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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帝都舊地,景物如故。
绮羅宮的雕欄玉砌,升雲殿的牌匾,白玉地磚鋪就的寬闊庭院,都和記憶中的相去不遠。
神珠碎片的位置顯示在哲雲帝尊的丹房裏。
秦征牽着魔尊一路前行,像是走在自家院落一般,各處守衛見了他都只是躬身行禮,盤問都沒有一句。
推開帝尊的丹房大門,正對上了雲棠擡頭看過來的眼眸。
雲棠先是看到了秦征,欣喜的神色露出來,接着,他又看到了旁邊的陸汀。
陸汀依舊施着易容咒,按理來說雲棠不該認出他來。
但他的神情卻很怪異,驚訝得不同尋常,直勾勾地盯着看,好像已經透過易容咒,看穿了他的真實身份。
陸汀微感意外,不動聲色地反過來打量雲棠。
雲棠是雲尨那些兒子中很不起眼的一個,比起北原王雲舟,也就是他的母親地位沒那麽卑微而已。
他性子憨厚,一點兒都不聰明機敏,平時老是被以太子為中心的那幫兄弟們欺負,光是陸汀無意中就看見過好多次。
而如今,雲尨其他的那些曾經張揚跋扈的兒子們幾乎都死了,倒是當初最老實不起眼的雲棠,還有地位最卑微的北原王雲舟活了下來。
這時再見,陸汀發現雲棠比當年富态許多,或許是修行勤勞,看起來倒也不怎麽顯老态。
他沒穿帝尊的黃金錦袍,而是一身素色的輕便長衫,盤膝打坐,左右各坐着一位妙齡少女,也是打坐修行的姿勢。他們身後有一座巨大的銅爐,銅底烈火熊熊,應該是正在煉制着丹藥。
這怎麽看都像是專心修道的道士,哪裏像個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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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陸汀打量完,卻見雲棠兀自起了身,走到他近前。
“你,你是……”
話沒說完又想起什麽,忙揮手讓那兩個少女回避,這才重新湊近陸汀,想要再仔細詢問,卻被秦征伸手推開。
秦征扒拉開礙事的雲棠,拉着陸汀徑直往那巨大的煉丹爐走去。
走到近前停下腳步,指着上面爐鼎蓋子上的珠子,對陸汀說: “是這個。”
陸汀點點頭,他也看見了那珠子上的光彩。
秦征松開陸汀的手,縱身躍到大爐鼎上,伸手去摳那珠子。
“哎……”哲雲帝尊在下面叫了一聲。
秦征和陸汀轉頭看他。
只見哲雲帝尊擡起一只手掌,做了個安撫的動作,輕聲細語道: “你輕一點兒摳,別洩了我的靈丹之氣。”
秦征嗤笑一聲,道: “狗屁靈丹!”
還不如他随便化出的一點靈氣有用,白白費火費柴費材料。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給了帝尊一個面子,摳那神珠碎片的時候動作沒有太粗暴,沒讓爐鼎內的所謂“靈氣”洩露出來。
陸汀在旁看了意外不已。
他想過雲棠可能會被秦征架空權利,倒是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幅樣子。
這倆一個君一個臣,但又哪裏有君臣的樣子
當年他因為自由散漫慣了,時常在雲尨跟前不太守那一套君君臣臣的規矩禮法,于是漸漸惹得雲尨不悅,最後更是心生忌憚,想要除之而後快。
但他再怎麽不守規矩,也比如今的秦征要好一些。
秦征的态度難免有點兒太不把哲雲帝尊當回事兒了。
陸汀自想着心事,一邊看秦征将最後一塊神珠碎片取下來。
“那個……你是北傾王叔對嗎”
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的雲棠忽然開口問道。
陸汀: “……”
他果然認出來了。
“為什麽這麽問”陸汀跟他打太極,不否認也不承認。
“因為……”雲棠拿手指着已經摳完神珠碎片,躍下地來的秦征,說道: “他拉着你的手啊!”
陸汀不解這是什麽邏輯。
雲棠又接着說道: “十六弟心心念念記挂着的,除了北傾王叔還能有誰你雖然易了容,但一雙眼睛還是那麽好看,任誰見了都不會忘記……”
他話完沒說還,再一次被秦征給扒拉到了一邊。
什麽叫“任誰見了都不會忘記”這麽說他也不會忘記了誰允許他老是記着他的阿汀的
秦征如此不滿地想到,也不跟雲棠多說廢話,重新拉了陸汀的手轉頭往外走去。
“王叔……”雲棠還在後面唠叨: “我會幫你翻案的,雖然這不太容易……還有,當年謝謝你救了我……還有還有,靖南王叔怎麽樣了,我聽說他還有機會活過來……我什麽時候能見他一面哎……北傾王叔,你要在宮裏多住幾天,等我稍後再去找你……”
一連串的話被抛在了門邊,秦征已經拉着陸汀走遠。
…
從哲雲帝尊的丹房到秦征的住處,正好要穿過大半個绮羅宮。
秦征不想再讓陸汀多做停留,便要施展疾行訣,卻被陸汀阻止。
“慢慢走吧,不必着急。”
秦征看他,想要說什麽卻又被打斷。
“我的心又不是瓷片做的,哪裏就這麽容易難過走走看看,好多年沒來這裏了。”
秦征聽他這麽說便也不再拂逆,只是握緊了陸汀的手,與他并肩往前。
風聲輕袅,整個帝都很平和安靜,不似當年兵戈鐵馬的騷亂。
“他怎麽知道的”陸汀問。
他問的是雲棠,他居然知道秦征的身份。
秦征回答說: “他是信天翁的弟子。”
信天翁是當初黎墨哄着陸汀收的徒弟,老頭子一枚。
到了後來陸汀才知道,原來那老頭子是顆千年桃樹精,因為不想被打為異類,還要庇護信奉他的那些村民,所以就找到了當時在雲洲大陸的妖獸頭子黎墨尋求幫助。
黎墨看那老樹精人還不錯,就央求了陸汀收他做徒弟。
有了這層關系,自然就不怕雲洲的除妖軍刁難,而且老樹精還能為黎墨所用。
沒了後顧之憂的信天翁于是放心地埋首于長生之道的鑽研和普及之中,再加上他樂于幫助信奉他的那些凡人,于是在雲洲的名聲越來越響,幾乎成了老神仙的代表人物。
就算後來陸汀卷入陰謀叛逆,信天翁也沒有受到波及。
後來居然還收了哲雲帝尊做徒弟,也是很可以了。
“不是你才是信天翁的弟子嗎”陸汀想起當初在北原,秦征跟他套近乎的時候所說的話。
秦征看着他假裝正色道: “我如今能夠公然示人的身份,就是信天翁的關門弟子啊!”
陸汀: “……”
秦征接着給他解釋: “先是信天翁收了雲棠做徒弟,接着,我被信天翁以雲棠小師弟的身份送進了墨雲司歷練……”
然後才有機會慢慢滲透雲洲大陸的權利核心,成了實際上的掌權人。
陸汀然。
“所以……雲棠是怎麽認出你的”陸汀繼續問。
秦征悻悻道: “都怪信天翁那老頭子太大意,不小心讓他溜進了我的房間,看到了我為你畫得畫像。還有,那老頭子有些迂腐,每天對我恭恭敬敬的,誰見了都會懷疑。”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 “別看雲棠有時候看起來很蠢很傻,但其實在有些方面他很機靈。”
陸汀回想從前雲棠的樣子,還的确有那麽點兒大智若愚的意思。
“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當初被雲尨接回绮羅宮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你很壞,只有他夜裏偷偷地給你送過吃的。”
秦征默默點頭。
那時候他是雲尨親生子的事實被發現,雲尨無奈之下不情不願地把人接回去。
但又實在不想養,看着還心煩,便故意縱容宮人刁難,想讓那醜陋的小黎墨自己活不下去。
幸虧陸汀放心不下過去看了一眼,否則這世上早就沒了黎墨,更沒有後來的秦征。
在绮羅宮住着的那半個多月,也就只有雲棠給了黎墨一點點的善意。
“他這人不壞,只是奇懶,巴不得我奪了他的權,替他多幹點兒活。”秦征又接着評價雲棠道: “他每天除了跟着信天翁修煉,學煉丹,忙着和漂亮小姑娘采陰補陽之外,沒點兒正事,是個昏君無疑了。”
陸汀笑道: “但他運氣不錯,當初大……雲尨的那些兒子,除了當初不受寵被扔在外面的北原王雲舟,剩下的,也就是你和他了。”
算起來雲棠排行老二,黎墨排行十六,所以雲棠剛才才把秦征稱為“十六弟”,看起來也是十分縱容。
當然,秦征替他幹了那麽多活,縱容也是應該。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站定了,目光望向眼前不遠處的那座恢宏殿堂,那就是升雲大殿。
…
當年雲尨用血連咒控制了黎墨,逼死了绛滿和朱煜,又擒住了失魂落魄的陸汀,還以為就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誰知,他的盡頭就在不遠處等着。
那是在做足了表面功夫,定了陸汀的罪名之後,雲尨命人将陸汀帶到了他的寝殿。
他的意圖明顯,陸汀也已經暗中積蓄了力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就在這時,被血連咒控制的黎墨無聲無息地出現了。
冥雲帝尊連連催動血連咒,黎墨的面具早已經碎裂,額角那個能證明他是雲尨血脈的咒印火紅到像是要燃燒起來。
周身隐隐泛起了黑氣,那是黑色妖珠魔氣第一次爆漲的跡象,只是當時沒有人了解。
所以雲尨繼續作死拼力催動血連咒,直到黎墨周身的黑色魔氣掙脫最後一道防線,将他額角的紅印崩碎,歡呼着跳躍出來。
魔氣徹底彌漫開來,肆意地殺戮就那麽毫無預兆地開始了。
血染绮羅宮…
…
雲棠也經歷過那場黎墨魔化後的殺戮。
還在最後的時候被冥雲帝尊催動了血連咒,拿來當做武器和肉盾,擋在了魔化的黎墨面前。
好像那位冥雲帝尊生了那麽多孩子,并通過血脈讓他們自帶特殊的家族印記,為的就是哪一天能很好地控制并派上用場。
就在雲尨把最後一個兒子也抛向黎墨,為自己擋上一擋,争取一線生機的時候,掙脫束縛的陸汀跑過去阻止了。
那雲尨的最後一個兒子,就是雲棠。
所以陸汀才會說他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作死的雲尨,運氣并沒有他的兒子那麽好,最終還是敵不過以神珠為基,又不知被妖族怎麽改造過,蘊含無窮魔力的黑色妖珠爆發之力,慘死在了那個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想養活的兒子手裏。
…
之後的事情有些混亂,陸汀只記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黎黎墨,渾身的血都涼了一半,腦子裏空空茫茫……
接着,他就猛地被卷進了那片濃如墨彩的漆黑之中。
被撕裂般的劇痛傳來,如同狂風驟雨中身不由己的落葉,随着風雨抛起落下,一身的修為變得不足一提,毫無用處。
那應該是黎墨心底裏最隐秘的渴望,平時只敢妄想,并不敢付諸實施。
一朝成魔,百無禁忌。
如今回想起來,陸汀都還記得心裏當時的震驚,多過于身體上的疼痛。
再之後,在一片淩亂中,陸汀忽然就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裏妖後送給他的那顆珠子,正在清晰地悠悠轉動着。
那麽多年,他也想過許多辦法,探查驗證,甚至想要把妖後打進他背後的東西逼出體外,可一直也沒有成功。
而除了修為日漸增高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所以陸汀慢慢相信那真的只是妖後送給他的謝禮而已。
直到那一天。
許多不屬于他的念頭冒出來,這珠子的來歷,其中飽含着的力量和惡意,甚至還隐隐夾雜着妖後癫狂的笑聲。
“死了,死了!兒子殺了老子!活該,活該!報仇了,我報仇了……”
然後他看見在他體內珠子的影響下,黎墨心髒的地方也有一顆珠子顯現出來。
只是他體內的珠子是白色的,黎墨的珠子是黑色。
源源不斷的魔氣,正從那顆黑珠子裏湧出來,彌漫四周。
腦子裏的念頭還在混亂地湧出。
白色為生,黑色為滅。
陸汀在那一片混亂中,猛地看到了一線生機。
他要阻止他的小東西徹底被魔氣吞噬。
他開始忍着劇痛回應配合,在黎墨巅峰失神的瞬間,穿透了他的心髒。
黑色妖珠被挖出,趁着它的魔氣以更為嚣張的姿态彌漫向廣闊的世間之前,被陸汀硬生生打進自己的身體裏,以血肉之軀和畢生的修為靈力将那魔氣壓制。
應該是有那白色妖珠做底,過程雖然萬分兇險,最後還是按照陸汀的意願艱難地做到了。
這時,他才把自己的白色妖珠逼出來,填到黎墨的心口裏。
白色為生,他一直守着黎墨,等待他的生息恢複,這才顫顫巍巍抱着他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那被血色浸染的绮羅宮升雲殿,飛身往北而去。
…
“別看了。”秦征捂住了陸汀的眼睛,輕聲道。
陸汀輕“嗯”一聲,由着秦征施了咒訣,兩人飛快離了绮羅宮,往秦征在宮外的住所而去。
在路上,秦征忽然說道: “人全都是我殺的,就算有報應,我也希望落在我身上。”
陸汀輕拍他臉頰,笑道: “堂堂墨雲司統領……哦,對,馬上就是伏魔大将軍了,還會相信這些虛妄之辭嗎”
聽說雲棠已經拟了昭告,要封秦征為将軍。
秦征輕蹭着陸汀的耳廓,垂首不語。
陸汀知道,他是在為幾年後魔尊的身死耿耿于懷。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幹脆什麽都不說,只是湊上前,将那小東西抱緊……
…
或許真的是秦征烏鴉嘴。
沒過多久,糟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是在萬峰之巅的神壇遺跡上,秦征和陸汀耗費心血和靈力,布下了陣法,用以複原那顆神珠。
神珠将複未複的空隙裏,一道幻影出現了。
是秦征!
五年後的秦征。
因為那只是一抹殘影,所以并不能跟如今的秦征和陸汀交流。
兩人愣愣地對視了一眼,聽那殘影說話。
“阿汀……”殘影柔柔叫道,語氣裏滿是哀傷與沒有盡頭的眷戀。
“你若是能看到我留在神珠裏的這段幻像,那就是說你已經跟從前的我一起,把神珠重新複原了。”
“我希望那不會太晚,也希望從前的那個我不會再犯蠢,一直等到把你弄丢了,才憤恨自己為什麽放任着與你分開這麽多年。”
“阿汀,我竭盡了全力,但卻無法确定,能把你送回去多遠一年前兩年前還是一切還都不會太晚的二十五年前”
“阿汀……自從你把我扔下廊古山峽,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
“這二十五年裏,我熬過了分魂之苦,忍受着從一個沒有你照料的小嬰孩一點一點重新長大,然後蠢兮兮地品嘗着相思的滋味,去籌謀,去算計,去争那些虛無的名利,妄想着有一天可以把不小心害你丢掉的東西都找回來,到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見你……”
“阿汀,我做到了。”
“可我卻一眼都沒有看到你,一句話都沒有跟你說……”
“我抱着你的時候,你的身子已經變得好冷……”
幻像清晰得如同真實,裏面的秦征哀傷而又絕望,淚水洶湧卻又無聲地流了滿面。
幻像之外的陸汀心頭大恸,之前在西疆的幻境裏由于背後咒印而激發的那股哀傷再一次清晰傳來。
“黎墨……”他哀哀叫道,同樣是淚痕滿面。
一旁的秦征聽見,忙靠近了将他抱進懷裏,輕輕吻去他的淚珠,眉心卻已鎖成了一團。
他隐隐有種很糟糕的預感。
幻像中的人像是穩了下情緒,又繼續說道: “阿汀,你要提防上官羽,還有藏身曢日體內的一縷神魂。盡量不要再吃卧南山,我會做一個可以幫你克制魔氣的咒印……哦,對,你能看到這個幻像,也就是說你們已經複原了那顆神珠。”
片刻的沉默,幻像裏的秦征又說了起來,這一次,對象卻是秦征。
“別再自以為是,別再犯蠢,你已經連着犯過兩次蠢了。”
“第一次,你要用你妖後之子的身份,替阿汀奪一個天下回來,卻沒有問問他,他需要嗎”
“第二次,你又繼續用你那點兒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在阿汀周圍遍布眼線甚至是自己的分魂,卻又像個懦夫一樣,不敢走到他面前,忏悔認錯。”
“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幻像外的秦征一動不動,只是抱着陸汀的雙臂緊繃如鐵,指甲掐進肉裏,見了血。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靜聽幻像裏的自己,說出最糟糕的話語來。
“懲罰來了。”那幻像說。
“我用神珠之力将阿汀的魂魄送了回去,他一定能揪出那鬼東西。”
“可你不能了。”
“我已經耗盡了所有力量,所以沒了未來。等你再一次走到如今的時辰節點,就會随我一同消失。”
陸汀猛地轉頭看向緊緊抱着他的秦征。
“他說……什麽”魔尊像是一下子變得蠢笨起來,竟連幻像裏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都無法參透了。
“阿汀……”幻像裏的秦征又叫了他: “說這些一定會讓你難過不開心。可是,我怕我不說,他還會再接着犯蠢。告訴了他,也許他會絞盡腦汁想解決的辦法。萬一他運氣好,能想得到呢”
“如果……他想不到,也讓我自私一次。我想告訴他,別再浪費最後的一點點時間,好好守着你,卻遺憾再與你揮手作別。說不定,十八年後,我跟他會一起,再回來看你。”
說完,像是最後的靈力也已經消耗殆盡,連一句“後會有期”都沒有留下,那幻像就此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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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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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