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黎明
第20章 黎明
◎穿着他的襯衣和他接吻◎
“怎麽挑了件這麽薄的?”
溫幾栩循着聲源望過去, 聞堰寒赤\裸着上身站在中島臺前,修長指骨蜷起好看的弧度,握着一杯見底的水,長腿被寬大的短絨褲包裹着, 同勁瘦的上身形成鮮明的視覺沖擊, 周身都透着一股積蓄型的力量。
溫幾栩被他那雙明銳的眸子看得耳熱。
—
十分鐘前。
仗着衣帽間主人的準允, 溫幾栩幾乎将裏頭的衣服梭巡了一圈。看得出來,聞堰寒穿正裝的時刻更多, 一整排幾乎都是相同色調的西服,相反的,日常的款式卻很少。
這樣刻謹的風格, 不免讓溫幾栩想到了她哥。不同的是, 溫沉如和岑然還在一起那會, 岑然總是會參照當年的時尚流行, 給他單調無趣的衣櫃添置,還跟溫幾栩打趣, 說他白瞎了這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溫幾栩深以為然。
思緒飄忽了一陣,溫幾栩想,萬一以後有機會, 一定要試試高嶺之花爆改小狼狗。
關上櫃門,溫幾栩就失去了研究聞堰寒衣品的興趣, 挑了件襯衣套上。聞着衣袖間的淺淡護理香氛, 溫幾栩不免為自己的小心機而忐忑。
畢竟,他先前才說過有潔癖。
回過神時, 溫幾栩攏了攏襯衫邊角, 而後在沙發上坐下, 輕聲說:“熱的又不止你一個人。”
他剛才将她抵在角落裏吻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溫幾栩不自在地輕咳了一下,這才發現那捧玫瑰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掉落在地,她蹲下身子察看。
花泥的水分沁了些出來,外側的牛皮紙變得濡濕,好幾支玫瑰都被摔得瓣片松散,溫幾栩才将之扶起來,就散了幾朵,是不堪一擊的脆弱美麗。
溫幾栩小心翼翼地将之整理好,餘光散出去看聞堰寒,”有沒有透明花瓶之類的?現在這樣是不行了,底下的花泥都散了,用點水倒是還能養一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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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堰寒雖有培育花卉的愛好,卻對生長環境有要求,比起折下後看到的短暫風光,他還是更欣賞野蠻生長的美麗。
“本來就是打算扔了的東西,何必花心思想着拯救。”
明明是平淡無波的一句話,溫幾栩卻聽出了幾分暗藏的怨氣,忍不住想,聞堰寒的難搞在任何方面都是地獄級的難度,別說是江鶴軒這種和她沒有半分感情牽扯的發小,要是以後和她渣過的前男友團撞上,不得直接醋瘋?
溫幾栩壓下擔憂的心思,環視四周,最終落在了剛才誘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的、她喝過的玻璃杯上,“用這個杯子可以嗎?”
“反正你也有潔癖,想來我喝過的杯子你也不會再碰,放着也是浪費,不如物盡其用。”
聞堰寒:“……”
溫幾栩是實幹派,當即就開始動工,試圖在窄而小的杯子裏擺弄出讓聞堰寒眼前一亮的花藝,沒注意到聞堰寒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
“想不到溫小姐還有節儉的一面。”他咬重了’節儉‘兩個字,在溫幾栩聽來,頗有幾分指桑罵槐的意味。
先前被他毫無章法地按着吻時,根本沒怎麽看清,如今離得近了,他腰腹之間明顯的深凹溝壑變得無比明晰,在暖光燈下,呈現出淡淡的力量感。
聞堰寒憑着出衆的顏值和高大的身形,每次出場的驚鴻一瞥,都會被各大視頻號瘋狂轉發,一些言語’不要褲子‘的粉絲,總是會在評論底下狂嚎,說不敢想象賽車服下包裹的身體該有多頂。
更有甚者說,褪下淡漠的性子,聞堰寒在那方面絕對是橫沖直撞型的。
別的不知道,反正他的吻的确是強勢掠奪、不留餘地。
要不說互聯網出人才呢……
溫幾栩咽了咽口水,轉移話題,字字往他心口撞:“意義不一樣。”
“哪種意義?”
溫幾栩:“這是那個誰送我的第一份禮物,當然要用心對待。”
男人寬大的襯衫籠在她身上,更顯得瓷白的軀體嬌小玲珑,指尖捏着一株玫瑰,襯得她愈發瑰麗冶豔。貼身穿着他的襯衣,還故意說出這種勾人心窩的話,剛才兩杯涼水都沒能壓下的火,仿佛一瞬間燒地更旺。
溫幾栩正專心擺弄着玫瑰,察覺腰間驀地環上一只男人的手臂,緊接着緩緩收緊,略一使力,溫幾栩就被他強勢地帶入了懷中。
背部緊貼着他的胸膛,心跳聲随着兩人相貼的皮膚傳來,宛如密閉空間內敲響的鼓點,穿透耳膜,一下、又一下有規律地顫動着,周遭在這一瞬間陷入靜谧,她像是被他帶入了一個只有兩人的私密境地。
而兩具同樣滾燙的肉/體之間,僅有一件透薄的襯衫。
聞堰寒的嗓音比先前更啞,輕咬着她的耳垂,循循善誘:“哪個誰?連具體的名字都沒有麽?”
溫幾栩像是被一陣電流過了般酥麻,輕踮着的雙腿因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而失去支撐力,幾乎就要往前跌去。
“原來你的敏感點,在耳垂——”
身後的人喉間傳來一聲低笑,锢住她腰側的手移至脊骨,托着她輕而易舉地翻轉了方向,聞堰寒膝骨微微用力,将她推到在沙發上,高大的身軀覆了上去。
“不許碰我耳朵!”溫幾栩下了禁令,臉上的表情尤為生動。
溫幾栩的手被他反扣在頭頂,他的膝蓋抵在她分開的腿間,溫幾栩掙脫不得,鼻尖抵着鼻尖,看到了他額間泛出的細密汗意,再往下,是她曾大着膽子玩過的喉骨,此刻泛了一層薄紅,像是在隐忍着什麽,哪有往日裏那副冷淡不可攀的桀骜姿态。
”為什麽不能碰?“聞堰寒幽深的目光睇向她,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她的神色,擰着的眉才松了些許,指腹在她的唇邊輾轉游離,低低地喚了一聲,”栩栩。“
這是除了溫小姐的稱呼以外,他第一次喚她的小名。
有的人喜歡叫她溫溫、小溫、幾栩,卻極少有人會用最後一個字疊詞喚她,這樣的稱呼太過親密,而溫幾栩又是那種看上去不太好相處的個性,哪怕是遲硯,也只會耐着性子,喚她一聲阿栩。
聞堰寒的聲音很好聽,哪怕是迷戀于集郵的溫幾栩,也會被他獨特低啞的嗓音所驚豔。
從見到他的那天起,溫幾栩就幻想過,像他那樣高傲的人,要是用缱绻的嗓音溫聲喚她的名字,該是怎樣的光景。
原來,是如此令人沉溺,像是陷入了編織的溫柔幻境,而他的眸子裏,有且僅有一個她。
溫幾栩像是被鼓舞了,又或者,是一字之音的蠱惑,她揚起脖頸,蜻蜓點水般,吻上了他的唇角。
“聞堰寒,我喜歡你用這樣的嗓音、這樣的神情喚我。”
她凝視着他的眼睛,忽然生出一股想讓聞堰寒徹底臣服于她的惡劣心思,驕縱乖張地說:“以後可不可以都這樣?”
論城府,溫幾栩不及聞堰寒千分之一,于他而言,她就像是闖入獸王領地的幼獸,對于獸王的地位,連一星半點的威脅都無法造成,卻總是次次試探、步步緊逼,直到被獸王擒住。
在她主動吻他的那刻,聞堰寒眸中的自制力逐漸瓦解,而喜行不怒于色的他,無法将胸腔的巨大波動傳遞給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因而在溫幾栩看來,只不過是狹長的眸子裏,閃爍着她琢磨不透的細碎微光。
“作為交換,栩栩是不是也應該……“
溫幾栩會意,狡黠的眼珠轉了一圈,卻偏生頑劣,裝作聽不懂一樣,輕聲喚他:”太子?Vincent“
“嗯?”
聞堰寒的眼神暗含警告,溫幾栩哪裏是安分到會順着他的乖軟性子,她是合該被人捧在手心的祖宗,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要牢牢掌握着主動權。
”聞堰寒。”溫幾栩喊他全名,語氣帶着點驕縱,能察覺到他锢住自己的手一點點收緊,”你好重,能不能起來一點,我快被你壓地喘不過氣了。“
聞堰寒好笑地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演戲,紋絲不動地看着她。
溫幾栩清秀的眉皺在了一起:“你弄疼我啦!”
“栩栩,我根本就沒有壓下來。”聞堰寒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的臉上浮出被拆穿後的羞赧,都被他納入眼底,緩聲問:“讓我看看,是哪裏疼。要不,勉為其難給你揉揉?”
“不用了,忽然就不疼了。”
“我疼。”聞堰寒說。
溫幾栩狐疑地望着他,聞堰寒對她是完全意義上的壓制,更何況,她手腳都被他扣住,使不上半點勁,哪裏會傷到他。
“被壓在底下的是我好吧。”溫幾栩蹙眉,“我都沒碰到你,太子多少有點登月碰瓷了。“
”真的疼。“聞堰寒凝眸看她,神情專注而認真,不像是有半點作假的樣子。
“我才不信你呢!”
聞堰寒:“你自己挑的火,難道還不明白嗎?”
反應了兩秒,溫幾栩瞬間就明白過來,臉漲地緋紅,沒好氣地瞪着他。“臭流氓!“
“衣櫃裏那麽多衣服,怎麽偏偏挑了件我穿過的襯衣?”聞堰寒唇角挑了一抹笑意,“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不是麽。”
聞堰寒對穿衣用度都極為講究,每一件都是私人定制,因而領口之處,都會繡上一層淡金色暗紋。
品牌方送的,自然不會有這細微之處的考究。
溫幾栩受傷那天,仰着頭玩他的喉骨時,無意間看見了內側的暗紋,又花了些心思打聽,記下了他這個習慣,才會故意選中這件。
要說他耍流氓,也是她引誘在先。
她也算不得多清白無辜。
作者有話說:
改了好久救命能不能解鎖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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