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确定?

10.你确定?

“你剛才幹什麽了?快跟我說說!”程和被郁輕吊足了胃口,被他拽着走的同時都着急問起他來。

“我看他倆表情很精彩啊!難道你又對林宸千動手了?你不是對闫蘭戈不感興趣嗎?怎麽還要湊上去?”程和沒等郁輕回答又妄自猜測着。

“是他先惹的我,不是我想對他動手。”郁輕想起那倆人就感到頭疼,林宸千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自己雖然對他放了狠話,但以他的性子肯定會再次找上自己,而闫蘭戈……

眼看着自己的小情人被威脅還能站在一旁看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次我是真信了。”程和嘿嘿笑着,“你剛才看闫蘭戈那眼神厭惡得很,終于硬氣了一次,看着就爽!”

“不過你不是剛托人把那小白臉送進延灣嗎?這麽給闫蘭戈甩臉,不耽誤你小白臉的事?”

現在程和把白與舟當成了郁輕的新目标,雖然他也搞不懂郁輕把人送進延灣的騷操作,但在他看來郁輕給人還債送錢,白與舟在郁輕這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闫蘭戈。

“我沒找闫蘭戈說這件事。”郁輕提到這個問題也愣了愣,想來這些天白與舟已經開始上班了,也不知道闫蘭戈有沒有注意到他。

-

“叫白與舟是吧?”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拿着幾頁資料,靠坐在辦公椅上翻看着。

“是。”立在桌前的青年凝神回答。

“嗯,試用期一個月,從跑堂做起,你先試試看。”中年人把資料放在桌上用指節敲了敲桌子,“進來了就機靈點。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

“直接去前臺報道吧,會有人帶你的。”中年人擡頭看了沉默的青年一眼吩咐道。

直到青年推開門出去,中年人才又拿起他的資料看了一遍,輕薄白紙上青年那張昳麗幹淨的臉十分突出。

“長得倒是不賴,怎麽性格如此沉悶……”中年人心嘆,延灣上一輪的招聘已經結束了,若不是青年外形太過突出,正是那些貴人喜歡的款,他也不會破例讓青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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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幾天見到青年時他還提到了闫總……

進來面試的人知道闫總不奇怪,聽說最近闫總心情不太好,延灣也很久沒來了,若這人真是闫總指意的,不正好讨闫總開心?

中年人思索片刻,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

華貴輕柔的地毯鋪在腳下,經理室前的長廊裏挂着幾盞中式琺琅吊燈,燈效配上長廊分隔的屏風,顯得十分渾厚典雅。

白與舟靠在花紋細凹的牆瓷上,輕嘆了一口氣。

那天來延灣面試時他本以為延灣是個高檔會所,他的工作只是充當待應接待,但一路走來卻發現沒他認為的那麽簡單。

這裏保密性很強,哪怕試用期也要簽一堆保密協議,薪酬也很可觀,提成比例很高,而他自進來後所見,多是光鮮亮麗、年輕貌美的面孔。

白與舟把不适的感受壓在心底,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掙錢,母親的病和欠的債不能再拖了。定好心神後,他才朝前臺處走去。

卻不料剛到前臺,就見不遠處的一個包間發生了騷動。

——本是緊閉的包間門大開,一道□□的人影跪趴在地,看輪廓是一名年輕的男子,正朝着門外的方向,他被一只手扯住頭發仰起頭,露出了纖弱漂亮的面容,臉上神情似痛苦,又像夾雜着其他東西。

還有一道壓抑不住的戲谑笑聲追在身後,想必來源于那只扯着男子頭發的人。

這是……

白與舟看不清施暴人的臉,但并不阻礙他快步向前,在他就要拉住地上的青年之時,卻見青年朝他投來了一記不悅的目光。

青年很快被身後的人拖回包間,門被重重地關上,白與舟的施救也被迫停止——他被人拽到了一旁。

拽他的女人留着幹練的短發,嬌小的身量力氣卻大得很,開口是不留情面的責罵:“沒簽協議嗎?這麽想多管閑事?”

“他……”白與舟似乎明白了什麽,腦中在努力組織着語言。

“新人?第一天來?”齊歡掐着白與舟的臉看了看,對着張口欲言的他嗤笑一聲,“誰介紹你來的?來之前沒打聽過延灣是什麽地方嗎?”

“我……”白與舟才剛說出了一個音節,卻見齊歡打了打他的手,拉着他朝着一個方向微低着頭喊了聲闫總。

闫總?白與舟順着齊歡的方向看過去,幾個人正往這裏走來,為首的那位穿着黑色長風衣,身姿挺拔,眉目冷冽。

“怎麽回事?”自那天從酒莊回來,這幾天哄着林宸千讓闫蘭戈的耐心都快耗盡了,現在想來延灣找找樂子,就看到前臺似乎在起騷亂,讓他更加煩心,問話問出了呵責的意思。

“沒事,新人不懂規矩,差點沖撞了客人,我給及時攔住了。”齊歡颔首回答,心道真是倒黴,怎麽正好趕上闫總來了。

“新人?”闫蘭戈掃了一旁的白與舟,想起剛才經理給他打的電話,說是他要的“貨”到了。

一張臉長得倒是幹淨漂亮,還帶着青澀氣息,身形纖弱,不知在床上磨不磨人。

可他對這人并沒印象。

他越過齊歡的回答,皺眉朝白與舟問道:“誰叫你來的?”

白與舟已經猜到了眼前的男人就是闫蘭戈,郁先生囑意要他找的朋友。

按照郁先生說的,闫蘭戈應該知道自己要來延灣,怎麽現在像是毫不知情?

白與舟抱着或許闫蘭戈忘了郁輕打過招呼的可能,回答道:“我是郁先生介紹來的。”

“郁先生?郁子為?”他有那個閑心?闫蘭戈心道。

下一秒卻聽見白與舟的否認:“不是,是郁輕,郁先生。”

“郁輕?”白與舟聽闫蘭戈重複念了一遍名字,似是聽到了什麽怪事,嘴角意義不明地勾起,朝他正視了一眼,目光淩厲:“你确定?”

-

與此同時,正栖身在家的郁輕并不知道遠在延灣的這場小風波,他正在分析着從程和那得到的關于白與舟母子的資料。

他主要是想了解白與舟養父是如何在賭桌上欠下這麽多錢、那群追債的人到底是什麽來源的信息。

卻不想也窺見了白與舟母子一路走來的艱辛。

白與舟養父好吃懶做又愛賭錢,對白與舟母子疏于照顧,反倒還要他們來給他擦屁股還債,自白與舟記事起,家裏就沒太平過,不是被追債的人鬧到家裏,就是聽着母親的哭聲和父親的怨罵入睡。

在白與舟十六歲那年,養父意外去世,生前欠下的債務轉移到了白與舟母子身上,賭場的人見他們母子倆無依無靠,追逼手段更甚之前。

後又因方雪芝身體抱恙,錢越借越多,眼看着方雪芝的身子在追債人的威逼下越來越垮,好不容易讀完高中的白與舟在畢業當天做了一個決定——孤身帶方雪芝上明江城求醫。

既是為了躲開追債的人,也是為方雪芝的病求一個希望,明江市醫療條件比村裏好很多,白與舟知道若讓母親的身體繼續耽擱下去,遲早有一天會來不及。

卻不料剛來明江城沒幾天還是被那些追債的找到了。

郁輕看着看着忍不住皺起眉來,在那樣一種家庭長大,白與舟沒長歪沒用暴力宣洩,也沒有心理扭曲,已經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如果自己在那樣一種環境下……不,郁輕閉上眼睛,他的人生和白與舟沒有類比性,上輩子如果沒有姐姐,他估計和朗豐街的二混子沒什麽兩樣,估計還更會自暴自棄。

白與舟長成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和他母親對他的引導和保護有關。

他不是白與舟,沒有享有完整的無雜質的母愛,也辜負了姐姐對自己的疼愛,說到底還是因為太弱小,沒有能力,連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現在的白與舟也很弱,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看着想要保護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郁輕搖搖頭,怎麽又想到白與舟身上去了。

他揉了揉額角上的太陽穴,疲累地往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

還是先休息會再想想要怎麽做吧,郁輕閉上眼睛,放松身體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被一直震鈴的手機吵醒的,目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只有程和,故郁輕拿起電話沒怎麽看就接了,接通的同時語氣還帶着被驚醒的困意,卻在聽見手機裏聲音的同時一下清醒過來。

“方……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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