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黎明

第43章 黎明

◎但為了你,可以破例(雙更)◎

溫幾栩一大早就被溫沉如接回了宜城, 溫沉如的辦事效率一向奇高,車隊的人得知她要退隊的消息時,溫幾栩已經在家準備了三天的手續。

小群都快被汪珂炸了,溫幾栩發了個無奈的表情包, 後來陳經理出來主持局面, 大概是私下和他們講過自己家裏的情況, 衆人才惋惜地同她道別。

楊雪問她,那聞堰寒怎麽辦。

溫幾栩一時被問住了, 腦子也有點亂。

聽完溫幾栩的想法,楊雪一針見血道:“小溫,其實你心裏很清楚, 如果真的聽從你家裏人的安排, 繼續出國讀書, 你和聞堰寒也必然會斷。但是你又做不到, 讓他幫你對抗家人,你覺得這是利用他, 對不對?”

溫幾栩點頭。不是因為畏懼他,也不是害怕他會因此生氣,她就是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做不到欺騙他。

記得江鶴軒曾說, 他和你追的那些人不一樣。直到現在,溫幾栩才覺察出不一樣來, 可是具體哪裏不一樣, 她又說不出來。

“他知道你的困局嗎?”

溫幾栩:“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告訴他。”

“可是你都沒有問過他,怎麽知道他不願意站在你身後, 做你的後盾呢?”楊雪道, “小溫, 你們既然已經在一起了,就應該對他多一點信心。有時候,付出感情的一方,并不是為了獲得等同的回報。”

和楊雪結束通話後,溫幾栩又輾轉反側了兩天,溫父溫母為了慶祝女兒回家,給她舉辦了一場接風宴。

宴會當天,宜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溫幾栩穿着掐腰的公主裙,被簇擁在人群中心,有些意興闌珊地同賓客們說話。

長輩們問及的話題大多是學業如何,沒人在意她一周前拿下了年度錦标賽新晉車手組的冠軍,讓溫幾栩有一種不屬于這裏的恍惚感。

衆人願意同她攀談,只不過是因為她是溫家的女兒,是年少有為的溫沉如的親妹妹,至于別的都不重要,她只需要當一個精致的、光鮮亮麗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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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及婚配問題時,一位長輩喋喋不休地欲給溫幾栩介紹海市的公子哥,光是聽形容都能猜到,對方玩得有多花。

溫幾栩忍不住微微蹙眉,嬌矜的臉上浮出幾分不耐,嘴角卻仍舊挂着笑意,“宋叔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牢您費心。”

宋振聞言,“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

溫幾栩低眸梭巡着溫沉如的身影,随口答道:“姓聞。”

“宜城做紙裝品生意的聞家嗎?”宋振微頓,看向溫幾栩的神情有一閃而過的不屑,很快掩飾下去:“和溫小姐的确是郎才女貌。”

畢竟宜城聞家那二代品行惡劣,高中的時候為了追溫幾栩,還惡意造過她的黃謠,後來溫幾栩派人查到了他的把柄,那家夥被學校論壇扒出來,名聲搞臭了才出國鍍的金。

都是在生意場上混的,怎會不知道各式家族的醜聞,溫幾栩算是聽出來了,這是故意諷刺她呢。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眼前三十來歲的男人身上,“他是京市人。”

“京市哪個聞家?”

“聞堰寒。”溫幾栩沒了同他周旋的興趣,淡淡道。

殊不知,這句話一出,幾個跟她自小不對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幾栩,人還是應該有點自知之明。別買些水軍跟聞氏太子爺炒炒cp,就真把自己當成了天鵝。聞先生前段時間可是一擲千金為女友拍下了‘傾意’粉鑽,小心正牌女友撕爛你的嘴。”

要不是這幾個人家裏都同溫家生意上有往來,又有雙方長輩壓制,溫幾栩真想當場把人轟出去。

她擡眼掃過去,莞爾一笑,回敬道:“你說得對,天鵝不與鴨子一般計較。”

幾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你罵我?”

“難聽的髒話我可是一句沒說哦,是某些人先對號入座。”

“你!!!溫幾栩你別太給臉不要臉!我爸在京圈的人脈可不少,我現在就告訴聞先生!”

“求之不得。”溫幾栩覺得這幾個富家千金真有意思,沒說兩句就被她逗得氣急敗壞,“我就在這等着你告狀。”

衣香鬓影的人群随着一輛勞斯萊斯的駛入,逐漸陷入安靜,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被吸引了過去。

連號的招搖車牌,通體漆黑貴氣的車身,全球僅限量五輛的定制款車型,都在彰顯着所來之人不凡的身份。

車門緩緩開啓,映入眼簾的,是一截熨燙齊整的西褲,挺拔的身形,矜貴出塵的氣質,冷邃的眉眼含着一抹涼意,讓在場的人不由屏息凝神。

饒是遠在宜城,也沒有人沒聽說過聞堰寒的名號。聞家産業遍及全球,宜城的制造業、化工、乃至娛樂産業,都需仰仗聞氏的鼻息,只不過相較于沿海城市,宜城這塊地,太子爺幾乎從未踏足。

聞堰寒的目光在人群中冷淡地掃過,率先反應過來的人已經遞上了名片攀談,宋振轉瞬帶笑,殷勤地迎上去,“聞哥,你怎麽來宜城了?”

溫幾栩見到宋振這副判若兩人的狗腿模樣,才想起來,難怪她覺得眼熟,這不是就是上次海市那場coser車展的策展人嗎,他們家的小蝴蝶還一路追着聞堰寒到了瑞典,啧,難怪她一看到這個人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聞堰寒并未接過任何人遞來的東西,目光在溫幾栩身上落定後,信步朝她走來,在衆人的注視下,泰然自若地牽起她的手,淡聲道:“來參加未婚妻的接風宴。”

這下震驚的可不止在場的人。

先前羞辱溫幾栩的那幾個面如土色,跟溫幾栩叫板說要告狀的徐小姐更是止不住地發顫,臉被打地啪啪腫,溫幾栩雖然覺得很解氣很爽,得意地笑敬回去,只是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

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未婚妻了?!

聞堰寒幹燥的掌心攏着她,将近一周沒見,他的臉似乎更瘦削了些,睨向她的神情裏,似乎含有一點她看不懂的情緒。

溫幾栩低下頭,知道他在責怪什麽,避開他的視線,小心翼翼地去勾纏他的指尖。

見她使壞,聞堰寒沒有躲,反過來扣住她作亂的手,以示警告,溫幾栩才安分下來,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自聞堰寒出現後,周遭像隔絕出一片真空地帶,反倒為兩人創造了說話的獨處空間。

他壓低嗓音,“遇到難題了,怎麽不向我求助?栩栩是認為我沒能力幫你,還是,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他咬字,“男朋友。”

“你是來給我撐腰的嗎?”

聞堰寒抵唇淡笑,反問:“難不成是來旅游的?”

“……”

溫幾栩抿唇,“我家裏人不同意我學賽車,說起來複雜。”她嘆了口氣,遠遠地望見正從樓上宴會廳走來的溫父、溫母和哥哥一行人。

她看向行動稍有不便的溫父,當初受人陷害,車輛出了事故,溫父右腿從大腿根部往下截了肢,要不是這些年一直有國內頂尖的醫療團隊照看着,假肢融合度也不會這麽高,平日裏幾乎看不出來。

聞堰寒垂眸看向她,“我只問你,想不想繼續學賽車?”

“想。”溫幾栩毫不猶豫地說。

“那就夠了。”聞堰寒的聲音壓得很輕,卻無端給人一種強大的安全感。

好像無論發生什麽,只要她渴望的東西,他都會不留餘地為她拿到。

兩人的手牢牢牽着,在溫沉如的引導下,進了溫家的頂層的會客廳,這裏并不接待尋常賓客,關上厚重的中式木門,觥籌交錯的聲音被隔絕在外。

溫母優雅地坐在溫父身側,上下打量着聞堰寒,對他的外表和從容不迫的氣質頗為贊賞,但是對他的出身又有些警惕,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人,心狠手辣是常态,她們家栩栩性格又頗為驕縱,将來要是哪裏惹怒了聞家,受了委屈怎麽辦。

溫母悄悄心底給聞堰寒打了個負分。

溫父則揉着眉心,只覺棘手,卻也沒再給聞堰寒什麽好臉色,“聞先生,我溫兆這麽多年來,沒求過旁人什麽,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經不起您這樣的大人物擡愛,既然今天聚在這了,我也把話說開了。”

溫沉如朝妹妹揮了揮手,“栩栩,過來哥哥這邊。”

察覺到小姑娘抓住他的手臂緊了緊,聞堰寒擡眸,道:“溫伯父,溫伯母,想來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我的秉性,我自诩算不上什麽好人,但私生活絕對幹淨,這輩子有且僅有栩栩一人。你們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用聞氏8%的股份劃至栩栩名下,簽訂婚前協議,各位也可請信得過的律師公證。這樣的誠意,不知道夠不夠?”

溫幾栩有些不可置信地側眸看向他。

8%股份,比溫家全額資産的六倍加起來還要多,幾乎算得上是天文數字,不說像聞家那樣的頂級豪門,就算是溫家,也絕不會拿出這麽多來贈予妻子。

這太驚世駭俗了。

聞言,溫沉如看向聞堰寒的神情多了一絲探究,聲音漸肅:“看來聞先生對我妹妹是情根深種啊。”

聞堰寒擡眼,一只手有些懶怠地搭在長腿上,另一只手牢牢地牽着溫幾栩,端得是一副舒展的姿态,“溫先生,我不太喜歡将說過的話重複,我的态度早已在上次表明。”

溫母在一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生怕丈夫和兒子一時沖動答應了下來,“聞先生,我們家栩栩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現在談這些太早了。”

“算不上太早。”聞堰寒啓唇,“可以先訂婚,溫家先前不是一直有意進軍京市的建材市場嗎?資源,人脈,金錢,勢力,只要我能給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溫沉如率先拒絕:“訂婚要看栩栩的意願。”

壓力又給到了溫幾栩這邊,被家人和聞堰寒盯着,她掌心都冒出了汗,不敢看聞堰寒那雙深冷的眼,“訂婚确實太早了……等後面再說。”

溫沉如淡笑:“聞先生您也看到了,連我妹妹都認為操之過急,不如聞先生換一個更實際的條件提,我們溫家根紮宜城多年,對聞先生未必沒有助益。”

溫幾栩側過眸,小心翼翼地觑着聞堰寒的表情,卻見他神情未變,唇角虛勾起淺淡的弧度,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

她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不像聞堰寒的風格。

下一秒,她聽到聞堰寒清啞的嗓音響起:“既然溫先生都這麽說了,我就直說訴求,我要栩栩繼續學賽車,如何?”

所以前面抛出的什麽訂婚結婚,都只是鋪墊套話,這一場談判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幫她争取自由。

溫幾栩抿唇,對上溫父錯愕的眼,溫沉如眸底閃過意外,溫母表情微滞。

“聞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溫父嚴聲。

聞堰寒牽着溫幾栩的手,驀地站起身來,來自上位者的壓迫力驟顯,“旁的我并不在意,我只要她得償所願,幾位好好考慮吧。”

語罷,此行目的已經達到,聞堰寒垂眸,對溫幾栩柔聲道:“還有要收拾的東西嗎?”

溫幾栩發愣,“你要帶我走?”

“不然?”

溫幾栩遲凝片刻,回眸看向神情各異的家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爸,媽,哥哥,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賽車,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但是人生只有一次,我不想渾渾噩噩地活着,你們安排得路很好,但是,或許并不适合我。”

“溫幾栩!你敢走出這個家門,以後就不要回來了!”溫父厲聲,往前跨了幾步,裝着假肢的腿有些許踉跄,溫幾栩的心也像是被刺了一下,她強忍住痛意,沒有上前,“爸,對不起……”

溫幾栩狠下心,拉着聞堰寒往外大步離去。

溫父重重地跌坐在木椅上,長嘆:“作孽啊!”似是急火攻心,他口不擇言地怒斥道:“當初就不該憐惜岑然那孩子,把她接回來,要是沒有岑然,幾栩也不會迷戀上賽車,更不會變得跟她一樣叛逆冷心!”

提到岑然的名字,溫沉如的眸子微黯,冷聲道:“岑然活得灑脫自由,自小便是栩栩的榜樣,我倒是覺得,她們倆都沒有錯,錯的是您的守舊、刻板、不近人情。”

溫父顫抖地指着大兒子,“好啊,我看你們兄妹倆是真的反了天了,一個個地都跟我作對!”

溫母連忙擋在父子倆中間,兩頭勸慰,溫沉如沒再說什麽,沉默地下了樓。

*

從宜城回海市的路上,溫幾栩看起來并沒有想象那麽開心,她編輯了一大段文字,給溫父溫母道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又成功說服溫沉如倒戈,讓他在家勸慰父母。

或許是仍對當初岑然的離開耿耿于懷,溫沉如對妹妹的做法竟意外地支持,電話裏,他讓她注意安全,會提供足夠的資金,讓溫幾栩物色更好的車隊。

“既然決定要走下去,就要站在高處,讓他們看到,我們栩栩一樣可以閃閃發光。”溫沉如嘆了口氣,“栩栩,我以前總覺得你叛逆,現在想想,或許你才是真正長大了。”

溫幾栩喉間一哽,眼眶裏的淚蓄的淚再也包不住,斷了線似地掉落,聞堰寒眉心微皺,攬過她靠在肩側,淡聲輕哄:“你家人那邊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有的是辦法幫你磨合,栩栩,你現在恐怕沒法再回星火了。”

溫幾栩淚眼婆娑地擡頭,“重新選車隊倒是也行,但我喜歡星火的氛圍。”

“青野怎麽樣?”聞堰寒擡手,指腹輕柔地拂過她眼角。

“我的資歷不夠。”

青野對少年車手的選拔十分嚴苛,除了對成績有所要求外,入隊前的考核參照的标準也相當高,且年紀越大,各項指标的數據也越高。

十九歲入行本來就晚,溫幾栩無需評估自身,便知道很難進。

聞堰寒沉眸看着她,漆黑瞳眸裏映着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壓了下唇:“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

溫幾栩眼神微動,低眸思考了一會,半晌,好似想通了,踟蹰道:“可是動用你的人脈不太好吧,雖然你是青野的招牌,但是把一個小廢物強行塞進去,別人會說閑話的。”

聞堰寒臉色沉了沉,淡聲糾正:“不要這麽貶低自己。”

“噢。”溫幾栩一雙濕漉的桃花眼瞅向他,乖巧地應聲。

“參加完冬季拉力賽我就退圈了,青野總需要後繼有人。”

沒想到聞堰寒對她給予了這麽大的厚望,溫幾栩有些心虛地伸手捂住他的唇,“小心別人聽見……”

溫涼的指尖覆在薄唇之上,聞堰寒凝視着她,身子欺進了些,嗓音不由之主地微啞,似笑非笑道:“怕別人聽見,就不怕別人看見?”

溫幾栩漲紅着臉抽回手,只覺得手心都被他燙地發熱。

聞堰寒像是逗她上了瘾,呵聲在她敏感的耳側低笑:“栩栩,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控制不住。”

溫幾栩又羞又氣,連忙往旁側的位置挪了一大步,意圖遠離這個想要蠱惑她的男人,“這裏是公共場合。”

“我們在公共場合接吻過很多次。”

他說着,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溫幾栩的神經一瞬間繃直,警惕地将雙手橫在身前,“你、你不要太過分,小心我不理你。”

男人唇畔懶懶地勾着,舒展的眉染上笑意,伸出手臂将她抱了過來,卻并未像往常一樣讓她坐在腿上,“早知道栩栩這麽害羞,我就不該訂頭等艙。”

要是坐他的私人飛機,那還得了!溫幾栩不免想起上次從瑞典回來的畫面,白皙的臉頰被烘地滾燙。

“星火和青野最快下下周就能合并,到時候你依舊可以和你的老朋友共處一條戰線,唯一的區別是,你所享有的資源不同。”

知道溫幾栩臉皮薄,今天又跟家人鬧了矛盾,聞堰寒只是想讓分散她的注意,所以也沒再繼續逗弄她,道:“栩栩,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要想成為最出色的賽車手,必須要有頂尖團隊的支持,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你走完全程,你要試着割舍。”

溫幾栩點頭,卻陷入了冗長的沉思。

要試着割舍。

那如果有一天,她需要割舍的人是他呢?他也能像現在這樣坦然嗎?

*

等待的日子裏,溫幾栩找了處賽車俱樂部訓練,給星火的人說了這件事,衆人都為她高興,陳經理也很欣慰,調侃說希望下次在賽場見面時,要她對老隊友手下留情。

他們都是一群很好的人,對她真誠以待,她自然也會付以真心,熱鬧地吃了一頓飯後,溫幾栩也開始期待着新的開始。

聞堰寒最近也比較忙,臨近冬季拉力賽,還要分心處理她的事情,兩人只能線上聯系,再次見面之際,是蘇市的地下賽車表演賽。

平心而論,溫幾栩挺喜歡看這類比賽的,觀賞性極強,還能看到一些連職業車手都難以做到的特技。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竟然在車手名單裏看到了趙梓旭的名字。

他最近的賽程安排裏根本就沒有這場。溫幾栩有些疑惑,歡迎加入企,鵝峮似而兒弍五九一嘶7卻沒太在意,畢竟上次吵架過後,兩人的關系也降到冰點,溫幾栩自認為沒錯,也不會拉下臉去主動求和。

兩人一路從貴賓通道上至svip包房,私密性極強,也不用擔心被車迷認出,各式甜點小吃飲品應有盡有,溫幾栩興致勃勃地指使聞堰寒剝葡萄。

領他們過來的侍從候在一側,冷汗都快吓了出來。

溫幾栩他們自然認得,公然和傳聞中冷戾無情的聞堰寒炒cp不說,更是有意引導媒體揣測兩人的關系,而一向厭憎這些手段的聞堰寒竟然從未澄清,如今親眼兩位祖宗的相處模式,還是不免被她的任性驚詫。

身居高位的人尤好面子,不說聞家這樣權勢滔天的,圈子裏的那些個二代三代三爺,也不會縱容女朋友亦或是情人在人前頤指氣使。

而聞堰寒神色并未有波瀾,從善如流地剝出一顆玲珑剔透的果肉,竟然真的喂至那清冷的女孩嘴邊。

悄悄八卦的人不敢再看,思索着等忍到下班,一定要在好友群裏分享這個爆炸無敵秘辛——太子竟然是寵妻狂魔。

勁爆。絕對勁爆。

溫幾栩笑意盈盈地咬下聞堰寒遞過來的葡萄,白玉般修長的指腹狀似無意地在她唇畔劃過,聞堰寒凝向她的眼神染了些許晦暗,被他觸碰的地方掀起一片酥麻。

溫幾栩登時紅了臉,羞憤地瞪着他,直到下一顆葡萄送過來,聞堰寒才挑眉,嗓音淡沉:“怎麽不吃了?”

“你剝的葡萄不甜,不想吃了。”

“想吃甜的?”聞堰寒半垂着視線,目光在一盤巧克力草莓上落定,“草莓怎麽樣?”

溫幾栩紅着臉搖頭。

“藍莓呢?”

他!絕!對!是!故!意!的!

聞堰寒輕笑一聲,“既然栩栩不喜歡就算了,我猜這個季節的水果也不甜。”

溫幾栩扭過頭,專心看着表演賽。

包房內的大屏鏡頭閃爍一瞬,賽道上的畫面被切至後臺,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人正将一個穿着賽車服的人按在桌面,車手的臉被迫緊貼着純白桌布,臂膀高挽起,正在注射針管裏的藥物,表情扭曲似痛苦。

溫幾栩看清了他的臉。

聞堰寒蹙眉,周遭的侍者頓時面露驚恐,還是領班的人咬牙切斷了信號,大屏陷入一片黑暗。

“聞先生,先前線路出了點意外,很抱歉影響了您的體驗,請二位随我移步隔壁。”

地下賽并非正規比賽,管控并不算嚴格,有的下注者為了能贏得更多籌碼,賽前高額壓注賠率高的車手,再為車手注射違禁藥物,長久以往将對車手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同時也能帶來數十倍的資産翻番。

即便是地下賽,這種操作也被嚴令禁止。

一旦劑量超過安全值,車手在賽道上沖刺過程中,輕則休克,重則命喪當場。

溫幾栩驀地站了起來。

往日的碎片場景串聯在一起,她總算明白了趙梓旭異常反應的由來,比賽的頻頻失利,驟然下滑的實力,逐漸陰郁犀利的言詞,游離于車隊之外。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又怎麽甘願做這種自毀前程的買賣?

難怪會把她送的智能手環挂在二手網站上賣掉,所以根本不是讨厭她,而是別無他法。

溫幾栩掌心慢慢攥緊,求助似地對上聞堰寒的目光。

玉竹般骨瘦的手掌輕攏着她的掌心,一瞬間便讀出了她的想法,聞堰寒冷聲道:“栩栩,我向來不會多管閑事。”

“但為了你,可以破例。”

作者有話說:

今天提前一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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