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蟲蟲蟲
第66章 蟲蟲蟲
合(改)
盛翎又換上了病號服, 捧着杯水坐在床上,盯着上藥的冉。
溫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回醫院,半路上就回去處理希亞家族的事去了。
盛翎也不想來滿是消毒水的醫院, 但身體已經允許在折騰了。
勉強撐着上了飛行器,到現在腿間的刺疼都沒有緩過來。
在昃的眼裏就是, 殿下臉色陰沉, 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杯壁, 眸光沉沉, 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心尖吓得顫個不停,在雄蟲的視線下,仔細認真專注,打了一百十二分精神給冉少将上藥。
對于雌蟲來說, 這種傷壓根不用上藥, 一天就能痊愈, 連半點疤都留不下來。
可殿下非要堅持抹藥。
傷大多都在後背, 少将又不方便, 殿下一回來,就窩在床上不願動彈了。
然後就剩他了……
抹完最後一條鞭傷,他打算麻溜滾蛋。眼看着都摸上門把手了, 卻驀然被叫住了, 那聲喊的他心都抖了一下。
雄蟲協會的殿下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恐怖了,這是解決了米薩, 就要開始處理他們這些偷聽者了麽?
救……
盛翎莫名其妙地看着背對着他發抖的軍雌, 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只軍雌怎麽好像很怕他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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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啊?”昃猛得轉了過來, 咣當一聲撞在門上, 結結巴巴道:“殿、殿下……”
冉穿衣的動作一頓, 尋聲望去,眼眸裏是不解:“昃,你那麽大反應幹什麽?”
盛翎也是疑惑,他好像也沒幹什麽:“對啊,你好像很怕我?”
昃也發覺自己反應是有點大,真真說起來,盛翎也沒對他幹什麽。
再深究點,殿下從始至終就沒發過火,連聲音都沒高過。
就這樣都把米薩會長氣得險些暈過去,那發起火來得多恐怖啊。
他尴尬的低咳了一聲,讪讪道:“殿下叫我有什麽事麽?”
盛翎放下水杯:“倒也沒什麽事。”
昃松了口氣,不是滅口就好,心還沒落地就又聽見殿下的聲音響起:“就是今天的……”
昃腿一軟,滑跪在地,小聲哀嚎:“殿下,我發誓,絕對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包、包括我那群部下,必當守口如瓶!”
他沒敢真賣慘哭嚎,畢竟有失教養。可……小小哭求一下下還是可以的,他還想平安順遂呢。
“求您看在我跟少将是密友的份上,看在我跟少将從小相識、長大的份上,饒我們一命,求殿下……”
昃算是看出來了,殿下對冉少将有求必應,堵上他的身家性命!
這關系一定要攀上!
盛翎:“……”
冉:“……”
雌蟲繼續哀嚎,竟然還隐隐有要哭泣的趨勢。盛翎驚愕地抱住被子,罕見的磕巴了起來:“那個、冉……你、你快把你的這個什麽密友、長大的朋友勸一下。”
他怎麽在這只蟲嘴裏變成了個随時随地都殺蟲的人了。
冉也是無奈了,他雖說跟昃一個圈子裏的,相互間倒也認識一二,但絕對談不上密友。
他整理好衣服,走過去踢了踢跪坐在地的雌蟲,出聲打斷胡言亂語的蟲:“翎又沒說什麽,你胡思亂想呢?”
“呃……”昃的聲音猛然頓住,腦子懵了:“不是要處罰今天當事的蟲員麽?我們看了那麽多不該看的事……”
盛翎打斷對方的話:“你別誣陷我,我可沒說過這話。”
昃聞言眼眸都呆滞了,反應過來迅速拍屁股站了起來,像是個沒事蟲一樣,微笑:“那殿下您剛剛叫我是要說什麽?”
“今天不是受傷了好幾只雌蟲麽?”
昃繼續微笑且點頭:“是的。”
盛翎強壓着笑意:“我身體多有不便,想讓你多費心點,幫我多看看他們,等他們腿好全了,再讓他們出院。”
昃仍舊微笑:“好的,殿下還有什麽吩咐麽?”
“沒了。”
昃微笑着退了出去,留下了一只捏變形的門把手。
冉見蟲退出去,這才笑了起來。昃八成在外頭撞牆呢。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盛翎正陰沉沉地盯着他。
他收起笑意,默然了片刻,不顧盛翎身上散發出來的生人勿進氣息,把自己縮進盛翎懷裏。
盛翎總給他一副看淡生死的感覺,面對即将到來的死亡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一點不顧自己的身體,竟然跑去找他。
昃把所有的事都一股腦的抖了出來,他聽完才猛然驚覺盛翎不是主星上柔弱雄蟲。
是以雌蟲身份在流放地區活了多年的雄蟲。
他也不該太小心翼翼,就像他們還是待在格勒一樣,維持原有的相處方式,直到死亡降臨。
這應當是翎想要的生活,翎喜歡的也是那個肆意明媚的他。
而不是主星上循規蹈矩、對雄蟲膽怯的冉。
盛翎推了推黏在他身上的長發雌蟲,聲音平淡道:“下去。”
冉卻順勢躺了下去,難得耍賴一次:“我想躺在這裏,晚上可不可以睡在翎的身邊。”
“我覺得你更喜歡睡在雄蟲協會的地下室。”盛翎背對着雌蟲,勾起了一抹笑意,說卻是平淡至極。
冉只當沒聽懂話裏的意思,扯過被子蓋在身上:“不,我只喜歡睡在殿下身邊。”
“蟲族有很多位殿下。”
蟲族也不是沒有S級雄蟲,都被稱為殿下。不過盛翎不參加宴會,也不接受他們的邀約,故而一點都不熟悉。
在那些雄蟲眼裏,盛翎就是一個怪蟲,只是套上了S級雄蟲的外殼,內裏還是腐爛、低等、配不上主星繁華的劣等蟲。
冉被子下的腿悄悄碰了一下盤坐的盛翎,溫聲道:“他們都不是我的殿下,我只喜歡睡在您的身邊。”
盛翎轉頭看向安然躺下的雌蟲,很好心情陰轉晴。他俯身掐白皙的臉頰:“很好,越來越會說話了。”
“當然。”
盛翎低低笑了起來:“一點也不謙虛!”
冉揚頭親了親盛翎,低聲道:“翎怎麽這麽好哄,全蟲族最好哄的雄蟲了。”
他是幸運的,被盛翎撿了回去,又成了對方的雌君。
盛翎啧了一聲:“你怎麽不說,哄我的是你?”
“唔。”
門開的時候,盛翎正在冉身上磨蹭,衣服被他扯的淩亂,長發随意搭在床沿。
門口的醫生見狀“啪”又把門關了,杵在原地不知所措,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醫生暗恨自己魯莽的闖了進去。
頭抵牆的昃聞聲湊了過來:“你怎麽不進去?”
醫生捂臉嗫喏道:“我等會再來,你們也別闖進去。”
說完,便迅速離開了,徒留昃獨自發愣,想了會,一臉了然的又去撞牆了。
*
被子下的長腿不安分的蹭着,磨人又極盡誘惑,雌蟲身上的清香混亂着一切。
冉從迷離中掙紮了出來,偏了下頭,喘息道:“翎,醫生來了。”
“嗯。”
盛翎從冉身上翻了下去,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室內:“那裏?”
“剛剛見我們亂成這樣又不好意思走了。”冉笑着解釋道。
“啊?”
盛翎抓了下頭發,這麽尴尬?
一時忘了他要做檢查的事情了,門也沒鎖。
“我覺得我沒什麽事了,精神海域沒什麽感覺,身體也不疼。”
冉聽聞卻是不再笑了,定定看了半晌說這話的盛翎。
盛翎被看得不自在,試探問道:“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
冉搖了搖頭,語氣陡然低落下來:“沒說錯,只有在精神海域崩塌那段時間有感覺,其他時間身體如常。”
可這只是一場殘酷的錯覺。
身體在恢複,精神海域在好轉……這是身體的欺瞞。
誰都不知道,盛翎下一次精神海域崩塌之後會不會再蘇醒。
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跟他說話,玩笑。
盛翎眼見着冉情緒低迷了下來,暗道自己不該提及這事,徒增煩惱:“好了,我們不說這事,該做檢查了。”
跑出去的時候,院長那架勢恨不得拿條鏈子把他鎖床上。還是他讓軍雌攔住了院長,自己才得已脫身。
下飛行器的那刻,就見院長臉色難看地盯着他,只留下了一句“全身檢查”,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可見氣得狠了。
盛翎也不敢說什麽,畢竟他拖着一身病體亂跑确實給人家造成了麻煩。
本來因為他精神海域受傷的事,弄得醫院是高度緊張,他們眼下的青黑越來越嚴重。
節骨眼上他還整幺蛾子,要是盛翎遇上這樣的病人,少說也得給對方講講“道理”,什麽是身為病人的自覺。
盛翎躺在檢查室裏耳邊是院長的絮絮叨叨,聽得困意上湧。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
“你是發瘋了還是腦子疼傻了?!”
“我從醫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麽麻煩的雄蟲,別說雄蟲了,雌蟲裏頭也找不出來!”
“什麽事值得你發瘋了往外跑!”院長見盛翎昏昏欲睡,聲音驀然拔高:“啊?!”
盛翎一激靈,瞌睡吓跑了大半:“啊?院長爺爺您說什麽?”
他對待老人一向愛戴有加,看見老人總想起他爺爺來。
院長見盛翎一副不在意身體的淡漠,恨鐵不成鋼道:“看看身體讓你糟蹋成了個什麽樣子。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雄蟲。”
別看盛翎是雄蟲,照罵不誤。
雄蟲協會的事沒傳過出來,院長自然不知道盛翎做什麽去了,也不知道盛翎在雄蟲協會翻了天,更不知道盛翎背後的龐雜勢力。
只當對方是一只根基不深的“普通”S級雄蟲。
守在門口的昃聽着檢查室裏傳出一聲又一聲的兇聲,咽了咽口水,只求這老頭麻溜的檢查,別再說話了。
這是老頭能罵的蟲麽?!
要罵,咱們檢查完了,找個沒蟲的角落啊!
記錄病情的醫生也是抱着本子瑟瑟發抖,沒一個敢上前攔一下。
他們院長眼裏沒有雌雄,只有病蟲,更何況這位殿下還是在院長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無異于在院長心裏投了顆原子彈,把怒火全都炸了出來,蔓延千裏之外,誰來燒誰,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那種。
盛翎也不生氣,笑了下:“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你當自己還有下次啊?”院長吹胡子瞪眼,轉頭瞥了眼靜默站在牆邊的灰發雌蟲:“你還是不是他的雌君?竟然讓他在你面前傷成了這樣?”
“是。”冉一瞬不瞬地盯着盛翎,堅定道。
“是?”院長放過了盛翎,轉頭找冉的事:“盛翎傷成這樣,你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他心思一直都放在了精神海域重創的事了,現在才發覺不對勁。
看盛翎的傷情報告,他們必然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雄蟲受傷,那雌蟲怎麽一點傷都沒有?
首當其沖的不應該是雌蟲麽?
這次角色怎麽調換了?
盛翎見狀想把話題再次移到他身上,卻被冉搶先一步回答了:“因為雄主把全部精神力放在我身上了,自己身邊沒有任何精神力。”
院長不可置信地眸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好幾圈,嘴唇蠕動了幾下,到底沒再罵蟲。
院長嘆了口氣,心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冉身上沒有精神力傷痕,全是雄蟲擋住了,整個蟲族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愛護雌君的雄蟲了。
他不再數落這倆蟲,轉頭對研究院的蟲道:“研究出來怎麽摘掉手環沒有?”
研究院的蟲搖了搖頭,弱弱出聲:“還沒有。”
“鏡不是你們研究院裏的蟲麽?!”院長指着手環,怒吼道:“這東西不是出自你們研究院嗎?你們有什麽用?!”
一衆雌蟲被罵的縮着脖子,愣是不敢反駁半句。
院長也是蟲族德高望重的老蟲了,誰見了不得賣上三分薄面。
“你們負責蟲呢?他怎麽不來,派你們敷衍我呢?”院長淺淺掃了一眼那群蟲:“啊?!”
“我、我們院長正日夜研究、研究呢。”一只雌蟲顫抖接話。
院長的态度仍舊不好:“結果呢?”
“結、結果……就、就是……”
天吶,剛才誰推了他一下,怎麽讓他直面院長的滔天怒火啊。
院長見雌蟲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不耐煩地揮手打斷:“行了,屁用都沒有。我親自給他打電話!”
冉不知何時趴在了盛翎身邊,先是親了親又蹭了一下,悄聲道:“我先把你抱出去吧,這裏是不是很吵?”
翎不喜歡吵鬧聲,這裏一直充斥着院長的怒罵聲,他擔心翎受不了。
盛翎剛張開嘴還沒說話,院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你說誰吵呢?!”
冉:“……”
盛翎:“……”
老人家的耳力還挺好。
盛翎盤腿坐了起來,沖盯着他倆冒火的院長笑了下,指了指屏幕上的人臉,道:“您的通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盛翎除了昨天亂跑,其餘時間相當配合檢查,乖巧的讓蟲心疼,沒有一點S級雄蟲的倨傲。
昃要是知道院長的所想,非要翻個大白眼,盛翎真是蟲族最最最乖張跋扈的蟲了,見過敢大鬧雄蟲協會的蟲嗎?!
見過把雄蟲協會會長氣吐血的蟲嗎?!見過放言要燒雄蟲協會的蟲嗎?!
原因是只為了雌君……
不多會,院長怒罵研究院負責蟲的聲音響徹整個醫院,樹上停留的鳥撲簌簌震得展翅。
院長指着盛翎手腕上的抑制手環,對視頻裏的中年雌蟲道:“能不能取下來?!取不下來讓我怎麽治?”
語氣是欲來風雨前的平靜。
中年雌蟲先是幹笑了兩聲,然後小心翼翼、試探性的開了口:“院長,我已經連夜在找破解方法了。”
“然後?”院長面部表情道。
雌蟲更加謹慎了,生怕下一秒老頭就隔着屏幕怒錘他:“應該……快了吧,還需要點時間。”
“你們研究院每年拿那麽研究費用,到用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廢物!”院長氣道:“識蟲不清,招的都是些什麽蟲?你能不能坐這位置,不能坐就換個蟲!別給我禍害蟲族了!”
雌蟲被罵得愣是不敢出聲,縮着脖裝鹌鹑。
“什麽原因弄清楚了沒有?”
這次問到雌蟲知道的點上了 ,邀功似地說道:“知道知道,這手環下來非常簡單。”
院長聽聞冷瞥了眼雌蟲。
雌蟲瞬間又焉了下去:“現在這手環跟殿下的精神海域鏈接在一起,摘掉的瞬間殿下恐怕也……”
冉摸着溫熱的手環,低語問道:“那還有什麽法子麽?”
中年雌蟲這才從院長的怒罵中得以解脫,翻開手裏的資料:“殿下安好。”
“安好。”盛翎禮貌回道。
雌蟲聽聞愣了下。
“愣什麽呢?殿下問你話呢。”
“哦哦……”雌蟲被吼的回了神:“我都沒見過着種抑制環,研究起來費點事。”
雌蟲頓了下,才垂着眼眸,聲音是無限的惋惜又無可奈何:“雄蟲精神海域受傷是極罕見的事,對這方面的研究幾乎沒有。您的精神海域幾近塌陷,就算有辦法把手環取下來,您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盛翎摸了摸蹲在他身邊盯着手腕看的蟲,“嗯,你們盡力就好。”
冉倒是沒說話,平靜的像是什麽都沒聽見。
在外頭蟲眼裏,盛翎失蹤到受傷,身為雌君的冉一直都沒什麽反常,按部就班的處理着所有的事情。
沒有自責、沒有懊悔、沒有感情……
哪怕殿下拖着病體去雄蟲協會,把受罰的他帶出來,也沒有表現出半點感激。
好像那只忤逆家族,不顧軍部前途,非要跟盛翎在一起的雌蟲不是他一樣。
床上的雄蟲對冉而言,像是無用的犧牲品,随時可以丢棄,沒了價值,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倒是院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兩個低語說話的蟲,盛翎即将要死亡的陰霾時刻壓在他們頭頂,唯獨當事的兩蟲毫不在意。
他識蟲千萬,倒真沒看懂這兩個年輕蟲,尤其是盛翎。
院長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檢查報告,上面顯示一切正常,心下不由得奇怪。盛翎在外頭晃悠了那麽久,回來的時候臉色白得跟個鬼,怎麽沒任何異常呢?
他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一個字一個的掰開了讀,愣是沒半點異樣。
最後,他也只能叮囑冉:“你好好照顧他,有什麽不對勁的過來找我,我一直在醫院。”
冉聽聞站了起來,彎了彎腰:“謝謝院長,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院長揮了揮手就走了,他還是得看看這檢查報告,總感覺心跳的不正常。
**
還沒等他看出個所以然來,夜裏就傳來了,盛翎心率失常,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
他抵達的時候,走廊喧嘩滿是腳步聲。唯獨那只長發雌蟲不聲不響地站在角落裏,像是在發呆游神。
狹小的病房裏,滴滴滴聲尖銳刺耳,心跳監護儀上的數值卡着秒數的下降。
“心率下降太快了!”
短短時間就從八十六驟降到了七十,數值并未就此停住,還在降。
“院長怎麽辦啊?!”慌亂的醫生見到院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院長走上前,接手急救,沉穩道:“原因呢?”
檢查室還好好的,結果也沒有任何問題。
精神海域處于休眠中,下一次的坍塌不應該是今天。
“精神海域的問題,但不是坍塌!”醫生快速說明原因。
奇了怪了,精神海域沒有坍塌,身上也沒有受傷,怎麽毫無預兆的就陷入昏迷了。
此時,盛翎不知道外頭因為他亂成了什麽樣子。
他正在精神海域裏,面前站了一個與他黑發黑眸的陌生人。
眼神死寂,身上蔓延着血腥氣息。
盛翎确定,對方是人,不是蟲。
因為這人的到來,他的精神海域極其不穩定。
水面翻湧,激響起久違的水浪聲。周圍起了飓風,衣角吹得飒飒作響。
他被這人強行拉入了自己的精神海域。
他們誰都沒有開說話,無聲對峙着。
只有水聲、風聲,碎片砸落的悶聲。
“他死了麽?”那人率先開了口,莫名問了句話。
随着問話,周圍安靜了下來,又變成了無風、無聲的最初世界。
“死了吧。”盛翎臉色蒼白着,這是他的精神海域,本就凄慘,這下攪動得更是破敗。
“噢……”
盛翎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擡步往島嶼那邊走。
路過那人的時,冷不丁出聲:“泡水裏幹嘛?島嶼上坐坐。”
那人跟着盛翎走上了島嶼,坐在盛翎身邊,語調像是死人冰冷:“你不覺得我是來殺你的麽?”
“不覺得。”
“嗯?”
盛翎問:“你當初為什麽提醒我。”
還挺好奇的,鏡跟這家夥明顯認識。
“你說那個啊?”利赫想了會才開口:“不想讓他繼續下去了,但是直接阻止就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嘆了口氣:“可惜……你沒看出來暗示。”
盛翎呵呵笑了一兩聲:“問我畫,給我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咱倆才認識多久,誰了解誰啊?”
“說得也是。”
“你跟他一夥的?”盛翎随便問了句。
“不是,我跟他算是醫患關系。”利赫淡淡開口:“算是看着我長大吧。”
他不想跟盛翎說這麽多,但某只雌蟲教他不能忽視別人的問話。
想到那只雌蟲眼眸更灰暗了,盯着水面出神。
“那你們關系還挺深厚的啊?”盛翎繼續道:“那你怎麽就看着他走了這條道?”
利赫搖了搖頭:“勸不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身邊還有挺多朋友的,但是自從他哥哥死掉後,就變得喜怒無常了。”
“那個被……”盛翎說了半句話。
利赫輕輕嗯了一聲。
盛翎不再說鏡的事,突然開始說有問必答的利赫,他發現了只要他問這人就會答話:“這是你本來的樣子?”
利赫點頭。
“長得還挺好看的。”
利赫:“……”
“你的名字呢?”
“利赫。”
盛翎:“你本來的名字?”
利赫:“忘了……”
他不想說,一個不想說的名字,那是他不願回想的生活。
“你怎麽來我精神海域的?”這點盛翎都快好奇死了,這人不止來了,還生生把他拖進來了。
然後在本就不容樂觀的地方鬧了一場。
“想來想就來了。”
“噢……”
對方不想多說,盛翎也不多問。
“你要死了。”
盛翎一滞:“……你跑來這裏就是提醒我這事?”
大可不必!
“不是。”
“那是什麽?”盛翎語氣散漫地問了出來。
利赫猶豫了,斟酌幾瞬道:“你……對死亡好像很不在意……還有你的雌君,他不是很喜歡你麽?為什麽他也不在意?”
盛翎沒想到利赫問這事,一時不知道怎麽說。
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在意,可能遇見冉之前确實不在意。”
“冉吧,也就表面不在意。”
那只雌蟲跟他說得很明白了。
他死,他也活不了。
他也很發愁啊。
“噢……”
利赫噢了聲就不再說話了。
盛翎也不管利赫,這人總是奇奇怪怪的,他把這歸結于差了幾百年的代溝。
“盛翎,你欠我一個人情,記得還我。”
“哈?”
盛翎沒聽明白,他怎麽就欠人情了。
只見利赫起身走到了水邊,随後蹲了下來,伸手在水裏攪動了幾下。
水面泛起陣陣波紋,水下像是有一只蘇醒的巨獸要冒出來,跌落半空的藍色碎片隐隐停住不動,就那麽懸停了。
盛翎的狀态也不太好,腦子鈍鈍的疼,喧雜的聲音充斥耳膜。他忍着難受,看着身影變淡的人:“你幹了什麽?”
“好好養病吧。”
聲音像是來自無底深淵,明明是祝福語,卻聽得盛翎不自覺泛起了惡寒。
而外界的盛翎心率不再下降,維持在了一個數值上。
“啪嗒——”
好像有什麽脫落,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聲響。
一名醫生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看竟是手環,失聲驚喊了一聲:“抑制環掉了!”
正在做急救的蟲也随這聲停了下來。
“好像穩定了……”
“精神海域也停止坍塌了……”
他們簡直不敢置信,剛剛還徘徊在生死邊緣的蟲,就這麽沒事了?
就連精神海域都穩定了下來。
冉聽到這些聲音,緩緩擡起了頭,盯着心跳監護儀上的數值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手上滴落着血,隐約可見一點銀白光芒,赫然是盛翎送給他的那條銀色細鏈,被他當成了唯一慰藉捏在手上。
昏迷來的突然,毫無預兆的就沒了意識。
盛翎是在熟睡時,陷入昏迷的,要不是他察覺到了呼吸不對勁,急忙喊了醫生。
第二天,他是不是就只會見到一具冰涼的屍體。
他被醫生擠到牆角邊,不知道那裏是不是太遠,他什麽都聽不見,耳際只有
“滴——”
“滴——”
“滴——”
每聽見一下,就覺得死亡的腳步距這間房子更近。
在他快要支撐不住之際,恍然間聽見了一句沒事了……
所以……他不會見到毫無生機的翎了……
還可以再次見到他的雄蟲……
真好……
作者有話說:
我也不知道,在寫啥
感謝在2023-02-14 02:48:07~2023-02-18 15:3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63283810、demoのtest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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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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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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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