,要把之前填的黏性黃泥土挖開,然後再讓紀燕珊來拔出來。

“不要慫,使出你揍骨灰的那種勁頭來,用力擡!”鄒茜玲鼓勵道。

顧一輝瞪大雙眼,滿臉氣憤地控訴。

鄒茜玲桃花眼上挑,裏面威脅意味十足,“嗯?難道我說錯了?”

顧一輝立即換成笑臉,掐着嗓子‘甜美’的說,“陛下沒錯,是小的錯了。”

張思樂和梁曉雪偷偷笑,一點同情心都沒。

紀燕珊依舊是豪邁式大笑,“好,我就拿出揍骨灰那股勁哈哈哈……”

顧一輝:我只是個弱男子,真是生無可戀。

笑鬧歸笑鬧,正經事還是要做的。

為了保持房子的平衡,其他四個人托住一邊,紀燕珊站到懸空的中間,醞釀了下,然後用舉重一樣的姿勢,使勁全力将房子托起來。

好在她的大力氣不是浪得虛名,到最後還是将房子從地上拔起來。

鄒茜玲事先已經将一堆東西從空間清出來放在一旁,因此房子的低級木頭一離地,鄒茜玲就讓紀燕珊慢慢挪出來,挪到邊緣後,立馬喊“全部松手!”

得到口令邊緣托着房子的三人松手後退幾步,紀燕珊也松手跑了出去,而在她拖手的那瞬間,鄒茜玲立即将房子收進空間,完美!

鄒茜玲很滿意,轉頭又将地上堆着的那一大堆東西收回進空間,然後意識在空間操作歸類。雖然她人進不了空間,意識卻是能夠操作空間的,這樣一規整下去,空間還是留有餘地的。

弄完這一切之後,又将土埋回去,這樣這邊他們生活過的痕跡就沒那麽重了。

“走吧,出山吧!”

“這話真像‘走吧,出關吧’!跟閉關修煉的鼻子老道似的。”

“骨灰你找打是不?”

“別別別,我錯了……唉!門牙救我!”

“……”

——

下坎山村距離他們的老營地挺遠的,走路過去他們的腳得起水泡,而且走到天黑也不見得能走的過去,因此就打算騎自行車過去。

因為五個人中顧一輝自行車車技是比較好的,從前在學校時買了自行車上坡下坡地浪,早就練出來了,哪怕現在換了這種有前杠的大自行車,那技術還是在的,所以就讓他載兩個人。

張思樂坐在前杠,梁曉雪坐在後座,紀燕珊就帶着鄒茜玲,分配完美。

沒辦法,只買了兩輛自行車,剛開始自行車不好買,後來覺得兩輛也夠用所以就沒繼續費力氣去弄自行車票,所以現在只能這樣将就一下。

走的是偏僻的土路,怕路上遇到什麽人,到時候沒有行李不好交代,要知道這年頭有輛自行車不異于有輛寶馬,普通人難以買到也沒錢買到的奢侈品,一個村都不見得有一輛,整個公社有的數量也數得過來,要是路上真撞上了什麽行人,那絕對是會收獲滿滿的注視,要是遇到個嘴碎的,在這娛樂稀缺的年代,那一點小事都能傳播得整個村子外加附近村子都是。

好在這個點他們還要上工,這道路也偏僻,不臨着村子,也就沒遇到啥人,一路平順地騎過去了。

鄒茜玲之前打聽之後有過來偷偷踩過點,知道要怎麽走,所以也不存在走錯路啊迷路問題,到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遠遠地就能看見那村子的影子了。

下坎山村雖說四面環山,但是不全是高大山峰,路還是有的,鄒茜玲見快逼近了就讓大家停下來,把車子收進空間,然後找到一處高大的草叢,從空間裏拿出各種事先打包好的包袱,讓張思樂和梁曉雪拿着電擊棒和迷藥噴霧在這裏守着,他們先進去找村長探探情況,看看有沒有可能留下來安家落戶。

當然他們自己身上也帶了迷藥,劑量比較多,揮灑在空氣中能藥倒一屋人,萬一她情報出錯這村裏人不好惹,他們還能有機會逃出去。

總是要留有後手,不能一窩蜂上去。

至于讓人留下來看行禮,一方面是帶着太多行禮過去不方便,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防備他們見到這麽多行禮,他們人又少,臉又嫩,起了歹心欺生咋辦?還是先拎着一點小禮物過去,雖然不能馬上就知道這人是好是壞,但是最起碼在交談之後能得到基本判斷,又不是真的年幼無知十五歲孩子,察言觀色的功夫怎麽會差。

反正就先禮後兵,先小人後君子吧,老祖宗的話總是有它道理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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