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月光
第79章 月光
◎一百八十七封婚書◎
即便入了秋, 宜城仍然是一派繁花盛景,東湖灣庭院裏高達近兩米的白繡球花綻放出飽滿的姿态,清香襲來,宛若一片美輪美奂的純白花海。
溫幾栩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 發了條微博:[聽說人老了的标志, 就是愛拍花花草草(圖片.jpg)]
剛發出去沒兩分鐘, 刷新一下就有一大堆評論,大多是嚎叫着說怎麽不發自拍。
昨夜聞堰寒說要帶着她去一趟溫宅, 溫幾栩磨蹭半天,企圖用拖延症來糊弄的想法被他識破。
聞堰寒冷聲提醒:“昨晚你難道不是該宿在家裏?”
溫幾栩:“!”
一想到昨夜索求無度的糾纏,腳尖仍泛着軟意。像是将前幾天她作的孽都悉數讨回來似的, 從浴室到沙發、最後回到主卧的窗邊, 倒出來的兩杯紅酒不知怎地都進了她的胃裏。
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 溫幾栩被他蠱地腦子都暈乎乎的, 聽話地吻他喉結,又是纏着他拉開窗簾的一角, 說是要欣賞東湖灣的夜景,最後還是他冷着臉将她拽了回去。
……
後面的記憶碎片讓人太過面紅耳赤。
溫幾栩很想當個縮頭烏龜,忍不住設想了一下待會見面的場景。
“我可以躲在你身後嗎?”
聞堰寒垂眸看她,笑得意味深長:“栩栩, 你更應該擔心的,是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溫家。”
溫幾栩:“我爸媽才不敢動你半根毫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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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地位, 還有他睚眦必報的性格擺在那, 光是杵着,都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可是他們一直認為, 是我在玩你。”
溫幾栩掩唇咳嗽兩聲, 解釋:“我在長輩面前裝得比較乖。”
他們到現在都還以為聞堰寒是她的初戀呢。
聞堰寒指腹輕摩着她的手背, “所以就把鍋全都甩給我,栩栩,這下我留給你父母的刻板印象更深了,你說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手背的肌膚被他撓地有些癢,溫幾栩輕推開了些許,“那我們就證明給所有人看。”
溫宅大廳內,溫沉如和岑然都在,見到溫幾栩牽着聞堰寒走進來,倒并不顯得意外,溫父面色平靜,溫母眼角似有淚光,也不知道他們先前到底說了些什麽。
被這麽幾雙眼睛盯着,溫幾栩反倒不好意思,意圖掙脫聞堰寒的手,卻被他強行扣住。
“溫伯父,溫伯母。縱然這句話我一年前就已說過,但我仍然想重申一遍,從前、現在、往後,都只給她一人不留餘地的愛。”
話音剛落,聞堰寒揮手,數十位侍者浩浩蕩蕩地端着紅木盒子踏入大廳,除了傳統中式婚禮的木梳、量尺、銅鏡、如意秤等,讓溫幾栩目瞪口呆的,是鴿蛋大的各色寶石戒指、項鏈、帝王綠翡翠、高達八位數的名表等,其豪奢程度幾乎讓她以為這裏是在舉行拍賣會。
溫父的視線一一掃過,說是豪擲高達數十億尚不為過。聞家權勢財力本就滔天,難的是這些藏品,随便一樣拎出去,都能搜索到每場拍賣會裏壓軸的痕跡。
時間線可以追溯到一年前。
也就是說,這位新晉聞氏掌權人,早在許久便開始精心準備了。先前聽溫沉如說了他手掌受傷的緣由是為了救栩栩,這樣好的攻心機會,他卻并沒有用來當作談判的資本,溫父對兩個孩子的事情,才放心了不少。
讓所有人更為震撼的,是呈上來的一百八十七封婚書。
每一封的內容都全然不同,敬正相生,飄逸透紙,字跡皆出字他所作,從底下落款的日期不難看出,初學毛筆字時,筆跡仍有些稚嫩。
而這一百八十六天,正同他們分別的日期全然重合。
每一封,都是蝕骨銘心思念的具象化,是昭然若揭的熱烈愛意。
沒有人天生擅長觀察細節,唯有足夠用心,才會在僅來過溫宅兩次、和她的父母有過數面之緣的情況下,得知他們對中式傳統的重視。
從那時候開始學毛筆字,又在大雪中找回那串她送的沉香珠。
溫幾栩的一顆心像是被溫熱的水泡地酸軟不堪,鼻腔不受控地泛着酸意,她微涼的指尖被他溫柔地包裹着,源源不斷的熱意傳來,讓她覺得大腦也有些缺氧。
以至于他同溫父說了什麽,她都聽不見,耳邊不斷震顫回響着他曾說過的話。
——“只對你有過如此熱烈的心跳。”
——“栩栩,你不要因為我,放棄本該屬于你的光明。”
——“我寧願被你折磨瘋,也沒有辦法不愛你。”
宛如魯珀斯之淚最脆弱的尖端被宿命驟然擊中,在這場由她主導的釣系游戲裏,是他從始至終奉與她赤城而唯一的愛意。
“怎麽又哭鼻子了?”直到低磁溫啞的嗓音響起,他輕蹙着眉心,用帶着玉蘭花香的手帕替她拂去眼尾的熱淚。
岑然笑:“原來栩栩還是個愛哭鬼。”
溫幾栩被她逗地臉悄悄紅了,往聞堰寒懷裏蹭,聞堰寒被她這依賴的小動作弄得胸腔柔軟一片,手掌在她的脊背溫柔地拍着,落在溫母眼底,倒真相是哄小孩般的姿态。
整張臉都埋在了他頸窩間,悶聲悶氣的氣音傳來,“你們不許看我!”
還挺兇。
衆人被她逗笑,向來嚴肅的溫父神情也變得柔和,輕斥道:“簽完婚前協議,再和他黏黏糊糊。”
溫幾栩好不容易調整完心态,磨蹭着擡起仍潋滟着水光的眸子,長睫輕顫,“……什麽婚前協議?”
徐特助恭敬地遞上一疊紙質協議,溫幾栩認出來站在他身後的,是宜城出了名的幾位金牌律師。
“溫小姐,婚前協議約定,若将來您自願解除婚姻,除了婚姻存續期內可分得夫妻雙方資産50%以外,聞總婚前財産的30%也将劃至您名下。”
溫幾栩有些發愣,對上一雙漆黑泛柔的視線,哄聲道:“有客人來了,簽完再哭。”
“我才沒有哭,就是眼睛有點癢。”溫幾栩嘴硬道。
“可是這樣搞得好像我是貪圖你財産一樣。”溫幾栩剛才還感動地一塌糊塗,現在更甚,也不知道他這樣冷傲的一個人,怎麽就栽在她手裏了。
桀骜賽車手爆改戀愛腦。
就離譜。
“栩栩,這只是給你的保障。”聞堰寒将筆置于她手心,“你不和我離婚不就完了,難道,你還想離?”
最後一句話帶着幾分隐露的鋒芒。
她要是不簽,倒顯得煞有其事似的。在她猶豫的時刻,還是溫父出來主持大局,同聞堰寒、溫沉如商讨起了婚期,溫幾栩鄭重簽下,而後婚前協議同幾位律師共同送至會客廳。
溫幾栩坐在一旁聽了會,無非就是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之類的,她對這些不感興趣,沒聽兩分鐘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乖女兒,要不現在去休息會?讓廚房給你備了燕窩,一會喝點,懷孕初期要多注意身體。”
溫母的話讓正在商議的衆人目光齊齊掃過來,溫父似是已經為此氣過了,深看了溫幾栩一眼後,對聞堰寒也沒那麽和顏悅色:“栩栩年紀小,凡事多遷就她一點。”
聞堰寒淡聲應下,擡眼看着溫幾栩,眼神柔和,帶着淺淡的笑意。
溫幾栩含糊半天也沒說出來完整的句子。
溫沉如盯着自家古靈精怪的妹妹看了半晌,不贊同道:“栩栩,讓我配合你演戲,也不能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岑然啞然失笑:“冬季賽不打算參加了?”
溫沉如:“就仗着聞先生慣着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什麽理由都能想出來,溫幾栩,你還挺有能耐。”
得知女兒懷孕只是借口的溫母,又失望又驚喜,一天之內消化接受兩個事實,心情大起大落的,“栩栩,晚上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要緊。”
被你抛一句我抛一句的4D環繞音圍着,溫幾栩無措地攪着手指,扯了扯聞堰寒的衣袖,示意他幫自己說話。
聞堰寒側眸落向她,知道這家夥色厲內荏,看似底氣十足,實則稍微多聽兩句調侃,就有些承受不住,眸中含着點無奈,将她往自己身後輕擋住目光,“最近五年內,暫時不會有這個打算。等她準備好了,再談。”
溫父深吸口氣,作勢要拿拐杖打她。
實際上,從小到大,他這個做父親的最多也只是說過幾句重話,根本舍不得落下,不過是吓吓她罷了,溫沉如和岑然早知道溫父心軟的性子,因此也沒攔着。
然而這拐杖剛支起來,聞堰寒驟然站起身,将她牢牢護在身後,骨掌握住拐杖的另一頭,先前隐匿的強者氣勢不再收斂地壓下,冷長的眸中鋒芒畢露。
“溫伯父。”
引起這一烏龍争端事件的溫幾栩從烏龜殼子裏探出頭來,一點點掰開聞堰寒的手指,隐情地将溫父的拐杖放回原處,調和道:“我爸沒想揍我的,你們快坐下,繼續商讨婚期呀,別搞得那麽劍拔弩張。”
聞堰寒神色微斂,薄唇輕啓:“失禮了。”
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彰顯的是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溫父沒想到無心之舉竟測出他的态度,這次徹底放下心來。女兒是什麽異想天開的個性,溫父自然也清楚,語氣輕緩了許多,“栩栩下半年的比賽日程排地很滿,婚期可以延緩至明年,訂婚宴過後,我會找先生定個喜慶的日子,你們先把結婚證領了。”
聞堰寒掀眸看向她,眸間笑意淺淡,“栩栩有意見嗎?”
溫幾栩的假期用一天就有一天,掰着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她又不想讓婚禮辦地太随便,挪至比賽過後,當然是最好的。
“有……”
她話音未落,明顯察覺到聞堰寒握着她的手心泛起了潮意,在面對無數聚光燈,被上億人注視着時,都不及此刻緊張。
溫幾栩:“訂婚宴采用中式風的,婚禮能不能用西氏呀?我想穿婚紗,重工制作的那種,要綴滿顆顆圓潤飽滿的珍珠,在燈光下泛出細碎的光澤。”她抿着唇仔細地想了想,“款式必須要獨一無二。設計稿要先給我過目。我要求還挺高的。”
聞堰寒輕凝着她,眸底是幾乎快要溢出來的柔情,“只要栩栩喜歡。”
溫幾栩挽唇:“對了,我還要拍很多很多婚紗照。”
“好。”
“能不能穿賽車服拍一套?”溫幾栩思忖了會,“好像這樣是有點奇怪……”
可是她真的好喜歡他穿上賽車服意氣風發的模樣。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能再開車了。
溫幾栩正想搖頭否決這個想法,就聽到他說:“好。”
她的心底浮起萬千柔情,很想踮起腳尖親親他,卻又礙于父母在場,只能繼續維持乖巧的假象,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聞堰寒被她這樣的眼神勾得心神泛軟,克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傭人将燕窩煮好了端上餐桌,溫幾栩正好也不想聽他們商量訂婚宴的細節,反正家裏有的是人操心,歡天喜地地拉着溫母和岑然去餐廳。
溫幾栩的口味隔段時間就會換,朱姨把不準她的甜度喜好,也就沒放糖。
岑然用木勺從半凝固的蜂蜜漿液中精準地取出合适的一勺,溫幾栩笑吟吟将碗遞過去,“謝謝岑然姐。”
溫母接過蜂蜜罐,忙阻止了岑然替她澆蜂蜜液的行為,叮囑道:“然然,你快坐下,我安排了兩位傭人去海市跟随過去照顧你,都是信得過的老人,有什麽想吃的、想買,就給媽媽說。”
岑然點頭道謝,溫幾栩的眼神咕嚕轉了半圈,想起先前溫沉如扶着岑然卻被她擋開說不用的互動,敏銳的直覺讓她脫口而出:“岑然姐你該不會是……?”
“栩栩,你要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啦!”溫母笑。
溫幾栩現先是震驚,随後小心翼翼地将手貼在岑然的小腹,溫母哭笑不得:“現在才三個多月,哪有動靜。”
溫幾栩:“岑然姐,你直接休産假好了,不然跟着車隊滿世界跑……”
岑然目光溫柔而堅定:“你們快別把我當大熊貓了,長年健身的體質哪有那麽差,更何況車隊經理已經同意了我的特殊申請,這幾個月裏,只需要陪跟着栩栩跑拉力賽就行,別的異地賽程都和大家交班。”
這不算什麽特例,大家都是有人情味的,能體諒孕期的不易,出差一類的事幾乎都是輪換。
溫幾栩還想說什麽,岑然給她使眼色,安撫溫母道:“放心,我有分寸的。更何況,比起在賽道上行進數十個小時的賽車手,我這有資源、有醫療隊、還有一群同事守着,不是什麽難事。”
岑然是不願意被牽絆住的個性,既然做下了決定要這個孩子,就證明她有足夠的決心和信心,就算是溫沉如也無法反對。
“而且我算過預産期,賽季中途有将近半個月的空閑期,到時候選在那個時段剖腹産剛好。”
溫幾栩在這一刻對岑然風風火火的行事風格嘆為觀止,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想,他們兄妹倆這執行力一定是遺傳。
*
回到海市後,溫幾栩徹底投入到WRC的賽程中,分站前三場在墨西哥、瑞士和倫敦,封閉路段的柏油路面對于她來說并不算難事,拿到相應的積分排名,溫幾栩的名字在賽車圈已是不亞于當初聞堰寒一般的存在。
自從上次發了繡球花的照片後,就沒再更新微博,以至于總有粉絲哭天喊地讓她營業。
第三場分站比賽結束當天,溫幾栩找了半天角度,拍了張側顏照發布。她的鼻梁不算特別高挺,但勝在弧度生得流暢漂亮,辨識度相當高,透着一股清麗冷豔之感。
做為新星的女性賽車手,溫幾栩被當作勵志與天才的典範,車迷們特別喜歡為她買下各個标志性建築大廈的投屏,良性循環之下,粉絲量越積累越多,世界車迷似乎都以一種爆發式的速度增長。
一夜之間,賽車從略小衆的競技體育,逐漸走入大衆視野。
這條微博剛發布後不久,沉寂已久的春寒cp粉又活躍起來。
[溫溫上一條微博拍照所用的手機型號,跟太子的一樣耶]
[報!繡球花頗受宜城人民喜愛,但白繡球花很貴,而且還分為A、B、C級別,東湖灣那邊的別墅群種地比較多,按這株白繡球的冠徑和樹齡來看,應該少說也要六位數]
[啊啊啊所以我磕的cp根本就沒有BE對不對?溫溫所說的熱戀中,指的是太子!她根本就不是在看Lion]
[據小道消息稱,太子之前還投資過東湖灣旁邊的濕地公園建設,可以說沒有他的入資,那邊的風景至少會折損大半]
[救命難道溫寶是拿太子手機拍的?太子比溫寶大七歲,正好和她文案裏的‘老了’對上,溫寶是在暗戳戳調侃太子]
[卧槽原來太子這麽寵的嗎?!小情侶太可愛了吧,我磕昏了!!]
[好甜好甜好甜]
網上一派熱鬧喜氣,恨不得當場把民政局搬來,讓兩位原地結婚。粉絲們不知道的是,今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
化妝師正在給溫幾栩盤發,長發編成幾股後,營造成蓬松的造型,鬓邊兩縷卷發垂下,兩顆珍珠耳墜襯得膚白如雪,頭頂戴着鑲滿鑽石的皇冠,掐腰的禮裙尾部搖曳拖地,從前側望過去時,剛好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小腿腹,美豔地可不可方物。
訂婚宴的流程相當複雜且盛大,溫幾栩先前已經身着紅裝驚豔四座,往來的人皆是業內名流,宴會廳衣香鬓影,觥籌交錯,被一雙雙豔羨的目光注視着,聽到周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溫幾栩心底那點虛榮心被聞堰寒悉數滿足。
越是盛大,就越是疲倦。
溫幾栩欣賞完這套足足花了半年時間定制的禮服後,唇角勾起笑意,從梳妝鏡中望過去,男人身着同款配色的西服緩步走來,視線在她身上落定後,似有驚豔一閃而過。
化妝間的人悉數退去,聞堰寒攬着她的腰,拂開梳妝臺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将她抱着置于桌面,溫幾栩足間的高跟鞋滑落,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裙擺更是因為這樣的動作,露出豐腴細膩的肌膚,他注視着她的眼神灼熱而炙燙。
“栩栩,你今天好美。”
溫幾栩側身看向鏡中人,“這套造型我可是選了好久呢。”
聞堰寒:“很适合你。”
“cp粉們好會找糖呀,就一張照片而已,居然連我是拿你的手機拍的這種事都能扒出來,你說,她們要是知道我們已經訂婚了,會不會更驚訝?”
“也許。”聞堰寒說,“如果栩栩打算即刻就公開,也許會收到更多的祝福。”
“還是算了。等婚禮的時候再說。”
察覺到聞堰寒的視線一直在看她,溫幾栩的耳朵一點點燒紅,小幅度地用膝蓋往上擡了擡,見他長眉微蹙,輕滾的喉結裏溢出一聲低喘,她愈發羞窘。
“待會還要出席呢,你怎麽就……什麽時候才能冷靜得下來。”
聞堰寒沒有直面回答她的擔憂,薄啞的嗓音響起:“抱緊我。”
溫幾栩環住他的脖頸,下一秒,失重感襲來,他單臂拖着她的臀将她抱離地面,另一只手拎着她踢落的高跟鞋,推開了不算逼仄的換衣間。
關門,反鎖,一氣呵成,沒有留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
如玉般的修長指尖扯松領帶,急促而細密的吻落了下來。
“一時半會是不行。”
聞堰寒狂亂而強勢地吮吸着她的唇瓣,急促的氣音落在耳畔,帶着令人眩暈的低磁,好聽到耳朵都跟着發麻。
掌心握住她的腳踝往他的方向帶,像是在把玩着什麽精巧的物件,看她清明的眸色漸漸被迷離取代,薄唇勾起淺淡的弧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的腳踝晃到了眼。”
溫幾栩慢吞吞地思考了一會,總算明白為什麽他每次索求無度之際,總是分外沉迷于握着她的踝骨,本就殷紅的耳根更熱。
“……你分明是對我見色起意!”
聞堰寒并不惱,低沉的嗓音如絲線般纏住她,“你不是?”
好吧,她的确是。
一開始就想睡他。
想看他臣服于她裙下,看他淡漠無欲的臉上染上對她的執念。
要高臺明月墜下神壇。
溫幾栩抿唇,難得沒有吭聲,專心地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斯文又強勢的吮吻,她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緩緩軟成了一灘水。
怎麽辦呢,誰叫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的聲音,喜歡他的吻。
喜歡有關他一切的一切特質。
“後來在星火基地裏撞見你受了擦傷,你竟然讓我替你暖踝骨。”聞堰寒的氣息拂在她耳畔,“栩栩,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就對你有反應?嗯?”
溫幾栩面色羞紅,作勢要踢他,奈何踝骨被男人锢于掌中,只能似嗔非嗔地罵他是混蛋。
這個吻太具掠奪性,一瞬讓溫幾栩想起了她們第一次接吻的情景。那時候,她沉浸在誘他失控沉淪的瘾症中,卻又畏懼于他,不敢展露出真實的自己。
沒有人知道,在以他們為主角的這場訂婚宴上,衆人翹首以盼等待的兩位新人,在化妝室的其中一隅換衣間內吻地昏天黑地、意亂情迷。
情/欲混雜稠濃的愛意在這個吻中發燙升溫。
聞堰寒分神單手解開襯衣紐扣,牽着她的手落于深凹肌理的腹部,黑眸深地像是要将她卷入愛與欲交旋的沉淵,“所以,我的未婚妻,要不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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