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獸潮

第9章 獸潮

好笑嗎？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快、快看那邊......”

“......”

驚慌錯亂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

盛翎感覺腳下傳來微微的震動感，遠處的幽靜死寂的山林像是突然被誰叫醒了一樣，山上的樹木微微晃動的趨勢越來越大，範圍像水波不斷向外圍擴散，栖息在樹上的鳥類紛紛驚叫着煽動翅膀飛向天空。

盛翎眉頭狠狠皺起，眼神複雜地凝視着被鳥遮擋嚴實的天空，黑壓壓一片。

冉的紫色瞳孔裏閃着陰郁，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知的收緊，喃呢道：“獸潮。”

“什麽”周圍太過嘈雜，盛翎并未聽清冉剛剛說了什麽。

只見冉快速穿梭在蟲群中，尋找着什麽。

“冉......”

盛翎緊在對方的身後，冉腳步頓了一下，調轉方向直至紅發雌蟲所在地而去。

站定，冉快速冷靜說道:“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這是即将要獸潮的預兆，森林裏的獸類全部會傾巢而出。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尋着氣味到這裏來。”

紅發雌蟲每個季節都會來這裏狩獵，多少對這裏有些熟悉，雖然內心奇怪怎麽突然會獸潮，但就像冉說的那樣，現在情況緊急也容不得他去深究。

他轉頭果斷下着命令：“所有蟲，上星船，奕去聯系另外一個小隊，讓他們不要過來了，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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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隊長。”

“你們兩個也別站在這裏了，快去星船上。”紅發雌蟲對着冉安排道。

冉朝對方點頭，伸手拉過旁邊還沒反應過來的盛翎跟随蟲員朝停在不遠處的星船大步走去。

盛翎被冉拉的腳下一個踉跄，還好冉及時扶住了他：“沒事。”

他們頭上盤旋的鳥越來越多，時不時有幾只長相怪異的鳥類，從空中俯沖下來攻擊地面上有序奔跑的蟲，像從弓中釋放出來的利箭，直擊目标。

盛翎也險些被攻擊中，好在他反應靈敏迅速堪堪躲了過去，沒躲過的也都一一被冉攔了下來，終于艱難地進入了星船裏面，一路緊張瘋狂亂蹦的心也稍稍平緩了一些。

盛翎感覺這幾天經歷的事，他把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沒死也是個奇跡。

盛翎坐在椅子上喘息平緩着心緒，透過手邊的玻璃看着外面不斷撞擊星船的鳥，留下一道道暗紅的血色。

“砰”

盛翎吓得身體猛地向後仰了一下，他剛才為了更好的觀察外面的情況，臉離玻璃很近，誰知道一只鳥突然迎面撞了上來，頓時鮮血四濺。

剛剛透明的玻璃上流淌着鮮紅的血，一直尖嘴鳥正死死的瞪着凸出來的眼盯着他，好在星船的外體足夠堅硬，要不然憑外面那不要命的撞法，星船早被撞的稀爛了。

冉面無異色地看了眼玻璃上的血跡，俯身把窗戶隔板拉了下來，遮擋住外面恐怖的場景，又将盛翎坐位上的安全帶系牢固，才在盛翎身邊的座椅上坐下來。

星船緩緩離開地面，船體外圍出現了一層透明防護罩，隔絕開了不斷撞擊船體的鳥。

“那是什麽啊？怎麽突然出現那麽多鳥。”

“不知道，以前來這裏的時候也都相安無事，也沒見過這種詭異的事。”

“好吓人，感覺森林都在動。”

“那好像是獸潮。”

“不可能吧，這不是爆發獸潮的時間啊。”

“……”

盛翎安靜地聽着船體內雜亂的議論聲，轉頭去看垂眸沉思神色沉重複雜的冉。

“冉，怎麽回事？”

冉回神：“沒事，爆發了獸潮而已。”

獸潮爆發極具規律，很少出現異常的情況，上次出現獸潮異常還是在兩百年前，當時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出現了空間波動而引起的異常，那這一次……

冉斂眸收起眼中的暗光，擡眼溫和詢問：“吓到了？”

盛翎眨眼回笑，并未說話，他總不能說，自從莫名出現在這裏，經歷的所有事都在刷新他二十多年來的認知吧。

奕滑動座椅來到盛翎面前，開口道：“哈喽，二位還好嗎？”

盛翎對奕的印象不怎麽好，他總感覺對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着，淡淡道：“還行。”

奕撐着下巴，滿眼嫌棄道：“真是沒見過你這麽弱的雌蟲。”

“……”盛翎的手在隐秘處握了握，舌尖抵着後槽牙，在人家的星船上他忍了！

他皺着眉頭，口中稍微不耐道：“你過來就是為了嘲笑我？”

“我可沒那麽閑，隊長讓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受傷。”

“我們沒有受傷，替我謝謝你們隊長。”冉看着眉宇間盡是不耐的盛翎，不得不出聲緩和兩蟲之間的氣氛。

盛翎瞥了眼得到答案仍舊沒有要離開的奕，他不由得開口趕蟲：“你還不走？”

奕啧了一聲：“弱不說，脾氣還麽差，也不知道冉怎麽受得了你的。”

盛翎還想在說什麽，就見奕控制座椅往操作臺方向滑去，他深呼吸了一下，壓住想要揍蟲的沖動。

冉嘴角揚起一個極淡的弧度，看着椅子裏氣鼓鼓生悶氣的盛翎。

盛翎無意間瞥見冉嘴角的笑意，聲音幽幽響起："冉，好笑嗎？"

只見冉非但沒有停止笑意，反而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冉将手放在唇邊企圖遮擋嘴角的笑意。

冉的笑意讓盛翎有一瞬間的失神，冉本就眉眼精致，這一笑倒為其添了一份魅色，像春日裏的輕風，緩緩拂過盛翎躁動不安的心。

盛翎帶着笑意冷哼了一聲，他克制着自己內心想要去揉對方臉頰的念頭，雙手環抱在胸口，轉頭面向裏側，只留下一個漆黑的後腦給對方。

冉低聲道：“抱歉”

盛翎本身也不是真的生氣，随意懶懶的嗯了一聲，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姿勢，合眸休息，随着星船的搖晃睡意漸濃，最終抵不過迷糊的意識慢慢睡了過去。

盛翎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了冉的肩膀上，因為維持一個姿勢太久的緣故脖子酸疼，他揉着脖頸聲音沙啞：“什麽時候了？”

盛翎拉開隔板透過窗戶只能看見遠處的落日餘晖，染紅了天際，室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冉聞言睜開微合着的眼眸，輕聲道：“已經傍晚了。”

盛翎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打着哈欠，修長的雙腿随意的交疊在一起，随意嗯了一聲。

————

夜色漸濃，外面烏雲遮擋住懸挂在半空中的彎月，星星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夜空上，不見一絲光亮。

星船漸漸靠邊停歇，好像在等待着什麽，不一會兒遠處駛來另外一艘通體漆黑的星船，盛翎心想，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另一只趕來彙合的小隊。

紅發雌蟲下去與對方低頭交涉了一會兒才返回星船。

兩艘星船再次啓程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所過之處揚起陣陣塵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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