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蟲蟲蟲

第50章 蟲蟲蟲

“一點都不合格…”

盛翎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床上的蟲不知何時滾到了他睡覺的那側,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枕頭裏呼吸雄蟲殘留下的味道,半截胳膊搭在床沿, 手指無力地垂着,白皙腕間被勒出的紅痕可怖。

他把水杯擱置在床頭櫃上, 發出清脆的碰撞, 透明的水在狹小的杯子裏搖晃, 一下一下撞在杯壁上。

目光靜靜地盯着水杯, 又緩慢移動至呼吸平穩的蟲身上,神游至天往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天光逐漸亮起,太陽的尾巴離開地平線, 窗外滑過一架飛行器, 向後方庭院而去。

“叩叩叩——”

冉皺了下眉, 指尖輕動。敲門聲讓他昏沉飄離的意識慢慢回歸, 他對外界的聲響一只都有意識, 多年的軍部的生涯形成了潛意識的警惕,盡管身體與意識疲憊到極致。

這種疲憊很奇妙……從未有過。

“殿下……”

“好,知道了。”

門口傳來壓低聲音的交談, 似乎是怕驚擾了誰。

一道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了他身上, 不是雄主的,冉确定的想。

盛翎關上門, 走到床邊蹲下:“醒了嗎?”

聞聲, 冉“嗯”了一聲,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雄主……”

聲音嘶啞的聽不清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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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水。”

冉被喂了杯水, 清涼的白水溫潤着幹澀的嗓子, 聲帶的嘶啞得到緩解, 醒着神。

在雄主起身的那刻,身為雌君的他無論如何疲憊都要起來服侍,如今卻是盛翎照顧他。

他艱難起身,滑跪在微涼堅硬的瓷磚上,注視半蹲在床邊的盛翎,啞聲:“雄主,我好像從來沒有盡過身為雌君的義務。”

“一點都不合格……”

盛翎把杯子放回原位,扯過薄被覆在略有卑微姿态的蟲身上,調笑道:“起得來嗎?”

“這樣就很好。我又不是蟲崽,不需要照顧。”

冉緊抱住低聲安撫他內心不安的盛翎,不知怎麽鼻尖酸得厲害,眼底蓄着淚光。盛翎太好了,他怎麽敢生出獨占的陰暗想法,

他真是再卑劣虛僞不過。

“什麽不合格,你在我這裏比任何蟲都要優秀。”盛翎吻去眼尾的濕意。

兩只都沒有經驗的蟲,相互摸索試探。

冉靜靜在盛翎懷裏呆了會兒,埋首在對方溫熱的脖頸,驀然,一絲極淡的血腥飄進他的鼻間。

他微微退開,尋找源頭,目光停在了被衣服半遮的皮膚上,臉色一白,努力回想昨日點滴,記憶一片空白。

藥劑會讓他……失去理智和記憶。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堪?”盛翎以為冉的身體出了什麽事:“我們去醫院看看。”

就不該用那個破藥劑,他懊惱地想。

冉伸手拉下焦急的雄主,軟聲道:“我傷到您了。”

他的視線緊緊粘在脖頸蔓延直衣服的劃痕,聲音隐藏着顫抖:“我是不是還做了什麽……傷害您的……”

盛翎一頓,安撫着目光洩露呆滞的蟲:“沒有了,是普通的劃痕。已經結疤了,過幾天就消下去了。”

冉沒吭聲,僵硬伸手去扯盛翎的衣領,劃痕沒入深處,看不到盡頭,臉色更白了。

“你……你把衣服脫了,讓我、讓我看看。”他有點害怕,手輕微顫抖。

盛翎握住輕顫的指尖,裹進手心:“冉,沒有事的,不疼的。”

“翎,求你了,讓我看看……”

怎麽會這樣,藥劑會削弱他的實力,怎麽會把翎傷到。

盛翎見狀快速脫掉了上衣,細長的淺痕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延至胸口。再往下是長長的紅印,停止在腹部。

“就是個小傷痕,用不了幾天就下去了。”聲音低啞溫柔。

冉撫摸上劃痕,輕輕擦掉幹涸的血滴,停至紅印尾尖,冷漠地看着手指,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空氣靜默,盛翎皺眉,望着凝着自己手的冉,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劃傷他的那只手切割,讓他心驚。

胸口上就是歡愛中被伴侶無意識弄出的痕跡罷了,只不過嚴重點,哪裏知道冉的反應這麽大,早知道當時就阻止一下了。

當時輕微的疼痛與爽感并存,讓他腦子也空了一下。

他猛地擡起冉的下颚,溫柔的吻了上去,撫慰若有所思的冉。

起初,冉呆呆的任盛翎親吻亂摸,不給予半點回應,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随意擺布。

盛翎捏了下精瘦的腰肢,不滿:“給我點回應。”

冉眨了下眼,腦子如同機械齒輪轉動,聽話的回應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帶着遲鈍僵硬。

突然,冉将身上的被子扯到地上,把盛翎推入其中,眼底情緒晦暗,俯身仔細認真舔舐結疤的劃痕,只是不開口說話。

盛翎無奈歪頭,垂眸望着固執沉默的蟲,一手把停留在腹部的蟲撈上來,對視:“真的沒事,你別做過激的事情,聽到沒?”

冉抿着蒼白的唇,躲避視線,去解對方的褲子。他的冷靜驕傲在盛翎面前全都是泡影,他不想要。

盛翎用力掰過冉的下巴,眼裏嚴肅,沉聲道:“我說的話聽到沒有?要是讓我發現你把自己怎麽了,有你好看。”

倔死了!!!

冉聞言纏繞褲帶的手指頓住,繼續往下滑落,垂眸冷淡道:“知道了。”

盛翎聽着對方不情不願的回答,松了口氣,總歸是答應了。他放開對方,任由冉親胸口上的劃痕,胳膊上的刀痕。

“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他仰躺在身下的軟被上,手摸着移動的腦袋,繼續問出方才的話題。

“沒有不舒服。”簡短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盛翎無視回答,又問:“去不去醫院?”

沒問題就怪了……

冉一口咬在了凸起處,又重複了一遍:“沒有不舒服,不去。”

避免身下的蟲再問,補充了句:“需要緩緩,下午那會兒就恢複。”

昨天問副作用的時候,他沒說。藥劑會致使全身肌肉松懈,完全回複需要一定時間,昨天做得又太狠太兇,才一下沒緩過來。

盛翎眼眸舒服地眯起,又一次嘆氣。

冉脫離停留在他腦袋上的大手,向下吻去。盛翎猛地恢複理智,想起身卻被冉強硬地按住,又跌了回去:“嘶……”

盛翎懶散擺放的腿動了下,想逃離,換來的是更強硬的禁锢。他脖間青筋暴起,浮現細密的汗珠,眼眸微微失神。

“翎,別動。”冉握住一只腿的腳踝,像第一次見面,他抓住對方的腳踝一樣。

是希望,是拼盡生命的博弈,心底的絕望只有他知道。

盛翎腦子一團亂,嗡嗡作響,像充滿海水馬上要窒息的魚,像煙花在眼前爆裂,又像身處在一片白茫茫的逼仄空間……

一切消失,他還是在地下,無力地躺着,懵逼地看着跪坐起的冉。

“幹嘛?”

冉居高臨下地盯着劃痕,想了一會兒,緩緩道:“好像還沒有上藥。”

“然後呢?”盛翎呆問,什麽意思?

冉起身,撇下盛翎,徑直朝房間外走去:“我去找藥箱,一會兒就回來。”

轟隆隆——晴天霹靂!!!

盛翎看了眼下面,又轉頭看開了一半的門準備出去的蟲,聲音咬牙切齒:“你就這麽走?”

冉轉身點頭:“怎麽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想我壞掉!?”

“為什麽會壞掉?”

!!!盛翎胳膊搭在眼皮上,拒絕回答。

冉等了會兒,不見回答,關上門,去了醫療室,徒留一室旖旎。

盛翎聽着關門聲一臉生無可戀,這叫什麽事!?真的恨死!

他躺了一會兒,身上逐漸出汗,忍着疼痛,爬起來去了浴室。

冉回來室內已經沒有盛翎的身影,只有嘩啦啦的水聲,眉梢輕輕周起,盯着浴室。

“砰——”

浴室響起響,驚了一下冉:“翎……”

“刷——”

門從裏打開,頭發濕漉漉的盛翎從裏面緩步走了出來:“沒事,滑了一下,把瓶子打碎了。”

冉越過盛翎,看了眼裏面,放下心來,擔憂道:“傷口還沒好,碰水惡化了怎麽辦?”

盛翎現在心情低暗:“你舔舐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

冉啞然,藏在發絲中的耳尖紅了起來,想起來手裏的藥箱,拉過盛翎坐在沙發上:“翎把衣服脫了,塗點藥,會好得快點。”

“不脫,這樣也能好。”盛翎哪敢再脫,他還想好好的度過下半生。

冉好笑地看着耍性子的蟲,思索着怎麽哄,手裏的藥品卻被拿走。只見對方将藥品随意的往身上抹了幾下,就又丢給了他。

除了胸口上的劃痕,翎身上并沒有其他傷痕,還好……冉一直緊繃的弦松了下來,疲憊感再次反噬而來,快要将他淹沒。

“管家問我們要不要去吃早飯?”盛翎朝站在一旁的蟲伸手,懶懶開口,他沒忘記冉從醒過來到現在一副倦怠的模樣。

冉搭上讓他心安的手,順勢跌進溫熱的懷抱:“要的。”

盛翎揉了揉閉眸的蟲,眼底淡淡的黑青控訴着他的罪責,低聲道:“再睡會兒吧,我把早飯拿上來。”

“我雄父過來了。”冉搖頭,埋進對方砰砰跳動的心口,冷淡說道。

盛翎腦中閃過降落的飛行器,了然于心,釋放精神力游移在閉眼假寐的蟲身上。

冉收拾的很快,等他們下去的時候,餐廳裏只坐了昀和站立在一旁的管家,并沒有見到希亞家主和冉的雄父。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鴨…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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