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比試

比試

除了看不見的寧星，張三三的秘密武器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渾身上下都穿戴着盔甲，可以說是做到了真正的“金剛之軀”，縱使秦蘭蘭有再多、再鋒利的暗器，能360°無死角向張三三發射，也根本傷不了他。

秦蘭蘭嘴巴已經合不攏了：“哥，這不算犯規嗎？”

何必勝也很迷茫：“規則好像沒提到啊，我去問問裁判。”

他準備走，又回來，對秦蘭蘭說道：“沒關系，只是第一場，如果打不過就認輸，別受傷。”

張三三的盔甲不僅可以抵禦外來傷害，還可以向外進行攻擊。

但這攻擊還沒發動，秦蘭蘭看見自己的暗器沒用，就先投降了。

第二場是唐果對陣李陽，雖說李陽體型很大，唐果在他面前只是小小的一只，但浮遙并不替她擔心。

她翻開一本書，這書是正是她從吉水村帶回來的，也是在她媽媽住過的房子裏發現的那本連環畫。

浮遙跟着畫上的動作嘗試擺出一樣的手勢，虛空打出一套連招，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她又來回反複翻看了好幾遍，想不通為什麽會在那套房子裏發現這個，更想不通為什麽會把它帶回來。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知從何而來，她想，或許與她那些丢失的記憶有關。

把書本合上，唐果已經回來了，神采奕奕，沖她比了個耶。

“那小子或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過嘛，碰上本姑奶奶，算他倒黴。我的拳法才打到第三式，他便承受不住了……”

浮遙悲怆地看向她：“下一個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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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拍了拍她的肩：“沒關系，你就上去走個過場，咱們現在只要團體賽贏了就行，姐罩着你。”

“輕點、輕點！你是不知道你力氣有多大，再大點力氣我可當場報廢了。”

唐果驚訝道：“我還沒使勁呢，別說了，你快去吧。”說罷推了浮遙一把。

浮遙被唐果推了一把，推到前面，回頭掃視了衆人一眼，看見寧星，想，這可是你倆說的。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寧星本來有些垂下來的頭驀地擡起，朝浮遙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浮遙心顫了下，她不禁想到，若是寧星睜開眼，或許此時他們就對視上了。

一有這個想法，她的腦袋裏就變得一片空白，只聽得見心髒“砰砰”的，似乎在一個狹小的地方來回撞擊。

這只是比賽之前的緊張，她是這樣對自己說的，但好像又不是。

若是寧星睜開眼……浮遙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裏下了怎樣的決心，突然招了招手，沖觀衆席的同伴們吼道：“我真擺爛啦——”

唐果不知道她在發什麽瘋，點了點頭。

張三三剛卸下裝備，純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唐林幾乎沒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中移出來過。

只有浮遙知道，這話真正是對誰說的。

也只有她知道，在她叫喊出那一句話後，她看見寧星小小地微笑了一下。

嘴角揚起的弧度很小，他知道自己不小心笑了一下嗎？

在這一切結束後，浮遙深吸一口氣，轉身，上了舞臺。

何必勝站在她對面，兩人在正式開始前互相朝對方行了禮。

何必勝的劍還未出鞘，就看見浮遙做出一個上課時舉手的樣子。

浮遙：“那個，我投降。”

——

唐林的比賽，他也是自願認輸的。

其實他對陣是張雪，倆人在拳腳功夫上半斤八兩，唐林認真打未必會輸。

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家姐姐和浮遙要對他多次強調，要他對人家小妹妹溫柔一些，不如直接投降，展示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

最後是寧星。

他是帶着自己的琴上場的。

楊銳的獅吼功和楊芳比起來差太多了，再加之這次的寧星帶着是自己的本命武器（這只是浮遙的猜想），寧星很輕松就拿下這場比賽。

比賽結束後，各組回去調整，第二天會進行團體賽。

雖然在個人賽中，他們拿到了一個兩分的小優勢，但團體賽的五分會直接決定勝負。

壞消息是，雖然在個人賽中，張三三的那場，他是勝利的，但他的盔甲在後期不被允許使用了。

這個消息把他氣得半死，不出一會兒，他又想到了什麽，在群裏說：“明天給你們帶點好東西。”

也不知道他說的好東西，能不能帶上場。

——

浮遙做了個夢。

很詭異的夢，夢裏她夢見寧星出軌了。

……先不談為什麽是出軌，但出軌的對象更加離譜，是他的那把琴。

夢裏的浮遙摘下手腕上的手镯——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朝寧星狠狠地砸了過去。

然後她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流淚，是會用小臂擦眼淚的那種跑法，像動漫裏很誇張的那種表現手法。

她還不忘丢下一句話：“和你那把琴過一輩子去吧！”

浮遙醒了，頂着一頭亂發，滿臉疲憊。

她坐了一會兒，拉開窗簾，天才剛剛泛白。

她忽然有一種想要把寧星的琴給砸爛的沖動。

——

上一場比賽的人還沒有打結束，浮遙不知道等待的間隙可以做些什麽。

她打開手機又關上，沒什麽心情玩，索性把那本連環畫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唐果也湊過來看：“你在看什麽？”

浮遙很嚴肅地回答：“我覺得，這是我媽留給我的秘籍。”

張三三依舊姍姍來遲，抱着一堆“破銅爛鐵”——在浮遙眼裏是這樣。

他分發給衆人：“穿在衣服外面，我保證他刀槍不入。”

浮遙看着手中的背心盔甲，沉甸甸的。

她倒是不質疑盔甲的質量，只是：“現在？直接穿在外面不會太明顯了嗎？”

唐果的關注點先讓與她不同：“只是這麽一件馬甲嗎？那我的手臂呢？臉怎麽辦？”

張三三：“只能這樣啦，将就一下，對面都可以帶暗器，我們穿點防身的怎麽了？”

張三三又給浮遙和唐林各自發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弩：“你倆拿着，自保用。放心吧，箭是用橡皮泥做的，打到人身上只會痛一下，不會造成什麽傷口的。”

正好上一場結束，輪到他們上場了。

比賽在體育館中間的籃球場進行，誰出了籃球場的範圍，誰就算被淘汰。

最後只能剩下一組的成員在籃球場上。

對面必勝組只上了四個人，張雪沒上。

裁判向何必勝詢問第五人，何必勝道：“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也怕她受傷，就沒讓她上了。少一個人應該不算犯規吧。”

的确不算，但少一個人，也是少了一些優勢。

唐果也對裁判說了些什麽，指揮唐林下場了。

現在是四對四的比賽。

比賽有些混亂，浮遙謹慎地茍在一個角落，看着他們比拼。

其實對面的秦蘭蘭和楊銳也算不上什麽威脅，唐果動作迅速，不到五分鐘，這兩個人就被她淘汰出局。

最強戰力何必勝被寧星纏住，騰不出手去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唯一又菜又愛玩的張三三，明明只有腦子沒什麽武技還敢往中間跑，雖說有連環弩和盔甲，但對于體型碩大的李陽幾乎不起任何作用。

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張三三被人家抓着往外扔，出局得比楊銳還早。

唐果和李陽再次進行了一場1V1對決，浮遙只敢看着，根本不敢出手。

上一次唐果贏得了勝利，但這一次的李陽似乎早有準備，并不是一味地攻擊，而是在躲開唐果的幾個拳招之後，猛地把她圈住，兩人一起往場外倒去！

在裁判的一聲哨響之後，兩人雙雙出局。

此時場上只剩下浮遙、寧星、何必勝三人。

何必勝雖然劍法不錯，但他始終近不得寧星的身，只能遠遠地揮劍抵擋寧星彈奏過去的攻擊。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隊友已經相繼出局，場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何必勝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再這樣下去，他又會被淘汰出局。

餘光瞥見浮遙一個人縮在角落，他突然放出大招，擋住所有攻擊，身體重心盡量壓低，在下一波攻擊還未襲來之前，瞬行到浮遙面前，劍直至浮遙！

何必勝在那一瞬間的爆發力太大，動作快到浮遙根本看不清，只感覺一股寒氣沖她襲來，再定睛一看，一道白光直直指向她，想躲，卻被對面壓迫的寸步難行！

但那劍最終穩穩停在離她額頭三寸的地方，竟是寧星在危急關頭出現在她身前右側方，伸出一只手，将那把劍夾在自己的兩只之間。

何必勝抽回自己的劍，直接動用了自己的拳腳功夫，在寧星沒有琴的時候，将他淘汰出局。

浮遙一整個傻眼了。

這不是在趁人之危嗎？早知道這樣，她不如自己主動出局！

現在就剩她和何必勝一對一，這結果還有什麽懸念嗎！

何必勝已經開始發動攻擊，浮遙不敢再站在邊緣上，迅速朝中間挪去。

她雖然不像唐果那樣修有自己的武功絕技，但也會一些簡單的防身之術，并且輕功很好，何必勝的攻擊她能堪堪躲過。

但也只是躲。這樣被動下去，她必輸無疑。

浮遙也有過想要直接認輸的想法，但這場比賽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的，否則她将徹底與寒冰蓮無緣。

這是造的什麽孽……浮遙想起寧星幫自己擋住的那一劍，果然是因果報應！

現在好了，欠下一個好大的人情！

在再次躲過何必勝的攻擊之後，浮遙已經有些累了，汗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掉。

她聽見腦海裏有個聲音在提醒着她：“書……書……”

而她也在無能地大叫：“什麽書！”

那個聲音突然大得出奇：“連環畫！”

浮遙想起那本連環畫，心莫名靜了下來。

她做了個動作，正是畫上面的。

浮遙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随後在周身脈絡游走，這具身體似乎也有些肌肉記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遺留的。

“要用氣，而不只是蠻力。”溫厚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這是以前有人對她說過的話。

是誰？

但浮遙顧不上在這個時候去回憶了。

她往後撤了一步，拉到一個安全距離，感受到那股氣已經在她的筋脈完整地游走了一圈。

四周很安靜，她什麽也聽不見，只順着這股氣勁，重複着連環畫上的動作，打出一掌。

何必勝橫劍一擋，清脆的破裂聲響起。

劍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他也呆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抱了抱拳。

何必勝坦蕩道：“我認輸。”

浮遙還有些呆呆的。

就這麽贏了？

剛剛那招，是什麽？是她本來就有的力量嗎？

明明是之前從未使用過的招式，為什麽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感到那麽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