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去世
第25章 去世
主星
翌日清晨
盛翎在刺目的光亮下醒來, 他用手遮了下睡意朦胧的眼眸,抱着身體溫熱的冉迷糊了一會兒,才緩緩盤腿坐了起來, 淩亂的碎發垂在眼前。
墨不知何時醒的,安安靜靜地趴在床沿邊上瞅着盛翎和冉, 見盛翎醒來, 又快速縮回了小腦袋。
冉在盛翎擡手遮光那刻, 也同時睜開了清明的眼眸, 一直躺着好像也只是在等盛翎蘇醒罷了。
“早。”盛翎見一同起身的冉,聲音喑啞地打了聲招呼。
“早。”
盛翎說完,又坐在原地發起了呆,腦子放空。昨天身體和精神都折騰了一天, 晚上休息的又晚, 地上只鋪了一層單薄的布, 還硬的硌人, 就算抱着冉, 也抵擋不住傳來的涼意,也不知道冉是怎麽忍受的。
冉見盛翎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要不再睡會吧?還早。”
盛翎尋聲望去,将冉抱了個滿懷, 腦袋埋在對方的肩頸處, 含糊不清道:“嗯……”
冉任由盛翎抱了會,見盛翎一直未有動作, 伸手輕柔了下脖頸間的漆黑腦袋, 聲音縱容:“別坐地上了,去床上睡。”
盛翎耍賴不願動身:“床上有墨。”
冉笑道:“墨已經醒了。”
墨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才不像翎, 這麽大了還撒嬌, 羞羞。”
盛翎側頭将眼睛露了出來, 擡眸朝床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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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全身裹着被子,只有一個金色腦袋露了出來,見盛翎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又将腦袋縮了回去,在漆黑的被窩裏蠕動了半天,将屁股對向盛翎。對于昨天的事情,他還在生氣呢!哼!
盛翎眉間微颦,回眸暗戳了一下看戲的冉,問:“怎麽辦?”
冉附在耳邊悄聲說道:“墨,不記仇,過會兒就好了。”
盛翎又看了眼不搭理他的墨,心想:真的不記仇?怕只是對你不記仇吧。
“算了,不睡了,白天也睡不着。”說罷,就去胡亂揉冉的灰色長發,直至冉頭上的發絲跟他一樣亂才作罷。不等冉反應,起身、穿鞋一套行如流水的動作,溜去了洗漱。
冉呆鈍的任由盛翎作亂,良久才失笑搖頭,墨都沒他那麽孩子氣。
從被子裏鑽出來的墨氣鼓鼓地看着傻笑的冉哥哥和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正言辭道:“冉哥哥,這麽縱容他,是不對的!”
冉稍微收斂了一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嗯,墨說怎麽辦?”
墨:“要把他、他……”
墨愁眉苦想了一會兒,也沒說出要把他怎麽辦,不由得再次縮回了被子裏面,哼,都欺負他!
盛翎再次出來,房間裏已經不見冉的蹤跡,只剩下墨坐在床上:“墨,你冉哥哥呢?”
“不知道,冉哥哥說要出去一會兒。”
盛翎凝着門口,冉好像總是很神秘。
“過來,我帶你去洗臉。”盛翎走至床邊,朝墨伸手。
墨撇頭,奶兇的聲音響起:“不要你,我自己可以。”
盛翎緩緩瞥了眼床離地面的高度,摸着下巴,反問:“嗯……可以是可以,那你下的來嗎?”
墨小臉頓時漲紅:“翎!你、我很快就會長高!”
“好好好,很快就能長高,那現在沒有長高的墨,我能抱你去洗臉嗎?”
墨不開心地噘起嘴,沉默。
盛翎彎腰将墨撈進懷裏,心情愉快的把墨放在臺子上:“好了,自己洗。”
他靠在一旁靜等着墨,看着乖巧地墨有點心疼,該怎麽告訴這小家夥他的雌父已經去世了,就算墨再堅強,總歸是個小孩子:“墨,你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是呀。”
“那你只有雌父嗎?”
“嗯。”
盛翎斂下眼眸,沒再吭聲,還是讓冉來告訴墨吧。
“走吧。”
盛翎擡腳往外走去,突然衣角下擺被一道微弱的力氣拽住,他不解地低頭,順着那雙緊緊抓住他衣角的小手看去,因為抓的太用力而輕微顫抖:“嗯?”
墨仰頭盯着盛翎,蒼白的唇角被他的牙咬出了一道深印,眸色裏泛起一抹悲傷。
盛翎蹲下身體,輕聲詢問:“墨,怎麽了?”
墨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盛翎也不催促,耐心等着。就如同冉說的那樣,墨并不脆弱,雖然他才三歲,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盛翎發現墨并不像地球的三歲孩童那般不諧世音。
半晌,墨才擡起腦袋與盛翎對視,眼眸裏盡是堅韌之色,聲音肯定:“翎,雌父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盛翎身體一滞,墨這是聽到了昨晚他與冉的對話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作何反應,本來他想等冉回來與墨說這件事的,沒想到這小家夥自己問了出來。
“我知道了。”墨盯着沉默的翎,便确定了事實。
“墨……”盛翎略微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雖說他也經歷過親人離世的痛苦,但他當時并沒有墨這般小,他着實不知道怎麽辦,束手無策的蹲着,将看不出異樣的墨攬進懷裏。
“嘎吱——”
門開的聲音如同天籁之音傳進盛翎的耳中,他把墨抱了起來,快步往外間走去。
冉剛踏進門中,就是盛翎急匆而來神色焦躁,墨安靜地趴俯在對方懷裏,這……又是怎麽了?
盛翎在冉面前止住腳步,無聲張嘴:“墨,知道他雌父的事情了。”
冉淡淡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略過盛翎之時,說:“沒事。”
昨天夜裏墨就應該知道了,盛翎把墨抱走的時候,墨就醒了,後面他們的談話,墨自然都聽見了。
冉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盛翎好像很重視的樣子。他第一次見墨就知道,這個幼崽應當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來自雄父的滋養,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錯,那位雌蟲帶着還在蟲蛋裏的墨在這種混亂地區生存至今。墨的雌父犯了什麽事情,他沒興趣知道,但是那位雌蟲絕對不是位合格的雌父,竟讓自己的幼崽落得如此境地。
就算墨因為從小滋養的不足,身體羸弱不如平常雌蟲幼崽強壯,但總歸是雌蟲幼崽,蟲族的雌蟲幼崽不該這般脆弱,無論身體還是心裏,
縱然他費盡心力的把墨護在身邊,可墨若是自身不夠堅毅,那麽日後在蟲族也無法立足,他不能護墨一世,若是墨這次過不去,那墨也不值得他費神,何必要等日後在蟲族受盡苦楚,蟲族對雌蟲就是如此苛刻殘酷,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何會如此不公,還是雌蟲做錯了什麽,觸怒了神明,需降罪至此。
他把食物擺放在桌子上,默默看了一會兒,還趴在盛翎懷裏的墨,壓下心緒:“我從外面帶回來了點吃食,先吃飯吧。”
盛翎還想再說什麽,不過看冉淡漠的樣子,最終又将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輕拍了下墨的後背,把墨放在了的凳子上,一頓飯吃得盛翎如坐針氈,飯桌上鴉雀無聲,冉倒是一切如常,墨只是低頭吃飯,好像只有盛翎怪異。
冉好笑地看着盛翎,随手把飯菜夾在盛翎面前的碗裏,明知故問:“怎麽了?”
“你……”
若不是他們相互坐在對面,盛翎夠不到冉,否則他一定要掐冉的臉,他發現冉真的變化了,都學會打趣他了,明知道怎麽了,還非要問出來!
盛翎學着墨,将頭埋進碗裏,扒拉着冉夾過來的飯。
冉眼底泛起笑意,餘光中又見墨碗裏已經快沒飯了,自己也不知道夾。他內心嘆了口氣,夾了一塊肉放在碗裏,随口問道:“墨,一會兒,要不要出去?”
這件事只能靠墨自己消化,他也沒法子,帶着出去散散心,總比窩在這一處狹小區域強。
墨聽到冉的詢問,擡起了頭,默了片刻,點頭道:“好。”
冉笑了下,撫摸了下墨的腦袋:“墨乖,有冉哥哥,不要害怕。”
墨喉間哽塞:“嗯。”
————
冉将今日格外寡言的墨抱在胸前,而盛翎走在冉的旁邊,悠閑地逛着,不過一會兒,便來到上次的交易市場。
“冉,你要買什麽?”他們前幾天在拳場贏的星幣都沒用,應該有挺多。
“嗯,家裏的東西不多了,墨的果子也要買點。”
“墨給我抱。”盛翎考慮到冉要挑選東西,抱着小孩多有不便,便将小家夥接過了。他以為墨會拒絕,不過這次墨罕見的沒有掙紮,而是老老實實呆在了盛翎懷裏。
二十分鐘以之後
盛翎看着冉拎在手裏的各種東西,詫異道:“買這麽多?”
冉在交易市場逛了半天,好不容易為盛翎買了個帽子,他将帽子扣在盛翎頭上,回道:“嗯,之後會有段行程。”
盛翎不動,任由冉為他整理帽子,他其實也不懂冉為什麽執意要讓他帶帽子,不過既然是冉的想法,他聽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行程?”
冉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修長的手指摸着帽檐,緩緩移到盛翎漆黑的眼眸上,愛不釋手地摩挲,漆黑發亮的眼睛像星辰大海,讓他神馳向往,深陷其中。
良久,他聲音平淡卻帶着不易察覺的膽怯與遲疑地輕張嘴唇:“翎,有想過離開這裏嗎?”
他很自私……也很冷漠……
盛翎喃呢:“離開?”
他因為冉地撫摸眼角泛起癢意,眨了眨眼:“好。”
冉僵住,手指停留在盛翎眼角久久未動,他沒想過對方會答應的如此爽快,甚至連問都不都問,全身心的信任:“你不問問去哪?”
盛翎聽話:“去哪?”
冉笑了起來,湊近盛翎,在對方唇角落下了一個吻,輕如羽毛落入心中,泛起漣漪。
盛翎趕在冉靠近時,捂住了墨的眼睛,教壞小朋友可不好。
冉笑意不減:“想去主星看看嗎?”
“冉從主星來的?”盛翎不知道主星上有什麽,聽名字應該是蟲族的中央星系。
冉點頭:“對,我生活在那裏。”
“好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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