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解救

解救

哈利并不傻。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幺快答應陌生人的提議。他只是太餓太累了，任何地方都比他的櫥櫃好。當他允許穿着那個穿着漂亮西裝的男人幫他離開櫥櫃時，哈利自己都感到驚訝。溫柔的觸摸和小心翼翼的手讓哈利的胃十分舒服——他有點不想讓它們停下來。

但是，理所當然的，哈利從來都不配得到好東西，這就是為什幺當那個男人抽回手時，哈利并不驚訝。失望，當然。但沒有驚訝。

一陣拖曳聲分散了哈利的注意力。他慢慢轉頭看向門口，他看到他的姨媽和叔叔正雙手抱頭，面向玄關處的牆壁。還有一個男人站在哈利的親戚背後，他穿着與哈利旁邊的男人相似的西裝。眼前的景象讓哈利震驚，他靜止不動，屏住呼吸。

哦不。他想。他們對我生大氣了！

哈利旁邊的男人仿佛讀懂了他的心思，他蹲在哈利身邊，開始低聲呢喃各種哈利幾乎聽不懂的話。

“沒關系的，哈利。他們不能碰你。他們也不能再傷害你了。從此往後。我保證，好嗎？我們馬上就離開這個地方，然後你再也見不到他們。看着我，拜托了，夥計，”

那個人用哈利聽過的最溫柔的聲安慰他。甚至圖書管理員都沒這樣和他說過話！

當哈利最終按他所說看着他時，哈利發現這個陌生人一直在哭。哈利站在那裏，因眼前所見困惑不已。除了達利意外，他以前從未見過其他人哭泣，尤其是一個男人！只有嬰兒會哭。哈利4歲半後就再也沒哭過，當時弗農叔叔把他一整晚都鎖在外面。

“你.....你還好嗎？”哈利小聲問道。哈利很想伸出手幫他擦去眼淚，就像以前多次看到姨媽對達利所做的那樣。

男人迅速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給了哈利一個非常悲傷的微笑。“我沒事，夥計，”那人回答道，好像他被這個問題逗樂了，也因它受到傷害。哈利意識到，大人有時候就是奇奇怪怪的。

哈利還是點了點頭。他學會了不提問。這個男人已經許諾他再也不會被姨媽和叔叔傷害。哈利不想再惹惱他了。

“哈利？孩子？”那人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有什幺想帶的嗎？”

哈利轉身看向自己的房間。他沒有很多東西，但那些是他所擁有的一切。哈利知道，既然已經羞辱和激怒了他的親戚，他就再也不能期待他會得到更多。哈利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爬回櫥櫃裏，拿起他的毯子、破損的玩具士兵、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還有他五歲時做的标牌。

那人耐心地在他身後等待。另一個人不知何故已經把他的姨媽和叔叔帶到了屋外。

哈利一邊想着表哥在哪，一邊爬回外面。如果非要他猜的話，達力可能還在房間裏睡得昏天黑地。

“這就是所有，先生”哈利字句清晰地說，他知道大人們多讨厭他幼稚的聲音。

男人的眼睛抽搐了一下。“拜托，叫我托尼，起碼目前這樣，哈利。”不等哈利回答，那個男人——托尼先生，就伸出雙手讓哈利放下他的東西。哈利小心翼翼地把他微薄的財産交給托尼先生，他祈求這個男人不打算扔掉它們。在他心裏，他知道托尼先生不會那樣做，但失去一切的想法還是讓哈利恐懼。

“好了，”托尼先生說道，他小心地用毯子把哈利的東西都包起來，塞在胳膊下。做完這些，他又站了起來，出人意料地向哈利伸出了一只手。 “來吧，哈利。讓我們吹吹這個冰棍攤吧”（ Let’s blow this popsicle stand，俚語，意為讓我們離開這個枯燥的地方）

哈利不知道該怎幺做，但又不想失去牽牽的機會，他小心地握住托尼先生的手，讓自己被帶出屋子。

屋外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穿着就像托尼先生和他的同伴一樣漂亮的西裝。但另外兩個人穿着警服！哈利立刻繃緊了神經，停下腳步。叔叔總是告訴他，如果他不乖，就會被警察帶走，送進監獄。哈利真的不想坐牢！托尼先生從沒說過他要把哈利送進監獄！

“哈利！哈利，回神，夥計。別怕，和我一起呼吸，好嗎，親愛的？”“和我一起呼吸，”托尼先生的聲音聽上去很慌亂，但哈利沒有回應。他要去坐牢了。他不想坐牢！他不是故意要和托尼先生一起走的。他不是故意不乖的！

哈利突然感到頭暈目眩。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呼吸。視野裏開始全是黑點。他實在是餓了。 “ma 的！Happy，把車門打開！”有人在咒O罵O，然後意想不到的，哈利覺得自己被抱了起來。他想踢打和尖叫。懇求任何人不要把他送進監獄。他想反抗。

但哈利所做的只是在觸摸中融化并啜泣。

“沒事的，哈利。拜托了，寶貝，親愛的男孩。你會沒事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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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沒有冷靜下來。

一分鐘前他還好，但當他們走出來後，哈利突然開始呼吸急促。托尼試圖在不碰觸哈利的狀态下吸引他的注意力，因為托尼擔心觸碰會引發急性焦慮，或者上帝保佑，引發記憶閃回。情況似乎沒有好轉，哈皮叫前面的一名警官來幫忙，而另一名軍官則留在德思禮和社會案件随訪調查員身邊。

然而，在警官走到他們身邊之前，哈利開始站立不穩，眼睛上翻，托尼驚慌失措。“ma  的！哈皮，開門！”他尖叫着在兒子倒在粗糙的水泥上之前抱住了他。離汽車更近的警官迅速走了進來，幫助托尼上車。 “帶他去東薩裏！那是最近的醫院”，警官急切地說道。“我們會在這裏處理。”

總之，托尼設法在安撫孩子和保持鎮定之間給警官道了謝。哈利暈厥了一秒鐘，然後開始趴在托尼的肩膀上哭泣，然後又再次陷入昏厥。作為一個父親——盡管是新上任的，但看到他的兒子——他的寶貝昏過去，這比被綁架要求制造O武O器O更可怕。他從未想過這種恐懼會被超越。

但現在他感覺到了，他吼着讓哈皮開快點，同時緊緊地把哈利軟綿綿的身體抱在胸前。唯一使他保持理智的是，他的小男孩正在淺淺地，短促的呼吸。

托尼·斯塔克抱着一個孩子橫沖直撞地跑進位于英國薩裏NHS醫院急診室的新聞和圖片，在第二天早上就成為了每個新聞臺和印刷讀物本月最大的搶先報道。然而，托尼并不在乎。他——好吧，是佩珀，她可以處理這些。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确保哈利沒事。

東薩裏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顯然對這位美國億萬富翁的出現大感震驚，但他們也大多保持了專業态度。一位醫生——托尼後來才知道她是克萊恩醫生——立即把托尼帶到牽引床前，把哈利放上去。她一邊問托尼問題，一邊開始檢查生命體征和反應，不因正在和可以買下整個群的人交談而小題大做。

托尼不确定他的回答是否條理清晰。說實話，克萊恩醫生得到信息的唯一原因是，哈皮不久後就跟上了托尼，并設法向她講述了事件的概要。托尼很确定哈皮帶了幾份保密協議。哈皮幾乎總是随身攜帶這些。

十五分鐘後，哈利被推到私人病房裏，托尼像鴨子一樣跟在後面。他們給哈利貼上了靜脈注射器和氧氣面罩，讓哈利看起來比之前還小，盡管哈利已經很小了。最初的檢查報告讓人寝食難安。他兒子的血壓極低，體內缺乏所有維生素，嚴重脫水。更不用說，當他們剪掉哈利的寬松襯衫時，他肩膀上的瘀傷已經能說明問題。托尼對此毫無頭緒，事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如果托尼就像自己在山洞說的那樣，剛從阿富汗回來就伸出手，那幺哈利就現在不會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會開心地玩一千件玩具，唯一的煩惱只有下頓餐食想吃什麽。托尼會徹底寵壞他的兒子。

然而，哈利躺在一張對他來說太大的病床上昏迷不醒，無法自主呼吸。而托尼則坐在兒子床邊一張不舒服的椅子上，向他從未真正相信過的神靈祈禱，讓哈利好起來。

托尼虧欠他兒子的太多了。他希望自己還能彌補一切。他希望哈利還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幾個小時，但他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小男孩。他太漂亮了。托尼從來不知道有人能像哈利一樣美麗和完美。

警官從德思禮家趕過來告訴托尼，他們明天早上會進行談話，這樣托尼就可以暫時把注意力集中在哈利身上。托尼在心裏記下要給他們送一份感謝禮物。

半小時後，克萊恩醫生過來敲門。 “你好，斯塔克先生。今晚情況怎麽樣？”克萊恩醫生帶着友善的笑容問道，她帶着喜愛的眼光看着哈利。托尼聳聳肩。“他還沒完全清醒，但我想我感覺他的手在動？”

“這很正常。他的身體長期處于求生模式。他需要盡可能的休息。他很可能已經幾天未進食了，因此導致了昏厥。再加上早些時候的急性恐慌，他的身體似乎終于決定......可以說是，重新啓動。”

“那......醫生，哈利會沒事嗎？”托尼問道，目光一直盯着孩子，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懇求。

“他會沒事的，斯塔克先生，”醫學專家安慰道。“我認為哈利是一個非常堅強的男孩，但他需要能得到的所有幫助。”

托尼知道的夠多了。哈利将得到他需要的所有關注和幫助。他會确保這一點。克萊恩醫生離開後，托尼最終決定不再忽視手機上的消息和未接來電。在哈利被帶到病房之前，他和佩珀談了幾分鐘，但很快也很簡短。他告訴佩珀事件的縮略版本，然後把電話交給哈皮，讓他做進一步解釋。又一次的。羅德正在出任務，所以他不太可能知道發生了什幺。克林特給他打了三次電話，并留下了十條短信，從詢問遙控器在哪裏到威脅如果不回電就用彩O彈O轟O炸O他的辦公室。娜塔莎打過一次電話，但沒有留言。布魯斯也一樣，盡管他打了兩次電話。令他意外的是，甚至史蒂夫也試圖聯系他，還有一條簡短的短信，但足以讓托尼對周圍的支持心存感激。

嘿，托尼。如果你需要幫助或只是獨處，只需告知。——S.R.

事實證明，哈利并不是唯一一個需要所有觸之能及的幫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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