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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洪斌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他們幾個孩子也經常往菜場這邊跑。

“溫勵你看，這裏就是菜場。”洪斌帶着幾個小朋友來到菜場口。89年的菜場攤子已經被私人承包了，所以有些人為了多掙一些錢，每天早出晚歸的守着菜場攤子。不僅菜場裏面，就是菜場外面也有很多的攤子。

“哇……”溫勵第一次來菜場，好奇地看着，他看到了裏面的肉攤子，溫勵跑了過去，看看豬肉，又看看攤子上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菜場上買肉的，縣城人，不過他不是自己養豬，而是去鄉下收來豬再自己賣。“小朋友，要買肉嗎？”中年男子笑着問。

溫勵緊張的搖搖頭：“我……我不買。伯伯，這個肉肉怎麽賣的啊？”溫勵和爸爸一起去過鎮上，鎮上也有菜場和攤子，他聽爸爸就是這樣問的。

中年男子自家也有孩子，見這孩子又可愛，眼下也沒有客人，所以頗有興致的跟他說：“一塊錢一斤。”

“那一斤有一盤子的紅燒肉嗎？”他想知道一斤肉有多少，和他們在店裏吃的哪個貴哪個便宜。

“那肯定有。”中年男子道，“這肉煮成紅燒肉可好吃了，你想吃的話改天叫你家人來買。”

溫勵乖巧的點點頭，他舔了舔嘴唇，想着媽媽中午吃了不少的紅燒肉，還說這紅燒肉好吃，知道媽媽很喜歡吃。店裏的紅燒肉加菜要兩塊錢，菜場的紅燒肉只要一塊錢，菜家裏有，溫勵覺得是菜場的便宜。可是他不會燒紅燒肉怎麽辦？

“溫勵，快，我們要走了。”洪斌見溫勵站在肉攤子邊不動了，趕忙叫道。

“來了。”溫勵跟上洪斌他們。

快出菜場的時候，溫勵看到有個小男孩拎着一個小籃子在撿菜，菜場的角落裏堆着很多壞掉的菜，各種各樣的，小男孩正在細心的撿。溫勵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

……

顧筱買了碗筷、熱水瓶、還買了油鹽醬醋等東西回來，見門雖然拉上了，只留了一條小縫隙，但她推開門沒看見溫勵。顧筱有些擔心，問巷子裏在聊天的婦女們：“嫂子，請問你們有看見我兒子嗎？”

其中一個老婆子道：“你放心吧，你兒子和我家孫子一起去外面玩了。”

顧筱聽聞，笑着道：“那真是謝謝您家孫子了。”她也沒有多說，回家去整理。

她先把買來的東西一一放好，接着整理房間裏的床。床是木頭床，下面是空着的，還可以放東西。顧筱又把草席鋪好，換上幹淨的床單被套。

家裏整理好，顧筱拿着水桶出去了。這院子暫時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自來水，她需要自己去公用水井裏拎水。說句實在話，就是拎水對顧筱來說，也是挺辛苦的事情，她想着等張愛蘭來洗衣服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請她連挑水的活也承包了，她付錢。

有些錢可以省，有些錢不能省。

不過，投稿的事情要提上來了，光靠這一千的存款可過不了好的生活。而她也不想省錢過日子，畢竟錢可不是省出來的。

顧筱拎着水桶出去，剛走幾步，巷子裏的一個婦女道：“妹子，你要去拎水嗎？”

顧筱看向對方，是一個臉上笑容熱情的三十歲出頭的婦女。她笑着道：“是的，大姐叫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妹子，我看你中午從拖拉機上拎了不少菜回來，能賣我一些嗎？”婦女問。

顧筱：“……”這是什麽意思？對方要買菜不如去菜場，為什麽問她啊？

顧筱還沒說話，那個自陳是洪斌奶奶的老婆子道：“錢青，你個不要臉的，又要占人家便宜了，菜賣給你了，你的錢得拖上好幾年吧？”

顧筱聽了一愣聽洪斌奶奶的意思，這是變相的要菜了？再看這婦女的笑臉，顧筱不知道該什麽了。

錢青道：“嬸子說什麽呢？我是這種人嗎？”說着又對顧筱道，“妹子，你別聽洪家嬸子的話，她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總是喜歡說些有的沒的。你放心，我按照菜場的價錢買。”

顧筱不耐煩應付錢青了，但剛搬進來，也不好沉下臉，她客客氣氣的道：“大姐，真是不好意思，家裏的菜我們也不夠吃，所以不賣。”說着，拎着水桶去打水了。

錢青看她直接走了，狠狠的跺了一下腳，轉身回了自家的院子。

顧筱一路走走停停的拎了水回來，看見自家門口停着一輛三輪車，這是誰來了？顧筱趕忙一口氣拎着水桶來到家裏，看見院子裏站着楊姐。“楊姐來了。”顧筱招呼道。

楊姐熱情道：“我想着你剛搬進來，火柴和煤肯定沒準備，先給你送一捆柴過來。”

顧筱一聽，感激道：“楊姐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我今天時間匆忙，自己都暈了，也不知道缺了什麽。不過這柴我不能白收，我給你錢。”

“不用不用，你這樣一說，那我不是還要給你菜錢？”楊姐笑呵呵的轉而又道，“要不這樣吧妹子，你這不管是用柴火、煤或者煤氣，總有一樣要用吧？用的話來大姐家買？”其實她送柴過來是真心的，但順便拉生意也是真的。

顧筱确實要用，如果楊姐不來，這些東西還要自己去打聽。現在楊姐來了她求之不得呢。便道：“楊姐，煤氣我這邊不用，柴和煤倒是要用，這個怎麽賣？”就算她不準備開火，但是燒水也要用。

楊姐來的時候，就知道這生意能成，她道：“柴的話一捆1塊2，一捆一百斤。煤的話4分錢一斤。”柴他家是1一塊一百斤收的，煤的話是3分一斤的成本。這東西利潤低，就靠賣的多掙錢。

一般一戶人家一個月要兩到三捆的柴，他們家能掙上5毛左右，如果戶數多就劃算了。不過，他們家整日的送柴送煤送煤氣也是非常辛苦的。

顧筱爽快道：“那楊姐再給我來一捆柴，一百斤煤吧。”回頭她去買個爐子，“對了楊姐，你知道爐子哪裏買嗎？”

楊姐道：“你要的話明天讓我家老林給你去帶一個，順便柴火和媒明天送來，一個爐子10塊錢，爐子上面的大鍋帶蓋的話得15塊錢。”這邊自家用的爐子就一種，楊姐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麽樣子的，“如果帶來不合你心意的可以不要。”

“那真是太好了。”顧筱道，“謝謝楊姐，倒是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煩。”

楊姐笑着擺擺手：“妹子客氣了，那明天十點左右給你送來，你這個點在家嗎？”

“在的在的。”她明天去買些報紙雜志，看一下一些投稿的信息，就沒別的事情了。“對了楊姐，這附近有澡堂嗎？”雖然昨天在鄉下已經洗過了，但是沒洗痛快。

“有，在菜場那邊正大門旁邊，到了菜場朝左邊看，就能看到一塊大牌子，上面寫着澡堂兩個字，那裏原來是個工廠，後來被劃分了賣掉了，澡堂就是其中一塊。”楊姐道。

顧筱把地方記住了。

楊姐又和顧筱寒暄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楊姐一離開，顧筱洗了一下鍋，就開始燒熱水了。忙碌了一天，口也渴了。不過火才點起來沒多久，就聽到了溫勵的叫聲。

溫勵回到巷子裏，看見自家院子的門開着，趕忙跑進來叫道：“媽媽……”

“在這裏呢。”顧筱在廚房裏應道。

溫勵快速的跑到廚房裏：“媽媽，你在做晚飯嗎？還是我來吧。”他小臉憂愁的道。他怕媽媽又把米飯燒焦了還沒燒熟，雖然他能吃半生不熟的飯，但是……但是……哎……還是他來燒吧。

“不是，我們晚飯去外面吃，我燒茶水喝。”吃外面的快餐不香嗎？她才不要自己燒飯來折騰自己的胃。

溫勵一聽，想到中午花的兩塊錢，他抿了抿嘴，終于還是沒敢反對，他怕媽媽生氣。溫勵心想，明天他在媽媽起床前把早飯做好，這樣媽媽有了飯飯吃，就不會想到去外面吃了。

“對了勵寶，我們晚上去澡堂洗澡。”顧筱在溫勵心事重重下又開口了。

溫勵被她的話吸引了：“媽媽，澡堂是什麽樣的？”

顧筱道：“我也不知道。”“她”以前雖然經常往縣城跑，卻也沒有去過澡堂。

等熱水燒開了，顧筱把熱水灌進熱水瓶裏，然後看了看時間，四點多了，她就帶着溫勵去吃晚飯了。因為晚上還要去澡堂洗澡，還要等張愛蘭來洗東西，所以得早點。

顧筱去的還是中午那家快餐店，照樣花了兩塊錢點了一葷兩素，晚上的葷菜是紅燒剝皮魚，素菜是白菜羹、炒豆芽。

顧筱很喜歡吃剝皮魚，以內剝皮魚的刺很少，而且是中間一條大刺，不會刺到人。

溫勵看着媽媽吃了好幾筷子的魚，心裏記下了，媽媽愛吃紅燒肉，也愛吃紅燒魚。“媽媽，這個是什麽魚啊？”知道是什麽魚，他去菜場買，菜場肯定比這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