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要說懷孕對丹尼爾的日常造成了哪些改變,除了最開始那一個月胃口不好外,他感覺非常棒,要不是他的肚子逐漸變軟變圓,他都快忘記懷孕這挑戰他的常識的事。
在夏季的末尾趁着艾倫給他下達的加班禁令即将開始前,丹尼爾一口氣把當初朱莉警官給他的四起案件中的第三起郊區沉屍案破了,他重新檢查了證據,在綁縛屍體的繩索的末梢找到了一滴血,而這一滴血并不屬于受害人。這一直接的證據令他迅速找到了嫌疑人,他并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先探訪嫌疑人的鄰裏和朋友,從旁證入手拿到了他确實有着犯罪時間的證據。最終在審訊時,所有證據連成一條線,嫌疑人痛哭流涕着忏悔着他的罪過。
連續的案件告破令丹尼爾覺得自己的加班加點都有了回報,如果不是他的肚子像吃胖了般大了起來,他可要和同事們好好喝上幾杯來慶祝一番。
“迫不及待成為年度最優秀的警員,準備在警界大顯身手,成為明日之星?”艾倫放下報紙,最近接連告破陳年案件,蘇格蘭場在《泰晤士報》上大出風頭,甚至連破特都有一張露臉照片,拍照人把他拍得英俊得像時尚雜志的模特,換掉那身制服就能去T臺走秀了。
但可惜的是——艾倫的視線在丹尼爾頭頂的翹毛上停留了半分鐘,這一年多來這小子是蹿高了些,不過他的身高離頂級模特的門檻還有一段距離。
“我只是做了一個警察應該做的事。”丹尼爾并覺得自己做得超出了職責的範圍,他握住了男人幹燥溫暖的手,沖着那張整日板着沒啥好臉色的臉燦爛一笑。
“時間過得好快啊,再過幾個月我們就會多個家庭成員了。”他撫摸着自己圓圓的肚子,現在還沒有鼓出來,只是略有些漲,仿佛只是吃多了。
“原來你還記得啊。”艾倫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他拉着這個小混蛋,令他好好坐在沙發上,以免他像只兔子一樣到處亂蹦。
“你有沒有想過養個孩子并不是一件輕松容易的事?”
“我們不是一塊上了新手父母課程嗎?”丹尼爾一臉茫然,他拉着艾倫的手,讓他和他一塊坐下,而不是他坐在這裏頂着艾倫嚴肅的視線,仿佛他是犯了錯的孩子在聽老師的訓話。
“不會有問題的,每個人做父母都是從零開始的,沒有人生來就知道如何成為一個好父親。但只要我們愛她——她也會感受到我們的愛意,對吧,小甜心?”丹尼爾将拉着艾倫的手放在他圓圓的肚子上,輕聲詢問着他的肚皮。
“你指望一個剛滿三個月的胚胎回應你?”艾倫驚嘆道,“如果你不提前做好準備,難道要等着臨到需要時才想起來,那可真是深愛啊!”
“你是在說孩子的衣服?”丹尼爾尋找着可能的答案,“說起來哺乳是一個大問題。除非魔藥能夠搞得定……”他說着視線瞥向艾倫的胸口,男人看着瘦削,但脫去衣服後還是很有料的,至少手感不錯,感覺比他自己的要好摸得多。
“你不會想着在這間公寓住到天荒地老吧?”艾倫面無表情道,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小子滿腦袋天真的想法。
在和丹尼爾同居後,他的忍耐的阈值不斷提高,現在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當然這僅限于眼前的這個吵吵嚷嚷的活潑過了頭的青年,完全沒有長大就像個大男孩。
“這裏只有一間卧室,連給你的小甜心放玩具的地方都沒有。”
“這倒是——艾倫,你這麽說必然是已經有了主意了吧。”丹尼爾沉思了幾秒,他看向了他的丈夫,忽然就被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走吧,去看看我看好的房子。親手布置嬰兒房想必能夠消耗掉你那過剩的活力——還是說你依舊想着把你那破辦公桌當做家?”艾倫挑着眉,他的手環抱着丹尼爾的肩膀,準備在得到他的同意後便開始幻影移形。
“我可期待極了,你怎麽不早說?”圓圓的鏡片後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裏充斥着喜悅,令那雙心靈之窗如同這世間最有靈性的湖泊,令人一眼就醉死在其中。
丹尼爾激動地給了艾倫一個親吻——雖然只是落在面頰上,糊了他一臉的口水。但聊勝于無,作為一名老道的獵手自然是有着充足的耐心去等待收到他的回報。
艾倫看中的房子在倫敦市郊一處安靜的社區,這裏人跡罕至,不像市中心那麽吵鬧。交通倒意外的便利——因為這附近有一所大學,所以麻瓜設施相當齊全,還有一座森林公園。
雖然距離警局有些遠,但距離對于巫師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
于是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買房的錢你是從哪裏搞到的?”丹尼爾好奇地看着艾倫,他的薪水在房租和日常開銷下幾乎攢不下錢來,而倫敦的房價他還是知道的,哪怕是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郊區——而這裏并不是——都不是那一本存折能夠搞定的!
“我也是有工作的。”艾倫不太高興地說,語氣短促,像是嗆人的煙。
丹尼爾恍然大悟,驚訝得聲音都變調了,“那些藥劑這麽值錢嗎?”——他是失憶了,但遠沒有失去常識,那些可不是毒藥更不是治療藥劑,只不過是一些歡欣劑之類。
“這要看你把藥劑賣給誰。”艾倫意有所指道,露出了一抹虛僞的假笑,他執起丹尼爾的手,帶着他的伴侶把這棟屋子從前院逛到了後院,院子裏居然還有一個小型的泳池。
“這裏足夠發揮你的多動症了。”
關于艾倫的藥劑去向問題,忙于整理案件資料的丹尼爾自然是沒能從老混蛋的口中套出來——如果是平日,他還能夠穿上一件火辣的衣服,比如說漁網絲襪——咳,反正老混蛋很滿意,他也能夠得到樂趣,說不準就能套出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但是現在他是個連飲食都得不到自由的特殊人士,連平日的纾解都被迫放棄,不得不用工作來逃避欲望。
他已經非常苦逼了。
不過這個問題沒有過去很久,丹尼爾就得知了答案——從隔壁緝毒組的八卦中,據說他們最近抓到了一個大毒販,聽說現在黑市裏流行一種叫做青鳥的藥劑,群青色的藥劑,注射入體內就能立即得到無窮的快樂,而且沒有毒副作用,更不會上瘾。一支青鳥藥劑已經被炒到了十萬英鎊了。
“十萬英鎊就為獲得片刻的歡愉?”丹尼爾臉色發青,現在他是知道老混蛋是如何賺到那麽多錢的了。
回到家後,丹尼爾立即找到了在當絕命毒師的伴侶,“你不會就準備繼續幹着這種事吧?——會被發現的吧?”
艾倫挑着眉,“被誰發現?”
“魔法部?”丹尼爾不太确定地說,“應該會有這麽一個機構管理巫師?剛剛我的腦海裏冒出了這個詞。”
“是有這種風險,所以我已經不做了。”艾倫颔首,“我讓我的前合作夥伴給我辦了一個假證。為了遵循麻瓜社會的規則,現在我正在倫敦大學學院攻讀經濟學碩士。”
“我以為你會去繼續搞藥學。”丹尼爾愣怔了片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我可以養活我們。”
艾倫注視着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要養活他的男孩,哦——雖然破特總是沒有腦子,但他那赤誠的心髒确實難能可貴的漂亮,也熨燙人心。
“經濟學并不難,只是一些數字而已。把愛好糟蹋成工作,然後在每日的災難中消磨那些珍貴的趣味——不,我可不會。”
“好吧,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們不需要掙很多錢,足夠開銷就好。”丹尼爾握住了艾倫的手。
“還是要存點錢——留給你的小甜心。”艾倫不贊同地說,他的聲音輕得像是羽毛搔過丹尼爾的耳朵,然後他用力一拽,将這個小混蛋緊緊抱在了懷中,仿佛擁抱着他的全部。
入了冬,日歷又換到了新的一年,這是在新家的第一個聖誕節,同樣也是第一個元旦。而事實證明,只要兩個人在一塊,不論搬到哪裏,哪裏都是溫暖的家。
随着春暖花開,丹尼爾的預産期臨近了。
“巫師的世界是不是也有着醫院?”丹尼爾不安地抓住了丈夫的手,他的肚子已經大到遮不住了。闌尾炎開刀倒是個好借口,足夠他休很長時間的病假了。
“你想要去回巫師界?”艾倫皺緊眉,“你想起來了?”
丹尼爾搖着頭,“不,說不定那些人還在找我們——還是去麻瓜醫院吧!”他又改了口。
艾倫看穿了丹尼爾的忐忑,“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沒錯,艾倫用了魔法将丹尼爾·破特改成了丹妮·破特,性別為女。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會認為躺在手術臺上的是個女人,絕對不會暴露他們。
等到手術結束,丹尼爾從麻醉中醒過來時,他的腦袋裏亂哄哄的,像是灌滿了水,而現在他正要将這些糊腦子的水甩開。
“感覺怎麽樣?”艾倫的神色難得流露出緊張,那張臉疲憊不堪,看得出來他出了一身汗,那些黑發粘在他的面頰旁邊,令他刀削的面容更加冷峻,就連那碩大的鷹鈎鼻都格外突出。
“還不錯。”丹尼爾接過了艾倫遞過來的藥劑,他乖乖喝了一瓶又一瓶,就在他打嗝時,他忽然像是想起來某件事,直直看向艾倫。
“我好像記起來我的名字了。我叫哈利,哈利·破特?”他不太确定地說,依舊念着原來的那個姓氏。
“哈利。”艾倫挑着眉,他收起丹尼爾喝掉的那些空瓶子,“那麽你記起了多少?”
聲稱自己叫哈利的丹尼爾冥思苦想,把自己皺成苦瓜臉,随後放棄了,“我不太确定,我的腦子好亂——對了,我的小甜心呢?讓我看看她!”
艾倫走了出去,從護士手中接過了破特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區別于其他麻瓜孩子生下來就皺巴巴的,她又白又嫩,一看就繼承了破特那張傻白甜的臉,是個漂亮的小女孩。
“你給她取名字了嗎?”丹尼爾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他的寶貝女兒,心中溢滿了無數的喜愛,他湊近用鼻子親了親他的寶貝小甜心。
“Alexis,我出門前從你的取名盲盒裏抽出來的。”艾倫說,他将眼前這一幕溫馨收入腦海之中,這些彌足珍貴的記憶使得他必須努力下去,維持着家的和睦和穩定,不會被任何不确定因素打擾甚至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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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