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是你

火光讓四散尋找的警察有了方位。

警方趕到維護現場，拯救傷者。來這裏的是唐傳英。

唐傳英看見谷嵩，就沒好氣地問他：“這把火是你放的？”

“不是。”谷嵩坐在天臺邊上。

餘火未歇。幾十公斤汽油，大雨淋這麽久都沒澆滅，陣陣煙霾糾纏覆滅，令人心碎。

實在還有太多的疑點。

谷嵩來到天臺上是想看見阿刀的屍體。阿刀應當就從三樓跳了下去。這高度不比平常的居民樓，為了給人寬廣的想象空間，每層都有六米高度。就這樣從二十米左右跳下去，必死無疑。但阿刀就是有辦法脫身，谷嵩看見釘在天臺外圍的鐵環，還有底下被切斷的纜繩。原理等同于蹦極，阿刀在落下後迅速切斷了他身上的纜繩，逃走了。

至于逃向何方，他的腳印、血跡全都被大雨攪得不複存在。阿刀就是算準了時機來複仇的。就算失敗，他至少還有趁着暴雨抽身的機會。

谷嵩愈發地迷茫了。

唐傳英在谷嵩身旁坐下，他也想看看谷嵩在看什麽。

谷嵩将事情經過都跟唐傳英講了。唐傳英想了想說：“好的，我會通緝這名叫阿刀的嫌犯，也會仔細搜查他家人的資料。”

谷嵩本來想提起老黃，叫唐傳英務必把事情交代好。又轉念一想，唐傳英和老黃的關系不是那麽融洽，萬一他提起老黃惹怒了唐傳英，到時唐傳英反而不去告訴老黃這件事。那樣對大家都沒好處，所以谷嵩閉嘴。

唐傳英帶着所有人離開時，罵着：“這陣鬼雨真該死，不知什麽時候才肯停！”

許多人都走了。王雅狄來到天臺上，周圍幾個輕傷的小弟和她揮手告別，“走了，老大。”

“你們去醫院，照顧下其它兄弟。”

王雅狄站在谷嵩身後，她嘆了口氣，“是你，對吧？”

Advertisement

谷嵩問：“我是誰？誰又是我？”

“最近和顧橋澤混在一起的家夥，是你對嗎？”王雅狄倒很直接地說了出來。

谷嵩問：“她告訴你的？”

“沒有，我猜的。”王雅狄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如說，與其讓她和其他人在一塊兒，我希望是你還稍微好點兒。”

谷嵩有點意外，“我原以為你一看見我，就恨不得就把我從樓頂推下去來着。”

王雅狄朝他背後輕輕一推，開玩笑似的。“好主意，我真該把你推下去，這麽高摔下去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死也得殘廢。”谷嵩想着：“也許變成肉醬。”

王雅狄托着下巴思考：“嗯，變成肉醬最好，她就認不出是你，也就不會為你感到傷心難過了。”

谷嵩有點小感動。

王雅狄倒是真的“愛”顧橋澤。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內心卻在淌血，使谷嵩居然産生一種自己橫刀奪愛的感覺，仿佛搶走了別人幾年的愛人。

谷嵩道：“她也想說來着，她無法接受這種愛情，不是因為性別關系，而是她真得把你當作好朋友，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嗯。”王雅狄低頭聽着，感覺左耳進右耳出，顧橋澤之前拒絕她一定給予了很大的打擊，甚至把她打成癡呆。

王雅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開口就提起：“老鼠他跟我講過，說到你，顧橋澤都打算和你結婚了是不？她在學校裏人氣可是挺高的，雖然那些男的有些地方不及你，但他們至少年齡、容貌，還有家庭氛圍都比你好許多，你真能放心讓我把顧橋澤讓給你？”

谷嵩道：“是，我不能保證将來的道路會如何。一個像她這樣年輕可愛的女孩，除了我有千千萬的去處，可她既然選擇了我，我就絕不會自貶身價。作為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來說，至少相貌還不錯吧？身材也過得去，因為之前都堅持跑步和鍛煉，沒什麽啤酒肚。我在許多糟糕的地方待過，懂得世上的生存之道。對了，我床上功夫還特別好！”

王雅狄挑着半邊眉道：“你這家夥滿腦子都在想什麽？最後一條大可以不用報出來。”

谷嵩答：“這對談戀愛的男女挺重要的不是？變成夫妻就更重要了。你既然都完完全全坦白了，我也不能有所保留。”

就像情敵較量那樣，無論身體缺陷還是什麽資歷都得數落一遍。如果王雅狄真和顧橋澤相愛了，至少她那活兒是完全比不上谷嵩的。

王雅狄想想也對，放話說：“你想證明一下？”

谷嵩詫異道：“向誰？”

“我呀。”王雅狄搔動着谷嵩的衣領，弄得他火急火燎的。王雅狄漂不漂亮是有目共睹的，她這樣一個女人混跡在暴走族裏都能當老大，一看就知道是那些青少年個個都挺喜歡她，甘願為美人出生入死，挺帶感的不是？反正男人性幻想的時候都喜歡英雄救美，在得到了美人嘉獎後與她共度良宵。

谷嵩道：“不了，不了。”

王雅狄湊近了對谷嵩講：“哼哼，算你聰明，如果你真答應了，我第一個覺得你配不上顧橋澤，現在把你殺了我都願意幹。”

谷嵩劫後餘生，道：“我先走了。”

“嗯。”王雅狄還是留在建築內。

谷嵩看見警察們又在标本室裏搗鼓着什麽，他趕緊拉上衣服出了美術館。

經此一役，谷嵩傷上加傷。

他坐在摩托車上脫掉襯衣，襯衣半邊都被鮮血染紅，他的傷口總是結不好。谷嵩還有事情要辦，既然都來到這裏了......于是他挑了就近的荒廢屋子整頓傷勢，清算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