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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周錦覺得奇怪，曹元特地跟他說過這次他是男二，戲份重一定要努力，而他也的确非常努力，他再蠢也能發現自己的戲份被砍了。

戲份變少周錦第二天早早就收了工。曹元這幾天超級忙，據說公司總部高層有人事變動，沒空定他的活。周錦一個人坐在酒店裏發愁，擔心曹元知道後要罵死他。他也真該罵，好不容易弄來的男二號，又被他搞砸了。

周錦坐在那兒發着呆，助理程萌跟着他一起發呆。周錦發完呆後長嘆一聲，助理程萌也跟着倒吸了口氣。通常老板心情不好都會拿無辜的小助理們開涮。

不知道是不是周錦的意念太過強大，程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手機屏幕上的來電赫然顯示：“曹元”兩個大字。

“啊！”周錦有些緊張，他想這一定是曹元興師問罪來的。他跟程萌面面相觑，兩人都不敢接電話，那鈴聲就這麽響着，吵得心煩意亂。

周錦深吸一口氣，以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架勢把電話給接了，視死如歸的喂了一聲。

曹元的聲音有些急促：“你的戲份被砍了？”

周錦一聽知道曹元是要怪罪他了，他認命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來他現在看不見，便出聲道：“嗯，今天給我的劇本只有十頁。”

曹元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急促地說：“好，你別難過，他們這是在怕你，有實力才會招人恨。”

曹元沒罵他沒好好表現還安慰她，讓周錦略微有些驚訝，他小聲問：“什麽意思？”

“這部劇的編劇小輝是我一朋友，我之前打電話讓他照顧照顧你，昨天他跟我說天文娛樂這邊非要他改你的戲份。我猜是因為昨天的事，怪我們搶了吳項豫的風頭。”

曹元解釋了一下，周錦默默聽着，把曹元的意思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吳項豫跟他經紀人告狀，說周錦欺負他，搶他鏡頭。吳項豫現在又是天文娛樂重點培養對象，所以吳項豫這麽一鬧，天文娛樂立刻往劇組施壓，要求編劇立刻改戲份，不然就撤資。現在劇組裏，有錢的就是爸爸，編劇們沒轍，只能改戲，主線都動了，只為打壓周錦。

曹元不屑道：“他們要撤資？我們就不會撤資了？要玩兒就玩大的，看誰壓得過誰！周錦你只管在劇組好好看戲，給我好吃好喝好睡，誰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哼，你是我曹元帶的人，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曹元這話說得賊橫，但是很暖心，周錦一掃被删戲的陰霾。

曹元問周錦：“這個點了，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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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劇組的盒飯，今天有四個菜一個湯，兩個葷的，兩個青菜，一個是紅燒肉，一個是宮保雞丁，都有點鹹，但是那個湯又淡得跟水似的。”

周錦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完了才想到不知道曹元愛不愛聽、

曹元那頭笑了兩聲，說：“這麽豐盛，是故意饞我呢。我這邊要忙死，過幾天再去看你。”

周錦聽着心裏像開出了一朵花似的，這幾天曹元不在他身邊，他忙的時候還好，一閑下來就空落落的，現在聽着曹元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閑扯幾句，就覺得很高興。

“嗯，元哥你慢忙，也要記得吃飯。”

“嗯，”曹元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又開始婆婆媽媽地叮囑周錦，什麽要當心，不要跟劇組人太交心，有事就跟他說，巴拉巴拉，最後聽到有人叫他，才剎住車，跟周錦說先挂了。周錦抱着電話，坐在沙發上傻笑。

程萌默默嗅了嗅鼻子，這屋裏是什麽味兒啊？一股戀愛的酸臭！

*

武導老師就過來安排周錦上戲了。他發現他演的這一場戲和他手裏劇本上拿着的是不一樣的，他劇本上第一場戲是刺殺女主，但今天跟他演對手戲的卻是吳項豫。按理說這應該是最後一場，他跟吳項豫火拼，然後被吳項豫打死。

秉承着不懂就問的精神，周錦偷偷問了問導演：“文哥，怎麽不按劇本來？”

文導說：“女主要軋戲，沒時間來，先拍後面的，等她來了再拍她的部分。”

周錦握着一把假劍被吊到半空中，他閉着眼睛不敢看懸空的腳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和腰已經沒了知覺，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在那一根細細的鋼絲繩上。

文導坐在監視屏後面做了一個各就各位的手勢，周錦聽着腳下的人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然後導

演助理舉着場牌喊了ACTION。

周錦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夏天明晃晃的太陽直直的刺入他的瞳孔讓他眼前一晃什麽也看不清楚，周錦突然覺得剛剛他吃得太急了，肚子一陣絞痛，背上的威壓陡然往下一放，他的身體随着地心引力向下墜落，他保持着手臂伸直的樣子，一腳前擡，想在平時訓練一樣，最後翩然落在軟墊上，威亞繩一松，周錦往前一個趔趄平地摔在軟墊上。

文導喊道：“很好！再來一次，換一個方向。”

曹元站在文導身後看着監視屏，他覺得剛剛周錦演得很好，殺手眼中的殺氣拿捏的很好，而他一身黑衣從明晃晃的空中旋身而下，無論從空間構圖還是色彩的碰撞都是一幕很經典的畫面——如果這一幕最後能留在電視上的話。

周錦又被吊到半空中去了，這次要比上一次大膽一點，周錦兩手放平，提着長劍，一腳擡起，造型很帥可他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他覺得這聲音嘹亮地跟打雷一樣，真是羞愧。背上的威壓松了下來，周錦再一次摔在軟墊上，這次往另一個方向摔，剛剛是平摔這次是側摔，把發髻都給摔散了。

文導喊了聲停，讓小樂過來給周錦補妝，把頭發盤好別漏了餡，小樂提着化妝箱過來，先用海綿墊把周錦滿腦袋的汗給擦了，再用刷子給周錦上灰，一邊刷小樂小聲說：“錦寶，你剛剛演得太帥了。”

“哦，真大嗎？”

小樂接着刷粉，說：“錦寶你這個樣子真的帥哭了，你在天上不知道，我們下面一群人都在狂喊錦寶好帥，把元哥給樂的，都笑崩了。到處說——”小樂學着曹元啧啧道：“瞧見沒有，這就是我帶出來的藝人！”

“元哥也覺得我帥？”周錦驚奇道。

小樂收起化妝刷，開始給周錦挽頭發，說：“文導都覺得你帥呢！”

這麽來來回回吊了五六次，各個角度都拍到了，文導滿意地喊了cut，決定進入下一場。

周錦凹了一個英雄落地的造型，男主吳項豫的替身一個比較矮小的男子穿着李方子的女子服飾站在周錦對面。武導上前指點了一下，說點到為止點到為止，然後又給周錦之前總是做不到位的手勢一些提醒，開始拍攝。

周錦按着節奏和武替對打，見招拆招，行雲流水，把激動人心的劍術決鬥硬生生演成了太極，武導上前，對周錦說：“小錦啊，雖然到時候會給你加特效，但你也不能打得這麽慢啊，這樣到時候加速會一卡一卡的。”

周錦忙道歉，說：“不好意思，我怕把人給打到了。”

武替大咧咧地笑着說：“這沒事兒，你只管打，不一定能近得了我身。”

周瑾有了這句話膽子大了點，擺開招式反手就是一飛劍刺去，武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撂倒在地上，武替從地上爬起來，說：“那也不用這麽快，聽我的口令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嗯，很好，主意節奏。”

對打完後周錦就要演死掉的部分了，武替的長劍刺入他的胸口，周錦倒地，死不瞑目地說：“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咔咔咔咔咔。”文導此生無念的從監視屏後面舉手喊停，“你血袋呢，血袋都沒破！”

道具組馬上上前補救，在周錦的胸口重塞了一個新血袋，然後武替再用長劍刺入，道具組趕緊按遙控，血袋沒反應，周錦自己動了幾下，把血袋給弄破了，留了一地的血。周錦馬上倒地，死不瞑目地，仰天長嘯說：“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文導終于滿意了，輪到吳項豫上前補鏡，吳項豫大概動了幾下，又念了幾句臺詞，文導覺得還行吧，收工等天黑拍夜場。

到了晚上，女主李方子姍姍來遲。

女主李方子長着一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走在了大多數人的前面，在顏值這一點上幹掉無數小花小朵們；而她身上一個被顏值光環蓋去的一個更為可貴的閃光點則是她事業心極其重。說一個男人有事業心，那絕對是褒獎，但說一個女人事業心極重，究竟是褒是貶則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有待斟酌了。總之李方子以後的路只會越走越寬，如果這期間她的智商一直在線的話。

李方子跟其他片場工作人員還和和氣氣的，一見周錦，瞬間變臉，“周錦，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