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蟲蟲蟲

第36章 蟲蟲蟲

盛翎終于熬到下班時間, 一刻不停,收拾包裹滾蛋。

回到家如同僵屍般,躺在沙發上, 腦子嗡嗡只響,直到墨爬到他身上才動了下身體, 想起來家裏還有只幼崽呢。

“翎, 你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盛翎扶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家夥, 有氣無力道:“怎麽不好?”

“你回來就躺沙發上, 都不找我事了。”墨認真說道。

盛翎:……

“翎,很累嗎?”

盛翎:“還行。”

他揉了下墨的金色小腦袋,看了眼時間:“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墨想了想,懂事道:“我喝營養液就好了。”

墨看着一副很累的蟲, 想讓翎多休息下, 雖然他很想吃翎做的飯。

盛翎皺眉:“中午喝的營養液?”

墨點點頭。

“等我會兒, 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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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翎把墨放在地下, 自己去樓上洗了個澡, 就去廚房弄吃的去了,墨幫着打下手,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盛翎也沒管, 随小家夥玩。

他回來比冉要早上許多, 按照慣例冉應該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吃過飯,帶着墨玩了會兒, 又給他洗了個澡, 就趕去睡覺了。

他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玩腕間的光腦, 耐心的等着冉, 今天冉回來的好像比平時晚一些。

“嘀——”

冉開門, 就看見盛翎懶散地斜歪在沙發上,順勢往嘴裏丢了顆糖果。

盛翎聽見門鎖開的聲響,瞬間擡眸望去,一身軍裝加身的冉,看一次心動一次,毫無抵抗力。

他斂下眼中灼灼的情意,換上平靜的樣子,哼,等一會兒還要審訊呢!!!

“站那!”

冉朝着沙發走到一半,卻被對方驀然響起的聲音制止,他滿是困惑,但還是聽話地停住了腳步:“怎麽了?”

盛翎氣悶,雙手環胸:“多少錢?”

冉歪了下頭,什麽多少錢?他沒買東西啊?

盛翎幽幽地盯着一臉無辜的蟲,指了下冉,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頓道:“你把我賣了多少星幣?”

冉理解了一會兒盛翎說的話,緩緩泛起笑意,舔了下嘴唇,企圖蒙混過關:“沒賣你啊……”

不知怎麽回事,盛翎好像聽出了一股撒嬌的意味,不着痕跡地移開盯着對方的視線,以免他自己率先繃不住。

“哼!”

“你簽合同了吧,我記得那上面寫的都很全啊。”冉溫溫道,像是情人間的低語。盛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逼供氣勢,一朝潰散。

不說合同的事還好,一說這個盛翎更氣了:“合同?我連一個字都沒看到,一式兩份,一份也不給我留!”

冉沒想到恪中将能做的這麽絕,直接就把蟲蒙騙了進去。他靠近氣呼呼的盛翎,趴在對方背上,輕輕晃着,低語:“那你還簽?”

“還不是因為你。”盛翎無奈說道。

要不是冉讓他去的,他怎麽可能乖乖簽那份文件。

冉環住了盛翎的脖頸,細碎地親着,他們只做過一次,總感覺翎并不太熱衷,還是他給對方的感覺不太好?

他回想着卧室的那次,在做的過程,他好像是有點掙紮的痕跡,身體也有些僵硬……

“冉,我這個要賣身幾年?”

冉收起沉思,老實答道:“不知道,年限不等,我也不知道你簽署的是那種。”

盛翎一滞,把趴在背上的冉拉到面前,自己則埋在對方胸口,悶聲哀嚎:“完蛋了……”

就恪那副架勢,恨不得他一生都留在那。

冉親了下盛翎的黑色發絲,輕聲安慰:“翎,那裏挺好的。”

盛翎興致不高的“嗯”了聲,算是接受了現實。

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們可能有點怪,是因為他們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蟲,心理或者身體上有些損耗。有些蟲會被治好,重返戰場,而有些蟲則會被永遠留在那裏。”

他停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不能上戰場的雌蟲,是沒有價值的。”

是棄子……最終只能慘死。

冉的語氣太過悲涼,讓盛翎不由得擡起了頭,注視着不知道想什麽的冉。

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什麽,又好像沒有焦距。看得盛翎心口一緊,放在冉腰際的臂膀收緊,嚴絲合縫地帶向他。

冉回神,看見盛翎眼中的擔憂,無所謂地笑了下,神秘的湊在耳邊:“我給你說件事。”

“什遖峯麽?”

“雌蟲都比較喜歡幼崽。”

冉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家裏不就有只現成的崽子嗎?

盛翎眼中蓄起笑意,笑出了聲:“坑我還不夠,還要把墨搭進去?我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腹黑?”

冉抿了下唇,無辜道:“也不差一個。”

盛翎止住笑聲:“這麽看重他們。”

冉緘默不語,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盛翎的問題。

盛翎也不追問:“行,我知道了。”

他從冉身上下來,活動了下脖子:“走吧,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

第二天,盛翎真的把墨從家裏撈了過來,站在門口有點猶豫,這鬼地方這麽亂,別到時候把小家夥給傳染了。

送回去,還是不送回去,盛翎徘徊不定。

墨伸手拽了拽盛翎的褲腳,他們都站好一會兒而了。

盛翎順着力道望去,決定還是聽冉的建議,內心說道:是你最敬重的冉哥哥坑你啊,別找我……別找我。

他摸了下帽檐,掩蓋自己的心虛:“我剛剛跟你說的,記住了嗎?”

墨眼睛亮晶晶的點頭,迫不及待地想去完成翎交給他的任務。墨一大早就被告知,有一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他,高興的早飯都沒認真吃。殊不知,他早就被合謀賣了。

墨不似之前剛見面的瘦弱,臉色紅潤,小爪子也帶上了胖乎乎,甚是讨喜。

盛翎和墨走進黑漆漆的通道,這次出口沒有了蟲影,也免了驚吓。

“你給我站住!”

盛翎還沒進院子,就聽到恪熟悉的憤怒聲,他昨天可是在這種吼聲度過了整整天,一聽到就下意識地想躲。

他生生止住腿,站在門口。

“你別追我了,我都沒事了,你給簽字,讓我出去。”

一道蟲影風風火火地竄到盛翎背後,躲着抓蟲的恪。

“你好個屁,給我老老實實接受輔導去。”

“你那也叫輔導?讓我數樹葉?”

“所以你把樹葉子都給我薅了?”恪眉毛豎起,哆嗦地指着躲在盛翎身後的蟲。他費勁心思養了多年的樹,一夜之間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子了!

“那個……”盛翎小心翼翼打斷兩蟲。

墨也被眼前的場景下了一跳,往盛翎腿邊挪了一下:“翎……”

“嗯?怎麽有只幼崽。”

“借我玩玩。”

盛翎還沒反應過來,墨就被帶得不知所蹤,他只能聽見墨回蕩的餘音。

“別追了,出不了什麽事。”

盛翎回頭,就見恪面色一點也不擔憂,半信半疑地放下擔心:“哦。”

猛然,盛翎好像被什麽盯住了的感覺,他快速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恪,下一秒訓斥聲就響了起來:“你還知道來啊?你也不看看幾點?還有昨天的工作沒做完,跑的倒是快。”

盛翎明智的靜默,不去火上澆油,心裏告誡自己:工作第二天,不宜跟領導對着幹。

恪以為對方知道錯了,也不敢再兇下去,吓跑了也麻煩:“把昨天的工作補上,要不然這個月的信用點都別想要了。”

說完,便飄飄然走了。

盛翎呼了口氣,拿着平板晃蕩在院子裏,找着墨的身影。他倒也沒多擔心,冉既然讓墨來就說明不會出什麽事,恪剛剛也說不會有事。

他再次見到墨的蹤影是在一處空地,圍了好幾只雌蟲,而墨嘟着臉被迫站在中間。

其中一只雌蟲戳了一下墨的小肚子,還有一只雌蟲捏着墨的臉頰。

“這是哪裏來的幼崽?”

“我撿的。”

“這幼崽好可愛。”

“我撿的能不可愛?”

“給我吧,我一定好好養。”

“我撿的怎麽可能給你!”

“誰贏了,是誰的!”

“打就打,怕你?”

盛翎悄聲地站在拐角,觀察着他們的行為,低頭記錄在他們的檔案上。

墨無意間看見低頭的翎,眼睛都亮了起來,又想到來之前翎給他說的話,只得老老實實被這幾只雌蟲上下其手。

“呼——”

盛翎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之前,整理完了檔案。他得想辦法把小家夥帶出來,那些雌蟲看墨,跟寶貝似的,簡直碰不得,窺觊都不行。

他揉了下腦子,準備去偷墨,擡眸就看見,冉抱着墨安靜地坐在一旁:“嗯?你什麽時候來?”

“不久。”

“你怎麽把墨帶出來的?”盛翎好奇。

“打了一架,打不過我,就把墨輸給我了。”

盛翎眉梢微動:“受傷沒?”

以暴制暴啊。

冉笑着搖頭。

盛翎走過去,接過小小的墨:“辛苦了墨。”

****

盛翎工作的第三天,就把本就為數不多的房子燒了,讓貧困的此地雪上加霜。

辦公室內,站滿了蟲。盛翎悄摸摸擠到了最後面的一個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說吧,誰幹的?”一道陰沉的聲音響起,赫然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恪,此時的恪怒火已經燒至全身,臉色難看至極,高等雌蟲的威壓緩緩鋪散開來,壓的平時搗蛋的雌蟲個個噤若寒蟬。

“砰——”

木質桌子裂成兩半,靜靜地躺在地上,好不凄慘。

恪咬牙切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再說一邊,誰?”

雌蟲紛紛往旁邊撤了一步,露出裝死的盛翎。

盛翎咽了下喉間,僅供一蟲通行的道路直指他所在的位置。

我**,玩的時候一個比一個上頭,甩鍋的時候倒是都挺一致。

“你,過來。”恪用吃蟲的目光盯着縮在後面的盛翎:“其他,離開。”

雌蟲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通了氣。下一秒呼拉拉地擠出了門,剛才還蟲頭湧動的辦公室,只剩下盛翎和恪。

恪盯着低頭的盛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感覺下一秒就要手撕了盛翎。他以為對方腦子不靈光呢,誰知道還沒來幾天,就給他闖了這麽大禍。

盛翎覺得自己得拯救一下自己,兢兢解釋道:“我就是看他們太無聊了,我們玩一玩……”

"所以玩燒房子?"

盛翎努力辯解:“那是意外,誰知道風的方向變了,就……就這樣了。”

“砰——”

又是一聲巨響,其中碎成一半的桌子被恪狠狠踢向盛翎的方向,要不是盛翎身手靈敏,往旁邊躲了去,估計他腿都得被桌子的力道弄斷。

“我倒是小看你了!”恪陰沉沉說道。

盛翎瞥了眼四分五裂的桌子,這次是拼都拼不起來了。他又往樓下瞄了眼,考慮着,是跳樓的生存率大,還是留在辦公室的生存率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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