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呵識青識青識青

第32章 呵識青識青識青

才認識多久啊叫得這麽親密。

蹭手,粉色泡泡,即将親上……

路識青好像靈魂出竅,眼神都呆掉了。

容敘等了又等沒等到回答,心想壞了,不會逗過頭了吧。

正想着要不圓一下,路識青終于有了反應。

他大概是腦子CPU都轉燒了,沒有像之前那樣害臊得紅暈飄到後頸,而是面無表情地“啊”了聲,伸手接過那疊得四四方方的手幅,語調麻木像是在棒讀臺詞。

“謝謝容老師,我要睡覺了,晚安。”

容敘:“……”

完了,真過頭了。

“咳。”容敘難得心虛,補了句,“我沒看到上面是什麽內容。”

路識青:“……”

不說這話還好,話音剛落路識青徹底反應過來,像是被揭開鍋蓋的饅頭,腦袋上直冒熱氣,他都要尴尬暈了,要是在漫畫裏他這會已經是蚊香眼了。

路識青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我……不是我拿的,是……”

是粉絲塞的。

容敘當然知道是粉絲塞的,把聲音情不自禁地放輕,想營造出一種若無其事、習以為常的态度:“我知道,有的粉絲會嗑cp的,在娛樂圈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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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識青臉上的熱意還是退不下去。

他頭回知道“尴尬”這個情緒能讓人這麽無地自容,恨不得變成個紙片人鑽到地縫裏去。

窦濯聽到動靜,拿着劇本走過來:“怎麽了?路老師眼睛怎麽這麽紅?”

路識青:“……”

“路老師眼睛受過傷,晚上不能長時間對着光。”容敘瞥他,“明天你倆不就一場戲嗎,對個三分鐘就夠夠的了,趕緊回去睡覺。”

窦濯沒搭理他的酸言酸語,不過仔細看路識青的眼睛的确紅得過分,從善如流地說:“識青,那你早點休息吧。”

路識青像是個燒開的水壺,腦袋冒着熱氣唔唔點頭。

窦濯回去拿了手機直接離開房間。

容敘還想解釋:“路……”

“砰——”

路識青本來就社死,看兩人似乎打算要走,趕緊手忙腳亂地關門,恰好把他的那個“路”給遮掩住,沒聽着。

容敘:“……”

窦濯幽幽道:“你又怎麽惹別人了?”

容敘向來沒臉沒皮,差點被門摔臉也不覺得丢臉尴尬,懶洋洋地道:“閑聊的事兒怎麽能叫惹呢,誰像你這麽招人嫌,睜眼瞎一樣,人家不愛搭理你你還往前湊。”

窦濯挑眉:“容老師,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容敘:“……”

容敘當場表演:“我真的就只是欣賞他的演技——再說了他又是我粉絲,我寵粉怎麽了,他不愛和人交流,又心軟不懂拒絕人,你之後少主動招他。”

窦濯保持着溫柔的笑容,故作訝異:“沒關注偶像微博號的粉絲?”

容敘:“……”

容敘心想這孫子毒舌的功夫越來越高超,他沒了交談的興致,随口敷衍:“悄悄關注這個功能沒聽說過嗎?懶得和你說,走了。”

說完,關門進去了。

隔壁房間,路識青已經在研究怎麽去火星定居了。

他盤膝坐在床上,臉龐紅的要命,抖着爪子給周赴發消息。

【Cyan:啊啊啊!#……¥ww#!slsl】

周赴剛忙活完公司的事,定了一早的機票飛北城陪路識青,看到這熟悉的亂碼,早就有經驗了。

【周師傅:怎麽了祖宗,又在容敘面前社死了?】

【Cyan:手幅!機場有人随手給我塞過來手幅,我沒認真看,随手塞包裏,誰知道塞錯了,被容敘看到了,那圖上我們都要親上去了!】

【周師傅:所以你正好可以拒絕和容敘舌吻?】

【Cyan:……】

看路識青都語無倫次了,周赴難得良心發作,安慰他。

【周師傅:沒事啦,這cp圖又不是你做的,而且我看機場視頻,你倆都不知道手幅內容,随手一接而已,容敘是見過大世面的,不會多想。】

路識青爪子又是一哆嗦。

機場視頻?

路識青默默嘔出一口老血,整個人像是一張紙似的幽幽地飄着落在沙發上平躺着,安詳地閉上眼睛。

還是研究下怎麽把人發射到火星上生活吧。

地球他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有開機儀式。

因為吉時比較早,路識青四五點就被叫起來做妝造,困得直打蔫。

北城早上溫度零下,化妝間人來人往,冷風總是時不時往裏灌。

劇組人員端着熱咖啡一一分發,路識青是個賴床達人,不習慣這麽早醒,整個人都是木的,看到咖啡杯就伸手去接。

但手剛伸到一半,另一只手從旁邊的座位伸來,截走那杯咖啡。

路識青迷茫看過去。

容敘進組後起床氣往往會強迫自己收斂,昨晚似乎沒睡好,雙眼皮都疊成三層,面無表情看來時有種鋒利的冷光。

看着還挺吓人的。

……就看兇巴巴的容敘奪過咖啡後,從旁邊要了個紙杯套,垂着眼套到滾燙的咖啡杯上後才遞給路識青。

因為起得太早他聲音有些低啞,随口叮囑了句:“當心燙。”

路識青愣了愣。

突然想起在燕城影視城化妝間他被咖啡燙到的事,他瞬間清醒了。

路識青臉一熱,結結巴巴地道謝。

“謝、謝謝。”

容敘閉着眼靠在椅背上,随口“嗯”了聲——他困死了,熟練地趁做發型的機會眯一會。

只是剛眯沒幾分鐘,作為演員的直覺就感覺似乎一直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容敘猝不及防一睜眼。

一直在偷偷看他的路識青差點吓得咖啡都灑了,手忙腳亂地收回視線。

容敘:“……”

偷看人都不會藏嗎?

不知道怎麽的,容敘突然不困了。

他坐直身體,昨天差點被門摔臉上的事兒難得讓他良心發作,沒再逗人,只是支着下颌懶洋洋地對路識青閑聊。

“之前早就想和路老師演對手戲了,這下終于能如願——就是路老師第一場戲不是和我,有點可惜啊。”

開機儀式後的第一場戲是容敘的單人戲,之後是路識青和窦濯,晚上那場才是容敘和路識青。

路識青一看容敘的臉就想起昨天那章粉色手幅,又因為偷看而心虛,讷讷道:“之後會、會有更多的。”

容敘想了想趙倬和趙沉尋那張力十足的劇情。

也是,以後多的是機會。

開機儀式很繁瑣,路識青第一次參加,覺得新奇得不得了。

拜四方、上香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後,終于開拍。

開拍第一場戲極其重要,李導選擇讓容敘來獨挑大梁,選中了趙倬騎馬進京的劇情。

劇本中趙倬兵器是一把長槍。

容敘幾乎沒用過替身,早在半年前就去學怎麽把長槍舞得帥氣裝逼,穿上趙倬的深黑獵裝随意挽了個槍花,有模有樣,唬人足夠了。

片場有條不紊地準備着拍攝事宜,容敘按照場上的标識記走位。

李導滿意地點頭。

容敘雖然看着不着四六,但關鍵時候極其靠譜。

外景寒冷,路識青雖然怕冷,但劇中趙沉尋就是個病秧子,裏面穿了一層又一層,還裹着毛茸茸的大氅,完全凍不着。

容敘就不同了,只穿着身黑色獵裝,連個披風都沒有。

路識青坐在椅子上看着不遠處的容敘,有點擔心會不會被凍出毛病來。

容敘又走了遍位,手中閑着無聊讓長槍順着重力在手腕上轉着圈,風呼呼的,他無意中一擡頭,恰好對上路識青滿是擔憂的眼神。

路識青又被逮到,趕緊垂下頭去研究衣擺上的花紋。

容敘挑了下眉。

又偷看他?

大概覺得很有意思,容敘一分神,手中轉得正歡的長槍乍一失去控制,直接摔了下來,差點砸到腳背。

“哐當——”

李導:“……”

剛誇完他靠譜!

開始擔心頭場戲了。

片場準備妥當,場記打板,第一場一鏡一次。

随着“咔噠”一聲。

場景中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長安城下着大雪,一身獵裝的将軍慢悠悠地騎在高頭大馬上緩慢進京。

路識青微微怔住。

他雖然把容敘演得每一部電視劇、電影都看了個遍——甚至有段時間容敘腦子抽風跑去演了半年多的話劇,他也是每場不落地去看了,但卻從來沒有現在從現實到劇中那一瞬間的轉變令他震驚。

容敘平常太會說騷話了,加上杜方溪這個無厘頭角色的根深蒂固,哪怕和他合作過不少次的李導都覺得他不怎麽正經。

但那扇沉重的城門吱呀一聲打開,仿佛随着這聲古樸的嘆息重回數百年前的盛世長安。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中,鮮衣怒馬的将軍打馬而來,滿身征戰沙場的戾氣好似永遠都散不盡,誤入長安城這個繁華錦繡堆中,顯得格格不入。

的确很符合《長安意》的宣傳。

長安繁華,誰也不記得浴血的守城人。

第一場戲,趙倬入京,長街有纨绔子弟仗勢欺人。

趙倬的長槍打造得極其重,他單手抽出,順着策馬而行的沖勢手中長槍在半空劃過寒芒,準确無誤地懸在長街醉醺醺的纨绔脖頸處。

容敘臺詞念得又痞又沉,眉眼帶着厭惡的冷意。

“蠢貨的頭顱只三兩重,斬了都污了我的槍。滾開,別擋路。”

路識青愣怔看着,忽然回想起當年第一次看到熒幕上容敘飾演的杜方溪的感覺。

意氣風發,好像雪中的光。

容敘的确是個耀眼的人。

劇組人一般都迷信,開機頭一場戲最好不要NG,哪怕選了這麽難的一場戲,容敘也沒有絲毫發揮失常,轉瞬就将人帶入戲中。

李導終于松了口氣,常年冷淡的臉上也浮現個滿意的笑容。

“過了。”

剛才容敘吊兒郎當拿着長槍時,他都擔心這不靠譜的會把長槍給摔地上。

還好,穩定發揮。

宇宙的盡頭是玄學,拜四方時的香燒得漂亮,頭場戲又如此出色,看來《長安意》必爆無疑了。

容敘出戲快得很,變臉似的一出場就懶洋洋地和旁邊的窦濯說話。

窦濯的裝扮極其溫文爾雅:“不錯,我還以為你會把長槍摔了,那玩意兒挺重的吧。”

路識青暗搓搓地跑過來,看向容敘的眼睛好像都在閃着光。

那長槍的确重,容敘餘光一瞥,卻懶懶地道:“就那點重量算什麽,輕飄飄的。窦濯老師要不要試試看能不能搬起來?”

窦濯:“……”

你最好有事。

路識青沒看出容敘在“拉踩”,心中“哇”了聲,覺得容敘真厲害。

窦濯懶得搭理孔雀開屏的容敘,對路識青道:“識青,下場戲要到我們了。”

路識青點頭。

不遠處的李導喊道:“識青,來試試你的坐騎。”

路識青跑過去試坐輪椅。

容敘姿态散漫地披着外套坐在椅子上休息,歪着頭看着路識青滿場跑,聽着耳邊左一個識青右一個識青地叫,突然心中沒來由地想。

他好像都沒叫過路識青名字。

作者有話說:

容敘: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會這樣呢。【那種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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