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5

chapter25

羅某在官場有個一直與他不對付的人,此人名叫林商。如若想順利解決羅某,不如拉攏林商,借人之刀。

“你的想法不錯,但恐怕不好實施。”周義坤搖了搖頭。

此人位高權重,不是像當地官員那麽容易應付。

周慕勾了勾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她已經找人調查過這位高官,初步知曉了他的脾性。只要利益到位,幫助周家鏟除他的死對頭這種一舉兩得的事,誰也不會拒絕。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可我聽說他從不接見生意人。”周振在一旁插話,“而且外人很難有機會接觸到他。”

周慕翹起二郎腿,“表面上是這麽回事,不過事在人為嘛。”

下甸信奉佛教,其中就包括林商。周慕建議周義坤多去林商愛去的寺廟混個臉熟,捐點小錢。等兩人打過照面,後面的事就能順水推舟。

聞言,周元冷哼一聲,表示懷疑。

但周義坤卻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只是這個辦法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哥的仇,我們早晚都能報。”周慕目光熠熠。況且從長遠來看,如果拉攏了林商,今後周家在此地的生意只會順順利利。

周義坤當下便采納了這個辦法,但讓周慕和周元都感到意外的是,周義坤打算将周振推到前臺,要他替自己去辦這件事。

連周振自己都有一絲的意外,随即便是驚喜,他接過任務,笑着說保證不讓父親失望。

周慕很擅長隐藏自己的情緒,只要是她不想要別人察覺,就真的可以表現得不動聲色毫無異樣。

相反,周元就不一樣了。他把錯愕、焦急、不甘都寫在了臉上,連帶着一股對周義坤的不滿。

如果放在之前,這種事,周義坤是會叫他去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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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竟有了危機感。周元擡起眼皮,瞪了面露喜色的周振一眼。

從前都是周慕在與他明目張膽地鬥,他從未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周義坤絕對不會把周家重要的業務交給周慕。

但周振不一樣。他的母親一直安分守己,常居寺廟為家人祈福,表面上永遠是不争不搶的模樣,她最懂周義坤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三太一直教育周振要踏實做事,至于其他的,該來總會來。

而現在,周振等到了屬于他的機會。

周元在周宅憋了一股氣,從別墅出來,他讓七叔開車送他去夜總會。服務生推了一箱酒進去,媽媽桑很會看臉色,趕緊找了幾個漂亮女生去給他表演脫/衣舞。

手下給周元撬開酒瓶,周元攤在沙發上喝起悶酒。

早知道周頃會死,還不如在周慕趕來之前就了結了他,這樣周義坤就不會知道他對大哥見死不救,父親就不會對他有意見,今天的事就不會交給周振。

可惡!

周元仰頭灌了好幾瓶酒,七叔在一旁想要制止,卻被周元呵斥。他喝酒很容易上臉,兩頰紅紅的,已有些醉。

“我都養了些什麽廢物!周慕的人能這麽快找到幕後主使,你們怎麽就不行?!都是吃白幹飯的嗎!”

話音剛落,酒瓶被他砸碎。

臺上的舞娘小臉吓得慘白,頓了頓,還是繼續跳舞。

而一衆屬下是敢怒不敢言。

*

等把周元安頓好,陸岩和七叔在別墅門口分開。他剛上車,便接到了冬青的電話。

陸岩原本以為冬青想通了,決定和姐姐一起回去,可沒想到冬青卻說:“陸……陸哥,你能過來店裏一下嗎?”

周慕坐在冬梅的破舊小店裏,望着菜單半天沒決定好點什麽。

彼時店鋪臨近關門,根本沒什麽人。

冬青和冬梅站在櫃臺處打量這個氣質不凡的女人,她的穿着和破舊的小店一點也不搭,身後還站着兩個健碩的保镖,就顯得更不搭了。

這樣的人怎麽會來這?

冬青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直到她淡淡擡起眼皮,問:

——“陸岩喜歡吃什麽?”

“炒……河粉,還有炒土豆絲。”聽到她叫出陸岩的名字,冬梅有些狐疑,難道是陸岩的朋友?可她看起來很有距離感。

“我要一份炒河粉。”

“……好。”冬梅應下,去了裏屋。

陸岩飙車趕往冬梅的小店,周圍很多店鋪已經打烊,燈光稀淡。

他将車停在路邊,急忙跑進店裏,腳步太過匆忙,他不小心撞到了放在門口的塑料凳。

聽到聲音,衆人都循聲望來。

周慕吃了兩口粉,轉眼便望見胸膛起伏的他,明顯是跑來的。

這麽着急?這麽怕她對冬青冬梅做什麽?

“陸哥!”冬青叫他,連忙迎了上去,站到他身側。

陸岩面對着周慕,見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冬梅倒的酸梅湯,加了冰塊的酸梅湯非常解渴,酸酸甜甜,味道着實不耐。

“陸哥,坐。”周慕放下玻璃杯,沖他伸伸下巴,示意自己對面的位置。

陸岩卻沒有往前,他望着周慕,連稱謂都省去了,“你怎麽來這兒?”

“聽說這裏的老板手藝很好,我來嘗嘗。”周慕認真回答他的問題,表情平淡溫和,讓一旁的冬青覺得這人不像壞人。

她周慕想吃什麽山珍海味沒有,至于到這個逼仄小店吃飯?

周慕站起來,目光轉向一旁的冬梅,不吝啬自己的贊嘆,“味道很不錯。”她明明是笑着的,不知為何,那目光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只聽她慢悠悠地問:“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經常來吃呢?”

冬梅一頓,她似乎話裏有話,聽得她一頭霧水。

正當她要開口時,一旁的陸岩上前一步,直呼他的名字:“周慕。”

“呀。”見狀,周慕微微一笑,眼色卻在變冷。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見氣氛不對,冬梅連忙接過話,賠着笑說:“只要您不嫌棄,您想吃我就做給您吃!”

聞言,周慕将視線重新挪到冬梅臉上,白淨的小臉,眼裏滿是小心翼翼,像一只純潔的小白兔。

周慕笑着,眼神掃過面前的陸岩,瞥見他垂在褲縫便逐漸握緊的雙拳。

“那我有空再來。”擦肩而過之際,周慕微笑着對冬梅說道。

她肩側的衣服輕輕擦過陸岩的肩,依舊是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

周慕走出冬梅的小店,阿車為她打開車後座,她擡腳坐上去,黑色林肯很快駛離。

“……陸哥,這個女人是你的誰啊?”不知為何,見女人走了,冬青才敢大口呼氣。他呆呆的,不明白這個氣質不凡的女人為何來這裏吃飯,也不明白她和陸岩是什麽關系。

他唯一知道的,是感覺到這個女人很不好惹。

陸岩望着桌上周慕剩下沒吃完的炒河粉,沉沉地嘆了口氣

——冬青和冬梅,怕是沒辦法回國了。

*

周慕的辦法進展得比想象中順利。

經過事先調查,周振三番五次和林商前往同一座寺廟拜佛。每次捐錢,林商都是捐得最多的那一個,周振謹記周慕說的話,出手不需要太多,也不能太少,在同一個公簿上排名前三就可以了。

林商每次去寺廟拜佛捐錢都會有記者拍照并進行報道,同時也會在報紙上刊登捐錢最多的前三人。有時候,記者還會邀請捐錢最多的幾位站在一起合影留念,第二天的報紙一出來,周振還能看到自己與林商的合照。

漸漸地,周振成功混到了臉熟,和林商搭上了話茬。一開始是從林商所喜愛的東西入手,例如佛教文化,例如茶葉,剛好周振從小對這些東西耳濡目染,話匣子一打開,可謂是滔滔不絕。

周振看起來非常斯文,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頗受林商賞識。

當周義坤知道事情進展不錯時,對周振大聲贊揚,刺痛了周元的耳朵。

待時機成熟,周振循循善誘,以今後的利益作為誘餌,向林商表明了羅某一事。林商雖與羅某本就不對付,但對待這些事情還是很小心,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明确答複。

周振覺得,或許是利益還不夠。

聽說林商年輕時曾率領軍隊征伐反叛軍,為了讨林商歡心,周振提議帶林商去玩點不一樣的——

周家在距離維多利亞賭場半個小時車程的地方開了一個野生動物基地,面積極大,裏面有大象、犀牛、老虎、鱷魚等一衆珍稀動物。那裏平時都是放養式的,有專人喂養。基地大門口全是攝像頭,禁止外人靠近。

周振口中的不一樣的,便是困獵。

原本這個基地是周義坤為了滿足某些大老板奇怪的癖好專門從裏國拉來的,目的就是等它們長大,殺掉,然後出售。

總有一些奇怪的人認為喝了這些動物骨頭泡的酒就能強身健體,增強免疫力;也有人覺得吃這些東西是身份高貴的象征。

雖然周義坤從來不覺得這是一件正常的事,但對他而言,只要能賺錢,為什麽不做?

于是周家一行人便陪林商來到了基地。

那是個大晴天,萬裏無雲。

周振、周義坤和周元陪林商坐同一輛擺渡車去基地的裝備室換衣服拿裝備。

而周慕和手下坐另一輛擺渡車,七叔和陸岩緊跟其後。

衆人換好衣服,拿好裝備。

周振走在前面和林商有說有笑,林商偶爾也會與周義坤搭話。

而周元則完全插不上嘴,臉色一直很臭。

不知為何,那天陸岩覺得周慕和以往很不一樣。

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剛拿到步/槍時,手忽的一垂,槍掉到了地上。

她彎下腰,又撿起來,緊緊握住。

明明是明媚的天氣,腳踩青綠的草地,連微風都溫溫的,可她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

陸岩以為自己看錯,再仔細一瞧,那一瞬的悲傷已随着林商的搭話被一股一貫的清冷掩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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