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蟲蟲蟲
第53章 蟲蟲蟲
收與不收…
蟲族的辦事效率很高, 狼藉很快被侍者收拾好了。重新擺上了精美的佳肴,盛翎暗暗咂了下嘴,難得能享用冉的手藝。
盛翎餘光中的溫, 狀态比之前好多了,起碼走路不再晃了, 也沒血再滴落下來, 只不過脖頸間好像添了些淤痕。
他颦眉, 眼裏滑過一抹憂慮, 剛才好像沒有淤痕吧……
冉和溫低眉順眼的為各自的雄主布菜。盛翎又一次皺眉,食指敲打着膝蓋,真是哪哪都不得勁!!!他是二大爺嗎?吃個飯還得服侍?
最大的問題是,服侍的蟲還是自己“媳婦”!
他擋下繼續侍奉的蟲:“不用, 我自己弄。”
冉動作一頓, 布了最後一次, 道:“好。”
維斯曼見狀也同樣揮退了礙事的溫, 這位殿下脾性古怪的很, 經常呆在輔導樓那片區域,也不跟外社交。
聽說同樣身為S級的德尼爾被這位殿下揍的凄慘無比,他一個A級還是小心伺候巴結着吧。
不過轉念一想, 他是冉的雄父, 他怕個屁!神色又嘚瑟了起來。
盛翎既然進入了希亞家族,而他身為希亞家主的雄主, 自然要來交好一下。若是盛翎懂事, 他自然能教予對方些“好東西”,讓其體會不一樣的紙醉金迷。
維斯曼可能忘了, 雄蟲顧不顧及雌蟲全看心情, 就如同他将溫打成這個樣子, 全然沒有顧忌希亞家族。
盛翎覺得旁邊的蟲是個神經病,比輔導樓那群蟲還不正常,瞧瞧那個神色變化,一秒一變,彙聚成了個調色盤。
“殿下,您嘗嘗這個。”維斯曼縱欲過度的臉上堆起笑,将一道飯菜夾到盛翎的餐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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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翎咀嚼的動作僵硬慢住,盯着那坨肉,捏了捏手裏的餐具,很好!
“我不怎麽吃肉。”
頭次為他蟲布菜還被無情拒絕了的維斯曼,咬了咬牙,迫于對方在外的威名,忍了下來,準備自己吃飯。
方才懲戒溫,他可是自己動手的,現在都有點餓了。
一旁乖順的亞雌察覺了雄蟲的意圖,大膽上前服侍,聲音嬌柔:“雄主,奴侍奉您用餐。”
盛翎:……
維斯曼滿意的拍了下亞雌的屁股,不愧是他最寵愛的蟲,懂他,又嫌惡地睨了眼呆站的溫。
盛翎聽到聲音閉了下眼,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是吃過了嗎?”
維斯曼沒反應過來:“啊?”
“沒做你的,你要吃讓帶來的蟲去做。”盛翎指了指廚房的方位:“吶,在那裏,需要我給他們帶路嗎?”
這個“我”咬得格外重。
他才不要把自己“媳婦”做的餐給這只虛僞的雄蟲吃。這只雄蟲的面前的盤子他都恨不得叩那張跟個調色盤一樣的臉上!
瑪德!
冉微微低了下頭,耳邊的發絲垂落下來,剛巧掩住了嘴角微小的弧度。
雄主對自己不喜歡的蟲從來不客氣,礙于身份對方偏偏還拿翎沒辦法。
維斯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面前豐富的菜肴,就算再蠢的蟲都聽出了盛翎的意思,更別說這只蟲精了。
他氣的發抖,指着悠哉吃飯的蟲:“你……”
盛翎漆黑深邃的眼眸涼涼地移了過去,維斯曼瞬間歇菜,咬牙切齒地說:“不……不,哪裏能勞煩您,我還不餓。”
要不是還有目的,他能憋屈的受這氣?
又不是沒跟S級的殿下打過交道,哪個不是客客氣氣,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誰像這位,下等星域來的就是上不得臺面,維斯曼恨恨地想。
餐廳裏的雌蟲後知後覺的察覺到空氣古怪,各個斂氣屏息,內心恐懼顫栗。
當事蟲卻悠閑的繼續吃,又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
盛翎有意磨蹭,吃完都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了。他抽出紙巾擦了把嘴,伸了個腰,轉頭盯向臉色黑成炭的雄蟲。
————
會客室
寬敞明亮的會客室裝潢低調奢華,散着淡淡的木質香味,中央擺放着一張稍矮的古樸茶桌。盛翎跨步邁入,随便挑了個墊子盤腿坐下。
維斯曼見狀也跟着坐下,腿艱難的盤着,氣喘籲籲的指責跪着的蟲:“我都說了幾次?讓你把它換掉,為什麽不換?”
溫不吭聲,擺弄着茶具。
維斯曼本來就火大,雌蟲還無視他,奪過茶杯,就頭上砸去。
“你砸了,喝什麽?”驟然,一道平靜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一時手僵在半空。
盛翎按下雄蟲揚起的手,給了臺階:“一會兒喝點茶,消消火。我覺得這桌子挺好的,換了多可惜,不要給我也行。”
維斯曼眼神呆滞,讷讷道:“好、好、好。”
那股恐怖帶着殺意的精神在他身上走了個來回,一夕之間,他腦子裏感到了猶如深淵的陰森,冰涼刺骨。
這位殿下比傳聞還要可怕,維斯曼想。
溫擡眸看了眼笑盈盈的盛翎,又低垂下來,不知在想什麽。
說話之間,溫已經沖泡好了茶。他将茶杯推到維斯曼面前,靜靜跪在一旁等待。
冉上前端了杯茶奉給了與雄蟲交談的盛翎,低聲道:“雄主。”
盛翎回神,從坐下到現在一面敷衍着維斯曼,一面在想事情,倒是沒注意冉。
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将手微微擡高,擋住自己,眼神示意:你跪這幹嘛?
冉跟盛翎的視線交彙:侍奉。
盛翎皺眉:???
冉看了眼對面的雌父:規矩。
盛翎無奈,悄悄推過去了個軟墊,繼續用眼神示意。
冉低頭望了一眼,選擇無視,這種跪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盛翎:!!!膽子大了。
“殿下……殿下……”嗡嗡聲響個不停。
盛翎猛地轉頭看向聒噪的蟲,神色不耐道:“幹嘛?”
這只雄蟲!
盛翎見對方不說話,又問了遍:“你說什麽?”
“這、這只亞雌,乖巧伶俐,我都調.教好了,作為禮物送給您。”維斯曼後頸間冒了冷汗。
茶水溢出了茶杯,暈在了桌面上。溫慢條斯理的收拾幹淨,而藏在底下的手無聲握緊。
冉倒是沒有反應,一個眼線罷了,處理掉就是,不過他有點好奇盛翎的反應。
收與不收……
盛翎此時才注意不遠處的亞雌,喝掉杯裏的水,将茶杯随手“砰”的扔在維斯曼面前,杯子骨碌骨碌滾了一圈,停在桌子邊緣,要掉不掉。
就像維斯曼懸浮半空的心一樣。
“你用過的送給我?”盛翎嘴角扯出笑,吐出幾個字:“我這收垃圾的?”
維斯曼傻住,這套規矩怎麽不頂用了?
他磕絆道:“不、不是,還有沒用過的。我改日給您送……”
盛翎把冉往自己這邊拉了把,落在旁邊的軟墊上,打斷對方的話:“我沒收雌蟲的愛好。”
話音一轉:“不過你要是非要送……那就換個吧。”
慢半拍的維斯曼:“換個?”
盛翎眨巴了下眼睛,視線漫不經心地移到了溫身上。
維斯曼:……?
想要……溫?!
不是沒收雌蟲的愛好嗎?
再者說,溫是他的雌君,就算他再不喜,也沒送蟲的道理,這是打他的臉!
維斯曼唰站了起來,不再忍讓,他就不相信盛翎敢弄死他:“盛翎,別以為你檢測出來是S級,就不将任何蟲放眼裏。我忍耐到現在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現在竟然敢踩到我頭上?”
“你進入了希亞家族,就得守規矩,收起你那下等星域的作風。若是不懂主星的規則,讓冉好好教教你……”
冉身體緊繃,紫色眼眸了金色流光四竄。不知道盛翎看雌父的意思,但絕對不是維斯曼想的那樣龌龊。
溫也是一頭霧水,一時愣住。
這只S級殿下真讓蟲琢磨不透,也不知道自己的幼崽會不會吃虧。
桌子邊緣的茶杯掉落在地面,四分五裂,驚醒了滔滔不絕的蟲,會客室內的聲音戛然而止,鴉雀無聲。
良久,盛翎換了個坐姿,好似一直在游神,并未聽對方說什麽,懶洋洋問:“說完了?”
維斯曼驚覺方才做了什麽,聲音哽在嗓間,傳聞,這位殿下最煩吵鬧了。
盛翎手指纏繞灰色發絲,嘲弄道:“我沒說話,你激動什麽?”
“我……”
“我就是覺得雌父頸間閃着紅光的項圈挺不錯,想讨要一下。”盛翎眼皮半垂,語氣溫和卻透着強硬:“不能給嗎?”
抑制環啊……還是年代久遠的抑制環……
他在星網上見到過,雄蟲的權利可真大,希亞家族涉及的領域非常多,尤其是經濟,而掌權者卻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所以雄蟲是怎麽敢的啊……
溫震驚地看着說這話的蟲,下意識摸上脖子,隐藏在衣袖下的肌肉輕微的顫抖。
維斯曼腦子直接空白,面色呆滞,要多蠢就多蠢。
不是要溫……
“不能給嗎?”盛翎重複問道,怎麽什麽都要他問兩遍?
“能能能……”維斯曼趕忙應下:“不是貴重東西,您要是還想要其他的抑制環……”
“就要這個,挺少見了。”
維斯曼好像找到了共同話題,坐了下來:“殿下,這種抑制環都是好多年淘汰下來的,功能不齊全,玩起來不得勁,手感也不好。”
“您要是想玩,我這裏還有其他的好東西,咱們改天約上一約,玩個痛快。”維斯曼擠眉弄眼,誘惑着小白羊。
一旁的亞雌心裏素質還是差了些,聽聞身體抖個不停,眼眸驚悚,把頭埋的很低很低。
小白羊盛翎拿着剛剛取下來的抑制環,慵懶靠在冉身上,咧嘴一笑,直接下逐客令:“嗯……快中午了,想必你還約了蟲,就不留你吃飯了。”
目的達成,誰愛磨叽,誰磨叽去吧。
*
最終,維斯曼臉色難堪的離開了主宅,嘴裏喋喋怒罵,身後的雌蟲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就連那只最受寵的亞雌都不敢上前。
盛翎把抑制環丢到冉懷裏,興沖沖地走到落地窗面前,盯着往飛行器走的蟲,眼裏閃着邪惡。
他回頭問道:“雌父,您跟他關系不好吧?”
溫點頭,不知道盛翎想幹嘛。
他仍舊沉浸在取掉抑制環的思緒中,有點像做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盛翎繼續盯着外面,精神力悄無聲息的散出去,沒有任何蟲發覺。
只見,走在最前頭的蟲“啪叽”臉朝地摔在了石子路上,四仰八叉地攤着,被身後的雌蟲小心翼翼扶了起。
盛翎只能看見雄蟲憤怒的揮舞手臂,又惡狠狠踢了一腳絆倒他的石子,像個搞怪的小醜。
冉看了眼外面,喝着盛翎剩下的茶,無奈出聲:“雄主……”
“他自己被絆倒了,你說怎麽有蟲走路不看路的。”盛翎說的無辜。
溫被談話聲拉回飄遠意識,靜靜看着外頭張牙舞爪的蟲,一言不發。
他以為忍讓會換來相安無事,他怎樣都可以,但他的幼崽誰都不可以動。
盛翎來希亞家族,并沒有告訴維斯曼,他并不希望他們有所接觸,維斯曼是個什麽樣的蟲,他再清楚不過。
說起來,盛翎也是奇怪,不是呆在輔導樓就是在家,也不去外面胡混,想結識盛翎的蟲統統都沒有門路。
盛翎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屋裏的兩蟲齊齊望去。
雄蟲不知為何掉進了水裏,水不深只到腰際,可維斯曼就是起不來,無論旁邊的雌蟲怎麽拉他。
在水裏,維斯曼嗆了好幾口水,總感覺有什麽東西纏繞着他,放出的精神力也沒有感知到任何危險。
大腦漸漸缺氧窒息,意識剝離,撲騰的動作越來越小。就在即将被淹死之際,終于被蟲扯出了水面。
維斯曼猛烈咳水,像是要把肺咳出去,耳朵嗡嗡直響,眼裏濕澀迷蒙一片,平日裏維持的貴族形象全無。
驚叫、慌亂、嘈雜,揉成一團。在此場景下維斯曼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與外面忙碌的蟲群不同,室內寂靜無聲。
盛翎收回視線,他的想法在危險的邊緣反複橫跳,卻還是在最後一刻收了精神力。
死了好像有點麻煩……
他并不害怕對方知道這是他的手法,證據呢?
現場可沒有他的精神力殘留。
冉默默看了會兒背對他的盛翎,又挪到一直沒說話的雌父身上。
而溫只是定定凝着被擡上飛行器的雄蟲,面色平靜。
盛翎拉着冉悄聲離開,徒留溫一蟲安靜的發呆。
作者有話說:
盛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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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