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事情的發展亂七八糟,讓向來條理清晰的溫尚陳覺得無頭無緒。
這天下班,溫尚陳被父親溫仲韋約了出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溫仲韋深知溫尚陳的脾性。
溫仲韋自知年輕時做過很多錯事,後來知道錯了,可逝去的終歸已逝去。
縱是他彌補,也顯的那麽無力。
子女們并不怎麽領情,但他自覺有責任将孩子從深淵裏拉出來。
溫仲韋看着面前氤氲的茶水淺淺嘆氣。
他想不起來亡妻陳冬安的相貌,但每當看見溫尚陳眉眼間的淡漠他好像就能抓到些什麽。
他本在意大利談生意,知道尚陳對溫招弟說他與江家丫頭有意去民政局之後他即刻趕回來并約尚陳出來。
結果卻是與尚陳不歡而散。
溫仲韋的內心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
不是他寡薄無情,實在是他難以心安!
他出獄後來到費城幫姐姐溫招弟打理生意,并且知道了溫尚陳的事情。
他派人跟蹤調查溫尚陳。
其中,溫尚陳的心理醫生說溫尚陳最大的心結在童年。
那天溫仲韋買了一次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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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安啊,我這麽做你不會怪我的是吧......”溫仲韋呢喃着亡妻的名字,心裏生出一連串的想法。
直到那天在離自己家不遠的地方看見溫尚陳被一幫街頭混混毆打。
溫仲韋覺的是時候要做些什麽了。
沒人知道後來他親自去回敬了那些混混。
他指着混混頭目說,我溫仲韋的兒子,只能被我打。
心理醫生治不好溫尚陳的病,那就由他這個老子親自出馬!
溫尚陳沉默寡言獨來獨往,他就讓姐姐溫招弟時常帶尚陳到朋友的聚會上。
溫尚陳膽小怯懦,他就用最下三濫的手段刺激孩子去改變!
不是沒有效果!
尚陳在他的刺激下接受了江意卿不是麽!并且還和江意卿發展的很好不是麽!
可如果你以為這就夠了那你就錯了......
“怎麽這麽晚回來?”意卿聽見開關門的聲音就從溫可房間出來,下午五點半就說下班的人這會兒才回來。
溫尚陳撓撓眉梢說餓,意卿拄着雙拐去給他熱飯,他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熱了飯後意卿在可可的卧室找到溫尚陳。
他坐在孩子的身邊低頭看着熟睡的孩子,牆角的小夜燈将屋子籠罩在一層靜谧之中。
意卿知道,他對可可的愛不比她少,可他卻是用他的淡然來表達。
意卿看過孩子在講臺上介紹自己的爸爸,那天她很想找溫尚陳當面質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可可!可可只是個孩子呀!她做錯了什麽以至于讓你這樣對她!
可是後來,意卿想,她能明白溫尚陳這樣子裏原因。
那天,孩子站在教室正中間對班裏的小朋友說。
我的爸爸是很厲害的醫生,有許多許多人需要他幫助。
我的爸爸非常受歡迎,好多小朋友都喜歡讓我的爸爸治病。
我的爸爸非常愛我,他會把我舉特別高和我玩......
意卿站在屋門前看着屋裏的一大一小不忍出聲打斷這一份溫馨。
意卿抿抿有些發幹的嘴唇,把可可抱起來舉高高的分明是陸蒙恩,和可可一起玩鬧帶可可去游樂場玩的分明是高悅。
意卿甚至沒有見過溫尚陳抱孩子,遑論他和孩子玩鬧。
作為醫生,溫尚陳在工作上是無可挑剔的,任職這幾年甚至沒有被患者投訴過,同事們也都說溫醫生脾氣好為人和善,與人親近。
可他卻不得不将自己與女兒劃分開來。
殘忍又無奈。
“可可剛睡,你快出來吃飯了。”意卿走進去将手放在他肩頭,溫尚陳,你承受的東西,我想與你分擔。
夜裏,累了一天的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有心事?”意卿把頭發抓成一把紮了個疏松的馬尾,披頭散發的睡覺很不方便。
“沒有。”
“你不睡覺就給我暖暖。”意卿把伸進被子裏的手貼到他身上。
“怎麽這麽涼?”溫尚陳問着把意卿的手包進手裏。“這幾天感覺怎麽樣了?”
“有您這位大教授盯着我當然謹遵醫囑積極鍛煉了呀!”意卿話語含笑。
從出院以來她就一直被溫尚陳勒令在家裏休息,這都快兩個月了,意卿覺得已經好的差不多,可溫尚陳還是不放她去上班。
“半月板手術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的。”溫尚陳輕輕揉捏意卿帶着涼意的雙手。“要是恢複期沒有讓半月板磨合好以後會留下麻煩的。”
“不怕......”冰涼的手慢慢被暖熱,意卿睡意漸起,向他這邊挪了挪含含糊糊的嘀咕了句什麽。
“你說什麽?”溫尚陳把耳朵湊過去聽,卻只有她平穩的呼吸聲,唔,她睡着了。
溫尚陳還在給她暖手,她的手手指纖細,指尖時常帶着微微涼意。
她還真是,真是心大。
溫尚陳無聲一笑,用手指點了點她鼻尖。
早上,溫尚陳把溫可送上校車後接到江意卿的電話。
她說她爸爸要來醫院看她。
意卿出院後就在他這裏住着,她媽媽知道,但對她爸爸的說法是意卿還在住院。
意卿媽媽和他說過胡雲飛已經将他與意卿再相逢的事情說了,那麽再躲下去也是無益。
溫尚陳微微擡頭看天,陽光刺眼,無風無雲。天氣預報說這幾天的天氣還不錯,溫度适宜,空氣良好。
但今天,他應該會不太好過。
“意卿,我送你回你爸媽那裏吧。”
其實溫尚陳早已不太記得江父的容貌,他只覺得眼前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應該與五年前有着巨大的變化。
江父卻一眼就認出溫尚陳。
頓時,江父那因為女兒康複歸來而溢于言表的喜悅全部化成怒火,直至将手中的手杖朝溫尚陳擲去。
江父的力道不大,手杖正好掉在溫尚陳腳下卻并未碰到溫尚陳絲毫。
溫尚陳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動動,未發一言。
勃然大怒的江父失去手杖的支撐後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被溫尚陳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
便沒躲開江父借勢扇來的那一巴掌。
實實在在的一巴掌。
在江父的罵聲中,劉耕文和家裏的保姆将江父扶進了卧房。
意卿坐在沙發上指揮溫尚陳找來冷毛巾敷臉,看着溫尚陳臉上逐漸清晰又逐漸模糊的手指印,意卿咯咯直笑。
“笑什麽?”溫尚陳用舌尖抵抵左側的口腔壁,對應的外面是火辣辣的痛感。“這回你爸可是替你出氣了。”
意卿正要說什麽,劉耕文正好從卧室出來。
“媽。”江意卿把原本靠在她身邊的拐杖遞給溫尚陳讓他放到一邊。
劉耕文過來在女兒身邊坐下,溫尚陳先意卿一步給劉耕文倒了杯熱水遞來。
“都還好吧?”劉耕文一手端着水杯一手輕輕拍拍女兒膝蓋的問。
“我沒事,他也沒事。”意卿抱住母親的胳膊動動腿給母親看。
方才父親幾欲摔倒之時意卿一時情急就沖過來,忘了自己腿上的傷,結果疼的她一個趔趄,被保姆趙阿姨及時扶住。
劉耕文點點頭看向意卿。“別怪你爸。”
“不怪。”意卿搖着頭垂下眸子。
劉耕文擡眼看溫尚陳,這後生的眉眼依舊淡然的讓人看不出太多情緒。
江父雖然有些口齒不清,但說話吐字還是比較清晰的。
他方才情緒失控時喊着要和意卿斷絕父女關系,除非意卿斷了和溫尚陳的來往。
這些話讓意卿的心頭莫名一寒,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天晚上溫尚陳同她坦白可可的身份時說的那句話。
“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她的世界簡簡單單,她便也希望一切都簡簡單單,那該多好啊。
“沒事。”劉耕文安慰兩人。“你爸只是一時沒拗過來,以後多帶可可回來,你爸可喜歡孩子了。”
......
“......這也,太簡單了吧!”溫尚陳右手扶着方向盤左手手肘搭在車窗邊緣上啧嘴。
“你這一路就琢磨出了這個?還以為你多能耐呢哈哈......”意卿笑着側目打量他。
其實,哪裏有這麽簡單啊,要不是我媽在,哪會是你挨幾句罵就能過去的。
“你又笑什麽啊,都笑一路了。”溫尚陳伸手戳戳意卿腦袋。
“綠燈綠燈,快走快走了......”
黑色的SUV在江意卿的催促下開過十字路口一路順暢的回到附院職工公寓。
“你不去上班?”
回到家,見溫尚陳沒有離開的意思,意卿坐在沙發裏用拐杖戳戳身邊人的拖鞋問。
溫尚陳轉過頭來,一雙淡然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意卿。“你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我要不要上班麽江意卿?”
“......嗯......昂......”意卿笑,笑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眼前的人。
早上接到父親的電話後她真的有些慌,甚至可以說是懼怕,她只顧着向溫尚陳求救了,一時忘了他還要上班這回事。
“哎呦!”意卿破罐子破摔腆着臉把溫尚陳的胳膊抱進懷裏。“你肯定是請假了吧,哎呦,那你這個月的全勤怎麽辦?哎呦......”
溫尚陳被她裝傻充愣的模樣逗笑,抽出胳膊來攬在她肩頭。“我沒請假,和陸蒙恩調了班,還有,我們醫院沒有全勤獎這個東西。”
“為什麽,醫院的待遇這麽不好嗎?”意卿傾身趴到他身前,耳朵貼在他胸口。
他的聲音很好聽,貼近了聽他的聲音是那種特別沉的那種,說出來的每個字仿佛都敲在她心上,随着她的心跳而躍動。
他說。“職工待遇還不錯,但是要有全勤獎的話醫院會賠死的......”
江父鐵了心不讓女兒和溫尚陳來往,縱是老伴兒告訴他倆孩子是尊重他想得到他肯定才一直拖着沒去民政局,但江父還是不承認溫尚陳這人。
江父覺得這樣更好,他永遠不會同意囡囡和姓溫的那個變态在一起的,他可以等,等到囡囡的執迷勁兒過來就好,姓溫的那小東西算不得什麽。
于是接下來兩個星期的時間裏,意卿帶着可可在父母這裏住,溫尚陳在醫院裏忙忙碌碌。
作者有話要說: 存貨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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