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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大多數農村還沒有通電, 下坎山也不例外, 村民往往在吃完飯後忙碌完其他活, 月亮爬上上頭還沒多久就選擇睡覺, 一來是遵循由來已久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習慣,二來是現在娛樂活動不豐富, 沒有什麽有趣的。再來就是早點睡覺還能節省那二兩煤油燈呢。

鄒茜玲他們知道村民早睡, 在山裏他們也不會太晚睡, 但是還真是沒試過這麽早,八點都沒到, 村裏基本黑了一大片。

那成吧,也跟着他們習慣來,早點睡好了, 反正床鋪好了,暫時也沒別的太多東西需要規整。而且他們的穿越帶過來的臺燈基本都快沒電了,手電筒也是,只剩下一個有電的。手機的話倒是幸運了點, 鄒茜玲帶來的那個充電寶是太陽能的,因此他們的手機還能充充電,但是也不敢随意亂用, 怕哪天那太陽能充電寶故障了, 手機也沒電了, 那就虧了。他們可是存了不少東西在裏面呢。

更好的是那電擊棒也是太陽能電池的, 紀燕珊她媽媽特地買的, 在這兒幫了大忙, 雖然紀燕珊是用不上,但是他們四個倒是用上了,外出總得随身帶着,怕遇着危險。

顧一輝把院裏大門關上之後,檢查了一下四周,這才回房睡覺去。

東屋那邊有兩張床,鄒茜玲她們四個女孩子就在那兒睡,顧一輝一個人占了西屋那張床。每張床上都鋪了草席和薄被單,配一床被子。

為了防止被子不夠用,鄒茜玲他們之前又去百貨大樓置辦了幾床被子,那帶有包裝的被子價格高,還得走人情,鄒茜玲用了豬肉給換的。

一人一床先蓋着,冬天冷的時候再來加一床。

當晚也沒立即睡着,而是在床上聊天,聊屋子還有什麽要修什麽要置辦,聊這空閑的兩天大概要做什麽,瑣瑣碎碎,家長裏短。

從前他們從沒想象過有一天會過這樣的生活,而現在身在其中,竟也慢慢覺得溫馨起來。

月亮悄悄爬上了枝頭,漸漸的屋裏說話聲低了,沒多久都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村裏的那些大公雞都比賽似的一個打鳴比一個響,給鄒茜玲他們做了免費鬧鐘。

起來洗漱一番,自己在屋裏先吃了點東西,因為下坎山村這邊大食堂的早飯是在早上八點鐘,還早着呢,而且聽說早飯比晚飯還要少,基本是紅薯稀粥加個粗糧餅子就完事的,連個配菜都沒。吃完後繼續去上工,中午十二點吃午飯,下午兩點又繼續上工,一直忙到下午六點。

一日三餐變化基本都不大。不過這樣還算好的,沒辦大食堂之前有些家庭為了省點糧食一天只吃兩頓飯的。

自己墊完肚子後就在家裏頭忙碌起來,這棟房子畢竟久沒住人,院子裏長着許多雜草,還有些亂石,這些都得清理下,不然看着髒亂。

那水缸的水也得挑起來,一口大水缸邊緣磕了口子,但整體還完好,能用。昨天周紅嬸子她們幫忙挑完水後還留了兩個水桶在,恰好能拿來用。

這活落在了顧一輝身上,誰教他是男孩子,總是要幹點粗活的。

大概是去的太晚了,到了水井那邊沒啥人在,井口邊的地上都是水,一片泥濘,一腳踩下去腳底全是泥土,還要小心防止打滑。

顧一輝小心地站在井邊,探着腦袋往下看了看井深,還成,還沒到黑不溜秋看不見的深度。井水也挺多,兩三個月沒下雨也沒見幹涸,看來這地下水資源還是豐富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三年,要知道接下來是三年幹旱,他有點憂患意識。雖然自己已經抽取了不少水在體內,但是未必能供應的上這三年的用水量,人用的,地用的。

還是得去村裏其他地方轉轉,看看水資源多不多,要是多的話順便存點,免得到時候被蒸發幹淨了。

擔心完這個問題就開始打水,也不算難,就是一根繩子牽引個水桶,人工提上來就成。要有些臂力,不然滿滿一桶水是拎不上來的,有些人沒那麽大力氣,就小半桶。

顧一輝畢竟也在山裏頭生活了一年,這點子力氣還是有的,打完兩個木桶,就直接拎着回去。周紅嬸子是有給他留下扁擔,可他覺得不好使,壓着肩膀難受,就沒用。

結果這特立獨行的方式引起了路邊小孩子的注意力,一轉頭就傳播八卦去,沒一會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顧一輝早上打水用手提着而不是用扁擔,當真是病毒式傳播了。

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反映這個村子的村民對顧一輝他們五個外來的還是很感興趣的,走在路上都想多看兩眼了解一下。等到他們在這安家落戶日子長了,這種關注才會慢慢散去。

吃完早飯之後顧一輝去找村長周大平談關于在村裏設立衛生站的事情。按照周大平的理解他以為只是讓梁曉雪簡單地做個赤腳醫生,哪裏需要看病去哪裏而已,但是鄒茜玲他們不想要這樣,第一這樣太辛苦,第二要是做流動的赤腳醫生,那平時要是拿藥他們直接就來他們家了,這樣慢慢下去他們住的房子就會變成公中意義的‘衛生站’,這太沒有隐私可言,不是能接受的。

因此才想要去跟周村長談另找一處房子作為村子的‘衛生站’,平時梁曉雪就在那兒上工,要看病也到那裏去,除非病人不方便移動,不然就不出診了。

當然理由不能照實說,得潤色一下。

“叔您看,我們可以建一個衛生站,專門用來給人看病,這樣叔您和支書上去上頭報告工作,說我們村裏建了衛生站,村民們看病有專門的地方了,不用給公社醫院添麻煩,這聽着是不是主動為上頭排憂解難?哪怕只是我們一個下坎山村,那也是一個為村民為上頭着想的态度是不是?

再者這建立了衛生站,您就有正當理由跟上頭申請打報告,請求進一批西藥針水回來。這看病不能只靠中藥,有些時候一些急病還是要靠西藥來救命。而且這衛生站報給上頭知道後,可以挂上公家的名,這進藥的價錢肯定要比我們去醫院自己買要便宜是不是?”

周大平一聽,這還真是有道理啊,這把私人模式的赤腳大夫變成公家的,那聽起來高大上了些不說,就是那好處是實在的,一來可以到上頭面前刷刷好印象,免得總是覺得他們是落後分子,二來那藥的價錢能夠便宜些,那真是劃算。

“你這城裏人腦子就是好使!”周大平高興地拍了下顧一輝的肩膀,“不過這事我得跟村支書他們商量一下,畢竟沒試過,也不知道可不可行,還得征求下大家的意見。”

“那成,不過叔你盡管可以一試,沒成也表示了咱一個态度,成了就更好了,藥價就能便宜,不虧的事是吧?”顧一輝又給周大平洗了洗腦,增加他要辦衛生站的念頭。

這事的可行性有多高說實話其實顧一輝也不知道,鄒茜玲說在他們那個世界六十年代主席發出了“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指示後,全國各地農村才普遍建立了農村醫療衛生防治網,現在還沒到那個時間點,上頭不一定會允許農村這樣做。

不過這事不成也沒關系,挂不了公家的名就挂村裏的,到時候村長他們既然要向上頭報告村裏要建衛生站,那就會先把衛生站給建立起來,到時候他們最原本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還是為了村子,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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