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番外五

番外五

人人都知道我是當今右丞相之女，親生母親雖然亡故，但父親與母親伉俪情深，即使父親納了續弦，但還是十分寵愛我，雖然續弦有所出，父親依舊視我如珍寶，沒改變我嫡女的地位。

可是如果父親真的與母親伉俪情深，就不會在母親喪期一過就納了弦，也不會因為新妻子的一句“不喜歡她”，就把五歲的我送到鄉下，交與外祖父養。

外祖父家雖不富裕，但卻是我度過的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外祖父釀得一手好酒，也時常讓我品嘗，受他影響，我也喜歡上了釀酒，經常纏着外祖父教給我釀酒的手藝。他也樂得其中，誇我定能釀出這天下最好喝的酒。

外祖父開了一家酒肆，生意很好，來往的人絡繹不絕。但偶爾會有眼紅外祖父生意的人來砸場子，或者有喝醉了酒後鬧事的，這也就養成了我潑辣的性格，時間長了街坊鄰居都說我是個辣子脾氣的人，外祖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相反還經常誇我勇敢，說我不被人欺負了才是正道。

我在外祖父家一直住到十五歲，快及笄的時候父親把我接回了京城，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外祖父已年邁，怕我跟着他會吃虧，也同意父親接我走。

回到府中，他把我安置在母親生前的房中，每日派嬷嬷來教我那些所謂世家女眷的規矩。我反抗不了他，因為一旦反抗，損壞的是母親的名聲。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被送進太子府那天，他想讓我分得太子寵愛，生下孩子，日後太子登基就會厚待右丞相府。

在京城中誰不知道太子與太子妃十分恩愛，他目的這樣明顯，太子不防着他就怪了。

但我沒得選，他不想讓他疼愛的小女兒為人侍妾，這才屈尊找到了我。他若惱了，以他的心機也不會讓我好過。

與我一起被送來的還有左丞相的女兒，左右丞相雖不和，在用女兒換取利益這一點上還真所見略同。

太子不喜歡我們，也沒有在除了太子妃以外的人的房中過夜，唯一對我們說話就是警告我們不準叨擾太子妃，安分守己。

沒幾年他就登基成為皇上，我被冊封為溫妃，一溫一靜，也是在敲打我們安守本分，不要有別的心思。

皇後待人極好，所以當她薨逝的時候，各宮人都在傷心。

後來秦美人入了宮，住在了純和宮的偏殿念春閣裏。新入宮的人前來拜見我們時，我看清了她的模樣，我與靜妃視線相對，她心中所想大抵也與我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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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如我所料，此後她漸漸的成了皇上的寵妃，我也只安心釀我的酒。

又過了好多年，靜妃也薨逝了，我也成了人老珠黃的模樣。自進了太子府甚至皇宮後，我再也釀不出當初的酒了，即使用料一樣，卻少了些自由的味道。

皇上駕崩，我成了太妃，人老了，身子也不行了。這天我獨自一人挖出了之前埋在樹下的酒，那時我進太子府時釀的，後來它跟着我入了宮，又搬到了太妃的住處。

時過境遷，這壇酒的味道不似當年那般辛辣了，我将這壇酒喝了幹淨，在夢裏又回到了在鄉下時那段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