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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餘墨青,一個讓溫思煦每天恨不得刀兩百遍的男人。

關于餘墨青,溫思煦給對方起了很多外號,包括不限于“明早就死的男二”“大馬路上被摔死的孤兒”“第三條腿僅有0.5cm的變态”。

溫思煦極度讨厭餘墨青。

即便書中描寫的餘墨青是年紀輕輕就接手家族的掌權人,是商場上光風霁月的君子,是引千萬讀者瘋狂的最大反派。

溫思煦給對方的評價都是:黑心老狐貍,表裏不一的僞君子。

他不提刀刀了餘墨青就算了,還要去迎接他?

莫名的,溫思煦就十分不悅,偏偏此時他寄人籬下,還不是餘墨青的對手。

溫思煦嘆息:他怎麽就沒穿成餘墨青的祖宗呢?

房間內,注意到溫思煦聽完餘墨青要回來後表情千變萬化的岑淵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

溫思煦以前對餘墨青可以稱的上是癡迷,在岑淵眼裏,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一個人到沒有腦子的地步。

如今餘墨青要回來,岑淵控制不住的就有些緊張,他擔心,見了餘墨青,溫思煦又會變回之前的樣子。

想起之前,溫思煦對待他的方式,岑淵低下頭,盯緊了手裏的書。

如今的老師,只能是他的。

即便才短短的兩天,岑淵卻已經從心底接受了如今的溫思煦,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這個人,是除了父母之外,在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溫思煦對他太好了,他甚至不容許任何一個人說他的壞話,即便他們都是寄人籬下的蝼蟻,自那日過後,溫思煦卻盡了最大的努力保護他,這樣的溫思煦,讓岑淵的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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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溫思煦眼裏,他總是最好的。

沒有人僅靠演戲,能做到這種地步,岑淵已經相信了,溫思煦是真的喜愛他。

想着,他擡頭,看向了桌面上的鏡子。

鏡子裏倒影出的,是他那張被溫思煦誇贊過無數次漂亮的臉,平心而論,岑淵覺得如今的自己,算不得太好看。

他目光落在陷在沙發裏沉思的溫思煦身上,對方整個人窩在沙發裏,頭發有些淩亂,陽光的映襯下,姿态慵懶的他,仍舊十分耀眼。

以色悅人,是岑淵最為不屑的一件事,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對溫思煦,他不知道要怎麽得到他的心。

甚至岑淵都不清楚,對方對他的喜愛,究竟因何而生。

如果放在以前,他還可以給溫思煦錢,珠寶,權勢,但是如今,他什麽都沒有,比他好看的人又那麽多,就是他最讨厭的餘墨青,本身長相也不俗。

想着,岑淵的手,落在了自己眼角。

似乎,他身上唯一特別點的,就是這雙顏色罕見的眼睛。

餘墨青不喜歡他的眼睛,看着他時總是一臉厭惡。

岑淵十六歲之前,從未為這雙眼睛自卑過,他很驕傲自己和母親擁有一樣的瞳色,可是自來到餘家,因為這雙眼睛遭遇的辱罵,讓他慢慢的,再也驕傲不起來了。

如今……垂眸,合上手中的書,岑淵起身,站到了溫思煦背後,在對方擡頭神色詫異的時候,忽而圈住了他。

他的雙手緊緊圈着溫思煦的脖子,甚至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岑淵将自己的腦袋埋在溫思煦肩頭,圈着他一點都不肯松開。

被突然親近的溫思煦:他崽這是,怕了?

嗯,餘墨青這個變态要回來,岑淵會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感受到溫思煦帶着安撫性的摸了自己的腦袋,岑淵便擡起了頭,一雙眼睛飽含依賴緊盯着他,眼底恰到好處的那縷害怕,讓溫思煦心都化了。

“崽,不怕,我保護你。”

覺得岑淵頭發手感不錯的溫思煦,在他頭頂拍了又拍,“乖乖。”

溫思煦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這個姿勢,岑淵比溫思煦要高出半個身子,莫名有種霸占了溫思煦的感覺。

溫思煦的嘴唇比常人薄一些,唇形姣好,也是近看之時,岑淵才發現,對方還塗了唇膏。

他的嘴唇是水潤的淺粉色,像草莓果凍一般,很适宜咬上去。

不可控制回憶起溫思煦曾經和餘墨青擁吻時場景的岑淵,腦子裏忽然冒出了個想法,餘墨青親吻老師的感覺,會像吃草莓果凍一樣甜嗎?

*

晚上七點,整個別墅裏的人,都站在了正門口。

門口鋪了兩米長的地毯,衆人換上了統一的白色襯衫,于風中瑟瑟發抖站了十五分鐘,等待着餘墨青的到來。

據管家交待,餘墨青不喜歡鮮豔的顏色,負責迎接他到來的這些替身們,身上穿着的襯衫,甚至都是統一的款式。

但是此時是冬季,襯衫只有薄薄的一層,別墅外面又沒有暖氣,餘墨青再晚回來半個小時,替身們都得凍死在門口。

跟随衆人站着的溫思煦只感嘆了一句:這錢真不好掙。

溫思煦站在紅毯左邊,岑淵在他手邊的位置,而他對面站着的人,還是個熟人:替身三號。

對方的一頭粉毛也染成了黑色,見溫思煦擡頭看他,一邊搓着胳膊,一邊揚起了下巴,“你厲害你得寵,不還得跟我們一樣挨凍嗎?”

溫思煦笑彎了眼睛,後當着樊羽的面,将襯衫領口往上翻了翻,露出了裏面的一件純白色的保暖內衣。

目睹樊羽一陣眼角抽搐後,溫思煦朝他做了個口型,“冷嗎?”

樊羽:“……”

雖然他笑得好看,但是他好狗。

這群人裏,穿得最暖和的,就屬被溫思煦套了身打底,外加厚襪子的岑淵了。

溫思煦自己倒還好,他是個成年人,但他崽不行,絕不能挨凍。

其實岑淵倒也沒有溫思煦想象的那麽怕冷,這種場合,他本也不必出現,到底他的身份,和溫思煦他們是不同的。

但岑淵不這樣想,比起獨自待着,他更想陪着溫思煦。

溫思煦皮膚白,即便穿了保暖衣,在門口站了這一會兒,已經讓他臉,手都紅了,其他人更是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溫思煦挑的保暖內衣質量是很好的,反正他身上半點不冷。

可看着溫思煦手紅了的岑淵卻無法淡定了,在衆人哆哆嗦嗦于寒風中搖晃時,岑淵将手伸進兜裏,掏出了一個小豬寶寶式樣的暖寶寶,于衆人五倍放大的眼睛下,将暖寶寶,塞到了溫思煦手裏。

溫思煦笑了:唉,我崽真貼心。

衆人身體哆嗦,嘴角抽搐:救命,他們好狗!!

溫思煦的行為,讓這群人險些殺紅眼,然而,就在一場因嫉妒而生的大戰即将開始前,餘墨青回來了。

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輛黑色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而後穿着黑色制服的司機下車打開了後面的車門,別墅裏的保安立即上前,撐起了一把傘。

溫思煦望着眼前這一幕,深覺:餘墨青果然是個狗,沒下雨沒下雪沒太陽,他打什麽傘?是做多了壞事,怕鳥在他頭頂拉屎嗎?

壓低的雨傘,擋住了餘墨青的臉,直到餘墨青走進別墅,溫思煦也沒看清他的全部模樣,只注意到他下巴挺尖的。

對此,溫思煦想到的是,這人這樣慎重,定然是仇家太多,怕不是擔心自己半夜被刀了。

迎接餘墨青回家的陣仗如此正式,可當餘墨青一進去,門口的衆人就都散了。

早在門口凍得不行的替身們,一窩蜂都湧進了別墅,各自回房整理儀容。

溫思煦倒沒什麽整理的,就是感覺別墅裏今天的暖氣,開的特別足。

回房間跟岑淵一起脫掉了裏面的保暖衣後,溫思煦:“小淵,待會兒站在我身邊。”

岑淵點了點頭,很懂事的跟上了溫思煦,臨出門之前,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拽住了他,在溫思煦疑惑的目光下,仔仔細細替他手上塗了一遍護手霜,後眼睛格外的亮,沖溫思煦仰起了個十分純淨的笑容。

溫思煦:“走吧,小淵。”

他懷着無比沉重的心情,牽着岑淵的手,到了別墅一樓的客廳。

明明沒耽擱多長時間,可他們竟然是來得最晚的一個,不大的沙發被圍的水洩不通,溫思煦掃了一眼,衆人居然還都化了妝?

見溫思煦下來,距離餘墨青最近的樊羽,還故意看了他一眼,原本,樊羽想着,溫思煦下來的定然沒他快,他要搶占先機,比溫思煦更先得到先生的青眼。

事實也真如此,餘墨青帶回來了一堆禮物,樊羽挑了其中最貴的一個手镯。

這些禮物是餘墨青送給小情人的,他出手大方,每回回家都會帶一堆禮物,且從不對任何人特殊,先到者先得。

溫思煦今天下來的最晚,禮物早就分光了,什麽都不剩了。

樊羽十分得意,還沖溫思煦特意招了招手,可當溫思煦擡起頭時,樊羽直接就笑不出了。

對方明明沒有化妝,皮膚卻白皙到不似真人,許是因為在門口吹了風的緣故,整張臉上,還透着淡淡的紅。

他眉眼清冷,氣質本如皎月一般,如今整個人看起來,別具一番誘惑。

樊羽注意到了,餘墨青自然也注意到了。

和溫思煦對視的第一眼,餘墨青就注意到,他名義上的這個情人,今天似乎過分的秀色可餐。

餘墨青在打量溫思煦,溫思煦自然也在看餘墨青。

說真的,如果不是這人幹的事太狗,溫思煦還真想承認,對方長得是挺像個人的。

餘墨青的長相氣質,都還挺斯文的,穿着白色西裝的他氣質如竹,實在和難看沾不上邊。

更過分的是,對方還戴了一幅細邊無框眼鏡。

也正因為如此,溫思煦感嘆:人模狗樣,果然貼切。

餘墨青不知曉溫思煦的真實想法,只覺得以往這個僅有樣貌讓他有幾分興趣的情人,今天卻是格外的與衆不同。

氣質變化很大,甚至讓餘墨青有種自己被對方壓制的感覺。

“過來。”

也是因為溫思煦身上的這抹變化,讓餘墨青難得的對這人有了幾分興趣。

餘墨青情人衆多,但他從不和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過夜,雖然年過三十,卻是十分的潔身自好。

他信奉肉.體與精神的純潔,向往靈與肉的結合。

這種情況下,即便有欲望需求,餘墨青頂多也就讓這些人用別的方式取悅自己。

但今晚不同,望着燈光下站着的氣質如雪般冷冽而神秘的溫思煦,餘墨青忽然産生了一種,及時行樂的想法。

他喉結動了動,有些意動,“你來晚了,想要什麽?”

餘墨青從來不問情人這些話,他的意思很明顯,要給溫思煦一個陪他過夜的機會。

瞬間,在場衆人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餘墨青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只要溫思煦想,他明天就會是這座別墅裏,最特殊的人。

在衆人震驚,詫異,膽顫心驚的情緒下,溫思煦上前了一步,掃了眼餘墨青手腕上那只品牌不明,但足以确定價值不菲的表上。

眼含笑意,“我要你手上的那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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