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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大公子。”李婆婆似乎下定決心，她跪下來，她懇求話，說道：“奴婢有話禀報，不能被人聽着。”

話罷，李婆婆又瞧一眼在不遠處守着的小厮伴當們。顯然這一個想禀報的消息秘密不小。這等秘密當然不能透露給第三人。

李婆婆的神色瞧在姚鳳卿眼中。姚鳳卿再度擺擺手，侍候他的小厮伴當們退的更遠。

這會兒這些人想偷聽就不存在。姚鳳卿居高臨下，他俯視着李婆婆，他平靜的說道：“此處無他人，李婆婆，你有話便講。”

李婆婆心頭苦澀，她知道自己的态度惹惱了大公子。

做為一個仆婦，主子态度親切從容是主子好脾氣。這不代表着可以讓仆婦登鼻子上臉的指指點點。

特別是她的話不中聽，一旦讓人傳了流言，指定會被府尹大人認為她在挑撥什麽。天地良心，李婆婆心頭認為她是為着主子好。

“大公子，表姑娘是您的妹妹。”李婆婆一咬牙，她吐露此話道。

“葳兒乃姨母的獨女，我與她不過表親。她是表妹，不是妹妹。”姚鳳卿強調一回話道。

李婆婆磕一個頭，她再度說道：“大公子，表姑娘是您的親妹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姚鳳卿聽着這話時，他整個人的神情像被雷霹過一樣。姚鳳卿愣在當場，他半晌沒有回話。

李婆婆瞧着這般模樣的大公子，她也被吓唬住。

可應該守着的秘密已經吐露出來，李婆婆只覺着嘴裏苦。李婆婆還是跪在地上。良久後，李婆婆聽着頭頂傳來大公子的聲音。

“我有一個親妹妹，娘親知道這些嗎？”姚鳳卿神情平靜，但是語氣裏帶着幾分冷漠的味道。

“夫人不知。”李婆婆忙回話道。

“那李婆婆你又從哪裏知道的這一個秘密。”姚鳳卿問話道。

李婆婆支支吾吾，半晌，她都沒有講明白什麽。

姚鳳卿瞧着這般态度的李婆婆，他又道：“娘親不知道的事，外祖父也不知道嗎？”

“長老不知。”李婆婆回道。

姚鳳卿沉默片刻後，他道：“李婆婆，你乃娘親從李家帶過來的舊人。外祖父那一邊你一定還有熟人。你且遞了消息去。”

“至于我跟表妹的婚事，母親已經同意，一切還看父親大人的意思。”姚鳳卿依然是語氣冷漠的說道。

“大公子，您不信任奴婢說的話。”李婆婆擡頭，她臉上有一些凄凄艾艾的神情。這些都掩不住她眼眸子裏的一點害怕之色。

“真僞如何，父親大人那兒自然會有答案。總不能父親大人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一個親閨女？”姚鳳卿這話一出口。

李婆婆懂了，她這一等的仆婦，她挑明的真相就一定真嗎？

李婆婆覺得面前的大公子顯然不相信。

最後李婆婆離開了，她離開的背影份外的落寞。

姚鳳卿瞧着李婆婆離開，他揮揮手，沒有讓侍候的小厮伴當上前。他一個人在這等黃昏下的花園子裏靜靜的站了片刻。

這會兒姚鳳卿神色平靜，他的心湖更平靜。或者說李婆婆會出頭，也不過是姚鳳卿的布局。

有些人有些事情，這對與錯的衡量，那真可謂是各有立場。

在姚鳳卿生母的立場上，李婆婆的忠心值得懷疑。站在李婆婆的立場上，主子們的恩怨，她真不敢摻合。

李長老兩個親閨女，哪一個都是心頭寶。她一個仆婦摻合了，那一定有好結果嗎？

上位者的恩怨，更多的時候下位者太可能被拿出來買單。

這一回李婆婆會出頭，還是念着姚鳳卿這些年裏待她不錯，待她的兒孫不錯。或者說姚鳳卿出事，府尹夫人折劂氏一家獨大。李婆婆的兒孫們沒了前程。

誰讓人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李婆婆也怕的。前面姚鳳卿失蹤一回，李婆婆的兒孫就是受着牽連。

只能說人情冷暖，世态炎涼在更多時候總能激活人心去站隊。

李婆婆害怕主子真是逆了人倫，這事情讓主子遭報應。她這等仆婦就能不沾因果？一定沾因果。

立場與利益也是保證了忠心的一種法子，這是李婆婆在姚鳳卿這兒的注解。

因為這一切就是姚鳳卿在布局在收網。他只不過想多得一點外祖父的偏疼。

“出來。”

姚鳳卿突然喊了話。

“咳。”

一聲輕咳，王元娘王乞兒一道從假山後面走出來。

花園子裏，三人相對而立。在這等時候王元娘挺想沉默不多語。她和師弟按着時辰去師父那兒，今個兒得着師父指點，對于修行一道王元娘還覺得收獲不淺。

待路過這一處客院與前院交彙處的花園子時。王元娘王乞兒瞧着姚鳳卿被下人攔住。這貌似有什麽秘密要談一談。

本着不打擾對方，王元娘王乞兒也避開。結果這一避，姚鳳卿一直不走，王元娘王乞兒先前避了，這會兒也便是不好現身。

哪料想他們師姐弟不吭聲，姚鳳卿還發現在場另有他人。

“原來是二位恩人。”姚鳳卿的臉色變了，這會兒一下子收斂掉前面的冷漠，他變得溫和三分。對着王元娘王乞兒施一禮。

“見過姚公子。”王元娘王乞兒師姐弟一起回一禮。

“您貴人事忙，我和師弟不多打擾，先告辭。”王元娘總覺得氣氛有一點尴尬。她客氣的說出告辭之語。

“對，對，我們不打擾姚公子，告辭。”王乞兒也說道。

“二位如何急切告辭，在下有什麽不妥當嗎？這讓二位像是避瘟神一樣的遠離。”姚鳳卿問一句。

王元娘有一點臺詞卡殼。

王乞兒回道：“真不是，姚公子，您誤會。”

“貴府熱忱待客，我和師姐急着告辭是因為想回去一道參悟了修行方面的事情。跟其它的沒有關系。”王乞兒給出自己的解釋。

“對，就是師弟說的意思，我們急着回去參悟修行一道。”王元娘贊同一回師弟的話。

“原來如此。”姚鳳卿颔首。

“那在下不多留二位恩人。請。”姚鳳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王元娘王乞兒又回一禮，二人就準備離開。

在三人錯身而過時，王元娘聽到姚鳳卿的輕聲低語。這話落進王元娘的耳中。

“剛才李婆婆的話，您二位聽到了的，對吧。”姚鳳卿說的很輕。

王元娘一聽這問，她擡頭，她望見姚鳳卿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對。

姚鳳卿的神情一片淡漠，偏他的眼眸子裏溢滿了苦楚，溢滿了受傷的情緒。

這等模樣的姚鳳卿，這等藍顏禍水，美人心傷的場景。唉，王元娘瞧着揪心。

揪心歸揪心，王元娘馬上挪了視線。王元娘不回話，她跟師弟一道離開。

姚鳳卿又站在原地。他瞧着王元娘離開背影，他發現王元娘的腳步似乎錯亂了一下子。

這一點小發現讓姚鳳卿覺得糟糕透頂的心情又似乎稍許的輕松兩分。

在姚鳳卿的眼中，或許他自己得承認一切只是一種錯覺。他覺得心悅清雲姑娘。清雲姑娘又會做甚想法？

姚鳳卿在心湖之中有了自己的決斷。他曉得目前不可唐突佳人。至少他得先解決了家中爛攤子。

姚府，東院。

上官葳兒沒有去偷聽官媒說親時的場景。她一介閨秀，這等有毀聲譽的事情她不會做。

當然這不代表了上官葳兒身邊的丫鬟就不能替主子去偷聽一耳朵。

上官葳兒還在做女紅，只是她的心思不在手頭做着的扇面上。上官葳兒有一點害羞，她在等着做耳報神丫鬟的回話。

“姑娘。”

貼身丫鬟很快回來，她神色急匆匆。她的語氣有一點驚慌。

“怎麽了？”上官葳兒問道。

“姑娘，出事了。”丫鬟小聲的禀話，道：“夫人沒同意您跟鳳卿大公子的婚事。官媒也讓夫人打發走。”

丫鬟還沒有講的便是官媒說親時，她家夫人當時很失态。那摔碎在地上的茶盞，那嘩啦啦摔碎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落在丫鬟心頭上。

聲聲碎，夢更碎。對于貼身丫鬟而言，這般婚事多好啊，如何一對良緣不能成？

“不可能。”上官葳兒不相信這一個結果。

“母親最心疼我，她最喜歡表哥。這，這怎麽會不同意我們的婚事。”上官葳兒起身，她要去尋母親問一個清楚。

等上官葳兒急着趕到母親屋子時。她去晚了一步。這會兒上官葳兒的生母小李氏不在。

姚府內宅起風波。

不是當事人的王元娘聽一耳朵。等着回到暫住的客院。

王元娘跟師弟王乞兒說道：“今個真不巧，怎麽還偷聽到姚公子的私事。唉。”

“師姐，我們不是多嘴的人。聽着只要不傳，只做不知便是。”王乞兒回話道。

“只能如此。”王元娘點頭同意。

“師姐，您說，那姚公子跟他表妹真是親兄妹嗎？”王乞兒一幅姚家事多，貴圈太亂的好奇神色。

“咳。”王元娘假裝輕咳一聲。

她能怎麽說，她能說姚府就是貴圈真亂的典型代表。當然不能。

“師弟，這是姚府私事，我們只是客人，既然不摻合就不要背後議人事非了。”王元娘對師弟說道。

當一只猹吃瓜可以。議人事非，做長舌婦這等毀人設的事情王元娘不幹。

沒辦法，誰讓她一直在師弟跟前形象太好。王元娘覺得她有了一點偶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