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襲擊
谷嵩一時間語塞,頓了很久才說出心聲:“問題并非出在她身上,而是我。”
“那麽就大大方方說出來。”顧吟雪停下來說:“今天是周五,聽說你很喜歡在周五晚上來杯咖啡,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因為周五接下來就是休息日,忙碌了整整五天之後,我打今晚起可以睡個大懶覺,因此習慣性地泡一杯咖啡熬夜,想多晚睡就多晚睡。我這習慣是她告訴你的?”
顧吟雪解釋說:“她太關心你,總是不經意間說出來,就好像小孩子拿到寶貝炫耀似的,而你卻把這份關心拒之于門外。醫院我可以晚些時候去,來我房間談談吧,順便喝點咖啡。”
谷嵩來到顧吟雪的房間,她的房間較之其他房間要寬敞許多,連床也是雙人床,但只放着一個枕頭,看起來很孤單。
顧吟雪泡好咖啡後先坐下,一只手穩重地端着咖啡,一只手拍打床被,道:“坐下。”
谷嵩坐在她旁邊,顧吟雪笑着說:“怎麽,被控制的感覺會讓你提不起興趣來?”
谷嵩道:“恰恰相反,我第一次被人控制,以往都是我控制別人。”
她親吻谷嵩的脖子,谷嵩無法抗拒其中的溫暖。
身軀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豐滿而成熟,蓬勃的肉體相互糾纏,猶如春風沐浴在夜晚。
谷嵩就像一位來去如風的浪子,他趁夜而來,不久後又将匆匆離去,可一切都已被他滋潤了,一切都已發生改變。
另外的房內,那圓框眼鏡的報社人員盯着顧吟雪房間發怵,隔壁也在抽煙,頗有意味地問他:“看啥呢?”
“我看啊,那壞人和老板娘進去同一個房間,準沒好事。”
隔壁笑了,“你怎麽不去把杜蘇林請來,讓他來偵察偵察今晚房間裏倒底發生什麽事情?”
圓框眼鏡答曰:“杜蘇林?仗着有錢而已,這種人有錢還不會花,整天去外面胡攪蠻纏,傻狗一個。”
隔壁笑道:“你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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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框眼鏡道:“我就是嫉妒,我就罵他傻狗、傻X,怎麽着?”
黑暗中忽然走出來一個男人。
圓框眼鏡擦了擦眼睛,他将男人誤認為谷嵩,因為他們的身材極其相似。這個人穿着黑衣服、黑褲子、大晚上的還戴墨鏡,皮膚卻白得吓人,像是吸血鬼。
他徑直朝這裏走來,圓框眼鏡道:“你好,你是住在角落那位吧,初次見面。”
那人卻用低沉且決絕的嗓音回禮:“初次見面,然後永別了。你敢叫我恩人傻狗,老子殺了你。”
他絕對是認真的。
那副幽深的眼睛藏在長發下邊,蒼白的臉,漆黑頭發,這對琥珀色的眸子居然像野獸般在黑暗中發亮。他甚至不用說話,那對眼珠子就讓圓框眼鏡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不自覺地顫抖,他體內千百萬的細胞齊聲怒吼:“這下死定了!”
“你你!別過來!”圓框眼鏡是想逃的,可他的腿卻不争氣,就好像被惡魔使了魔法一般,無法動彈,他有種感覺,那就是他的眼睛必須時刻盯着眼前這個緩緩走來的男人,稍有差池,他就人頭落地。
正這時候,顧橋澤剛巧從房間出來,朝着那人喊道:“谷嵩!”
那人回頭,顧橋澤當即道歉:“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你既然不是谷嵩,我就不客氣了,若是在這裏鬧事,我就給你吃拳頭。”
圓框眼鏡一得勢,立馬解釋道:“沒錯!你殺我你也要吃虧的,最近的幾件謀殺案警察全都把帽子扣給你,你有理也講不清的!”
“哼,也沒殺人的氣氛了。”男人自顧自地走開,回到角落裏那間屋子。
顧橋澤嘟囔着:“真是個怪家夥。”她又指指那圓框眼鏡,“你們也是!睡就睡,何必去惹是生非呢?”
圓框眼鏡打量着顧橋澤,一邊色眯眯地說:“哥哥睡不着呀,要不然你來陪陪我?”
顧橋澤裝作懵懂的樣子問他:“哥哥,你憑什麽讓我陪你呢?”
“我有好東西呀。”圓框眼鏡興奮道:“我兩股之間有個發光的物體,你來看一看,我保管你從沒見過,你懂我在暗示什麽嗎?”
顧橋澤道:“好啊,我如果要來,一定帶上鑷子和顯微鏡。”
隔壁大笑。
“你這賤人!婊子!”圓框眼鏡憤怒地錘打窗框,氣得關門不語。
隔壁對顧橋澤講:“得罪了,他是實習生,只配拿底薪的那種家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也不值得我動氣。”顧橋澤看着顧吟雪的房間,好像心事重重,但她終究還是搬了幾張長凳,回到她母親的房間裏。
夜更深了。
顧吟雪問谷嵩:“和我在一塊兒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谷嵩說:“可我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麽要這麽幹。”
顧吟雪道:“你用不着愧疚,我打算從今天起痛改前非。自從我丈夫死後,我一直消沉着,過着抑郁和平淡的生活,自從你來了,我下定決心想要改變,誰叫你給我這麽大的勇氣,就當作是報答好了。你不用記着我,我也不用記着你,我們只需要享受原始的快樂。”
谷嵩道:“确實很快樂。”
顧吟雪道:“而且是非要報答的,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你也拒絕不了。”她再将谷嵩壓在下邊,不給他起身的機會。
稍晚間,谷嵩離開顧吟雪的房間。
所有人都熄燈睡了,顧橋澤一定是放心不過,搬了長凳睡在她母親的房間裏。
只剩下杜蘇林的房間還亮着燈。
他一定是從樹林裏逃回來了,說起來,他還有好多東西沒與谷嵩講完,谷嵩正好再去拜訪他一下。
谷嵩禮貌性地打算敲敲門,卻從窗戶上看見一個明顯不是杜蘇林的人影,于是警戒起來。
門沒有鎖,谷嵩猛地打開房門,卻看見杜蘇林額頭有血,不知受傷暈厥還是死了。一個奇怪的黑衣男人正将杜蘇林從地上抱起來,視線迅速地扼住谷嵩。
谷嵩道:“你最好不要再做傻事。”
“是你襲擊他?”黑衣男人将杜蘇林很小心地放到床上,掏出懷裏一把锃光發亮的左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