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白羊座

白羊座

“學姐，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賀汀在放學的時候收到費筠筠的短信，走下樓梯的時候差點踩空了。她并不懼怕流言蜚語，但她擔心會影響到江因月。所以她回複了一句“你想多了，我沒有喜歡的人”。

“那最好不過了，請接受我的追求吧！”費筠筠立刻回了一條消息過來。

賀汀還在思考要怎麽回複她，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江因月拽進了雜物間。

江因月很急躁，但沒忘記要鎖上雜物間的門，她的右手還停留在門鎖上，左手已經摸上了賀汀的臉，緊接着右手也靠過來，她踮起腳尖，湊上去吻住賀汀的唇。

賀汀扶着她的肩，回應她的吻，看見她的睫毛在眼前顫抖，右眼皮上的那顆痣也顯露出來。

“媽媽是最愛我的人，我不想讓她傷心……”江因月在喘息的瞬間解釋說，“我擔心我們這樣會影響到……”

賀汀吻上她的右眼，又親吻她的鼻尖，最後回到她又紅又濕的唇上，再度與她交換着呼吸和唾液。“我才是最愛你的人”，賀汀這樣想着，但沒有說出口，她不想和江因月争論什麽，她只要能在她身邊，即使這永遠都只會是個秘密，沒有公開，沒有儀式，也沒有祝福。

江因月的成績越來越好，在最新的一次全市聯考中考進了全市前二十，她很高興，和母親慶祝之後，便想要和賀汀分享。但是賀汀在聯考後，一連好多天沒來上學，電話也打不通。

“你舅舅說太遠了就懶得趕過來折騰了，說什麽人死都死了做再多也是虛的，就他有嘴會說，我還不是幾個小時高鐵趕回來的……”王婉萍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她心裏是有幾分懼怕賀汀這個女兒的。她也自責過、內疚過，但她找不到補償的方法。不過沒關系，她又有了一個孩子，她有了新的希望、新的寄托。

賀汀沒有理會母親說的話，她靜靜地望着姥姥的照片，回憶姥姥陪伴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有的記憶之所以珍貴，是因為曾經溫暖過快樂過，而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不複存在了。

喬詩把花籃放下，安慰賀汀說：“小汀，節哀。姥姥在那邊會好的，她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賀汀點點頭，向她鞠了一躬：“謝謝，這幾天真的謝謝你了。”

喬詩拍拍她的肩說：“你別這樣客氣，從前我最難的時候也是你陪着我，雖然我們倆現在這樣了，但……”

“我們怎麽樣了？”賀汀擠出一個笑，撞了她一下，“還是朋友嗎？”

喬詩愣了一下，也笑了：“當然是啊，一輩子的朋友。”

“真的謝謝。”賀汀又說，“明兒請你吃飯。”

“行，我記着了。”喬詩又問她，“你哪天回學校？這都缺課快兩周了。”

“不想回去了，沒意思。”賀汀說，“我讀不出什麽結果的。”

“姥姥聽到了，該揍你了！”喬詩捶了她一下，“你這樣堕落，浪費的是你自己的人生，你爹媽都不會因此而難過，被報複到的是你自己！”

“哎！行了！我知道了！”賀汀捂住耳朵說，“我下周一就回學校去，怎麽着也得給我詩姐考個前三名，才對得起她這個諄諄教誨……”

“你別給我皮，回學校了就好好學，你初中的時候也還可以的，努努力能上個不好不壞的大學。”喬詩說。

“知道了！詩姐！”賀汀扯着兩個耳朵說，“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江因月是聽蘇小米說才知道賀汀的姥姥過世了，但是她聯系不上賀汀，就學習身邊的女生，買了一盒星星紙，她想要送一罐星星給賀汀，希望她可以開心一點。江因月發現自己的手很笨，明明蘇小米做起來很簡單的疊紙，對她來說簡直難上加難，不是折完了鼓不成型，就是疊錯了步驟。

“這個難道不比公式和古文好記嗎？”蘇小米吃驚地問她。

江因月苦惱地搖搖頭，又讓蘇小米再教她一次。

賀汀回到學校時，江因月才剛裝滿半瓶星星。

江因月發現賀汀變得安靜不少，而且經常接電話發短信，放學了也立刻就跑沒影了。很多次江因月想要和她親昵一會兒，也被她拒絕了。江因月很好奇，趁着母親不來接自己的某一天，打車跟着賀汀到了一家炸串店。

“在這下嗎？”司機扭頭問江因月。

“嗯，下車。”江因月把錢遞給師傅，拉開車門走下去，“謝謝。”

這家店應該是新開的，江因月不記得之前路過這裏有這家店，店裏面噴塗了大量的漫畫人物，即使是不看動漫的江因月，也認出了一兩個。

江因月走過一串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歡迎光臨……”賀汀在轉身看到她的時候愣住了。

江因月坐下點單，要了一個雙人套餐。

“你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賀汀對她說。

“你和我一起吃。”江因月擡頭對她笑。

“是小汀的朋友嗎？”一個長卷發的女生走了過來，笑着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店長，喬詩。歡迎光臨。”

“學姐的合夥人有事請假了半個月，我來搭把手幫忙。”賀汀說。

江因月突然想到了之前聊過的話題，笑着問：“是那個白羊座的學姐嗎？”

“我是啊，你們還聊這個呢。”喬詩笑起來，說，“既然是小汀的朋友，這一頓免單哦。”

江因月的指尖碰了一下賀汀抓着菜單的手背，笑着問喬詩：“那如果是女朋友呢？可以免單多幾次嗎？”

喬詩愣住了幾秒，才笑着說：“當然可以了。”

“我們出去說。”賀汀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對喬詩揮揮手說，“詩姐，明天我再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