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
第 45 章
風吹雪動。
暗昧之下,四目相抵。
纏息聲勝過廊外的一地流瑩飛雪。
她掙了掙,雙膝也被他的一條長腿锢住。
“聽着,小尼姑。”
盛衿霧的心跳快要噴喉而出,但還是逞強地嘴硬道:“那你說,小和尚。”
許久未聽見這個稱呼,季褚望鳳眼一時幽深轉郁濃,就如雙腳踏着的這九曲回廊一般,欲說還語的情意窈悠綿綿。
他偏頭,薄唇覆在少女那顆鮮紅欲滴的耳垂肉上,觸了觸,一翕一合,幾欲銜取輕弄。
“既許卿卿,寧負佛門。”
一句情話入了耳,盛衿霧聽得心神搖曳,阖起潋光水眸,湊過軟甜香唇:“那你親親,我才相信。”
“今天我們已經親過四次。”
“四次很多?”她半斂開眸子,掰着手指作出聲明,“從明天起,每天要一小時的牽牽,五分鐘的親親,二十秒的抱抱,異地的時候就先欠着,見面一次性還清。”
季褚望颔首,俊容如月,肌膚鍍上一層月光的柔釉:“還有嗎?”
“有消息要及時回,不能超過三小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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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盛衿霧勾住他的小拇指,盈盈笑言,“密以事成,語以洩敗,我倆現在根基薄弱,暫時不宜外宣,如有洩露,唯你是問。”
他緊握住她的手,認真回應:“遵命,九兒。”
她滿意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嬌俏亮人:“那走吧。”
走出連廊,便是一座石雕拱橋,月光稍暗,盛衿霧依稀辨得橋壁上刻着的如意雲紋,倏然,她眼捉到石欄寬縫下的一抹橘紅。
“水裏有魚?”
“嗯,錦鯉,”似乎看破她心中所想,季褚望停下來,“想許願?”
“嗯!”
盛衿霧放開了他,閉上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錦鯉啊錦鯉,我叫盛衿霧,你們一定要保佑我今年淮博上岸,謝謝,我一定會來還願的,到時候買你們最喜歡吃的餌料……”
少女的聲音還在繼續,男人站在一旁,凝望着她。
雪輕落了下來,擦過那密如羽扇的睫,在地上鋪陳一片,巨白的光亮反射上來,又悉數投映到她的側臉。
她的側臉,眼弧勾翹,尾部的輕紅裏沾了薄白,很快,便融成一片瑩濕,襯得整個人骨肌寸寸似冰剔玉,清憐動人。
他心神微動,撩起她柳腰後的一縷烏發,剛放于指間撚磨,便聽到少女放下手,心情無比愉快:“好啦,我們走吧!”
發絲滑落,留下一串涼痕,季褚望重新牽過她的手,薄唇勾撩起促狹:“池裏至少有五百條。”
盛衿霧愕然,小嘴微張:“這麽多?!”
料到她的反應,他捏了捏她手心,解釋:“一條代表一個願望。”
她回頭又望了眼水池。
水池在月光下,顫起潋滟回紋,一時間,白的、紅的競相進入了她眼。
她笑看着那些胖團團,好奇發問:“誰啊?許了五百多個願望。”
他拉着她繼續往前走:“楚策。”
兩人下了拱橋,穿過蔥蔥郁郁的松葉矮林,便到了季褚望口中所說的卧室。
卧室更像是一間別院,前有假山石泉,流水潺潺,後有花圃柏林,落英缤缤。
季褚望把行李箱放在書桌邊,對還在打量的盛衿霧說:“我去見楚策,等我一會兒。”
少女走到他身邊,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想洗頭洗澡,方便嗎?”
他牽着她到旁邊的木門前,打開浴室的燈,輕問:“淋浴可以嗎?浴缸沒用過。”
盯着角落裏那比一般型號大兩倍的圓形浴缸,盛衿霧愣愣出口:“那你買它幹什麽?”
“十八歲時,楚策送的。”
“嗯,一人用也挺浪費的。”
見他但笑不語,眼底掠過戲谑,她恍然發現說錯了話,立馬改口道:“兩人用也浪費。”
話音落地,她驚惶得背過身,絞起兩只手,不再看身後人和那白色浴缸,但也經不起面上的熱意,心跳加快,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耳畔響起男人隐着寡淡愉悅的嗓聲:“誤會什麽?”
盛衿霧緊抿着唇,臉頰潮紅似番茄,咬一口就會爆出甜甜的鮮汁,她轉過臉,唇尖擦過他的臉頰,低聲控訴:“你明明知道!我單純想表達的只有浴缸很大的意思。”
男人的薄唇壓上她秀巧的顴骨,密密貼貼,溫溫涼涼,好像在降熱,正當盛衿霧感到惬意的時候,只聽他的唇含糊磨着她的紅耳:“大不大,以後就知道了。”
她轟地推開他,連印堂也染上緋紅:“你快去找楚策,我要洗頭洗澡了。”
季褚望松唇,撫了撫她的額發,輕聲應承:“好。”
-
浴室內,一時水聲簾簾。
盛衿霧淋濕了發才發現忘拿發膜,只好穿上衣服,頂着個濕發出去。
剛走出門口,便看見卧室立了個粽色人影,正研究着阮神送她的兔女郎睡衣,她赤着腳上去,大喝一聲色狼,捉住他的胳膊,登時來了過肩摔。
“哎喲!”
地上的男人揉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擡頭一看,淩厲的視線逼來,見是個沒臉的粉衣長發女鬼,吓得連連後退,摸到白牆,還沒來得及站穩,兩眼一翻,便倒了。
盛衿霧撂開頭發,露出一張白淨無瑕的素顏,走到那陌生男人身邊,蹲下,探了探鼻息:“喂。”
見他呼吸均勻,只是吓暈了,不禁笑道:“第一次見這麽膽小的色狼,你都敢登堂入室,還怕個女鬼?”
拿起手機,她打電話給季褚望。
“九兒。”
聽到他這聲喚,盛衿霧甜嗓灌滿了蜜:“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把色狼打暈了。”
他徐徐咀嚼着:“色狼?”
“對!”
對方默了片刻,又問:“色狼是不是穿着深棕及膝長衣,戴着白圍巾?”
“你怎麽知道?”握着手機的少女忽然反應過來,大拇指掐着地上人的人中,“他就是楚策?!”
“嗯,我馬上過來。”
在楚策旁邊,蹲了一分鐘,見他合開一絲眼縫,她雀躍地問:“你醒了?”
“你是誰?”揪住她的衣袖,扯了扯,見地上的影也跟着晃了晃,楚策緩了口氣,“原來是人。”
“季褚望不是說去見你嗎?”
“我在書房沒見到他人,就來這兒了,”男人撐地起身,“不對,你還沒說,你是誰?”
“我叫盛衿霧。”
“盛衿霧?”他揉着太陽穴,沉吟了片刻,“沒聽他說過。”
“上個月剛認識的。”
“噢,”他伸出手,目光帶着好奇的考究,“你好,我叫楚策。”
指尖剛觸到說話人,一身風雪濕氣卷進屋內,盛衿霧側頭,急忙收回手,在季褚望的注視下,打開行李箱,取走發膜,悻悻道:“我先去洗頭了。”
見她進了浴室,杵在門口的來人眉心寒冽,丢下句話:“出來說。”
楚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故意沖浴室說:“盛衿霧,我先走了,你慢慢洗。”
剛跨過門檻,季褚望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周身的冷息逼退楚策的腳。
後者堆起笑,跟上季褚望的不疾不徐的步伐,走進那彎彎繞繞的鵝卵石小徑。
“小師弟,你給我妹下的什麽猛藥啊?現在提到季褚望這三個字,避如蛇蠍,牛啊,讓我學學,最近被相親對象纏得厭煩。”
身旁的人不答,楚策百無聊賴,忽然瞥到橋邊樹叢裏有一流光,光裏有物在動,定睛瞧見是什麽物的時候,他笑了,故作疑惑指着鯉池說:“诶,我的小錦鯉怎麽少了一條?”
嘴上問着,他雙眼卻緊瞧着季褚望:“等會得調監控看看,是哪個小毛賊偷了我的美人兒們?”
後者面色有所松動,緩了緩語氣,說:“借你的金鯉一用。”
“不行!那可是我供的考神!”
“撤回玉關度的投資。”
“借借借借,你借來做什麽?”
季褚望提起玻璃魚缸,擡腳走上橋,月色給他輕動的喉結覆上霜白:“用你的美人哄我的美人。”
“……見色忘友,你那美人兒可真狠心,問都不問,就一個過肩摔,我現在後背還疼着呢。”
“過肩摔?”男人倏而淡笑,緊接着又說,“請你喝茶。”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吧。”
“既然覺得勉強,那就不送了。”
見說話人掉轉方向,楚策拉住他,賠着笑:“不勉強,不勉強,又得了什麽好茶?”
季褚望抿唇,眼底泛着淺光:“等會你就知道了。”
“經了你的手,肯定是極品,你先去着,我去趟衛生間。”
從衛生間回來,楚策見新茶已恭候他多時,不禁說道:“難得見你沏茶這麽快。”
端起茶杯,他品了小口,琢磨着舌尖,劍眉微蹙,又給自個倒了一杯,喝進去,篤定道:“你用酒泡茶?”
“怎麽樣?”
楚策蓋上茶杯,饒有興致地打趣:“哈哈,我還真以為是啥新茶?小師弟,這茶是叫粉紅佳人,還是叫金屋藏嬌啊?這樣不倫不類的沖泡方法,也只有你屋裏那位怪力少女才能想得出來吧。”
季褚望彎唇,指尖輕點茶面,在檀木桌上緩慢寫下四字——玫瑰甜九。
“啧啧,”楚策撇嘴,悠哉問道,“師父知道你倆的事了?”
“嗯。”
“上次你在華市待了那麽久,是為了她?”
季褚望點頭。
“上次你做助理,也是為了她?”
見季褚望又點了下頭,楚策追問:“你很喜歡她?”
“很喜歡。”
楚策仍不甘心,多問了句:“我妹真沒希望了?”
季褚望側過臉,看着說話人,緩緩說:“她值得更好的。”
“可她就覺得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的。”
“人長大是會變的,以前秦祎也認為你是最好的。”
楚策聳肩,雙手一攤:“現在不也是嗎?”
季褚望淺酌了小口杯裏的茶,少女的熟悉味道在舌尖化開,咽下喉去,就連齒根都霸占着她的一隙香氣:“她心裏另有人選了。”
“她那傻大妞,看人的眼光不怎麽樣,等我去給她把把關,別到時候人財兩空。”
“那人很好,和你一樣,”頓了頓,季褚望又說,“心有所屬。”
“看吧,”楚策笑靠在椅背上,“我就說她是個大傻妞,八成過不了幾天,又要來纏着我哭。”
季褚望眸色複雜,薄唇啓開,但沒發一聲,再是拍了拍說話人的肩,站起來說:“你好自為之。”
“這麽着急回溫柔鄉?別趁着師父不在這兒,就幹壞事喲!”
季褚望睥睨着說話人,冷冷出聲:“油腔滑調,宋婉不會喜歡。”
楚策喉頭一堵,喪氣垂着眼,提起茶壺往杯裏倒,這才發現這壺不是之前那個:“你怎麽換壺了?師父給你那壺不用了?你都養十年了,不用就送我呗。”
“被九兒不小心摔壞了。”
“九兒?”楚策唇角一扯,面上十分嫌惡,“小師弟惡心人。”
突然反應過來後面的幾字,他雙手一拍,騰椅而起,聲音也驟時拔高:“什麽?!摔壞了?!那可是壺中極品,要不是當年師父為了哄你開心,本來是專程送我的獎勵,你竟然讓她摔壞了?!”
季褚望掀起唇側,指尖輕扣了扣玻璃缸沿,霎時發出清亮的噔噔聲,裏面的黃金錦鯉也聞聲而動,搖着尾巴擺了個身,不經意帶皺一缸的水面。
他的嗓聲鍍上一層漫不經心的調子:“她是不小心。”
“不小心?哼,要是我把你那壺摔了,你可不得和我拼命,”楚策見他收回手,目光淡淡瞥過來,好似淬了寒星,嘴上連忙妥協,“算了算了,你哄你的九兒開心,那你就把你那個雙線柏壺給我湊合用用。”
“垃圾桶裏應該能找到碎片。”
楚策驚得瞳孔發大,胸脯劇烈起伏:“就一晚上,她摔了幾百萬的東西,你真的不心疼?!”
“我答應過,書房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
楚策怒指着說話人,氣急敗壞連丢了三個詞:“荒謬!敗家!戀愛腦!”
季褚望抿彎唇,認了這幾句罵,提起魚缸,缸裏的金鯉又一擺尾,肥肥的魚鳍肉墩墩的,背對着楚策,似乎不願再認這個舊主人:“允許你偷一個,我不告訴九兒。”
楚策氣得跳腳:“偷?見色忘兄,有幾個壺還是我送你的!”
“不告而取視為竊,這屋歸屬于她。”
楚策可憐地拍了拍說話人的右肩:“小師弟,你栽得夠深的,我開塔吊也吊不起你。”
“食色性也。”
楚策的手頓住,僵硬地從那寬肩撤開,語氣無比嫌棄:“……小師弟不幹淨了。”
季褚望騰出手,輕輕撣了撣肩頭上不存在的灰,龍眼菩提也順勢從袖口露出一角,楚策見狀,面上露出訝異之色:“這菩提子不是你讓我送給一個旅游博主了嗎?怎麽又回到你手裏了?”
“九兒讓她幫我尋的。”
楚策嘴上啧了兩聲,雙手環胸瞅着說話人:“你這個白切黑,還好我妹脫離了你的魔爪,不然定被你這冷面獸心騙得團團轉,還傻樂呵着。”
提到他的九兒,季褚望唇側的笑只深不淺,此時遙望着門外的那輪半月,心思如長弦更被牽着。
僅僅只離開了一刻鐘,他就如此想她。
“走了。”
不等楚策說完,他丢下倆字擡腳便走,只留給書房裏的人一卷西風,孤獨寥然地呼嘯。
屋裏的人無奈搖了搖頭,抱走一壺,似乎覺得不解氣,又從書桌上順走一支紫毫。
-
走到卧房前,季褚望瞥見緊閉的窗戶,屈彎修長指節,輕敲了敲門。
屋裏的倩影輕巧靈動,躬着身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後,捏着嗓子問:“屋外是哪位官人吶?”
門外的男人手一怔,缸裏的黃魚也一甩尾巴,濺了他滿衣袖的水,也渾然不覺。
“不答就不開門喲!”
季褚望把魚缸藏在窗戶下,又緩緩踱步到門前:“屋外是九兒的人。”
少女從裏打開木扇門,頭上戴着個粉浴帽,杏仁瞳目呷着嬌俏俏的笑:“九兒是誰呀?”
男人鳳眼稍眯,勾拽起一尾的水光,嗓聲輕動,如春柳撞風,徐徐拂來:“九兒是季某的心上人。”
聽到這個滿意的答案,守門少女笑彎了眼,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快快進來吧!”
“不急,”季褚望沖她攤開手,“有個禮物送你。”
盛衿霧握住他的手心,疑惑問道:“什麽呀?”
“跟我來。”
他帶她走到窗戶下,掀開袋子,取出魚缸,端至她面前,裏面的魚兒正張着金黃可愛的雙鳍肆意暢快地游着。
“錦鯉?!”盛衿霧訝然,滿眼又驚又喜,“你捉了那池裏的錦鯉?”
“嗯,喜歡嗎?”
“喜歡,可你不是說那都是楚策的願望嗎?”
季褚望捧着魚缸,細聲解釋:“這錦鯉是楚策高考前放進池子裏的,它護他當年藝考第一,現在我要它護你上岸。”
“可是……你怎麽認出它是那條高考錦鯉的?”
“金鯉只有這一條,被楚策供在高處的小池裏。”
盛衿霧試探着發問:“那他明天發現了,會不會生氣?”
“不會,他也期願這鯉給你帶來好運氣。”
“那我就收下了?等我去華市了,你就好好替我養着,這缸太小,它肯定不适應,你把它放進這噴泉裏吧,記得勤換水,勤喂食,就像待我一樣。”
“好,”季褚望遞過魚缸,輕聲道,“你來放。”
小心放出那串金色,目視着那金鱗在月光下,熠熠生光,盛衿霧說:“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就叫……就來。”
“就來?”
她敲了敲空了的魚缸,砰砰幾聲脆響,給她解釋這名字用意的聲音添了輕快的伴奏:“你想我來,我就來。”
季褚望聞聲淺笑,輕褐的瞳珠映出頭頂的皎潔月色:“好名字。”
“你什麽時候會奉承人了?”
“剛剛。”
似是想到了剛才那個好心的少女,盛衿霧問:“楚詩他們回去了?”
“嗯。”
她抿了抿唇,面露難色:“她還在哭嗎?”
“沒有。”
盛衿霧清了清喉嚨,提高嗓調打趣:“季褚望,你在淮京可是處處在欠賬啊。”
見他投來疑問,她故作不在意地笑着:“聽秦祎說,情賬夠寫滿玉關度整個賬本了。”
“玉關度是電子賬本。”
“……我只是做個比喻。”
“屋外冷,”季褚望攬過她的肩,走進屋裏,從衣櫃裏拿出睡衣,“你先把頭發吹幹,小心着涼。”
男人說着走進了浴室,不久,窸窸窣窣的水聲傳來,盛衿霧把兔女郎和那滿滿一盒子的不良用品藏進他最下面的衣櫃抽屜裏,又拿出琉璃雪靈酥,填補餓了的胃。
“怎麽還是濕的?”
盛衿霧捏着最後一顆琉璃雪靈酥擡頭,說話人的濕發成绺,珠串似的水滴從發梢墜落到肩頭,染得他的灰白睡衣暈染開朵朵濃淡相宜的墨蓮。
遠遠看去,季褚望長身玉立,就如一幅絕妙丹青,舉手投足,矜雅幽遠至極。
盛衿霧看着,不自覺湊過嘴輕咬了口酥身,純澈的雪汁汩汩冒出來,從指尖淌到她腕骨內側,涼了她一激靈。
她收回飄遠的神思,咽下口中的琉璃雪靈酥,說:“頭發太長了,不想吹,麻煩。”
原以為季褚望責備她,或者像上次醉酒一樣體貼,為她吹幹,結果他只是坐在她身邊,不發一言,只用雙沉靜的眸子凝着她。
她伸過手,半顆琉璃雪靈酥遞至他面前,問:“你想吃?”
“咳咳。”
盛衿霧秀眉一蹙,取下她的浴帽,替他擦着發上的水:“是不是撈就來的時候感冒了?頭發也不吹,容易加重的。”
見他還是一句話不說,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怎麽了?”
季褚望捉住她的手腕,拉她坐到腿上,頭埋在那淡淡香氣的頸間,濕發蹭了蹭,水珠連滴成串,鑽進她衣領裏去。
盛衿霧覺得又冰又癢,縮着玉頸想要躲開,被他的手扣住後腦勺。
她軟了幾分力,無奈嬌嗔道:“你要幹嘛啊……”
他輕啓唇,含住她指尖,銜走那半顆酥身,驀地又貼上她的耳垂,問:“吹不吹?”
酥心的涼雪薄晶噬弄着她的耳肉,盛衿霧耳根發熱,冰火兩重天,扭動着腰身,舉雙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錯了,我吹,馬上就去吹。”
少女的曼妙腰線,細細摩擦着掌心,勾纏起星星之火,季褚望微微失神,舌尖的涼雪也遇熱化了水,沿着微張的唇縫,一線濕潤的白痕斜斜淌過少女的粉頸,流進那引人遐思的美好鎖骨。
喉結上下一滾,他吞下琉璃雪靈酥,目光沿着那斜痕看下去,灼灼又肆虐。
“九兒。”
盛衿霧舉着的手放下,搭在他的兩肩,秀挺的鼻間輕輕哼出一聲:“嗯?”
“宋暮阮讓你加什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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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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