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合一

第35章 二合一

畫地為牢

“嘩啦——”

糖紙的清脆響在寂靜的客廳中, 盛翎坐在落地窗邊，腳下散落了層層糖紙。

光屏的微光打在他的臉上，晦暗不明。屏幕上循環着殘虐的視頻。雄蟲施虐的快意, 雌蟲隐忍的屈辱，周圍蟲的漠然, 各種嘈雜的聲音不斷刺激着盛翎的神經。

良久, 盛翎眨了下酸痛的眼皮, 緩緩移開平靜的視線。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細細思索着冉方才決絕的話。

他感覺……這誤會有點大，怎麽說的他就要棄對方于不顧了？

盛翎頭疼地想着，又往嘴裏丢了一顆糖, 很甜……

他指尖點着沙發, 一下一下, 所以那才是面具之下的冉吧, 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當真狠厲無情，他應該慶幸冉沒有真的下手。

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來, 論起來他也不見得好到那裏去。盛翎換了個姿勢, 慢騰騰地離開沙發，一步一階, 堅定穩步。

其實站在蟲族的角度上, 随便一想就能知道冉為何如此異常，他現在的身份是雌蟲, 而一只雌蟲對雄蟲産生興趣, 可想而知……啧, 是他陷入了思維誤區，才導致冉的一再誤會，而越發不可收拾。

對于他來說，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而對于冉來說，無異于背叛。

是他一直在用人類的角度思考，而并沒有真真将自己代入到蟲族社會。

是他沒有思慮周全。

盛翎邊走邊想，想得鄭重而細致。

他停下腳步，站在卧室門口。半晌，推門而進，黑暗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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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這裏……

盛翎呆了會兒，徐徐走了進去，同時将燈光打開，一室清冷。

他迷茫地轉悠了一圈，準備去別的房間找找看。在踏出房間的那一瞬，收回了邁出去的腿，轉而去了放置衣服的房間。

盛翎默默地環視着整潔的衣帽間，就像冉這只蟲，溫聲無言。

最後，眼眸定在了衣服遮掩住的一處牆角，輕步走了過去，濃密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不知在想什麽。

他垂眸靜立着，頭頂的燈光撒下泛着冷意的光線，影子在地面上搖曳。盛翎席地而坐，輕起抿着的唇：“……對不起。”

回答盛翎的是良久的沉默。

“我沒有見過雄蟲，我承認對他們好奇，從而過多了關注了他們，但僅限于此。”盛翎停頓了一下，說的緩慢而莊重：“我喜歡你，無關性別，亦不會改變。”

“在此起誓。”莊重的誓言響起。

冉埋在手臂裏的腦袋側了側，露出了蒼白的臉，靜靜聽着對方的話，一動不動。

他精致的眉眼染上迷惘，一時之間呆愣愣地環抱着自己，沒明白對方說的什麽。

盛翎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也不怎麽懂得人際交往，這種事情也讓他有點束手無措。

不過就算再不擅長，他還是絞盡腦汁的磕磕絆絆的哄着躲起來的冉。

他坐在外面說了一籮筐，還是不見有半點動靜。

此時，角落裏的冉，在盛翎一句一句的低喃中放松了身體，眼底的陰郁緩緩散去。他将臉擱在膝蓋，半抱着自己，側頭透過衣服的縫隙望着一臉焦急的對方。他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坐着，他想讓翎再多哄哄他。

冉見對方沉默了下來，随即起了身，向門外走去。他不由得直了背，心想：是不是他太過分了。

驀的，房間的燈光灰暗下來，不見一絲光亮。在冉還未反應過來，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強硬的将他帶離了角落。

“唔……”

一陣天旋地轉，他已經被盛翎壓在了身下，不容拒絕。

盛翎凝視着身下的冉，他着實沒辦法了，已經在詞窮的邊緣了，禮不行，那就兵吧，先把蟲弄出來再說。

“你想讓我去哪？”盛翎緩緩俯身靠近被他禁锢住的蟲。

冉咬了下唇：“随你。”

盛翎笑了起來，再次确認:“真的讓我走？”

冉眨了下眼，在看不見的地方抓緊了對方的衣角，無聲反駁。

他方才失控的理智，在對方耐心的低哄聲中已經恢複清明。

盛翎察覺到冉的動作，也不戳破：“有一點說錯了。”

“什麽？”冉下意識問。

盛翎輕聲說道：“我只有你，也只對你感興趣。”

盛翎說的沒錯，他的确只有冉，至于墨，也只是因為冉，才對此多加照顧罷了。

他越發靠近冉，呼吸交融，嗓音嘶啞：“準備好了沒？”

“嗯？準備什麽？”

很快冉就徹底理解了對方口中所說的準備，空氣靜止，灼人的熱度在這間小小的房間中攀升。

下次，果然沒有停啊，冉迷迷糊糊地想着。

冉眼上突然被蒙了一條絲帶，也無暇理會，一聲一聲的“翎”溢出唇口。

驟然，冉迷離的聲音染了一絲痛苦，盛翎身下僵住不動，細細親吻着輕微掙紮的冉，聲音暗啞一片：“噓，寶貝，我可沒關門。”

“唔……隔音很好……不、不會聽到。”冉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地答着。

盛翎唇角扯出一抹痞痞地笑，本來想着轉移一下冉的注意力呢，沒想到反應倒是快。

“翎……”

“嗯。”

沉默半晌，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你沒機會了。”

盛翎頓了一下：“好。”

冉抱緊了盛翎，喃呢：“我當真了。”

“好。”

冉在風中沉浮着，眼前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只能憑感覺抓着面前晃動的影子，讓他稍稍踏實了點。

冉的意識昏昏沉沉，睡過去的那一刻，卻感覺到了一縷渾厚的精神力，若有若無地流淌在身上。

他想扯掉覆在眼眸上的絲帶，卻被盛翎阻止了：“翎……”

“怎麽了？很疼？”

“不是……精神力。”

盛翎含糊不清，道：“什麽？”

冉再去感知時，卻發現方才的精神力蕩然無存，就連靜止的空氣中也找不到半點痕跡，心中大感疑惑，怎麽會有精神力.....

————

昨晚折騰的狠了些，估摸着天快亮的時候才結束，那時冉的意識已經被情潮淹沒，趴在盛翎懷裏半昏睡，只能任由盛翎善後。

冉再次醒來，室內仍舊昏暗，不見一絲光亮。卧室被裝上了遮光的窗簾，他也無法憑借天色判斷時間。

冉動了下不适的身體，将自己裹進了被子裏，鎖骨上兀自碰到一絲涼意，他擡手去摸，好像是一條細鏈。他身上從來不戴任何飾品，如今卻莫名出現了一條細鏈，應當是翎不知在什麽時候戴上去的。

冉指尖微微勾着細鏈，往被子裏埋了下，還是好困，眼皮又慢慢合了起來，漸漸呼吸平穩。

樓下的盛翎看了時間，都下午了，冉竟然還沒醒。

他将墨獨自留下，徑直去了卧室。他輕輕推開門，床上散發着淡淡的亮光，不知道冉在搗鼓什麽。

盛翎走了進去，把窗簾“唰”的拉開，淡紅的夕陽映入眼中，天邊的火燒雲潋滟。

“知不知道，你都睡一天了？”

冉在盛翎進來的那刻，就迅速關了光腦，默默注視着對方。

冉緩慢地坐了起來，幾縷俏皮的頭發翹了起來，再配上一臉倦意的神色，盡顯呆萌。

盛翎眯了下眼，随着對方坐起的動作被子滑落，精致的鎖骨，精瘦的腰以及身上密集的吻痕，當真是一覽無雲。

很難想象，昨天晚上能被他弄成那幅凄慘的模樣。

盛翎收回绮靡的神思，俯身揉了下對方蓬亂的頭發：“還困嗎？”

冉搖搖頭，乖巧道：“不困了。”

盛翎拿了套衣服，給冉穿好，順帶着對方去了衛生間。

他散漫地凝視着洗漱的冉，“噗呲”笑出來聲：“想看就看啊。”

冉透過鏡子瞟對方的小動作被抓包，快速低下頭，專心收拾自己，不過耳朵的紅色，還是出賣了他。

“對不起。”

盛翎詫異，嘴角的笑意也一并收了起來：“為什麽道歉。”

冉垂眸，不敢去看門口的蟲：“我對你的誤會和……殺意。”

盛翎聽聞正了正身體，走過去把情緒低迷的冉抱進懷裏：“可做錯的是我，要道歉的也是我。”

“冉，是我不對。”盛翎話音一轉，掐着冉的臉頰：“至于殺意，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在找你算。”

“唔……”

冉被盛翎抱着，埋在對方的脖頸，掩下一閃而逝的脆弱，任誰也想不到，那個在軍部運籌帷幄、強大鐵血的少将，如今會溫順地待在別蟲懷裏。

盛翎拍了下灰色腦袋：“好了，再不去吃飯真的要涼了。”

冉依依不舍的離開，任由盛翎牽着他下樓。

吃過飯，考慮到冉剛醒的緣故，盛翎倒也不急着去睡覺，而是去了房頂的陽臺上，他們躺在椅子上，看着繁星點綴的夜空，享受難得的惬意時光。

——————

某天清晨，盛翎坐在床上，盯着光腦上的信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确認自己沒看錯。

盛翎直接下床，光着腳丫子，跑到冉的面前，莫名有點激動：“冉……這是什麽？”

冉溫和道：“工作。”

盛翎漆黑的眼眸亮了下：“軍部的工作？”

？？？軍部為什麽會找他？

冉繼續挑選着衣服：“嗯，那邊剛好缺蟲，反正你待家裏也無聊。”

盛翎眨眼，又眨了下：“走關系？”

“那你走不走？”冉停下動作，溫柔又矜貴。

盛翎重重點頭，随即親了冉一口：“走！”

他又跑回床上，查看那條入職通知，咂了下嘴。

冉聽着外面的笑聲，也不自覺得彎了眉眼。

他懂盛翎說的麻煩，初入一片陌生的環境，會害怕、會迷茫。所以才想着讓對方去工作，他會幫翎慢慢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

*

盛翎站在一處掉漆的門口，裏面黑洞洞一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冉不是說這裏很輕松嗎？怎麽看着像拍恐怖片一樣！

本來是冉要送他過來的，但是臨時接了個通訊，被叫走了，所以他就根據指引一路摸索了過來。

“咚——”

物體落地的聲音，伴着回聲幽幽響起。他咽了下口水，下意識後退了半步，調出屏幕又看了眼入職通知，确實是這裏，旁邊的牌子上都寫着“輔導樓”三個大字，雖然這幾個字少了些偏旁，但是不影響盛翎确認他即将工作的地方。

盛翎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往裏面走去，青天白日的應該沒什麽不該出現的吧……他不确定地想着。

“啊……”

盛翎心尖狠狠顫着，就……就他一轉頭的功夫，空無一物的出口，突然…就逆光站了個人…蟲影，吓得他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往外蹦噠，他小心翼翼收回僵住的腿，不敢動彈，冉不會把他賣了吧？！

對面不動，他也不敢動，這種精神傷害，直擊靈魂深處。

“誰讓你出來了？還站在這裏？”一道粗礦的語氣響起，震得牆上的土撲落落往下掉，砸在了盛翎的腳邊。外面又出現了一只蟲，按住了先前吓住盛翎的蟲影。

“還有裏面的蟲，幹嘛呢？趕緊給我滾出來。”外面的蟲一邊按住掙紮的蟲，一邊對着盛翎吼道。

盛翎趕緊從灰暗長廊裏走了出來，貪婪的享受重見天日的感覺。

“哎……你不是這裏的蟲？”中年雌蟲疑惑道。

盛翎緩着心慌，心有餘悸道：“你、你好，我是來這裏工作的……”

雌蟲聽到這裏，神色不似先前那般兇惡，嘴角僵硬地扯出笑臉：“來工作的啊？你等等啊，等等啊。”

只見雌蟲往邊上走了幾步，悄聲跟對面通訊，時不時的還擡頭瞅一眼打量周圍環境的盛翎：“行，好好，沒問題。你速度可以，這麽快就給我弄來了只蟲，滿意滿意。”

盛翎越發覺得這裏不正常，中年雌蟲看他的眼神就跟貓見了老鼠一樣，簡直兩眼放光芒，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既視感。

對面還有一個呆不兮兮的雌蟲，一個勁地盯着他。

他摸了下腕間的手環，要不還是跑路吧…

中年雌蟲挂上笑，搓着手朝盛翎走來：“那個我聽說了，會有一只蟲來工作，就是沒想到這麽年輕。”

雌蟲上下打量着面前身強體壯的蟲，嘴裏念叨：“年輕好、年輕好……”

雌蟲瞥見還呆站在一旁的蟲，臉色驀地沉了下來：“還不走，等我動手啊？”

只見被罵的雌蟲，縮了脖子，“唰”地展開骨翼倉皇逃走了。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準把骨翼放出來，你聽到沒有？”雌蟲恨鐵不成鋼的怒吼出聲。

盛翎也被吓了一跳，這一上午膽戰心驚的，不知道冉把他丢在哪個犄角旮旯的部門。

中年雌蟲再轉過來的時候，又挂上了笑，變臉速度堪稱一絕，要不是那聲怒吼還有餘音，盛翎都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盛翎不着痕跡地挪動腳步，準備跑路。

雌蟲好像察覺到了盛翎的意圖，笑眯眯地上前一步，锢住了盛翎的胳膊，強拉着往裏面走去。

操，手勁怎麽這麽大！盛翎見掙脫不了，只得老老實實被對方帶着。

“你，從房頂上給我下來！”

“你們倆都不準打架！”

“你敢給我砸，老子就把你當成它摔了！聽到沒有？”

“……”

這一路上，吼聲就沒停止過片刻，所過之處皆是逃之夭夭的影子。

終于到了頂樓的一間辦公室，雌蟲把盛翎推了進入，然後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我是這裏管事的，恪，任何問題來找我。”恪又道：“當然能自己解決最好。”

“其實，還有一個同事，但是這幾天沒來。日後你就能見到。”

“這裏啊，山好水好，待遇也不錯，最主要的是工作輕松啊。你只需要看着外面的那些蟲，偶爾記錄一下他們的行為就行。”

恪積極推銷着這份工作，好不容易來個任職的蟲，想讓他放走，白日做夢！！！

他又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随時都可以請假。”

批不批的就是他的事了。

盛翎總感覺對面是只大尾巴狼，誘拐着單純的他：“我……”

“這麽說你同意了？來來來，這是合同，一式兩份，簽這，簽這。”

盛翎剛開口就被恪打斷，半強迫地簽署了“賣身契”，他連內容都沒看清楚，就被恪抽走了：“不是一式兩份嗎？你拿我的幹嘛？”

恪看了眼手裏的兩份合同，悠哉道：“對啊，但沒說要給你啊。”

盛翎：……

“還站着幹嘛，幹活去啊。”恪從角落裏面扒拉出了一個平板，丢給面前呆愣的蟲：“問題都在這裏面，記得問他們，然後記錄下來。啊對了，別忘了記下他們的言行舉止。”

盛翎還沒從合同的事緩過來，就被一個破板子砸中，然後與之前判若兩蟲的恪，毫不客氣地指使着他幹活。

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他、被、忽、悠、了！

“好好幹，要不然扣你信用點。”

恪見蟲還站在原地，皺眉：這個冉不會把腦子不太靈光的介紹進來了吧，不過想了一下他們這裏的處境，又釋然了，腦子正常的誰會來這任職。

他忙的很，沒空搭理腦子不靈光的蟲，反正任職合同都簽了，跑也跑不了。

“去去去，別站着礙事。”

“啪——”

盛翎進去連一句話都沒說，就又被轟出來了，剛才推他進辦公室有多熱情，現在就有多嫌棄。

他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把自己賣了，賣了多少錢也不知道。他這還沒開始工作呢，就要被扣信用點，果然萬惡的資本家哪裏都有！

盛翎在門口心梗一陣，認命的去看手裏的平板，厚重的灰塵沾滿了手心，這還能用嗎？

他試着開機，試了好幾下才慢騰騰的亮起光。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問題，又看了眼緊閉的門，還能聽見裏頭恨不得把房頂掀翻的咆哮，他果斷選擇了去幹活。

盛翎來到露天的院子，站在一只安靜坐着的蟲面前，禮貌出聲：“你好……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見對方不動，他又問了一邊：“你好？”

他等待了會兒，也不見對方吭聲，心想：啞巴？聾子？

他還是再換只蟲記錄吧。

這兩只蟲在打架，然後波及了旁邊的蟲，很快一片混戰開始，隐隐有壯大的趨勢。

盛翎貼着牆角小心翼翼行走，深怕殃及魚池，他這脆弱的小身板哪能抗住一掌拍飛大石的力量啊。

突然，他看見一只蟲盯着樹，剛想走過去，對方就展開了寬大的骨翼，胡亂的煽動，塵土、樹葉、碎屑被呼啦啦地揚了起來。

盛翎狠狠呸了一口，吐掉嘴裏的沙子。這他媽的一個正常的都沒有。

這一天下來，他的工作毫無進展，簡直心力交瘁，也不管扣不扣信用點了，能避就避，絕對不再去自讨苦吃。

作者有話說：

盛翎：已經用別的方式跪過了。

———

雄蟲的頭銜是光輝，也是枷鎖。

無人會主動、願意帶上鐐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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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删減劇情，因為都想看掉馬。

最後還是按原先設定的寫了。

第一次寫文，劇情、節奏、筆力什麽的，把控都不太好，希望各位讀者寶貝多擔待。

第一篇文，不求成績，就想把它完結。

抱拳、鞠躬！！！

你們想看的就在這幾章了。

就這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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