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Guns and Roses

Guns and Roses

1

陸岩到達的那天晚上,別墅下起瓢潑大雨,窗外陰風呼嘯,卷着搖曳的雨點打濕了屋檐下的地板。

世界像被一層薄霧的籠罩,看不清遠方,山林間依稀傳來鳥鳴,一陣空靈。

房門窗戶被關緊,一切聲音瞬間隔絕在外。

室內溫暖而旖旎,床頭開着暖黃的小燈,略一窺見散亂一地的衣物,令人羞恥的親吻聲連綿不絕。

溫度在攀升。

陸岩的後背被指甲劃過,幾條紅痕觸目驚心。

一滴汗水順着他筆挺的鼻梁滑落,掉在周慕眼角,溫熱的觸感從眼尾滑落,滾進頭發裏消失了。

他的眼神深邃飽滿,指腹輕輕滑過她的眉眼、臉頰和嘴唇,灼熱的氣息落下,深吻滾燙而熱烈。

再一次的起起伏伏中,她抱緊他的背,一口咬在肩胛處,依然難抑全身的顫栗。

那點痛楚對陸岩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他翻身将人抱坐起來,大手別開她如瀑的長發,看向她清亮迷離的雙眸,那雙眼睛特別漂亮,像煙雨蒙蒙中被打濕的豔麗玫瑰。

“你現在怎麽這麽……”她的呼吸落在耳後。

“舒服嗎?”他故意撥弄她的敏感點,心仿佛攪成一團無法解開的結。

“……”

“嗯?”他輕咬她的耳垂,濕濡的吻落在頸側。

回答他的是一聲又一聲嘤咛,像貓叫,輕輕抓撓心髒。

……

從浴室出來,陸岩給周慕換上睡裙,她已經累了,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沉沉睡去。

陸岩躺到她身邊,把人擁進懷裏,又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

現在她人真真實實地躺在他懷裏,沉靜安穩地呼吸着,陸岩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會痛,不是夢。

周慕,我真的,好想你。你會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好開心。”他又湊上去親親她的眼皮,這才終于關掉床頭的燈,閉上眼睛睡去。

一連五天,他們一步都沒有踏出過房間。

他們在床上做/愛,在浴室做/愛,在沙發上做/愛。累了,就躺在一起聊天,或者什麽也不說,一起發着呆。

窗外是開闊的大地,貧瘠的荒原,能看到日照金山,璀璨霞光。

有時做累了,他們會安靜地躺在沙發裏,望着外面廣袤無際的天地,周遭靜而空,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點起一支煙來抽,她奪過他的煙,吸了一口,煙霧吐在他臉上,他反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昏天黑地。

“為什麽不告訴我?”兩人擠在擁擠的沙發裏,周慕枕在他胸膛,陸岩玩起她的長發,柔軟、芬香,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吻她發頂。

這是休息之餘要翻舊賬了。

“你的上級不信任我,不是嗎?”周慕在他胸膛畫圈圈,“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那裏,做我不喜歡做的事。你知道看不慣我的人只多不少,不這麽做就沒法全身而退。”

“其實陳隊他……”

“我知道,他們有他們的考量,小心一點總不是壞事。”周慕枕回他臂彎上,伸出左手摩挲他的臉頰,說:“我不想你為難。”

她剛要抽回手,陸岩卻扣住她手腕不讓動。

“陳隊已經解除了對你的懷疑。”

“是嗎?”周慕淺笑,眼角彎彎,“算他識相。”

忽然想到什麽,“阿車和川仔知道嗎?”陸岩的嘴角輕輕落在她手心,眼神很溫柔,語氣卻有幾分明顯的攀比勁兒。

周慕沒有第一時間搭腔。

陸岩眉頭很快攏成一團,他抱着周慕坐起來,觑着她的臉,聲音陡然拔高,“他倆知道我都不知道!”

“陸……”周慕沒有反駁,這讓陸岩十分不爽。

“別碰我!”他把人推開,從沙發上站起來,擡腳就要走。動作卻是放緩,手垂在一側,像是在等着人去拉。

周慕連忙握住他手掌,柔軟細膩的觸感穿過掌心,将他緊緊牽住,戲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陸哥這是在吃醋嗎?”

“誰吃醋!”他轉過身,嘴很硬,卻沒有甩開手。

“沒有嗎?”周慕眼底笑意不減。

她怎麽能這麽欺負人,居然還能打趣他。

陸岩破罐子破摔,“有又怎麽樣?我就是吃醋怎麽樣?我連阿車和川仔都比不上,你跟他們那麽親,還找我幹什麽,幹脆一直不要聯系我好了!”

周慕扯他的手,陸岩紋絲不動。周慕只好站起來往他身上跳,陸岩下意識雙手接住她。

雖然嘴巴很硬,但身體卻很誠實。

周慕夾着他的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柔軟的嘴巴上親了一口。

“你幹嘛!”陸岩別過頭,倔強地不看她。

“這麽生氣呢。”她伸手把他的臉扭回來,眼底帶着笑意,低聲道:“那我哄哄你?”

曾經陸岩被周義坤的人打,她見死不救,過後送來藥膏,他對她陰陽怪氣發了通脾氣。那時她也說,要我哄你?

當時的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周慕那樣的人溫聲細語哄人的場景。

直到現在,他被她放倒在地毯上,襯衫的紐扣一顆顆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溫柔細密的吻點點落下,她的長發垂落在皮膚上,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她穿着V領棉麻裙,俯身時風光無限。陸岩胸腔起伏,呼吸漸重,臉頰和耳朵紅成一片。

“想看嗎?”周慕故意将領口拉低,露出肩胛,十足的魅惑。

“不想?”見他不吭聲,她就把領子拉上去,什麽風光都看不到了。

陸岩的眼眸更黑了。

她又耍寶似的,再次露出肩,挑起眉梢:“想?”

“……”

“可惜,看來是不……”話還沒講完,他伸手将人拉下來,一手扣頭,一手攬腰,低聲警告:“要哄就好好哄。”

說完翻身,将她壓在身下親。

周慕不服輸,反壓而上。

陸岩幹脆不動了,任由她擺布。

……

周慕半夜口渴,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旁邊空空蕩蕩,陸岩不在。

鼻息間聞到一股煙味。

周慕赤腳踩在地板上。

窗邊遮光布被拉開,留了一層薄紗,不知是什麽時候開了窗,薄紗随風輕輕飄動。

陸岩坐在沙發上抽煙。房間暗而靜,煙尾亮着唯一的星火。窗外是黑沉的夜,他安靜地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慕從身後抱住陸岩的脖子,趴在他肩上,“怎麽不睡?”

陸岩一愣。

她走路沒聲音,或者說,他在這裏太過放松,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察覺。

明明房間很暗,周慕卻好像能看清他的眼,以及眼角的淚痕。

她的指腹輕劃過他的眼尾,還未吭聲,就被他揉進懷裏。

下巴靠在她頸窩,感受到暖意,他不由得貼得更近。

周慕右手握住他的後腦勺,短發有些蜇人,另一只手有節奏地輕拍他的背。

溫熱的液體濕潤頸窩,他閉着眼睛蹭了蹭臉。

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你害怕的是這個嗎?”周慕捧着他的臉,退開身來。

适應黑暗以後,他臉上的任何表情都能夠盡收眼底。

陸岩似乎有些詫異,無意識捏着她的手指玩,“你知道?”

“嗯。”周慕輕揉着他的下颌輪廓,“我有關注那一期的專題報道。”

即使電視裏他的身形全是馬賽克,即使只落下一道影子,即使連聲音都轉化得全然陌生,但她還是知道,那個人就是他。

當時那個記者問陸岩,刀尖舔血這麽多年,有沒有害怕過什麽,他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是什麽呢?

“如果以後有什麽決定,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陸岩認真地說:“我會等你,多久我都等你。”

“我不會再不告而別。”周慕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許下一個諾言,“我保證。”

最幸福的事是什麽呢?是劫後餘生,是失而複得,是跨越山海後發現你要找的人還在那裏等候。

周慕再次抱住他,溫聲低喃:“陸炎生,我保證。”

2

小天是在第六天才見到了陸岩。

他當時在基地的花園餐廳喝果酒,聽說那是酒保新研究的品種,讓他先嘗嘗鮮。

前幾天,小天聽說基地要去山裏巡查,正好缺一位保镖,負責人在得知陸岩是警察後臨時拜托他一同前去。小天跟陸岩視頻,要不是他大病初愈,也想跟着一起去。

結果山裏信號不好,後面幾天小天根本沒能和陸岩聯系上。

直到第六天,小天在花園餐廳見到了陸岩。

他這位哥身強體壯,模樣帥氣,明明只穿着簡單的衣服,人一走進來,擦酒杯的酒保忍不住吹了一路口哨。

小天從高腳凳上滑下來,“陸哥,你可算回來了!”

陸岩走到他面前來,把人上下打量個遍,“又生龍活虎了?”

“哎呀其實本來就是小問題,是那個負責人姐姐不讓我自己回國,說不放心,我早好了!”話音剛落,小天的電話響起來,他立刻接起,答應了幾聲,挂掉電話後對陸岩說:“Dr Rosie說要請我們一起吃飯,Rosie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超級漂亮但有點兇巴巴的那位負責人,诶,你們這次去山裏巡查,她好像也跟着去了?”

“哦,是。”陸岩摸了摸後頸。

“走吧走吧,她說車在等我們。”小天啥也沒發現,拉着他哥往外走。

周慕定了一家環境優美人很少的餐廳,卡座在二樓,視野開闊,風景秀麗。

小天以為兩人不熟,活絡的做起中間人,介紹對方認識。

周慕忍俊不禁,裝作與陸岩第一次見面,“你好,很早就聽小天提起過你,幸會。”

陸岩配合地握上她的手,“幸會。小天在這裏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照顧他。”

“哪裏的話。”周慕松開手,“我還得謝謝小天,他幫了基地很多忙。”

“嘿嘿,我知道我很優秀啦。”小天一點都不害臊,“要是下次還有項目,我還想來。”像是知道陸岩會說什麽一樣,小天立刻轉過頭對陸岩說:“你先別給我媽講哦——诶?”

小天倏然瞥見陸岩的脖頸有一處發紅,“陸哥你這怎麽回事,被什麽東西咬了嗎?”

周慕擡眼輕飄飄瞄了一眼,吃一口海鮮,裝作沒有聽見。

陸岩下意識扯了扯衣領,回答的時候掃了一眼對面淡定吃魚的某人,雲淡風輕地說:“被蚊子咬了吧,可能。”

“哇,這裏的大蚊子戰鬥力超級爆表,你一定要注意我跟你說!”

“嗯,我注意。”陸岩嘴角忍不住笑意,剛夾起一只蝦,就被周慕攔截走了。

陸岩又插起一片菜葉,再次被周慕截胡。

小天抿起嘴,小心地看看周慕,再看看陸岩。

怎麽感覺氛圍怪怪的?

晚上送小天回酒店,小天邀請陸岩和他一起住,被陸岩婉拒了。

“你不住這裏,那住哪裏?”小天站在車窗外,疑惑的眼神掃過陸岩和他身旁的Rosie,“你們等下還有安排嗎?”

“要跟你哥哥溝通一下你在這邊的情況。”周慕溫和地說。

陸岩扭過頭盯着她瞧。

“我不能在場嗎?”

周慕微笑着看他,面不改色。

小天頭皮發麻,“那好吧那好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啊。”他揮揮手,進了酒店。

陸岩晚上回了周慕在這邊的家。

前些天冰箱裏的東西都被吃光了,今天保姆剛補給上。

周慕開了客廳的燈,問他想不想喝果酒。

陸岩低笑,她的口味倒是一直沒變。

周慕拿出蘋果冰糖枸杞和紅酒,進了廚房,她現在喜歡自己煮熱的果酒喝。

陸岩跟着走了進去。

“會削蘋果嗎?”

陸岩接過小刀和蘋果,熟練地削皮,果皮長長垂下,一點沒斷。

明明是很日常的一幕,對他們來說卻是難得可貴。如果是曾經,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陸岩忍不住輕笑。

周慕開了酒瓶,将紅酒倒進小鍋裏,開了火,轉身靠在琉璃臺上,問他:“笑什麽?”

“難得還有這種時刻。”陸岩削好一個蘋果,放到菜板上切成丁,接着放進小鍋裏,和着酒一起溫煮。“讓周禮做接班人,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

“對。”周慕點點頭,“他是這幾個人中最合适的人選。或許也跟他的成長經歷有關,他也不想周家一直不變革走老路,那些東西總歸是不長遠的。”

陸岩撚起剩下的一小塊蘋果,來到她面前,喂到她嘴裏,指尖微潤。

“你就不怕他是扮豬吃老虎嗎?”他雙手撐在兩邊,将她圍了起來。

“哈。”周慕眼裏帶着笑意,語氣輕飄飄的,卻透露着一股韌勁兒,“我有本事讓他坐上那個位置,就有本事拉他下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陸岩一點都不意外。這就是周慕,驕傲、張揚、一針見血。

“不過,”周慕雙手攀上他的肩,視線從眼睛滑到他嘴角,再次擡眼,她微笑着,鼻頭皺在一起,“我可不會看錯人。”

陸岩将她抱起,放在琉璃臺上,人擠在她雙腿之間,俯身吻過去。

她嘴裏還殘留着蘋果的清香,他靈活的舌擠進去,一通掃蕩,風卷殘雲。

小鍋的酒水沸上來,咕嚕咕嚕頂開鍋蓋。

陸岩從她胸口上擡起頭,周慕軟得像一灘水,眼睛霧蒙蒙的。他給她穿好衣服,把人抱到客廳的沙發上。

陸岩盛了杯果酒過來,液體溫度有些高,他把酒杯放到茶幾上放涼。

周慕縮在沙發裏,抱着枕頭一動不動地看他。他走到哪裏,她的視線就跟到哪裏。

“再等等,現在還有點燙。”他扭過頭,視線和她撞上。

“我現在就想喝,怎麽辦?”周慕說。

“等着。”陸岩去廚房拿了空酒杯,來回翻倒放涼,十個回合以後,他輕抿了口,溫度已經适宜,“給。”

“我不想動。”周慕掀起眼皮,懶懶地說。

陸岩便走到她身邊坐下,把人撈過來,杯口對着她的嘴。

溫熱的果酒下肚,整顆心都暖烘烘的。

“你怎麽不喝?”周慕半癱在他身上,問道。

“不習慣這種味道的酒。”陸岩答。

“這種味道是什麽味道?”周慕硬要他形容。

“……打屁蟲味兒。”

周慕皺着眉笑,打他胳膊,“哪有!”

陸岩摸摸鼻尖,沒有講話。

“你真不喝?”周慕湊到他面前。

“不喝。”陸岩堅定地搖頭。

“那你想和我接吻嗎?”

“……”陸岩抿嘴沉默。

“想嗎?”她的呼吸拂過他的臉,聲音又柔又媚,像是故意蠱惑他。

視線裏,她那嬌豔欲滴的嘴唇微微開合,陸岩感覺心癢癢的,“想。”

說這話的時候臉已經湊了過去,吻卻只落在她掌心。

兩人隔着手心對視。

他的眼睛黑而深,他鬼使神差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

周慕心口一窒,一陣酥麻感席卷全身。

陸岩将酒杯放回茶幾上,騰出手箍住她的背,把人拉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吻到了她的唇。

陸岩往前壓,周慕只能向後倒。

……

“別咬脖子。”陸岩提醒她。

“不是說被蚊子蜇了嗎?”周慕眼神危險。

“貓,貓咬的。”陸岩笑着找補。

……

長發鋪滿胸膛,陸岩在她身下喘息。

這回不咬脖子,換咬胸口了。周慕摸着心髒的位置,喃喃道:“這下總看不到了。”

“你這是在我身上蓋章呢嘛。”陸岩垂眼觑她。

“喜歡嗎?”她支起腦袋,笑得很狡黠。

陸岩的手掌順着她的腰往上,滑過背脊,握住她的脖頸,“又明知故問。”

休息了一會,周慕靠到他胳膊側身睡下,陸岩把人圈進懷裏,往外挪了點位置

“你們什麽時候的機票回去?”周慕抱着他精壯有勁的腰身,下巴放在他肩上,問道。

“三天後。”

“那沒多少時間了。”明明才剛剛相見,卻很快又要分開。

陸岩緊了緊握住她的手,“我以後會常來看你。”

“好啊。”

“我們要保持聯系。”

“好!”兩人緊緊相擁,享受這難得的安寧與平靜。

翌日醒來,周慕不在身邊,陸岩摸了摸旁邊的床單,冰冰涼涼,他猛然驚醒,鞋也沒來得及穿就走出卧室。

“周慕!”房間很是安靜,沒有動靜。

“周慕!”陸岩轉身跑下樓,地板觸感冰涼,從腳底往上蔓延。

“你醒了?”跑下最後幾級臺階,周慕聞聲趕了過來,見他鞋子也沒穿,眼神疑惑,“怎麽了?”

陸岩幾步走近,一把将人擁進懷裏。

胸腔的瘋狂跳動緩緩平息下來,靠得那麽近,她自然感受到了他的震動。

“Wow——”身後傳來一聲八卦的歡呼,John一副吃瓜模樣,居然在她的房子裏見到一個陌生男人,還不顧旁人眼光一把就抱了上來。難怪她這幾日老是沒時間,他實在是好奇,究竟什麽樣的人能讓荊棘玫瑰折服?“Rosie,who is that?”

陸岩一愣,這才發現客廳裏還有其他人在。

他讪讪地放開周慕,不自然地摸了摸後頸。

“You should go.”周慕轉過身來,請客出門。

John佯裝掃興的模樣,聳聳肩,視線掃過周慕和她身後的陸岩,“有緣再見。”

等人走了,周慕轉身拉他上樓,“怎麽不穿鞋?”

“我以為你走了。”

“這是我家,我能走去哪?”

“不知道。”陸岩的聲音很低,“可能又是哪個我從來都沒想過的地方。”

“陸岩。”周慕嘆了口氣,停下腳步,轉身抱住他,“不會有下次了。真的。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會去了。”

陸岩沉沉地吸了口氣。

周慕拍拍他的背。

“去哪裏都可以。”陸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是無奈,又似忠告,“只是不要再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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