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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姚鳳卿留了下來，于是王元娘與其還是有接觸。只是一座院子住着，也不過偶爾的碰上一二回。

這一日王元娘提着籃子正要出去買菜時，姚鳳卿攔了路。

“姑娘。”姚鳳卿行一禮，道：“我在此感謝您的相救之恩。”

“……”王元娘愣在當場，她望着姚鳳卿，她想了想，問道：“師弟告訴你，是我救了你嗎？”

“您誤會了。”姚鳳卿回道：“非是貴師弟告知，是在下自己猜測出來的。”

一座小院內，王乞兒這一位少年郎明确說了他不是相救之人。還能是誰？

瞧着近幾日做飯食之人唯有王元娘一人。姚鳳卿自然就明白誰是救他的恩人。

王元娘聽着姚鳳卿的一番後，她輕輕颔首，笑道：“原來如此。”

其時對于救人這等事情王元娘也不是真想瞞誰。她只是想減少跟姚鳳卿的接觸。不接觸，不熟悉，二人之間就能如同相交的兩條線，可能有一次的相逢，最後還會全然的錯開。

“公子聰慧敏達，我不相救，憑公子本事也能自救的。”王元娘客氣回話道。

“在下一介弱書生，沒有姑娘相救，哪有脫身之法。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姚鳳卿的臉上全是自嘲之意。

瞧着這般的姚鳳卿，王元娘忍不住多瞧一眼。

姚鳳卿是什麽樣的人物，那是在歷史上留名的狠人。那留下來的記載全是誇了對方文武雙全。

如今瞧着說自己弱書生的姚鳳卿，王元娘心頭有一點違和感。當然王元娘知道在《武林神話》電視劇的開始前的姚鳳卿确實是弱書生。誰讓這是演繹的電視劇呢。

只是這一位天資利害，對方青年時才開始習武，最後還能文武雙全，這就挺了不得。至少對方的這一份天資讓王元娘羨慕的很。

“……”王元娘想安慰一下對方，覺得不能在姚鳳卿的傷口上灑鹽。這好話嘛，王元娘愛聽，她也愛說。她跟她爹學得為人處事道理要講了一條和氣生財。

“師姐，姚公子。”在王元娘沒來及說一點場面上的好話時，王乞兒出現。

王乞兒一出現，他瞧着師姐提着的菜籃子，他問道：“師姐要去采購果蔬嗎？”

“對，對。”王元娘這時候反映過來，她跟姚鳳卿聊什麽天。她還有正事要做。這耽擱時辰，午飯吃什麽？

這時候擡頭望一眼天色，王元娘笑道：“時辰不早了，我不能耽擱。”

如今暫居在一座小鎮，這裏的集市，特別是賣果蔬的地攤子多是農人售賣。自然是上午趕集人多，過中午後，絕大部分的人就收攤回家去。

王元娘怕耽擱晚了果蔬都是別人挑着剩下來的全成次品。至于再晚些，那就是更次品。

至于擱店面售賣的果蔬也有。只是小鎮子太小，這等店面只有一家。那裏面的東西還有一點小貴。

花着冤枉錢買東西，那不是王元娘的做事風格。

此時的王元娘跟姚鳳卿和師弟二人告一聲別，爾後，她離家去買果蔬。

待王元娘走後，王乞兒的目光落在姚鳳卿身上。

“公子想習武？”王乞兒問一句話道。也戳破這些日子裏姚鳳卿的一些隐晦舉動。

“在下想拜得名師，惜一直不能入門。”姚鳳卿的臉上也是無奈之色。這名門有，可真想拜進去不是容易事情。

這些年裏求真仙真佛，姚鳳卿沒有尋到門路。倒是在讀書一道上，他顯露天份後得着親爹的看重。想着這些時姚鳳卿心頭一聲嘆息。他只道可惜二字，可惜的便是繼母生下幼弟後一切已然改變。

“公子一直試圖與我和師姐拉攏關系，你是想拜入還真門？”王乞兒雖然年少，但他不傻。

姚鳳卿的一些舉動他瞧在眼中。今個忍不住直接開口問了。

姚鳳卿臉上微有尴尬，他再度拱手一禮，說道：“是在下孟浪了。”這話的意思便是承認。

“你與我和師姐說沒用，你想套近乎于拜師也沒用，你的努力方向錯了。你得讓師父點頭才成。”王乞兒輕輕搖頭，他知道師父的心思。

對于姚鳳卿想拜入還真門，難。不為旁的，只為姚鳳卿的出身。這一位是官宦子弟。

又兩日，天氣晴朗。

王元娘以為這一天跟往日一樣。結果往昔緊閉的地下禪室門打開，道餘仙姑出關了。

“師父。”見着恩師，王元娘王乞兒都是高興的見禮問安。

“見過仙姑。”姚鳳卿是在場的唯一外人，他也上前見禮。

道餘仙姑見着租住的小院有外人，也便是問一下原由。了解清楚後，道餘仙姑對于留下姚鳳卿無異意。

道餘仙姑客氣的跟姚鳳卿說幾句，然後姚鳳卿識趣的告辭離開。

等姚鳳卿走後，在小院的靜室之內，道餘仙姑的目光落在兩個徒弟身上。

“為師能順利突破宗師境，一則多年積贊的底蘊。二則是有寶丹相助。”道餘仙姑行一個道禮，又念一聲“無量天尊”。爾後，她的目光落在王元娘身上。她笑道：“寶丹能成，全賴清雲您獻上的千年寶藥。”

“師父能突破宗師是您底蘊深厚。寶丹有奇效更是您煉藥利害。千年寶藥再好，便是寶物給徒兒，徒兒也得寶山要空守，徒兒不會煉藥的。”王元娘臉上帶着笑意，她謙遜回話道。

“清雲，你有功，乃事實。”道餘仙姑心情好，又再度誇一回徒弟。然後，她又道：“千年寶藥煉了寶丹。丹成非一丸。除卻為師突破境界用去兩丸，尚還有一丸。”

“清雲，清虛，這等寶丹甚是珍貴，如今有兩法用之。為師想問一問你二人的意見。”道餘仙姑的目光落在兩個徒弟身上，她仔細講明裏面的頭尾。

寶丹一丸，一則可等了兩個徒弟誰先突破武林一流高手的境界，然後服用寶丹，能添加五成的把握突破了宗師之境。

二則也可選擇由道餘仙姑出手，以她的功力渡化灌功，現在就能用寶丹替兩個徒弟提升修為。多利害不敢講，為清雲清虛這一對師姐弟提至武林三流高手境界，這躍了一級的做法道餘仙姑還有把握。此法也不會損傷根基，不為旁的，就憑着道餘仙姑晉升一代宗師。這宗師對于內勁的掌握可謂是圓潤如一。給徒弟灌功這等事情，道餘仙姑把握十足。

“師父，寶丹留着，待師姐破境時可用。”王乞兒眼中，這等寶丹當然要給師姐留着。

“不，師弟想差了。”王元娘拒絕師弟的提議，她說道：“師父，請您成全，徒兒覺得和師弟早些到達武林三流高手的境界更妙。”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這俗語說明一個問題，偉力歸于自身之時還是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王元娘也覺得自己這等小人物是早些修煉得更利害的好。憑其它的什麽，也不如一身本事更漲底氣。

四流武人又哪裏比得上三流高手。王元娘知道自己的練武根骨如何，那宗師之境她想都不敢想。

早些成為武林三流高手，想想還挺美滋滋。

“師姐，寶藥難尋，這寶丹您當留着以待将來關鍵時候用了。”王乞兒勸話道。

“師弟，我覺得身手好些，內勁深厚些更好。至少你我有保護自己的手段，也能省得少拖了師父的後腿。”王元娘振振有詞。

“師父，請您成全徒兒的選擇。”王元娘在師父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寶藥乃你獻上，你求話，為師自然同意。”道餘仙姑不拒絕徒弟的選擇。選哪一條，她都願意成全的。

大順皇朝，治政五年，這一個春天裏。在道餘仙姑晉升為一代宗師後，她就又給徒弟們灌功。

有寶丹相助，這一回王元娘又感受到內勁蹭蹭往上漲的美妙感覺。

一連小半月餘，王元娘和師弟王乞兒在師父的灌功下，二人跟拔苗助長一樣的提了一個等階。

“三流高手。”王元娘瞧着水盆裏的倒影，她的臉上便是溢滿笑容。

比起四流武人的境界，三流武林高手的境界更棒。都讓王元娘都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她都有一種錯覺，這是功力提升太快帶來的副作用。仿佛一切都在告訴王元娘，她似乎無所不能。當然理智也會告訴王元娘，她這是妄想與錯覺。

“師姐。”王乞兒敲敲門，喚了屋內的師姐。

“來了。”屋內的王元娘應一聲，她去給師弟開門。

“師弟，你來喚我，出了何事？”王元娘問道。

“剛才姚公子去了師父那兒一趟，他又想拜師，師父拒絕了。”王乞兒為何說又，因為這不是姚鳳卿頭一回拜師。結果跟王乞兒預料的一樣，一回也沒有成功。

“姚公子有誠心，可惜了。”王元娘心頭知道可惜在哪兒。

憑着《武林神話》電視劇裏的劇情，王元娘如今還記得一些東西。還真門在背後支持天秤軍，姚鳳卿是官宦子弟，這二者的立場就是天壤之別。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餘仙姑被官府尊敬，除了皇族怕死，對于醫術高妙的道餘仙姑尊敬外。那還真不是道餘仙姑巴巴的去捧大順皇族臭腳。

至少王元娘瞧得出來，她的師父醫術好，同時立場也鮮明。收一個做大順皇族狗腿子的宦官子弟為徒，這不可能的，道餘仙姑不願意。

因為在黎庶百姓眼中官府裏沒好人，官宦世家吃的一飯一食何嘗不是大順皇族賞下來的狗糧。

皇族名聲壞，官吏名聲壞，在大順皇族治下沒有一個幹淨的官吏。

真幹淨的官吏在這等爛慫可惡的官府裏就像是黑煤球裏落進一只白烏鴉，這不可能的。

真有，那也得被其餘的惡人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