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chapter75
chapter75
桑卡被抓以後,周慕再次收到舊烏政要邀請,這次對方欣然表示同意合作。
周慕以西仁集團的名義與其簽訂了為期99年的租約,租賃了舊烏下烏裏地區的土地發展經濟;除了沒有立法和兵權,周家在這片土地上享有高度自治。她開始将賭場和木材的生意轉移過去,逐步開展畜牧業和旅游業,動物基地向生态園轉變。
她每天都很忙,很多事情應接不暇。
達成合作的第二日,她剛從賭場出來就接到了私人醫院的電話,說張圖有蘇醒的跡象,叫她快過去一趟。
周慕心情激動,剛準備上車,就被突然沖出來的南楠攔住了去路,“慕小姐,你救救陸岩!”
南楠無法說清自己對陸岩的感情。
她當然是恨的,可她還是不忍心,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被折磨而無動于衷。
但她勢單力薄,沒有能力救他出來。
她很後悔曾和吳舵逸說那些話,如果早知道會害得陸岩變成現在這樣,她怎麽都不會那樣做。可過去的事已經發生,她無法改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能救出陸岩的人。
而這個人,只有周慕。
“南楠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周慕扶着車門,目光平淡,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還要繼續裝嗎?他要不是為了你,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南楠聲音拔高,“你利用完人就不論他死活,周二小姐,你就是這樣做人的嗎!”
“南楠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阿車上前一步。
南楠神色焦灼,她朝周慕扔出一條項鏈,大聲喊道:“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每天給他打嗎啡!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會開心啊!”說完,她擦着眼淚跑開了,她內心替陸岩不值,看,這就是你豁出生命要守護的人,人家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
水泥地上,周慕送給陸岩的那條用來定位和聯絡的金色項鏈在陽光下泛着金光。
他從來沒有和這條項鏈分開過。
周慕眸色黑沉,握着車門的手指漸漸泛白。
*
吳舵逸做好了萬全準備,正要聯系周慕,卻不想先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喲,慕小姐,我這正要找您呢,您就主動聯系我了,這不巧了麽。”經過上次一事,吳舵逸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他依然熟稔地與周慕說話,仿佛之前的兵刀相見從未發生。
“你把他怎麽樣了?”周慕開門見山。
吳舵逸索性也不裝了,“慕小姐果然神通廣大,這麽快就知道了?”
“呵。”周慕冷笑,直說:“開個條件。”
吳舵逸勾起一抹笑,“我就喜歡慕小姐這種聰明的人!不過,我有什麽條件,慕小姐心裏一定門清。”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似乎在考慮。吳舵逸當然不着急,他可有的是時間跟她耗,就是不知道地下室那位還有沒有時間。
“明天下午四點,四面佛,我帶陳教授來換。”周慕的聲音低且沉,透過聽筒,帶着一份獨有的聲韻,吳舵逸暗暗嫌棄,明明長得那麽美,卻老威脅人,“他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吳舵逸,你該知道我是哪種人。”
吳舵逸眼睛亮了一下,他說:“周二小姐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
陳洱已經好幾日沒有再生産,基地又大又冷清,沒事做的時候她會睡到大中午,然後就開始想周慕到底什麽時候放她回家。
距離周慕上次說最後一次做貨已經過去好幾天,她害怕出什麽意外,只要一天還待在基地,就多一天不确定。
就在她持續的惶惶不安中,周慕來找她了。
陳洱快樂地迎上去,卻發現她臉色很不好,難道又出了什麽差錯?
“明天和我去一個地方。”周慕說。
“哪裏?”陳洱突然覺得後背發冷,她雙手護在胸前,“又要幹嘛?”
“可能得委屈你一下。”周慕神情嚴肅,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隐瞞。
翌日是個陰天,下午時分,厚重的雲層遮住了太陽,頭頂是一望無際的陰雲。
四面佛是座山,山頂修了四座菩薩,背與背相對,圍成一個正方形,俯視整個下烏裏。
那還是周家和其他生意夥伴捐錢修起來的,意圖祈求菩薩保佑他們平安順遂。
為了方便燒香,上山的路都鋪了水泥地,道路兩旁樹林茂密,成團的天線挂在電線杆上頭,又粗又長,路邊上有個高壓電箱,上面畫着不要靠近的标識。
山林間不時有鳥飛過,傳來幾聲空靈的鳥叫,陰風吹過,樹葉貼着樹葉,遠遠望去,像是綠色波浪。
阿車站在車頭,拿望遠鏡朝山腳的路口望,“他們上來了。”
一旁的周慕帶好藍牙耳機,放下頭發遮住耳朵,從車上下來,甩上車門。
很快,兩輛黑色轎車駛向山頂,在對面的轉彎處剎車。
吳舵逸從後座下來,保镖寸步不離地守在身邊。
“慕小姐!”吳舵逸擡手招呼,臉上挂着笑,“終于又見面了。”
周慕沒有廢話,動動手指,手下帶着不斷反抗的陳洱走上前來。
吳舵逸取下墨鏡挂在鼻尖上,細細打量起陳洱來,“喲,這就是我們的陳教授?居然是個女的!”
只讓他看了幾眼,周慕很快将人擋在身後。
還沒看清人呢,吳舵逸的臉耷拉下來,暗罵周慕吝啬。他不耐地朝身後的車喊話,“帶他出來吧。”
陸岩被人從後座上逮下來,他雙手背在身後,被繩子綁得死死的,臉頰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下巴冒出了胡茬,一眼看上去有些憔悴。
才幾天不見,他好像瘦了,臉都凹陷了。
周慕下意識握緊拳頭,尤其當和那雙深黑的眸子隔空相交時,她恨不得當場剝了吳舵逸的皮。
陸岩一被帶下來,吳舵逸所有的手下都下了車,抱着武器警惕地站在一邊。
兩個保镖分別站在陸岩左右,一人押住他的胳膊,一人用挂在身上的□□槍口對着他,謹防突發事故。
“臉上的傷怎麽回事?”周慕目光森寒,視線重新落回到吳舵逸身上,頗有一番找他算賬的意思。
吳舵逸打着哈哈,聳肩道:“誰讓你的未婚夫反抗太激烈,沒辦法,不動手他就不服軟。”畢竟還要想辦法得到陳洱,察覺到周慕的不悅,吳舵逸沒把話說太絕:“年輕人皮糙肉厚,一點擦傷死不了人的,慕小姐。”
周慕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眼神是刀,吳舵逸覺得自己或許已經被千刀萬剮。
但陸岩在他手裏,他可一點都不怕!
吳舵逸叫手下扔出一樣東西。
阿車擡手接住,看着手中的塑料瓶,又看向周慕。
吳舵逸解釋:“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個人搪塞我呢,來,讓咱們陳教授現場試試。”
陳洱被糯成用黑管抵着,她沒法不從,只能接過東西,現場做起貨來。
周慕側身站着,讓出位置給吳舵逸看。
頭頂幾只烏鴉飛過,停在高壓電線上往下看,叫聲凄涼蕭瑟。
陳洱專注于做貨。
吳舵逸和手下們看得認真。
山林間又起了風,帶着夏季的燥熱,陳洱的手微微顫抖,額角出了汗。
不多時,陳洱将東西拿起來,遞給糯成,再轉由阿車交到吳舵逸手中。
吳舵逸将那東西放在手中細細把玩,望聞摸嘗。
周慕将視線挪到他側後方的陸岩身上,她望向他的眼睛,極輕地用唇語說:“後——退——”
陸岩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
同一時間,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吓得吳舵逸沒拿穩手上的東西,左右手虛晃兩下,那玩意兒掉在了地上。
頭頂的高壓電線被橫空截斷,垂在地上,幾根烏鴉的羽毛随風飄落。
身邊保镖驚起,連忙上前要将吳舵逸護在身後,誰知剛走一步,左右兩人紛紛痛苦尖叫,随後猛地倒地,一時無法動彈。
陸岩身邊的手下見狀,立刻大步跨過去想保護吳舵逸,可剛往前走了幾步,人就陸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周慕帶着陳洱迅速躲到車後,阿車瞄準陸岩另一邊的保镖,嘭的一聲,那人抱着流血的膝蓋躺在地上。
躁動霎時爆發,戰況瞬間激烈。
糯成瞄準吳舵逸身邊的車,哐哐哐好幾發子彈落在他旁邊,他站不穩,腿剛伸出去,人就被一股力強行拉倒在地上,引得周遭的手下全部擁上去。
陸岩在暴/動中雙腿并攏着往外側跳。
而那群紛紛沖上去的保镖們無一例外,全部被迫躺在地上,耳邊全是呻/吟。
川仔收好手中的火箭筒,從山林裏往上跑。
剛才是他按照周慕的指示擊斷了高壓電線。
眼看着陸岩逃跑,抱腿痛哭的保镖竟然還有力氣握槍,對準他的方向。
嘭——
保镖的手腕出現一個血窟窿,伴随着他的慘叫聲,武器應聲落地。
周慕放下槍,從車後出來,沖向陸岩;陸岩單腳朝她跳過去。
阿車和糯成高度緊張,死死地盯着吳舵逸的人,雖然他們幾乎全都倒地不起了,但阿車和糯成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陸岩!”
他跳出了漏電的範圍,一擡頭,周慕一頭紮進他懷裏。
陸岩的手被綁着,沒法擁抱她,只能彎下腰,把下巴放在她肩頸上,緊緊靠着,熟悉的茉莉花香湧進鼻腔,他感覺到她渾身都在抖,側頭狠狠吻住她的耳發。
“我沒事,周慕,我沒事。”他低聲喃喃。
周慕緩了一會,把人帶到車邊,随即給他松了綁。
阿車用木棍勾起了高壓電線,糯成叫人收繳了吳舵逸那幫人的武器,他們被電得不輕,一時還沒緩過勁來。
“我已經通知了下甸警方,他們的人應該就快來了。”
周慕說完,眼底森然,她放開陸岩,去車後座拿取出一樣東西,徑直朝趴在地上的吳舵逸走去。
陸岩起初還很疑惑,待看清她手裏拿的注射器後,立馬大步跟上去,一把拉住她,“周慕!”
“放開我!”周慕突然情緒激動,掙紮着推開他,可陸岩勁兒更大,握住她的手腕死不撒手。
“放開!”周慕情緒失控,仿佛一時失去理智。
慕小姐其實很少失态,就算發火也經常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除了那次在洛蘭的地下拳場和今日。
卻都是為了同一個人。
阿車看得眉頭緊皺。
陸岩把人拉回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人湊近,盯着她的眼睛,“周慕,你看着我!”
他晃着她的肩,他知道,她是在後怕。
“你看好了,我沒事!托了南楠的福,我沒有被注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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