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猜測

老黃臨走時囑咐谷嵩：“你如果真想在這邊安心過活，有什麽線索最好立即通知我，畢竟有個殺人犯在身邊晃悠，心再大也不行。”

谷嵩如實回答：“我恨不得你們盡快緝拿兇手，但眼下我毫無頭緒，就連我自己也僅僅是個剛來夜闌山的旅人而已。”

老黃問：“那你來了多久？”

谷嵩回答：“三四天。”

老黃瞥了眼顧橋澤，又很認真地說：“三四天你就能騙到這樣漂亮的女孩子？那你畢竟不是個笨蛋，所以你發現兇手的概率要比其他人高那麽一丁點兒，別嫌我煩，我還嫌自己煩呢。因為我上下事務要處理，不可能日日夜夜盯着夜闌山。我曾經拜訪過那小姑娘的姨媽，是叫顧......”

谷嵩補充道：“顧吟雪。”

“嗯，是顧吟雪來着。”老黃抖落煙灰，洋洋灑灑地像是他的疑思。“她所經營的旅館是那天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你既然也寄宿在那，凡事多長幾個心眼。”

谷嵩問：“你懷疑兇手會在她民宿中？”

老黃說：“你想想看，附近都是飯店之列，全是私人的地盤，住的這些街坊鄰居知根知底，就連今早買的什麽菜都要唠嗑幾分。如果有誰頂風作案，在這種人人自危的關頭不早敗露無疑？”

“所以兇手只有租住，而經過你們排查附近卻只有顧吟雪一家民宿。”谷嵩講：“我看見周圍有許多廢棄棚屋，或者他幹脆就躲在野外，不必借宿那樣引人注意。”

老黃卻忽然打斷谷嵩，說：“玩不玩石頭剪子布？”

谷嵩問：“你想怎麽玩？”

老黃講：“還用想？三、二、一！”他忽然又接着話茬：“我出布！”

結果最終老黃出的布，谷嵩出的剪子。

老黃笑了：“我說出布，你不懷疑我反而出個石頭？”

谷嵩也笑了，“正因為我懷疑你認為我一定當作你出石頭，所以我偏要信你，讓你以為你的詭計得逞了，結果我出了剪子。”

“是啊。”老黃講：“我這麽跟你講，你就明白了，變态殺手我又不是沒捉過，其中讓我印象較深的是個編號1993-0821-2341-0903-23的案子，就把兇手叫作1993好了。最後被救的受害者回憶說，她受到1993追殺的時候選擇逃跑，一面是視野寬闊的大路，一面是幽深狹窄的小路。受害者覺着自己應該往小路逃跑，因為小路視野不好，容易躲開追擊。但是，她想到1993肯定以為自己這樣想，反而去挑大路守着，所以這麽想來，她還是應該從小路逃跑。”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哇。”老黃頓了頓說：“她跑到小路時，發現1993獰笑着在磨刀。”

谷嵩也深有感觸，“所以你想說，把我們正常的思維全都反一遍才能跟上他們的思路。我們都認為殺手不去借宿，他偏偏要借宿，我們再認為他偏要借宿其實才不會借宿，但這個殺手恰恰就光明正大地借宿在顧橋澤那裏。”

“就像我和你猜拳，一半一半，賭運氣而已。”老黃調侃道：“對于我這個年紀這份工作是太費腦細胞了，我走了。”

谷嵩說：“不送。”

顧橋澤看見谷嵩回來，問他：“怎麽他們老是纏着你？你跟我講，是不是那個老家夥有變态的癖好？你受到他的肉體要挾來着？”

谷嵩忍俊不禁，“你想的怎麽都這麽搞笑？”

“咳咳。”老鼠說：“時候不早了，你快點回去。”

顧橋澤問老鼠：“我媽還好吧？”

“你放心。”老鼠說：“我長這麽大都沒人這樣細心照顧我，之後你姨媽接手了，她有什麽意外，我他娘的下次提頭來見！”

顧橋澤說：“你這麽皮，以後得找個懂照顧人的女孩才行。”

“哼。”老鼠惡狠狠地說：“誰知道以後怎麽樣？如果我們能夠預見自己的命運，還需要擔心以後怎麽樣？”

“哈。”顧橋澤講：“你這麽一說，我想起我看過的某部小說來着，大約是講上帝的女兒篡改了人類世界，讓人類能夠預見自己何時死，怎麽死。結果有些天才知道自己幾時會死，就不停地跳樓玩，結果毫發無傷地站起來，就是死不了你敢信？然後他們驕奢淫逸，各種濫交、做愛，狂吃，每天自殺玩，就是不到死期死不掉，你敢信？”

“幹！”老鼠好奇心一下子被挑上來了，又問：“那書的結局呢？”

“唔......”顧橋澤敲敲自己的腦袋，說：“我忘了，嘻嘻。”

“幹！”老鼠罵道：“我最恨這種，前面搞得驚心動魄，跌宕起伏，就是不給你看結局他娘的。再見！”說完他騎上摩托，毫無頭腦地往馬路方向竄，一邊狂亮尾燈，迎合那些第二圈繞回來接他的小弟們。

谷嵩問：“今天你還有什麽打算嗎？”

“當然有。”顧橋澤說：“就算警察來橫插一腳，我也想搞得浪漫些，你懂的，女人有權擁有完美的回憶，至少在她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他們走過谷嵩來時的路，在小店裏買了兩瓶汽水，顧橋澤給自己買了橘子汽水，請谷嵩喝了葡萄口味的。

谷嵩就好奇：“你怎麽知道我不太喜歡喝橘子汽水？”

顧橋澤說：“我有超能力，得知你不喜歡橘子汽水。但都是些沒用的超能力啊，不能飛天遁地殺人于無形，更不能大喊一聲‘錢來！’唰唰的鈔票就往臉上砸。”

谷嵩說：“其實你這超能力相當厲害，拍馬屁一流，和‘錢來’能力差不多。”

顧橋澤坐下來休息，無聊地晃着她的腿，回憶說：“我倒是用過幾次，我由于經常忙嘛，曾經連續兩個禮拜沒上過課，所以數學一路差下去，測驗只得五十幾分你敢信？因為全是新題目，我一看就懵了。然後我用超能力去找老師求情，結果那老家夥就記得瞄我的腿，那色眯眯的眼神，要不是他是我老師，我真得老早敬而遠之了。”

谷嵩說：“你穿成這樣，是要瞄的。”

顧橋澤譴責，“還有哇，你們偷看的時候不要躲躲閃閃，廣大的男性同胞們，你們的色情視線明明全都暴露了哦！”同時她也好奇：“難不成我們穿得性感漂亮一些，你們就喜歡瞄了？”

谷嵩回答：“至少我是這樣。”

顧橋澤思忖着，“看來，我應該把裙子裁得再短些，我上次看中一個款式，大約是在大腿根這邊來着，還能露出後背盆骨的性感線條來着。”

谷嵩搖搖頭，“你是個讓人沒法省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