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chapter59
chapter59
這下不僅是事先安排的手下,吳舵逸的幾名保镖也紛紛拔出武器對準洛蘭。
洛蘭一人面對衆多虎視眈眈的打手,臉上閃過緊張和惶恐。
他今天的目标原本只有周慕一個,誰知道事情竟發展至此;而他甚至連周慕的面都沒見着,遑論陳洱。
南楠被他緊緊箍住,無法動彈,難以呼吸,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
“洛蘭,你想做什麽?有話好好說!”吳舵逸讓手下扶住夫人,只身上前。
見他走了一步,洛蘭立刻尖叫,警告他不許再走一步。
“原來她是你女兒。”洛蘭哼笑,還真是冤家路窄。他的腿原就是被桑卡弄斷,現在居然讓他逮着了桑卡的親戚。
人生真是充滿各種巧合。
“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只要放開她!”吳舵逸試圖與他談判。
“好啊,去把桑卡的腿砍斷交給我,我就放了她!”洛蘭臉上露出惡心的邪笑,這女人好香,他忍不住湊近嗅嗅發間。
南楠全身都在抗拒,她尖叫抵觸,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吳舵逸臉色悵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能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你洛蘭的格局只有這麽一點大。”周慕不知何時從人群中走上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小的動作。
洛蘭眼睛一亮,眼裏帶着濃濃的恨意,他咬牙切齒地叫她的名字,終于出現了。
“你這個賤人!陳洱呢!”他憤憤開口,恨不得将周慕撕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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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人質。”
洛蘭輕笑一聲,“周慕,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我才不會着了你的道。”他锢緊南楠,讨價還價,“現在立刻把人給我帶過來,否則,我們今天就魚死網破!”
周慕的視線輕飄飄地從洛蘭斜上方瞟過。
“呵。”她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你在用誰威脅誰呢?”
洛蘭臉色緊繃。
“給你臺階你不下,還嘴硬上了。她是我的誰?”周慕指着南楠,笑裏藏刀:“你想魚死網破同歸于盡就想咯,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身邊的吳舵逸臉色一變,要拉開周慕,卻被她一個眼神呵斥回去。
洛蘭張口結舌,一瞬的遲疑。
而正是這一瞬的恍惚,讓二樓的陸岩抓準時機,瞄準他的手腕。
嘭的一聲,洛蘭手部中彈,傳來一聲哀鳴。
武器滾落在地,他松開南楠,握住自己流血的左手嗚咽。
南楠腿軟,跌坐在地。
保镖們立刻沖上去,将洛蘭死死按在甲板上。
陸岩從圍欄上翻了下去。
他站在南楠面前,朝她伸出手,“你還好嗎?”
頭頂是耀眼的陽光,河上又起了一陣風,耳發吹過眼角。
南楠擡頭,望見一張沉靜的臉,心口一窒。
竟然是他!
周慕叫人将洛蘭押上前,面向吳舵逸:“吳老板,你想怎麽處置他?”
吳舵逸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女兒一陣,還好沒有受傷。
既然周慕給他這個機會,他一巴掌扇在洛蘭臉上,怒目橫眉,“我要是想打斷他另一條腿,不知道慕小姐賞不賞我這個臉。”
洛蘭面如土色。
周慕瞧見他惶恐不安的模樣,粲然一笑,“随吳老板高興。”
“放開我!”洛蘭垂死掙紮。
吳老板的保镖聽令,将人拉到後頭。
主持人是見識過大場面的,經過這麽大的插曲,還能捏緊話筒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
只是圍觀大衆心情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郵輪的試運營結束,船身就快靠岸。
周義坤拿過話筒站出來講話,先跟大家道個歉,表示以後會升級安保系統,今日之事一定不會再發生。
其次,他拉過陸岩,向衆人介紹。
剛才是陸岩挽救了整個局面,雖然他穿着随意,乍一看像個二流子;可他身手矯健,沉着冷靜,漫不經心裏又帶着一絲認真和精明,一看就不一般。
衆人竊竊私語。
南楠被母親緊緊牽手裏,對于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她望着對面的救命恩人,眼睛亮晶晶的,心生好奇。
直到她聽見周老板介紹陸岩,“這位是我的準女婿,陸岩。”
南楠的神色很快黯淡下去。
她瞥了眼不遠處的周慕,對方神情溫柔地注視着救命恩人。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
吳舵逸帶頭鼓起掌,恭維周義坤,剛才多虧了他女婿,自己一定要好好謝謝這位小兄弟。
周振的電話震動起來,他轉身進了船艙。
手機裏進來幾張照片,周振點開,上面是冬青、冬梅、劍叔、陸岩,以及周慕一起吃飯的場景,後面幾張則是冬青送劍叔回家,陸岩和劍叔見面的照片。
電話那頭傳來手下的聲音,“小三少,楠哥說得沒錯,我剛從七叔曾經的家裏出來,猜猜我找到什麽了?這個劍叔果然不是一般人!具體資料我已經發過來了,您好好看看!”
周振走出船艙,郵輪正好靠岸,衆人下船。
陸岩被人簇擁着,盡是來搭讪攀關系的人。
周振冷笑,眸光微沉。
*
洛蘭被人打斷了雙腿,敲暈了丢在警察局門口,衣服口袋裏還有一堆足夠定罪的違禁品。
警察立刻把人帶進局子裏調查,發現他手裏的貨與軍方之前收繳的貨物是一樣的。這樣高純度的晶體,現在市場上僅此一家,除了都是他的,還有什麽可能?
冉冉升起的奸雄洛蘭就此隕落。
順利解決了洛蘭,出了一口惡氣,周慕的心情非常不錯。
她去賭場溜達了一圈,發現吳家的女兒竟然也在。
晚上,維多利亞賭場金碧輝煌,光影閃爍,恢弘大氣。
狂風刮過,大雨頃刻而至,雨季這就要來了。
陸岩走出辦公室,下樓,穿過大廳走到賭場門口,周慕的車就停在外頭。
南楠在賭場待了很久才看到他,本想上去打聲招呼,但他走得很快,到了門口,外面已經挂起了水簾。
她張嘴喊他,想把手中的傘遞過去。
陸岩沒聽見,直接冒雨跑到外面,徑直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天邊閃過一道驚雷,照亮黑夜中的美目河,波浪洶湧,好不平靜。
這幾日,陸岩的傷已經陸續恢複,但周慕還是會一如既往地來賭場接人。
有時候被冬青撞見,還會打趣他是霸道總裁的小嬌夫,“陸哥你們的身份是不是調轉了,怎麽每次都是慕小姐來接你啊!”
結果就是被陸岩追着打。
周慕遞過一只幹淨的毛巾。
陸岩接過,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又去擦頭上的水珠。
“這雨說下就下。”車窗上很快起了雨幕,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下次出門記得帶把傘。”周慕把視線從窗外挪回來,正巧看到他耳骨上滑落一顆雨珠,滴落在黑色短袖上,消失了。
他擦掉臉頰的水珠,眼神濃厚,像摻雜了未知的情緒,“以後不來接我了?”
“等你完全好了,就不來了。”周慕說。
“哦。”陸岩嗓音有點兒低。
“不然送你的車當擺設嗎?”周慕說笑。
陸岩捏着手裏柔軟的毛巾,聽她這樣的戲言,輕笑了一聲。
“說正事。”周慕談到洛蘭,“聽說已經立案了,後續可能死刑,可能終身監.禁,他沒有錢了,也賄賂不了誰。”
陸岩神采奕奕,“他應得的。”
任何人都需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洛蘭沒被亂棍打死,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夜幕降臨,大雨很快将這座城市淹沒,每年雨季都是這樣子,汽車一過,卷起一輪子的水。
路邊一對母女走進雨裏,才這麽一小會,水就沒過腳背。
阿車放緩了速度。
前面路邊出現公交站,後面的草坪裏有一個電箱,已經被淹沒了小半截。
陸岩按下車窗,沖着那對母女吼,“不要踩進水裏!小心漏電!”
母親表情木納,不知道聽懂沒有,只見她抱起女兒,朝高處走去。
陸岩這才把車窗升起來,又抹了把臉上的雨珠。
“下雨天這麽走很危險。”陸岩多說了幾句:“你以後要是下雨天出門,也要注意。”雖然她在這樣的雨夜裏行走的概率可能并不高。“有時候雨太大了會破壞路邊的電路設備,如果漏電後果不堪設想。”
“那要是不小心進入了漏電的區域該怎麽辦?”
“如果還能控制自己,就單腳跳着遠離,如果單只腳不行,那就雙腿并攏一起跳,一定不能跑。”
“這是什麽原理?”前面的阿車看了眼後視鏡,好奇地問。
“跨步電壓。”
阿車眉頭皺得更深。
陸岩便說:“沒事兒多看點書。”
“啧。”阿車不爽,“嘲諷誰呢,你不也就讀了幾年。”
周慕眉眼間帶着淡淡的笑意。
陸岩還想說點什麽,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冬青。
“陸哥,發生大事了!”那頭傳來冬青着急的聲音,“我來給劍叔送夜宵,可他家根本沒人,門是打開的,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跟遭了賊一樣,他的電話也不通,怎麽辦啊!”
“什麽?!”陸岩連忙叫阿車掉頭,“我們馬上過來。”
話音未落,那邊傳來冬青的慘叫,手機被打落至一旁,只遠遠聽見冬青的求饒聲,“你們是誰!放開我!啊……”
“冬青!”陸岩握緊手機,“冬青!”
電話被挂斷,那頭再無回音。
“冬青說我哥不見了,家裏被人翻過,他那邊也遇到了危險!”陸岩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起來。
“阿車開快一點!”周慕握住他的手,“你先別擔心,我……”
話還沒說完,周慕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此時天邊閃過一個驚雷,仿佛将天空劈成兩半。
是周義坤的電話。
居然在這個詭異的時間。
周慕眉頭輕蹙,把手機放到耳邊,周義坤沉重刻板的聲線傳來,“小慕,你在哪裏?”
“父親,我正要回家。”
“現在、立刻過來老宅一趟。”頓了頓,“就你一個人。”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悄然變化。
外面的雨更大了。
“是你嗎?”周慕握緊手機,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趁我還能好好說話,你回來,我們當面說清楚。”周義坤像是努力克制住了發火,盡量客氣地跟她講話。
“阿車。”挂掉電話,周慕臉色陡然變冷,“先開去我家。”
“是,慕小姐。”
陸岩疑惑地看過來。
“冬青不會有事。你先去我家待着,等我消息。”
熟悉周慕以後,陸岩已經很久沒有再看到過她那張冷漠的臉,此刻,像是染上了一層冰霜。
是有多緊急的事,讓他連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能回。
“在家等我消息。”周慕握住他的手背,目光沉沉,她需要一個回應。
“好。”陸岩點頭。
窗外電閃雷鳴,大樹傾倒,好像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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