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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欲。望的閥門一旦打開,兇狠壓抑的怒火便瘋狂地洩出,滾燙的唇舌仿佛要将人吞吃,下巴被捏住,懲罰一般的力度,呼吸被奪去,喘息聲被切得時斷時續,時洛翊幾乎是忍着痛被迫承受這種帶着恨意和火熱的激。情。

時洛翊雙手抵着滾燙的胸膛,劇烈地掙紮——

終于,因為他的不配合,林晰停了下來。

時洛翊深深地呼了一口新鮮空氣,結果下一秒,他就被帶到一個滾熱的懷抱中。

時洛翊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兩顆,露出小半胸膛,嘴唇被咬得豔紅,他深深地呼吸,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唇,而後揮出拳頭,卻讓男人抓住了手腕。

林晰伸出手撩開他額前的碎發,無視他憤怒的雙眼,手指擦過額頭,然後不緊不慢地幫他扶正眼鏡,“我就算聽你的,和蔣茵取消婚約,但你能幫我勸她打掉孩子嗎?這項技能是你們心理醫生的專長吧?”他放低聲音,“以前你是不是也這麽做過?”

“滾!”時洛翊憤怒地揮開他的手。

手是被他打開了,但馬上感到脖頸一緊,眼前景色變幻,林晰突然抓着他的衣領,扯着他狠狠地掼到一旁的矮桌上,兇狠的力度讓他腰間一痛,腿也磕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還發出一聲“哐當”的聲響,疼得時洛翊忍不住抽氣。

“你瘋了!”時洛翊怒道。

林晰壓着他,以全然壓制的姿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時洛翊,我恨不能殺了你!”

“你……”話沒出口,時洛翊聽見一陣鈴音響起,口袋裏的手機也震動起來。

馬上,門口傳來了動靜。

“老林,你在嗎?”

接着是拉門推開的聲音。

“有——”

“我嚓——你們在這裏打架!”程永目瞪口呆,随即馬上道,“老林,你膽肥了,也不怕被記者看到,你是怕我工作太清閑了?”程永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說着便上前将林晰拉開。

時洛翊的領口被扯開了大半,頭發散亂,眼鏡歪了,嘴角也破了,狼狽的模樣像是剛剛遭遇了一頓毒打。

程永将人扶起來:“不好意思,他這人就是驢脾氣,我回頭說他,你這要不要先處理——”

時洛翊揮手将人推開,扶着微瘸的腿往外走,經過林晰的時候,他看也沒看對方一眼,轉身消失在細長的走廊。

程永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他朝着林晰走過去:“知道那項鏈是你初戀送的,但現在你都已經訂婚了,人家估計孩子都滿地跑了,至于這麽放不下嗎?你說蔣小姐哪裏不好,你怎麽就這麽死——唉,你怎麽了?”

程永話沒說完,就看見林晰整身體貼着牆壁滑落,而後半跪到地上。

他連忙上前将人扶住,手上傳來滾燙熱度,像是高熱的病人,額頭的汗水也大滴的落下,臉上潮紅,仿佛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

時洛翊在洗手間簡單處理了一下,才重新回到了宴會廳,拍賣還在繼續。

他站在樓梯處,在宴會掃視了兩圈,才看見安瀾正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兩人在聊着什麽,很開心的模樣,倒是很少看見這姑娘有這麽笑的時候。

原來她也是有朋友的。

時洛翊的目光落在另一個女孩的身上,那女孩長相明豔,身材很好,但白襯衫牛仔裙的打扮與整個會場看起來格格不入。

他走過去的時候,對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明麗燦爛的笑容:“緋聞男友,好久不見。”

“你腿怎麽了?”安瀾卻是察覺他走路姿勢有點奇怪。

時洛翊沒有理她這個話茬,緩了緩呼吸,問:“你們認識?”

“啊,我們是在福利院認識的,一起做義工……潇潇這次是來幫忙,福利院是這次慈善活動的受助方之一,”安瀾頓了一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有些好奇道,“你們也認識?”

時洛翊剛要說什麽,孫慕潇先接口道:“認識,要不是他,我現在兒子都上小學了。”

時洛翊:“……”

他和孫慕潇是在療養院認識的,當時的孫慕潇未婚先孕,讓男友的父母強行送到了精神康複中心。

時洛翊曾和安瀾說過,一個人哪怕有精神障礙,只要他沒有傷人傷己的行為,他自己不同意的情況下,沒人有權力把他關到精神病院。

但法律規定不等同于現實。

孫慕潇就是讓人強行關進去的,花季少女被富二代騙身騙心,迷失于纏。綿悱恻的愛情,一心期待渣男回心轉意,像是苦情劇的女主角,說什麽也不肯打掉孩子,想要憑一己之力和全世界對抗,守護自己和男友的愛情結晶。

男方父母自然不想讓她拖累自己兒子,幾番運作之下,就将人關到了精神病院。

時洛翊倒也不是多管閑事,他純粹是對方洛然以外的精神病比較好奇,孫慕潇是很少能與他正常交流的“精神病”。

他後來把這事兒和老方随便提了一下,老方雖然當時還不是院長,卻也是醫院的股東高層,說話還是很管用的。

這大概就是權力的“魅力”,權力之上還有更大的權力,療養院違規操作,醫院高層也清洗了一波。

這姑娘在療養院吃了不少苦頭,打針、喂藥、禁足……普通人進到精神病院不僅僅是失去自由的恐懼,後來她也算認清現實,說出去後要把孩子拿掉,生拉硬拽地讓時洛翊陪她去。

結果臨上手術臺的時候,她突然反悔了,說聽到孩子在哭,寶貝在喊她媽媽。

時洛翊感到震驚極了,按月份算,那孩子估計也就指甲蓋大,在不明藥物的摧殘下,很難說會發育成什麽模樣。

所以他講事實擺道理地勸說了孫慕潇一番。

“我當時就想,這個人說話怎麽能這麽難聽?這輩子我都沒聽過這麽傷人的話——”孫慕潇不勝感慨地回憶道,“易誠他。媽都沒這麽罵我,還能裝模作樣的說是為我好,結果你知道他怎麽說我,愚蠢無知已經不算什麽,什麽是污染了人類基因的罪人,社會的寄生蟲,父母的人生污點,關鍵我還沒媽,當時哭得快暈過去了——旁邊的小護士都要幫我報警了。 ”

說着她嘆息一聲,對着安瀾道:“我到現在要是有點什麽事兒,就能想起那些話,但凡壓力大點我就做噩夢,PTSD知道嗎?”

安瀾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鄭重地點頭,說:“我懂。”

時洛翊:“……”

你懂什麽啊,你懂?

他終于知道安瀾對精神科的懼怕是源于哪裏,大概都是孫慕潇灌輸的。

“剛才你去哪兒了?”時洛翊看向安瀾。

啊?

安瀾有點懵然的模樣,愣了一下,才道,“就是……去找他們了,茵茵姐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就扶她去休息了,之後沒什麽事兒,我就回來了,也沒找見你——”她頓了一下,問道,“你去哪兒了,找我嗎?”

時洛翊不置可否,目帶審視地看着她,原本還想繼續追問,就看見對面有人在朝他招手,接着,淩冬陽一臉驚喜地邁着愉悅的步子朝他走來。

時洛翊忍不住蹙眉,安瀾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淩冬陽,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扯了扯孫慕潇,一起離開了。

“怎麽了這是,怎麽還看見我就走呢?”淩冬陽看着離去的安瀾兩人,一臉不解,“這麽記仇的嗎?上次我又不是故意的。”

時洛翊在長桌上取了一杯氣泡水,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話說回來,我總感覺自己以前好像見過這姑娘,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就覺得面熟。”淩冬陽若有所思。

“你對每個美女都似曾相識。”時洛翊涼涼地開口。

你們老板的千金都不認識,也不是一般的糊塗。

“啊——”淩冬陽側頭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點頭道,“那難怪了。”随即在時洛翊身邊坐了下來。

時洛翊沒理他,在軟件上約了一個代駕,喝了酒,估計腿也磕青了,今晚也是倒黴。

“我剛才找你了你幾圈,電話你也沒接,還以為你沒來,”淩冬陽單手扶着肩膀,抻了抻僵硬的脖頸,嘆了口氣,說道,“今天真是太倒黴了,好不容易有機會來見見世面,結果還要加班,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我們小林總訂婚。”

時洛翊沒什麽表情,并不說話,腦中卻一直閃回剛才在露臺上發生的一切,像是幻覺,但唇上仿佛還殘留着當時的感覺,兇狠、滾燙、霸道,更多的是濃濃的恨意,那燃燒的怒意和欲。望,仿佛要将他燃燒殆盡,即使現在想起來還會讓人感到心悸。

林晰哪裏來的憤怒?

這樣一個毫無底線可言的人,回國才短短兩月,就弄出“人命”,搞大了人家女孩的肚子,足見惡劣。

更卑劣的是他剛才的行徑……一絲愠怒爬進眼底,但馬上火。辣辣的痛感将他拉回現實,時洛翊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摸上了唇角。

“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聽說公布消息後,兩人就失蹤了,前去恭賀的人都撲了個空,我還聽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訂婚的事兒,全是家裏長輩安排的,也不知道真假。”

時洛翊冷呵一聲。

還能安排個孩子出來,豪門果然與衆不同。

淩冬陽習慣他陰陽怪氣了,換了話題:“你家那小丫頭怎麽沒來,她不是最喜歡這種場合嗎?”

“她有事兒。”時洛翊斂了情緒,輕抿了一口水,灼熱的喉嚨得到清涼的慰籍,将火氣強行壓了下去。

淩冬陽不信:“你是懶得帶她吧?不是我說你,你整天對着一個小姑娘冷臉,多不紳士。”

時洛翊沒解釋,周靜确實是有事兒,平時他去哪兒,這姑娘都要跟着,他确實覺得周靜有點麻煩,只不過這次沒等他說什麽,周靜自己就說晚上有事兒了。

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會錯過這樣的場合,走的時候滿眼的遺憾和失望。

“親愛的朋友們,馬上我們就要公布最後一件慈善拍品,也是今天神秘的隐藏款,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林先生和蔣小姐,這對準新人為我們揭曉——”

慈善拍賣接近尾聲,主持人提高音量,試圖調動大家的熱情。

“小林總他們來了,傳聞果然不可信,果真是男才女貌啊。”淩冬陽不勝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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