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chapter29
周元和七叔在周義坤的安排下進入一家位于裏國境內的戒毒所。戒毒所按照軍事化管理,吸.毒人員每天需準時起床、操練,有時還要勞動。
這對于作息混亂的周元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在裏面依舊天不怕地不怕,氣焰嚣張,別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也能大發雷霆暴打別人。
明明才進來兩天,周元就與好幾個人交惡。
沒人提前說的話,誰知道他是誰呢?所以那幾個戒毒的人組成一個小團體,趁工作人員不備,将周元拽到角落暴揍。
七叔沖上去保護,可他年紀大了,打不過年輕人。周元寡不敵衆,臉破了相,氣得放狠話:“信不信老子殺了你!”遙想曾經,誰敢如此對待周元?
那幾人笑得猖狂,又給他兩耳瓜子,“就憑你?”
周元被打得自閉,躺在地上抱着腦袋痛苦嗚咽,他發誓等出去以後一定要将這幾個人千刀萬剮。
工作人員姍姍來遲。
當天晚上,周元屁股剛沾床,就疼得又站起來。
七叔扶着他,讓他側身躺下去。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
毒瘾犯了時,周元會變得狂躁,他會瘋狂砸牆、尖叫,心上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他認為自己胳膊上有蟲,便不斷地撓、扣,就算流血也無法停止,那蟲子似乎鑽進了他的血液裏。
七叔瘋狂呼救工作人員,将他帶往治療中心。
等接受完藥物治療,周元才逐漸平複。
可他的內心卻十分憤怒,曾經風光無限的元爺,如今竟只能狼狽得如此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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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受苦的只有他?
下午,陸岩前來探望。
周元還在治療中心,他派了七叔去和陸岩會面。
陸岩說,林商的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找個機會參羅某一本。聽說他們的計劃是先降他一級,再循序漸進。
周振如今春風得意,周義坤将元爺旗下的夜總會交給了他打理。
“你說什麽?”七叔瞪着雙眼,他們才剛進戒毒所幾天,自己旗下的業務已經歸于他人?
“那是周爺親自下的命令,兄弟們不敢不從,但七叔你放心,我們不會順周振的意的,大家都在等元爺出來!”陸岩握緊拳頭,抓住這個機會表忠心。
“那個周振,昨天帶人過來要地盤,态度之嚣張。”陸岩描述起昨天的場景,形容誇張。末了加一句感慨:“以前還覺得他沒什麽存在感,敢情是在蓄力。這次和林商的合作簡直讓他嘗盡了甜頭。”
是的,明明提出那個方法的人是周慕,實施的卻是周振,而得到好處的也只有周振。
忙活了半天,反而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說起來,周慕已經連續吃癟兩次。
“這個周振,當初還真是小看他了。”七叔臉色凝重,現在的情勢非常不利,如果周振趁着他們戒毒的這段時間上位,以後元爺可就難分一杯羹了。
“你回去繼續盯着,一有什麽情報,及時通知我們。”
“是!”
-
從戒毒所出來以後,陸岩去了夜總會,周振新官上任三把火,叫人拆了招牌換了新的,一副主人家的做派。
陸岩坐在大廳,身後站着阿北阿東等一衆小弟。“就這麽任憑他換掉嗎?”阿東小聲不服。
等換好牌匾,周振這才走進大廳,瞧見周元曾經的手下站在對面,動一動手指頭,身後的人便端着滿是紅包的托盤走上前。
周振的手下豪氣地說:“這是送給大家的見面禮,不用客氣。”
阿東和阿北兩眼放光。
陸岩卻強硬地擺了擺手,“我不需要。”
在周振眼裏,陸岩就是周元的狗。昨天他過來拿地盤時,對面的男人也是一樣板着一張臉,質問他憑什麽。
一個小小的打手,敢跟他叫板?
但周振這個人太虛僞,并不會表現出來,他只會暗地裏好好蓄力,然後驚豔所有人。最後,得罪過他的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陸岩是吧,他記住了。
過了兩天是周五。陸岩又去了戒毒所,這一次,還是沒有見到周元。
陸岩問起七叔在裏面的情況,七叔說很痛苦。可周爺這次下了狠心,任憑他找的工作人員如何向周爺聲情并茂周元在此的遭遇,周爺都沒來看過一眼。
問起情報,陸岩說,暫時還沒有新發現。
那個周六,他偷偷去了周元的別墅。
陸岩并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繞過圍牆,從花壇邊潛入別墅後門,将電箱中的電線剪斷。
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扳倒周元,他必須将監控切斷,以防以後周元出來殺個回馬槍。
接着,他進了客廳,來到周元上次按開關的地方,果然在那裏發現了按鈕。輕輕一按,地下室的大門便敞開。
陸岩往裏走,來到那堵門前,關押張圖的鐵門由厚重鋼鐵制成,指紋鎖,任憑陸岩怎麽踢、砍,絲毫沒有反應。
如果想進去,必須用七叔的指紋。
陸岩錘了幾掌鐵門,像是在發洩自己的怒氣和無能為力。
他望着這道與牆等高的鐵門,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而狠厲。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陸岩暗暗許下承諾。
那天晚上,他通過阿車找到周慕,說他想到了一個無需先鏟除七叔就能扳倒周元的辦法。
雖然周元現在被困在戒毒所,但他不可能在那裏待一輩子,只要他還有機會回去,那麽随時都會威脅到周慕好不容易争奪來的經營權。所以,就像之前陸岩曾告訴她的那樣,必須要讓周義坤對他完全失望才行。
陸岩的眼神中帶着一股篤定與氣勢,“但要做成這件事,靠我一個人不行。不知道慕小姐,有這個興趣嗎?”
“當然。”周慕小酌一口葡萄酒,興致勃勃。
在聽完陸岩的計劃以後,她頻頻點頭,表示非常期待。
“但是,我有一個請求。”陸岩補充道。
“哦?”
“事成以後,我想要七叔的食指。”
周慕浮現出迷惑的神情,随即便哼笑,她還以為是怎樣難的請求。
“如果事情能成,別說他的食指,他的命都任你拿捏。”周慕應允。
慶幸的是,她并沒有問他原因,雖然他已找好了托詞。
随後,周慕放下酒杯起身,向對面的陸岩微微曲身,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陸岩擡眼,撞見她瞳孔裏的自己。
女人嘴角微揚,眼角彎彎。似乎是友好的模樣。
陸岩伸出手,握住她的,回:“合作愉快。”
周慕的手很細膩、很軟。這是他的第一感受。
很快,兩只手分開。
周慕扭頭叫阿車送客。
陸岩走出別墅,回到路邊的桑塔納上。他沒立刻開走,而是降下車窗,将右手肘靠在車窗上,點了支煙抽,嘴巴有些幹。
右手手心有仿佛有似有若無的香味,但很快便被煙味覆蓋。
*
等下個周三,陸岩再次去了戒毒所。
周元如今被困在這戒毒所裏,連手機都不能用,想賄.賂工作人員也行不通,因為周義坤早就吩咐過,沒人敢铤而走險。
現在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只能靠陸岩。至于二太,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麽,就來看過他一次。
這一次,陸岩終于見到了周元。雖然七叔說他倆在裏面過得苦,可多日不見,周元的氣色明顯變好了不少。
話題很快進入正題,陸岩帶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羅某發現林商收集到他的犯罪證據後進行反擊,現在他手裏也有不少林商的把柄。這兩個人前半生的軌跡都不怎麽光彩,前者曾靠毒.品養兵,後者曾涉足多起反叛武裝鬥争,被指與反叛軍有關聯。
總之,在未來一段時間裏,林商都沒辦法對羅某下手,只能等待機會,伺機而動。
周義坤在得知此事後非常郁悶,籌謀了這麽久,眼看着就能給周頃報仇,卻不得不戛然而止。
話說到此,周元忍不住大笑。他還以為周慕這法子真有用呢,他還以為周振從此真的會平步青雲呢。
笑話,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活該!周元惡狠狠地想。
“元爺,我們可以抓住這次機會立功!”陸岩忽的湊近,“我打聽到消息,周振正在尋找賞金獵人。”
話,就點到為止。
陸岩看見七叔和周元交換眼色,很快,周元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過來一點,我跟你說……”
陸岩面不改色地湊過去,內心幾分雀躍,很好,魚上鈎了。
*
陸岩按照周元的吩咐尋找賞金獵人,這類人一般都是雇傭兵,只要錢到位,什麽事都可以做。在下烏裏這個地方,多得是拿錢辦事的人。
現在林商不能幫周家解決羅某,既然白道走不通,那就走黑.道,偷偷懸賞他的項上人頭。
周振不也正有此意嗎?周元告訴陸岩,直接叫獵人砍了羅某的頭,給他爹送過去,但速度一定要快,必須搶在周振下手之前。
到時候立了功,周義坤氣消了,一定會對他大加褒獎,對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兩天後的一個夜晚,一個獨棟別墅中,羅某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夜色朦胧而靜谧,風輕輕吹過,窗紗随之飄舞。
一只黑管悄無聲息地抵住了羅某的頭,他身後站着一個一身黑的男人——
羅某死了。
不遠處的一座山頂,阿車關閉高倍鏡高清攝像頭,正與周慕電話中:“慕小姐,已經拍到了。”
樓下的保镖聽到不妙的聲音,急匆匆上樓,正遇上獵人翻越窗戶,踩在空調機上逃走。
“追!”保镖們一聲令下,子彈亂飛。
*
一大清早,周義坤就收到了一份大禮。他打開禮品盒,裏面正是羅某的腦袋。
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他先是震驚,後是神清氣爽,可這樣的好心情并未持續太久。
很快,新聞上就出現了羅某被暗殺的新聞。此舉太過惡劣,高層尤為重視,勢必要捉拿兇手,以儆效尤。
調查行動随之展開,不出一日,下甸警方突然收到一個神秘包裹,裏面正是羅某被暗殺的視頻。經過警方分析,很快鎖定了一名叫做班森的殺手。
周元接到陸岩的通知,告訴他羅某已死。他沾沾自喜還沒兩天,周義坤就親自來了戒毒所。
周元很是高興,他心想父親一定是來接他回去,高高興興地走進會見室,“父親!”
可沒想到,滿心歡喜的他等來的是周義坤的一個巴掌。
“蠢貨!”周義坤痛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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