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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醒屈起兩根手指用關節敲溫尚陳腿上的石膏。“你們家最近是不是運道不好啊,回頭讓溫姑姑請一尊關二爺放到家裏吧。”
“什麽意思?”溫尚陳用眼神示意張醒給他拿香蕉吃。
張醒擰來一根香蕉撕開皮遞給他。“你看啊,先是你家溫笑,後是我幹閨女的媽,現在又是你,哎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也在這家醫院工作是吧,你最好交代她最近小心些。”
“請關二爺有什麽用,這得看你家老爺子願不願意高擡貴手。”溫尚陳斜眼瞅張醒。
張醒的臉色是明顯的驚訝與迷茫。“怎麽還扯到我爸身上了?”
“你好歹也是廣德的二世祖,能不能對你家的事兒上點兒心?”溫尚陳把香蕉皮還給張醒。“不然你就趕緊給你那寶貝妹妹物色個男朋友。”
男朋友?
張醒把香蕉皮丢進垃圾桶,他明白了。
下班後陸蒙恩把隔壁的孫擇良推過來探望某溫姓病人。
事發時孫擇良喊的一聲“溫醫生”讓溫尚陳有所警覺的回頭,可惜沒來得及躲避,面對迎頭砍下來的砍刀他只能下意識的擡胳膊抵擋。
孫擇良疾步沖下樓梯将發瘋一樣嚷着報仇的人撞開。彼時,已經挨了三刀的溫尚陳為躲羅修德的刀一沒留神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砍刀是被羅修德用膠帶纏在手上的,奪不掉,所以孫擇良在撞倒羅修德後去制服他時被他胡亂揮舞的刀砍傷小腿。
兩人都恢複的不錯,但溫尚陳被摔的粉碎性骨折的小腿還打着石膏。
“啧啧啧,你堂堂溫大教授也有今天呀。”陸蒙恩敲敲溫尚陳腿上的石膏。
結果被高悅一腳踢到小腿上。“陸蒙恩你往哪兒敲吶!”
陸蒙恩抱起小腿一跳一跳的朝高悅叫姑奶奶饒命,清冷的病房陡然有了幾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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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尚陳抿嘴,眉眼淡然的看着吊兒郎當沒有正形的陸蒙恩和一直安靜的坐在輪椅上的孫擇良,這是他從ICU出來後倆人第一次來他的病房。
“你們都知道了吧。”溫尚陳勉力靠在床頭用極為清淺的話語打斷陸蒙恩的嘻嘻哈哈。
高悅眨眨眼,說了句我去打點熱水就大步離開。
看着溫尚陳眸子裏的黯然,陸蒙恩也沒了提醒高悅打水要帶上熱水壺的興趣。
“嗯啊,你的導尿管都是哥們兒親手插的,要是說不知道那就真對不起學校栽培的這些年了。”陸蒙恩笑眯眯的看着溫尚陳。言外之意,你放心,你的身份除了我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很少有什麽正形兒,除了在手術室和門診,溫尚陳見到的陸蒙恩都是嘻嘻哈哈吊兒郎當。
“那你們......”溫尚陳語塞,不知該問什麽。
你們會不會覺得被我欺騙了?會不會覺的我不是真心和你們共事的?你們會不會覺得我不正常,和我絕交?
溫尚陳垂眸,這些話他真的不敢問出口!
他怕!
他真的怕!
他怕陸蒙恩說會,他怕孫擇良會點頭!
“呦呦呦......”陸蒙恩倚着床尾雙手抱在胸前朝溫尚陳眨眼。“你沒那麽倒黴啊,老婆孩子不能在身邊陪着我們哥兒倆不就趕緊過來了嘛,別傷感別傷感,我這人心軟見不得誰哭哈。”
孫擇良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蒙恩你......”
“哎哎!”陸醫生打斷溫尚陳的話。“你更別生氣,也別想搗鼓出來那些有錢人的手段和我們哥兒倆老死不相往來啊,我給你說,我們三哥最近正打算在職考博士班,還等着你溫大教授指導呢。”
孫擇良雖然是家中長子,但常被陸蒙恩叫做三哥。
“是麽?”溫尚陳把目光轉到孫擇良身上。
孫擇良緩緩點頭,和溫尚陳說起了最近才決定的一些事情。
話題被成功引開,陸蒙恩悠長的舒一口氣。
休養的日子總是格外無聊,溫尚陳讓高悅把他公寓裏的能搬來的書都搬來,閑來無事,整理一下以前的治療筆記也不錯。
意卿已經有一個禮拜沒來了,他要怎麽同她解釋那些讓人誤會的話呢......
周六上午十點,可可出現在他的病房。
“你怎麽來的,媽媽呢?”溫尚陳坐在病床上朝孩子招手。
“是媽媽把我送來的,媽媽說中午再來接我。”溫可用小手摸摸溫尚陳手臂上的紗布。“爸爸,你還疼麽?”
“不疼了......可可乖。”溫尚陳揉揉孩子如軟的發頂,他覺得溫可又長個子了。
自從他出事溫可就一直跟着意卿,上周也是這樣子:上午十點把孩子讓高悅帶過來,十一點半時又讓高悅來把孩子帶出去給她。
溫尚陳眉心微攏,他當時和溫仲韋說話時,那句傷人心的話只是一句話趕話的氣話罷了,他給她打電話發短信發微信,卻沒得到一個回複。
“可可,最近你和媽媽在忙什麽呀?”他試着從女兒這裏套話。
得到的回答卻是江意卿在相親,她帶着孩子在相親!
溫尚陳覺得有一股脹氣直沖靈臺。
簡直要瘋了!
可稍微一冷靜他就發現其實自己什麽都不能做。
他能做什麽,跑去找江意卿讓她不要離開自己?他真的,真的沒有那個底氣,也真的沒有那個資本。
他無論怎樣努力無論變的怎麽優秀都抵不過随随便便的一個普通男人,在感情上,那些人生來就比他溫尚陳有優勢。
于是他在中午十一點時用扣着可可不放的方法見到了江意卿。
見到了又能做什麽呢。
溫尚陳苦笑,只是想見一面吧。
“你有必要這樣嗎?”見可可跟着高悅離開,意卿的臉上柔和盡褪。
“因為那天的氣話的話我可以道歉可以解釋的!”溫尚陳盡量控制呼吸幅度,肋骨處的傷口會随着呼吸一拉一扯的疼。“但是你為什麽要去相親呢?還帶着孩子......意卿,不生氣了,好不好,嗯?”
他的語氣那般清淺,甚至尾音都在微微發顫,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寶。
意卿緊緊攥着手裏的包,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在極力的将這人的模樣刻到眼底心間。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讓她想立馬撲過去告訴她,溫尚陳我其實不生氣呀,那些話只能說明你也在乎我呀!
可是她不能!
這次,終于輪到她潇灑的轉身了。
“現在終于知道了,原來我爸的反對是對的,他一直都是對的......關于可可的撫養權,有必要的話我會再聯系你。”她強忍着情緒朝他伸出左手,無名指上有着點點光亮。“我訂婚了,和一個......一個正常的男人。”
她知道他的痛處,知道如何讓他丢盔棄甲。
“意......”溫尚陳薄唇微動,卻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口。
正常的男人,五個字,輕易的将他所有的防禦統統摧毀,片甲不留。
意卿潇灑的轉身離開,如同當初潇灑的在他面前出現。
他想叫她,幾番張口卻發不出一個音來。
如鲠在喉。
當初她帶來一份溫暖,将他溫尚陳殘破了二十多年的心填補的完整。
現在,還是她。
親手将填補的那塊剜去。
只是時間久遠,填補的和原本的長到了一起。
這一剜,鮮血淋漓,已不知痛意。
他反應過來下床要追出去,腳剛沾地就雙腿一軟的倒在了床邊。
......好痛,腿,胳膊,傷口,心......好痛......
隔天,來給他送晚飯的變成了家裏的阿姨宋嫂。
“宋叔呢,怎麽沒來?”溫尚陳沒什麽情緒的看着今天的菜色。
宋氏夫婦在溫家幹很久了,聽說宋叔年輕時就是溫仲韋的司機,溫尚陳住院以來一日三餐都是姑媽的司機老宋送的。
宋嫂把飯菜在溫尚陳面前布好。“溫姐晚上要參加一個什麽婚宴的,老宋要送她。”
“婚宴?誰家的?”S市的大戶不少,能讓他的姑媽親自參加的婚宴卻沒幾家。
“好像是賣建築鋼材的,史家?不對,霍家?”宋嫂不确定的擡眼思考了一下。“管他姓啥呢,你先吃着,我上去給笑笑送飯,溫先生今天下廚給你們倆做的晚飯,那個湯,那個雞湯炖了好久的,你別挑嘴不喝啊......”
宋嫂提着另一個保溫桶離開了。
溫尚陳看着面前的飯菜覺的胃裏翻江倒海。
S市多的是做鋼材生意的,但能請的動他姑媽的,只有霍家。
宋嫂喜歡用簡單的詞彙來形容,但霍家卻不單單是賣鋼材。
霍家,正則集團三大合夥企業之一的霍家。
溫尚陳記的霍家有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獨子,名校畢業,人品貴重,這幾年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昨天笑笑來他的病房玩好像還捧着一本雜志給他說了霍家的獨子,圈子裏出了名的鑽石王老五,好像叫霍......霍靖逍。
點開手機打開電視,微博和娛樂新聞不乏豪門貴圈的任何消息。
溫尚陳心裏抱着一絲僥幸,不會的,不會那麽巧的......
“新晉霍氏集團主席霍靖逍今日大婚,商政界諸多人物悉數到場。”
“單身媽媽攜女嫁入豪門,霍氏企業新掌門人今日大婚。”
“正則集團主席獨自出席霍氏婚宴,正則繼承人依舊成迷。”
......
随手搜來的新聞圖文并茂。
這種情況下記者是進不去婚禮現場的,拍到的圖片也都是模糊的遠景。
可溫尚陳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人!
宋嫂下來收拾碗筷時發現移動桌被推到一旁,上面的飯菜幾乎都沒動。
小溫先生背對着屋門的方向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宋姨想他應該是睡了。
宋嫂看着他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收拾了東西,輕手輕腳的離開。
宋嫂也心疼尚陳這孩子啊,她很久前就在溫家做活了,她十幾歲時還給溫尚陳的母親伺候過月子,可謂是打小看着溫尚陳長大的,可是那都是主人家的事啊,她不能置喙。
宋嫂其實很想告訴小溫先生,賣太陽能的張家今天帶着很多禮品來家裏了,還和溫先生在書房裏聊了很久,出來後還說什麽以後都是親家了,不知道小溫先生知道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幹了上卷還有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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