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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江明川沒有多想,聽到金秀珠的問,還認真回想了一下,然後道: “人挺好的。”

确實挺好的,見面第一次就給賀岩做了一件衣服,雖然大了,但也是一番心意。

金秀珠臉上笑容加深,又問: “那我呢”

江明川沒明白她什麽意思, “什麽”

金秀珠看着他,重新問了一遍, “跟她比,我在你心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江明川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難,皺了皺眉,最後道: “不一樣。”

金秀珠臉上笑容淡了, “怎麽不一樣了”

江明川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想着金秀珠平時哄他的話,也想說給她聽,于是道: “就算你不好我也喜歡。”

金秀珠氣笑了,哦了一聲, “原來在你心裏我是個不好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金秀珠等着他的解釋,哪知江明川想半天也沒想出來要怎麽跟她說明白, “她是那種很在乎別人看法的人,而你則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兩個人沒有可比性……”

被江明川抱在懷中的付燕燕小大人似的嘆口氣,她扯了扯江明川的衣領,想提醒他不要再說了,越解釋越讓人誤會。

他該不會以為金秀珠的脾氣真的很好吧

金秀珠懶得聽江明川這些廢話,而是直接将目光轉向兒子, “你爸爸剛才是不是說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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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岩不太懂兩人在說什麽,聽到金秀珠問,傻乎乎點了點頭。

他确實聽到不好兩個字。

金秀珠臉上重新露出微笑,她看向江明川,只是聲音有些冷, “你看,兒子都說聽到了。”

“……”

江明川一頭霧水,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她不好了。

他張了張口,想再說些什麽,哪知金秀珠轉身就走。

父子倆面面相觑。

還是付燕燕沒忍住罵了一句, “兩個大笨蛋。”

江明川也意識到金秀珠是生氣了,沒好氣看向兒子, “你點什麽頭”

賀岩委屈, “你剛才就是這麽說的嘛。”

“……”

江明川懶得跟他計較,彎下腰放下女兒, “你們倆跟上。”

就趕緊追了上去。

賀岩還有點不服氣,對妹妹抱怨說: “爸爸明明就是這麽說的,還不承認。”

付燕燕白了他一眼, “承認你個大頭鬼。”

說完就噔噔噔追了上去。

賀岩看爸爸妹妹都嫌棄自己,心裏更委屈了,覺得還是媽媽好,就媽媽愛誇他。

他追上妹妹後,看着走在前面不遠處的爸爸媽媽,有些讨好的對妹妹說: “你牽着我,哥哥跑的快,我拽着你跟上去。”

付燕燕: “……”

沒看到爸爸特意将她放下來嗎

她扭過頭看向賀岩,小男孩眉眼跟以後清俊的模樣有幾分重合,就是清澈的眼神顯露出幾分愚蠢,她毫不客氣道: “你以後肯定找不到對象。”

賀岩想都不想就問: “為什麽呀”

“因為你是豬腦子!”

“你又罵人。”

——

楊營長辦酒的前一天,楊營長還特意來家裏通知江明川兩口子,金秀珠他們剛吃完晚飯,明天是周末,江明川準備帶他們到市裏吃大餐,因為他發工資了。

金秀珠也不知道楊營長為什麽這麽執着要讓他們去,反正她是不想去的,直接看向江明川,江明川也不想去,拒絕道: “明天家裏有事,要帶孩子去一趟市裏。”

楊營長似乎有些可惜的點點頭, “那行吧。”

等人走了,金秀珠問江明川, “他都親自來請了,咱們家要不要随禮呀”

江明川還沒想到這個,不确定的看向金秀珠。

金秀珠也只是問問,禮肯定是要随的,只是這禮金實在是給的不痛快,他們不去卻給了禮金,也不知道外人怎麽想

心裏這般想着,就将那個楊營長怨怪上了, “那人也真是的,好好的為什麽要來家裏一趟”

江明川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 “人家可能是覺得既然都開口了,如果不來請就顯得沒誠意了。”

金秀珠眼睛一瞪,陰陽怪氣道: “是呀,你們都是好人,就我心眼壞,喜歡把人往壞處想。”

“……”

江明川聲音虛了幾分, “已經過去了,不是不生氣了嗎”

金秀珠哼了一聲,轉身去了隔壁錢玉鳳家,問她市裏有什麽好玩的。

兩家就住在隔壁,一有什麽動靜就互相知道了,錢玉鳳見金秀珠過來,立馬好奇問: “剛才那是誰呀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金秀珠哪還不知道她什麽性子,就将事情說了,錢玉鳳聽完皺了皺眉,連坐在門口補衣服的吳婆子都說: “這事做的不體面,他們臉上是好看了,把你們放到了尴尬的位置上。”

錢玉鳳正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反應不過來,聽到婆婆這麽說就立馬懂了,忙點了點頭, “還真是,你們去吧,到時肯定讓人看笑話,你們不去吧,但送了禮金,要是傳出去也不好聽,人家還以為江營長對人家不死心呢,這咋辦呀”

金秀珠道: “禮金肯定是要送的,畢竟人家都找上門了,但他們通知的也太晚了,我們也沒什麽準備,想着等明天他們辦完酒席後再把禮金補上,也不知道合不合規矩”

錢玉鳳不太懂這種事,直接看向自己婆婆。

吳婆子平靜道: “哪有什麽不合規矩的早晚都一樣,祝福送到了就行。現在是新時代,不講究那些虛的。”

金秀珠笑笑,覺得還是跟聰明人說話舒坦,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反正別人要是說起什麽,她就把吳婆子搬出來,算是問過長輩了。

而吳婆子既然這麽說,就是給她撐腰了。

金秀珠問了幾句市裏的情況,知道可以去百貨大樓,供銷社以及和平公園玩後,就離開了。

等人走了,錢玉鳳才忍不住問婆婆, “怎麽感覺她話裏有話”

吳婆子沒搭理她,覺得她比金秀珠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想着兒子當初要是娶了金秀珠這樣的媳婦,家裏肯定會更好。

小軍不會那麽不懂事,大丫也不會那麽膽小怯懦。

以前沒有對比,她也就沒什麽感覺,現在看着小岩和燕燕那兩個孩子越來越好,她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娶媳婦還是要娶腦子聰明的。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緣法,金秀珠要真是進了她家的門,到時候恐怕自己也要聽她的。

見婆婆又不理自己,錢玉鳳低下頭撇撇嘴,覺得她對外人比對自己還好。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就去了市裏。

他們天剛亮就出發了,金秀珠還特意請了一天假。

他們先坐船去了縣城,然後轉客車,上午十點左右到的市裏。

今天是周末,公園裏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全家帶着孩子出來玩,也有年輕的男女,不過就算走在一起也隔着一段距離。

賀岩還是第一次來公園,看什麽都稀奇,他緊緊牽着金秀珠的手,生怕走散了。

江明川抱着女兒走在後面,看到有工作人員賣雪糕,就喊停走在前面的兩人,自己抱着女兒去買了三根綠豆冰棒。

金秀珠沒吃過這東西,學着賀岩的樣子舔了一口,冰冰的,甜甜的,很解暑。

她嘗了一口就去喂江明川,江明川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快速低下頭咬了一口。

有孩子看到他們吃冰棒,鬧着家長也要買。

有的家長無奈給買了,有的直接把孩子拽走了。

賀岩看到了,有些顯擺的故意慢慢舔着吃。

這是他第一次吃冰棒,以前在叔叔家,嬸嬸給弟弟買了冰棒,但他沒有,奶奶跟他說只有乖小孩才有的吃,可是他不知道還要怎麽乖,明明他很聽話了。

還有在吳奶奶家,錢嬸嬸給吳小軍買的時候,也問他吃不吃,他雖然特別想吃但還是搖了搖頭,他知道,嬸嬸既然這麽問,就不是很想給他買。

好在他不是很難過,因為大丫姐姐也沒有。

現在,他終于吃到了,爸爸媽媽什麽都沒說就給他買了。

他很喜歡現在的爸爸媽媽,還有妹妹。

公園逛完後,一家四口去國營飯店吃了頓大餐,點了餃子,面條,紅燒魚和糖醋排骨,吃得肚子都撐了。

吃完飯又去百貨大樓玩,給兩個孩子買了一雙鞋,還給女兒買了紮頭發的頭繩。

江明川還想給金秀珠買蛤蜊油,金秀珠在櫃臺看了看,覺得沒有自己制作的香膏好,就沒買。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剛到家錢玉鳳就送來一碟子炒好的野菜和一些幹蘑菇, “今天回娘家拿的,前些天下雨,我小侄子去山裏摘得,剛曬好,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我特意多帶一些回來。”

“還是你好,什麽好東西都想着我。”

錢玉鳳聽得心裏舒坦, “那可不,我也不是愛占便宜的人,不能老是吃你家的。”

送走了人,金秀珠就和江明川把幹蘑菇泡了炒了,晚上就吃野菜和幹蘑菇炒辣椒,吃完飯,金秀珠将洗幹淨的碗送到隔壁去。

付燕燕跟着一起,賀岩留在家裏補作業,今天一個字都沒寫。

金秀珠到了隔壁的時候,錢玉鳳正在廚房裏洗碗,看到她和女兒過來,逗着付燕燕說今天好不好玩

付燕燕口齒清晰道: “好玩,吃了冰棒,中午還吃了餃子和肉。”

錢玉鳳聽了笑, “就惦記着吃,難怪是個胖丫頭了。”

付燕燕: “……”

錢玉鳳還對金秀珠道: “不過胖點好,看着就喜慶,我家大丫就長得不讨喜,跟他爸一樣,瘦巴巴的。”

金秀珠安慰道: “那是長抽條了,等燕燕大了,也會這樣。”

錢玉鳳也就是随口說說,并沒多在意,轉而道: “說起來,我下午還看到楊營長夫妻倆了,他們吃完飯從外面回來,我也剛好從娘家回來,在大門口那裏碰到的。”

說到這裏,她壓低聲音道: “聽說兩口子今天在縣裏國營飯店辦的酒席,可真有錢,這一頓下來得有一兩百多塊錢了吧”

金秀珠有些驚訝, “楊營長這麽有錢嗎”

錢玉鳳搖搖頭, “楊營長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不過他媳婦肯定有錢,你還不知道吧,楊營長愛人将紡織廠的工作賣了,以後帶着孩子随軍,肯定賣了不少錢,你想啊,她那工作一年得有兩三百塊錢吧,中午還包吃,平時還有個福利啥的,沒有個兩三千她舍得賣兩三千我恐怕都說少了。”

金秀珠皺眉, “那誰買呀”

錢玉鳳賊兮兮道: “想買的人可多了,現在鼓勵城裏孩子下鄉,有些家裏疼孩子的,舍不得他們去農村,肯定想給安排個工作留在城裏。”

金秀珠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錢玉鳳安慰她, “以後恐怕要經常見面,你自己想開點。”

金秀珠聽笑了, “我有什麽想不開的”

在她看來,男人多的是,要是江明川真有別的心思的話,那她甩了他就是了。

反正她有本事在身上,不怕餓死自己。

只是這話她不好跟錢玉鳳說。

回去的路上,付燕燕突然問: “爸爸要是還喜歡那個嬸嬸怎麽辦”

金秀珠有些意外女兒會問出這樣的話,停下腳步,驚訝地看向她。

付燕燕低着頭,腳踢着旁邊的石頭,平靜道: “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也不會嫁給江爸爸,江爸爸也不會娶媽媽,如果那個嬸嬸過得不好來找江爸爸……”

金秀珠一直都覺得女兒很聰明,很多大人才能理清的關系,她能一眼看透,但就像江明川說的,慧極必傷,她想得比自己想得還要深遠。

對于女兒的擔憂,她也給不了答案,因為确實有可能就像孩子說的那樣,那個女人過得不好來找江明川,到時候她和江明川之間肯定會出現問題,那個時候她的選擇和江明川的選擇都至關重要,關系着這個家庭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

她想了想道: “媽媽嫁給你江爸爸不全是為了你。”

付燕燕擡起頭沉默看她。

“更多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那個窮苦的山溝子裏,不想一直被你奶奶姑姑欺負,更不想你姑姑過得比我好……”

這些都是“金秀珠”和自己的真實想法,與她這個三歲的小娃娃沒有任何關系。

“你因為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會帶着你一起,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欲,與你無關。”

付燕燕曾經也這麽寬慰過自己,但第一次從金秀珠口中聽到這番話,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上輩子金秀珠不是這麽說的,說全都是為了她,因為她,自己才會用那種不上臺面的手段賴上江爸爸,如果不是她,自己會過得很好,江爸爸也會過得很好……

金秀珠繼續道: “現在你江爸爸都不在乎那些了,咱們就沒必要再折磨自己,過日子要往前看,至于以後怎麽樣以後再說,實在不行,我就帶着你走,咱們有手有腳,還怕餓死了不成”

說完她開玩笑道: “再說,你這麽聰明,以後肯定能養活媽媽。”

付燕燕聽到這話,沒有像金秀珠那樣輕松,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悶悶道: “我不走,我要媽媽,也要江爸爸和哥哥,我們是一家人。”

金秀珠愣了愣,沒有再說話,只是牽着她的手回了家。

——

第二天上午從食堂裏回來,金秀珠就拎着一籃子的東西,帶着女兒出去了。

付燕燕一開始還不知道她去哪兒,走着走着就有些熟悉起來。

金秀珠最後在一家塌了圍牆的房子前停下,一眼看過去,就見院子裏坐着幾個婦女。

那幾個正在聊天的婦女看到金秀珠,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坐在中間的那個中年婦女更是伸長脖子問: “找誰呀”

院子沒有門,金秀珠直接牽着女兒進去了,對着人一臉疑惑道: “這是楊營長家嗎我是來随禮金的,昨天有事耽誤了,今天特意過來補上的。”

三個婦女面面相觑,另一個長臉婦女最先反應過來, “你找錯了,楊營長是後面那家。”

“啊,這樣子啊,不好意思,我這邊沒來過,打擾了。”

金秀珠抱歉的笑笑。說完帶着抱怨的口吻道: “都怪我男人,他自己送過來就是了,非說有人說閑話,要我送過來,人家楊營長都不在意那些事,我在意什麽部隊這麽大,都快把我繞暈了。”

然後又不太确定的伸手指着問: “就是那家嗎”

最先開口的婦女點點頭, “對,你是楊營長親戚嗎人家昨天就把酒席辦了。”

聽到這話,金秀珠笑得無奈, “哪是什麽親戚呀我男人之前跟他愛人相看過,後來沒成,前段時間端午節看表演回家路上不是遇到了嗎他人大氣,喊我們過去吃酒,本來都忘記這事了,前天還特意來了家裏一趟,我們周末真有事,就沒去,但人家都上門了,我們兩口子也不好落了人家面子,想了想還是随點禮金吧。我男人覺得這事他出面不好看,就讓我來。”

“也不知道這樣合不合規矩,我隔壁的大娘說現在是新時代了,不講究那些,心意到就行,所以我就過來了,希望他們不要介意。”

三個婦人互相看了看,眼裏露出幾分異樣,最後那個年長的那個婦人點點頭, “是這個道理,心意到就行。”

“那行,謝謝你們了,我先把東西送過去。”

婦人還起身送她, “哎,別再走錯了,後面那個就是,他們小兩口不一定在家,但老人應該在。”

“好。”

金秀珠牽着女兒的手去了後面那家,剛出門就聽到婦女在說: “我看到拿了不少好東西呢……”

一路沉默的付燕燕突然擡頭看她, “媽媽待會兒看到人也這麽說嗎”

金秀珠笑了, “自然不是。”

付燕燕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發現有些看不透金秀珠的心思。

不過正如那個婦女說的,楊營長兩口子都不在家,母女倆到了門口時,只有一個老太太在曬衣服。

老太太年紀看着要比吳婆子年長些,頭發幾乎全白了,眼角皺紋很多,看到金秀珠母女倆,皺了皺眉,眼神帶着幾分打量。

金秀珠客氣問: “大娘,這是楊營長家嗎”

老太太猶豫看着她, “對,你是”

金秀珠一笑, “我男人和楊營長是朋友,姓江,昨天家裏有事沒能來參加酒席,今天特意讓我過來把禮補上。”

說着就把籃子裏的東西拿出來。

老太太看到她從籃子裏拿出糕點和紅包,眼睛都亮了,臉上立馬堆起笑容, “快進來快進來,怎麽這麽客氣呀”

“都是朋友嘛。”

金秀珠笑着道: “家裏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嬸子快拿着,我就先走了,可別跟我客氣。”

“哎喲喲”

老太太一聽她這麽說,假意客氣道: “那怎麽好意思”

手卻在身上搓了搓,激動地接過金秀珠手中的糕點和紅包。

金秀珠跟她熱情說了兩句,然後就離開了,路過剛才走錯的人家,還特意在外面跟三人打了個招呼, “三個嫂嫂,我先走了,剛才真是謝謝。”

三人見狀,問: “東西送了嗎”

“有人在家嗎”

“有的,老太太在家,送到了她手裏,人還挺熱情的。”

三人聽了笑笑不說話,看金秀珠這年輕的模樣,就知道人家還是小媳婦,才過來這邊沒多久,什麽都不知道。

關于楊家的事,住的這麽近,她們早就聽說了不少,剛才金秀珠沒來時她們就在聊昨天的酒席,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麽想的,非要在酒席上讓孫子喊媽,孫子不喊就打,鬧得現場很難看。

金秀珠帶着女兒回去的時候,錢玉鳳似乎早早就等在門口了,看到她回來,将人拉回了自己家院子,道: “怎麽樣東西送到了嗎”

瞧着比金秀珠還着急。

金秀珠好笑, “送到了,不過人不在家,只有一個老太太在家。”

錢玉鳳聽了有些失望, “那應該是她婆婆。”

她還想聽聽金秀珠和人打照面的情形呢,不過就她對金秀珠和趙韻的解,兩人應該不會掐起來,可能還會笑呵呵聊着天。

其實金秀珠也想看看人,好在,晚上她帶着女兒去掃盲班上課的時候,就意外看到了對方。

趙韻穿着合身的藍色長裙,頭發編成一條麻花辮垂在腦後,皮膚白白的,五官清秀幹淨,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給人十分溫柔的感覺。

這年頭大都穿着寬松的長褲長袖,皮膚黃黃的,頭發或長或短,長發就編成麻花辮,很少打理,看上去蓬松且淩亂,她這樣的着裝落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反正人一進門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少軍嫂的注意。

女人懷中還抱着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紮着兩個羊角辮,也穿着一身藍色的裙子,一看就是母女倆。

小姑娘似乎有些怕人,縮在媽媽懷中不敢擡起頭。

金秀珠本來在認真的複習,察覺到懷中小丫頭身體突然變得僵硬,這才順着她的視線擡頭看了一眼,看到陌生的母女倆,以為小丫頭是看呆了,捏了捏她小臉蛋,好笑道: “沒出息。”

聽到金秀珠的聲音,付燕燕才回過神,她努力壓下心中的複雜感情,怕金秀珠看出什麽,低下頭不說話。

金秀珠見狀,還以為她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擔憂問: “怎麽了”

小丫頭扭過肉嘟嘟的身子,将臉埋在金秀珠懷中,搖了搖頭,沒說話。

金秀珠雖然很會察言觀色,但看到女兒這樣,也是一頭霧水,她下意識再次擡頭去看,這次直接對上了女人的目光。

女人正在看她,眼神中帶着隐晦地打量。

見金秀珠突然看了過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然後很快綻放出笑容,朝她客氣的點點頭。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如果不是金秀珠素來敏銳,恐怕還發現不了。

金秀珠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嘴角彎了彎,重新低下頭去哄女兒。

趙韻心神不寧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從她這邊,只要稍微一偏頭,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女人,女人看起來很年輕,皮膚白白嫩嫩的,黑色柔軟的長發被她随意擰在後腦勺,插了個細棍子,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眼睛烏黑,唇紅齒白。

她穿着和打扮并沒有多麽講究,和其他人一樣灰色長袖長褲,寬寬松松的,打眼看去根本不出挑,但一擡起頭,整個人就像是被光照着,讓人移不開眼。

不僅如此,她身上還有種很特別的氣質,懶懶散散,又漫不經心,看着人的時候,有種高高在上俯視着別人的感覺。

別人跟她說,江營長的愛人長得很醜,又老又瘦,像是個要飯的。

來時的激動,在這一刻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

突然覺得自己花費心思的一番折騰顯得可笑。

心不在焉的上了兩節課,兩位老師講了什麽,趙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等下課人都走了後她才起身。

剛出了教室,她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家四口,高大的身影雖然背對着她,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是他。

男人抱走女人懷中的孩子,将孩子架在自己肩膀上,而那個叫賀岩的腼腆男孩則主動拿走女人手中的書包,男人似乎想要跟她說什麽話,轉過身的時候沒注意,肩膀上的女娃吓得趕緊抓住他的腦袋,女人見狀氣得拍他……

趙韻沉默看着,就在這時候,楊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臉上挂着笑, “走吧,回家吧。”

趙韻頓了頓, “你怎麽過來了”

楊耀笑笑不說話,他聽說江明川每天都接媳婦下課,就不想比他差了,所以也來了。他伸手想去抱趙韻懷中的孩子,趙韻下意識避開了,見楊耀手一頓,便解釋道: “孩子還是有些怕生。”

楊耀理解的點點頭。

見氣氛有點尴尬,趙韻道: “走吧。”

路上,趙韻沒忍住問: “你不是說江明川的愛人不好看嗎我今晚看到了,長得很漂亮。”

楊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什麽情緒,便有些讨好道: “在我心裏,她沒有你一半好看。”

趙韻垂着頭,聽到這話,無聲的扯了扯嘴角,一點都笑不出來。

劉紅月跟她說人長得不好看,楊耀也這麽說,她就真的信了。

今晚她就不該來。

——

周末上午,金秀珠帶着賀岩和女兒去抽簽。

抽簽的地方在操場上,幾乎所有軍嫂都來了,除了需要抽簽的家庭,還有已經住進樓房過來看熱鬧的。

錢玉鳳從早上出門就開始搓手,口中不停念叨着三樓,搞得金秀珠都緊張起來。

時間是上午九點,為了讓軍嫂們服氣,抽簽的順序按照軍嫂們跑步成績來。

沒錯,抽簽前軍嫂們有個八百米的跑步比賽。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個個臉色不一,有的歡喜,有的憂愁。

金秀珠沒明白什麽意思,趕緊問錢玉鳳,錢玉鳳跟她解釋一遍後,她立馬就更緊張了,讓她背書寫字作詩都可以,這跑步确實是難為她了。

但不管怎麽說,該跑還是得跑。

和其他軍嫂站在統一起跑線上,裁判一喊開始,金秀珠就跟其他人一起快速沖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最近吃得好還是天天早晚都走路,她竟然跑的還挺快的。

場外的賀岩和付燕燕看到,都激動的為她加油打氣。

金秀珠不管其他,只悶着頭往前,最後跑了個第八名的好成績。

結束後她喘着粗氣,兩個孩子一左一右開心的扶着她,賀岩好話跟不要錢似的, “媽媽真厲害,媽媽跑的太快了……”

金秀珠摸摸他腦袋,還是女兒理解她,出聲道: “閉嘴,煩死了。”

賀岩撅了噘嘴。

抽簽的時候,付燕燕霸道的搶過媽媽手中的順序牌,跑到前面去抽簽了。

賀岩倒也沒有生氣,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妹妹的背影,見妹妹笑着揮着手中的新房號碼,立馬激動地跑上去,然後大聲跟金秀珠道: “媽媽,是三樓。”

然後又開始不計前嫌的誇妹妹, “我妹妹真厲害。”

金秀珠也笑了。

隔着一段距離的趙韻聽到聲音,轉過頭看了一眼。

站在她旁邊的女兒也聽到了,看向賀岩,然後有些驚訝道: “媽媽,是那個哥哥。”

趙韻輕輕嗯了一聲。

楊婆子也拿着新房號碼回來了,是四樓,但還是有些不太滿意,她聽人說,最好的是三樓,她不覺得是自己手氣原因,而是怪趙韻跑的太慢了, “你要是再跑快一點就好了。”

趙韻神色淡淡, “你也可以不住。”

直接帶着孩子走了

楊婆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想罵人時,但母女倆已經走遠了,她看着周圍這麽多人在,忍着脾氣跟了上去。

中午江明川回來,得知女兒抽到了三樓,直誇她厲害。

付燕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身背對着他。

賀岩見狀忍不住控訴, “爸爸誇你,你就不說話,我誇你,你就說我是馬屁精。”

付燕燕哼了一聲,一點沒覺得自己有錯。

江明川去廚房幫忙。

金秀珠看他過來了,身子一扭,背對着他陰陽怪氣道: “上午比賽的時候,你那個心頭好一直追着我不放,那細胳膊細腿的,跑完可累得不輕。”

江明川一聽這話,頭皮就一緊, “什麽心頭好不許亂說。”

金秀珠哼了一聲。

這母女倆的神态和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江明川哭笑不得。

金秀珠将手中的抹布往竈臺上一甩,側過身對着他,眉毛往上一挑, “我哪裏說錯了不是你說她人好,我人壞嘛”

“這事怎麽就過不去了”

金秀珠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用力戳了一下, “過去什麽呀過去休想過去,這事我能記一輩子。”

這一下,江明川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沒看到兩個孩子,這才上前一步小聲讨好道: “那你怎麽樣才不生氣”

金秀珠雙手抱胸,朝他白了一眼,不說話。

江明川神色不自然的繼續讨好道: “不生氣了好不好”

說來說去就這一句,他不會哄人,金秀珠是他這麽大唯一哄過的。

金秀珠差不多也知道他幾斤幾兩,沒有再為難他,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 “好看嗎”

江明川不懂她怎麽突然好好問這個,不過,還是想都不想就點頭道: “好看。”

确實好看,又白又細。

金秀珠也點頭道: “嗯,我也覺得好看,要是再戴上一只手表,那就更好看了。”

說完就扭過頭看他。

“……”

金秀珠見他半天不吱聲,以為他舍不得,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好嘛,我就不配用好東西。”

江明川哭笑不得, “哪裏不給你買了我在想借錢給你買還是等下下個月發工資給你買。”

金秀珠想都不想就道: “借錢。”

早買早用。

男人的錢只有花在自己身上才賺了。

————————

金秀珠:吵完架就得要禮物,不能白生氣。

江明川:以後叫她祖宗吧。

賀岩:媽媽好厲害。

付燕燕看向賀岩:算了,窮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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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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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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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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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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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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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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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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