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番外
第72章 番外
德尼爾×瑜(上)
輔導樓一顆攔腰斷裂的樹下蹲了一只雄蟲, 雄蟲手上拿了一個水壺,對着樹根傾瀉而下。
這顆樹正是當年被瑜撞斷的那顆,這些年德尼爾算得上是精心養護, 可還是不見半點生機。
德尼爾嘆了口氣,收回水壺擱在一邊, 自言自語的商量:“你看, 我都養護你快兩年了, 你怎麽還不活?”
“我又不指望你一夜之間恢複原樣, 發個芽也行啊,你給我個希望……”
聲音越說越小,不知道是在說樹還是在說別的。
陰雲壓境,空氣裏沉悶躁郁的分子異常活躍。
雨幕即将滾滾落下, 靜等在一旁的雌蟲遲疑開口道:“殿下, 要下雨了。”
德尼爾低低“嗯”了一聲。
侍從等了一會, 見殿下仍蹲在樹根前, 視線落在一處灑掃幹淨的地面, 不由得再次開口道:“殿下,今晚有一場宴會,家主說您必須要出席, 否則……”
“否則什麽?”德尼爾打斷話語, 滿不在乎道:“雄父就會威脅我,這些年隔三差五的否則, 我也沒見他把我怎麽樣。”
這些年德尼爾的脾氣越發平和, 要不然侍從決計不敢上前侵擾這位尊貴的殿下,他試探詢問:“那今晚的宴會……”
德尼爾拍了拍手直起身體:“閑來無事, 去看看呗。”
他不似以前經常參加宴會, 再加上這幾年雄蟲精神力莫名消失不見, 舉辦宴會的雄蟲也少了起來。
這次宴會是一個在蟲族地位舉重若輕的家族舉辦的,為了慶祝雄蟲精神力逐漸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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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雄蟲精神力消失,雌蟲的精神海域暴動無蟲安撫,甚至出現雄蟲離奇死亡事件,整個種族彌漫着一股死寂躁動,這宴會不管出于合種目的,的确該舉行。
德尼爾坐在飛行器上,默默盯着窗外發呆,時有不間斷的軍用飛行器晃過,又一架飛行器在眼前略過,他好奇詢問:“今天怎麽這麽多軍部的飛行器,哪出事了?”
因為某只雌蟲的原因,他對軍部多關注了些,這段時間因為雌君的事,被他雄父逼得很,有些忽視了。
駕駛位的侍從解釋道:“殿下,是駐守在K93星球上的軍雌正在陸續回歸主星。”
德尼爾聽聞下意識直了身,後背離開椅子,撐頭觀察略過的飛行器,K93……這個名字輾轉在無數個孤寂深夜,嚼爛再咽下,乏之無味卻又棄不掉,即将刻入骨血。
雨幕悄然落下,一股股水流滑在玻璃上,遮擋了雄蟲的視線,軍用飛行器變得模糊。
艙內針落可聞,德尼爾冷不丁出聲:“不去宴會了,去地下街區。”
雌蟲驚異,不知道殿下怎麽改了主意,勸說道:“殿下,馬上就到宴會場地了,家主那邊也不好……”
強壓精神力蔓延開來,雌蟲霎時冷汗淋淋,慌忙開啓了智能駕駛模式,狼狽滑落在地,強撐身體擺出跪姿,他知道自己逾越了。
“你是覺得,這些年我脾氣好了些,便可以随意指示我?”德尼爾語調微冷,面無表情道。
“還請殿下責罰。”雌蟲額間冷汗更加密集,顫巍請罪。
德尼爾盯着窗外,直到軍用飛行器消失在視線中,才一言不發的收回壓在雌蟲身上的精神力。
雌蟲松了口氣:“謝殿下。”
軌道上的飛行器轉了個彎,隐入霧氣朦胧中。
飛行器到達街區時,天色黑透,雨勢漸大。德尼爾緩緩步入其中,身後的雌蟲想要阻止卻又把擡起的手無聲放下。
德尼爾沒有直接從大門進入,而是走了另外一條通道。
沒有一只雄蟲會來這種肮髒、治理環境差的地方,可能雄蟲都不知道主星上有這種地方的存在。
德尼爾還是被瑜帶來這裏玩過一次,那天之後,那只雌蟲再也沒出現在主星上,而他直接買下了這裏,
想到那只雌蟲,德尼爾就恨得牙癢癢。
德尼爾站在門前,對侍從道:“我雄父那邊不會找你的事。”
只會找他的事。
“是。”雌蟲低頭恭順道。
“明天再過來接我。”德尼爾下達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雌蟲面色猶豫,最後還是離開了街區。
為了保證殿下的安全,整個地下街區的工作蟲員都被大換血了一次。德尼爾對侍從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反正他也只是想要面前的這間房子。
德尼爾推門而進,燈光感應亮起。樓層底下的鼎沸放縱隔絕在一壁之外,室內寂靜,幹淨的不染塵埃,可生活痕跡卻是極其明顯。
德尼爾從衣櫃裏面抽出一件幹淨衣服,徑直去了浴室。
十幾分鐘後,德尼爾濕着頭發走了出來,随意坐在床,餘光瞥到櫃子上擱放的杯子。
德尼爾盯了一會兒,驀然勾了一抹笑,杯身上是碎裂成蜘蛛網狀的爬痕,那是瑜意亂情迷之下失手掃在了地上,而當時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聲影置若罔聞。
德尼爾觀察了片刻覺得無趣,仰到在床上,反複咀嚼K93這個名字。
……回歸,那只雌蟲要回來了...
跑了一年的雌蟲…呵……
光腦的震動打斷了他的沉思,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雄父。
德尼爾在最後一秒接了通訊,還未等他出聲,對面傳來一道異常平靜的聲音:“德尼爾你在哪?”
德尼爾知道他雄父處于怒火當中,只是不得不維持良好形象。他态度良好,試圖安撫:“怎麽了,雄父?”
“你說怎麽了?”雄蟲一個字一個字地蹦,足足說了三十秒。
德尼爾咽了咽口水,一邊給他雌父發消息,一邊繼續讨好:“雄父,我這些天老老實實的在輔導樓呢,沒闖禍。”
絕口不提宴會的事。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在哪?”德尼爾下意識問。
“宴會。”聲音繼續說:“我為什麽沒有看見你?”
德尼爾唰一下坐了起來,雄父為什麽在宴會?他雄父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今怎麽勤快了!
“說話!”
質問聲再次響起。
德尼爾小心肝一顫,使勁呼叫他雌父,卻被對面的雄蟲打破希望:“你雌父光腦在我這裏呢。再說了,就是你雌父知道了,你看看他站誰那邊。”
德尼爾:“……”
哦……這麽多年了,是他還沒認清現實。
德尼爾幹笑兩聲:“雄父……”
“我限你半個小時內給我滾過來!”
“您不是都在宴會了麽?也不缺我一個,您在那邊好好玩。”德尼爾不太想去宴會,他現在雄蟲雌蟲都不想應付,只想把那只逃跑的雌蟲搞定。
“你說什麽?”雄蟲聲音高了一點,卻還是努力壓制:“你以為我為什麽來宴會,就是在等你!這麽多年身邊連只雌蟲都沒有,我臉都丢沒了。”
“我沒雌蟲您丢什麽臉?”德尼爾不解。
“你是不是不行?他們馬上就差指着我鼻子說,我崽子不行!”聲音繼續說:“我告訴你,有病趕緊去給我治,聽見沒有!”
德尼爾隐約還能聽見呼吸的起伏,可見他雄父是氣很了。
“雄父,你這一天天大門不出的,還能知道外面的事啊……”
驟然,光腦彈出一條消息,後面的話卡在喉間。
“德尼爾,屁話別給我說那麽多,你過不……”
德尼爾匆匆打斷他雄父的話:“雄父,我指定過不去了,你自己好好玩,先挂了。”
不等對面回複,德尼爾直接挂斷了通訊,然後下床找了套合适的暗色衣服換上,帶上兜帽,盡量收起萦繞在周身的精神力。
德尼爾順着樓梯往昏暗的地下樓層走去,小心避開熙攘的雌蟲,挑了角落裏的吧臺坐下。
德尼爾大半張臉影藏在兜帽之下,加上室內昏暗,倒也無蟲在意。
這一層極大燈光昏暗暧昧,中央有一個臺子,用來拼酒、打架……
吵鬧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随處可見袒露胸膛,伸展骨翼,勾肩搭背的雌蟲。
沒有雄蟲世界的雌蟲是肆無忌憚的。
而德尼爾就只是靜靜坐在角落,面前放了一杯酒水,頭微微偏向斜對面,那裏坐了一群雌蟲,或鬧,或笑……
德尼爾身上的氣息太過純淨,與地下街區的渾濁格格不入,引得雌蟲頻頻側目,甚至有大膽的雌蟲落座在他的周圍,看能不能勾搭上這只幹淨的雌蟲。
雌蟲的世界向來簡單直接。
德尼爾對周圍環境不甚在意,工作蟲估計在他出現的瞬間就已經将他認了出來,也出不了什麽事。
不知那群雌蟲玩什麽呢,開始脫了上衣,其中一只雌蟲甚至摟着旁邊的雌蟲親了起來,然後挑釁地瞅着對面的某雌蟲,好像在說你敢不敢!
德尼爾咬牙,握緊杯壁,瑜這只雌蟲最是禁不起激。
只見某只雌蟲站起身,指着對面摟一起的蟲,說了什麽,然後視線一掃,随便抓了一只雌蟲,只不過猶豫半晌沒動。
德尼爾見雌蟲停住不動,松了口氣,他還真怕瑜不管不顧的親上去了,他倒是想直接把蟲帶離,那時恐怕瑜躲他躲的更狠。
他也不是不能用強權收了瑜,可莫名就是沒用。
此時,瑜抓着那只雌蟲的手腕,罕見的猶豫了起來,腦子裏閃過一只雄蟲的身影。
被抓的白發雌蟲擡手搭在他的肩上,湊近他耳邊笑道:“瑜,親不親?他們都看着呢?”
瑜被這親密的姿勢驚回了思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開口想要拒絕,卻又瞥見對面那兩只雌蟲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瑜低低罵了一聲,也就一夜,還是在醉酒的情況下,那只雄蟲身邊雌蟲環繞,怎麽可能還記得他,況且雄蟲身份不是一般的尊貴,也不是他能高攀得上的。
思及此處,瑜把趴在他肩上的雌蟲猛地推到卡座裏,單腿跪在對方身側,俯身。
哄鬧、口哨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作者有話說:
感謝(*^_^*)寶子的手榴彈和營養液鴨…biu
感謝在2023-03-03 00:45:26~2023-03-06 23:2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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