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調整了幾天,時念總算是心情好了不少,周聿白給他打了不少電話,說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時念總歸有些尴尬,也适應了好久。

周末過去,時念收拾了一下課本和一些生活用品準備回學校住。

第一節課就是大課,時念被任嘉拉着坐在了後排,美其名曰“距離産生美”,結果就是時念一節課總感覺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嗯,果然不能相信人任嘉的話。

“時念。”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時念将書摞成一摞擡起頭,看見了站在課桌面前的男人。

沈識檐

時念記得這是江淮序的朋友,現在的他謹記着江淮序的話,所以和江淮序有關系的人也應該适當遠離的好。

可手臂卻被人拉住了,沈識檐一臉認真,絲毫沒去管在一旁不知所以的任嘉,字字清晰: “就給我五分鐘。”

忍嘉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撓着頭發問道: “念哥,你……”

時念下意識想拒絕,可沈識檐一臉不聽就不放他走的樣子,還是沖任嘉點了點頭: “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記得給我帶一份三餐的刀削面。”

最近時念的精神狀态并不好,過了十多天才緩過來不少,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太和善,可時念又這麽說了,任嘉反複确認了沈識檐的臉上沒什麽可疑的表情後才抱起時念的書,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那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嗯嗯。”時念擠出一個微笑,才讓任嘉放心離開。

“說吧。”等任嘉走後,時念坐回位置上,擡眼與沈識檐對視。

沈識檐雙手抱胸,半靠在前一排的桌子上,語氣聽上去真的像是普通朋友在聊天: “我不是來給江淮序做說客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江淮序從小就有情感障礙,不過也不上,只是他對感情淡漠了點。”

“是嗎”時念也靠在椅背上,輕輕哼了一聲, “我看他和你們對關系挺不錯的呢。”

沈識檐搖搖頭: “我們只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大,才更了解一些,你知道江淮序小時候的事情嗎”

時念摳了下指甲,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說過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所以用不到你再來試探我一次。”

說完,時念起身就要離開,沈識檐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來試探你的,聽我講完可以嗎”

“不可以。”時念冷冷拒絕,他現在不想再聽到關于江淮序的一絲一毫。

沈識檐堵在他面前,先抛出來重點:

“江淮序和你一樣,父母離婚後,從來不管他。”

時念腳步頓了一下,就聽到沈識檐繼續道: “他父親親手将她母親扔出了家門,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好,為了将他培養成家族繼承人,江臣天會把所有他喜歡的東西全部毀掉,所以從那開始,再也敢喜歡過任何東西,包括人,所以也不相信任何人。”

時念疑惑的回過頭,但清秀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

“所以呢和我有關系嗎”

沈識檐沒想到時念拒絕的這麽徹底,本來從江淮序嘴裏聽到的事情,還以為兩人之間還有不少感情在,誰知道時念似乎根本就不care。

“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繼續了解一下他。”

時念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去了解江淮序,可江淮序真的了解過他嗎

能從其他人的口中和一些看到的所謂“真相”,就斷定他是一個同性戀,絲毫不給他留任何臉面和退路的話。

都說別人怎麽待我,我就怎麽待別人。

可坦誠相待的心獲得了一絲回報嗎

甚至不如他的普通朋友,連相處不久的孫浩飛都能先問一問他的想法,江淮序不分青紅皂白的先入為主。

可現在呢,讓朋友來告訴他,再試着解一下。

太好笑了。

如果說曾經他對江淮序還有一絲共情,那現在就是深深的厭惡。

正如江淮序說的那樣,再也不見才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最近江校長的電話打不通,等有機會在當面告訴他也一樣。

時念沒再理會沈識檐,從另一側飛快地離開了教室。

*

醫院裏。

四周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諾大的病房外,是淩亂的腳步聲和醫生與護士刻意放輕的談話聲。

江淮序站在窗邊,望向外面夜空。

還記得前幾天沈識檐和他聊天。

那時候沈識檐問他,對時念是什麽想法,他只覺得無關緊要。

尤其是時念是他最讨厭的那種人。

一樣的虛僞。

他以為終于甩掉了這麽個累贅,可這麽多天以來,時念的臉總是會出現在他眼前,有時候也會在夢裏。

他也不理解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裏,時念就能占據他的整個大腦,他們明明沒經歷過什麽風浪。

就像是很多故事裏講的那樣。

主角之間總是要發生許許多多的事情才能得到圓滿。

可仔細回想起來,他和時念之間有什麽

如果說什麽生死之交,他出生入死過的朋友絕對不會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如果說是習慣,可習慣好養成也好戒掉,他和時念林林總總相處了都不到半年,他這麽多年學習到的本領,足以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戒斷掉任何習慣,可偏偏還是想時念。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錯亂了。

難道是被打到腦袋的後遺症

正當江淮序腦海裏紛飛不少東西的時候,護士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23號病床江先生,您可以出院了,注意事項和藥單都在這裏了。”

江淮序機械般地倒了謝,接過單子。

後背上的傷大部分已經結痂,雖然他身體強壯,這些傷對他來講不算什麽,可他還是覺得哪裏很痛。

是那種說不上來的鈍痛。

可能是護士上藥手法不好,按的他很疼。

不如時念,尤其是時念給他上藥的時候,滿眼都是心疼,眼睫微微抖動,好像随時都能哭出來,細白的手指動作特別輕,生怕弄疼他,偶爾還會用粉嫩的唇吹兩下,幼稚又溫柔。

不對。

江淮序甩了兩下頭。

他在想些什麽他。媽的,又想到時念做什麽,誰知道他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盡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腦子裏還是會想。

如果這時候是時念在會怎麽樣呢

或許他還是會撅着嘴說自己總是給他找麻煩,但還是會帶他看完醫生後把他帶回家,晚上會穿着那件醜醜的小熊睡衣給他換藥。

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或許他還可以理所應當地霸占時念的床,雖然次數不多,可每次抱着時念睡覺總是沒來由的心安。

其實之前他也很害怕打雷,總是能讓他想到之前發生過的不好陰影。

看那天,一睜眼就看見時念害怕的眼神,水靈靈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就把時念拐上了床。

時念雖然抗拒,但很明顯安心了許多,看着時念在懷裏睡着,他也莫名的覺得想笑,似乎感覺自己還是有用的。

可這是為什麽呢

他不想成為一個同性戀,不想。

也不相信自己會對時念産生什麽想法,除非是他瘋了。

就算瘋了他也不會喜歡一個男的。

*

出了教學樓,時念走了很久,只覺得胸口壓抑的很,都說了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可偏偏今天沈識檐又來告訴他這些東西。

有什麽意思呢

想看自己再出醜一次嗎

時念又走了一段路,感覺有些頭暈,他有些低血糖,早上又還沒吃飯,現在着實有些挺不住,他摸了一下衣服兜,什麽也沒有。

可能是剛剛走的急,掉在教室了。

但現在回去,實在是有點太遠了。

所以時念只能坐在長椅上,企圖休息一下能緩解一些,再回宿舍。

正想着,面前出現一只手,掌心中放着一枚彩色包裝紙的糖果。

時念順着手臂向上看去,一個女孩子笑的十分燦爛,見時念沒動,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你好,我叫沈夢,不知道我哥哥你認不認識,他和任嘉哥很好的。”

女孩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帶動着時念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他想起來了任嘉前幾天和他說過的那個女孩,本來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認識一下,結果今天就遇見了。

時念接過糖果,撥開以後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剛剛好: “謝謝你,我叫時念。”

女孩笑嘻嘻地坐在時念旁邊,又從包裏掏出一把糖果塞給時念: “客氣什麽,其實很早就想認識你啦,可惜現在才有這個機會嘛。”

時念溫和地笑笑: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激動地搓着手,有些緊張: “過幾天的露營活動中心你會去嗎”

“嗯沒聽說過啊。”

女孩興奮地兩眼放光: “你不知道嗎我們院和隔壁商務系過一陣要出去做實踐活動,正好結束後有露營活動,不過現在是內部消息啦,我……”女孩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就和我哥哥說我也想去,那個……你會去嗎”

時念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和商務系……那豈不是又要和江淮序遇上

————————

啧,真高興,火葬場要開始了耶~

本來是想寫個小甜文的但是還是變成了火葬場qwq,我果然不是甜文選手,寫着寫着回歸舒适圈。

所以下一本一定要來那本火葬場!燒的旺旺的!

(作者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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