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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這句話,他說的十分幹脆,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可在場的所有替身,卻全都眼睛瞪直,“哇”的一聲,嘴巴合都合不上。

餘墨青本人淡定的臉上,也出現了好幾種變化,在經歷驚訝,疑惑,氣憤後,最終演變成為極度的冷漠。

餘墨青的這些情人,多因迷戀他的錢勢而來,溫思煦自然也是如此。

可之前相處之時,餘墨青每每都能感覺到,溫思煦對他本人的在意,遠超與這些身外之物。

溫思煦望着他的時候,眼底是深深的迷戀。

這點迷戀,還不足以讓餘墨青為一個替身動情,只是……他動不動心,是他的事,可溫思煦今日這般行為,簡直是将他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難道他餘墨青這個人,還比不上一只價值五百萬的表?

想到這裏,餘墨青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別墅裏,衆人都吸了一口氣,後有人率先站了出來,“溫思煦,你在說什麽?先生給我們什麽我們都可以拿,但是你不應該問先生要,你太不懂事了!”

這人說的話,自然也是大家想的。

平日裏,溫思煦仗着一張臉好看,總是不将他們放在眼裏。如今看他犯蠢,大家自然都願意踩他一腳,更何況還能在餘墨青面前表忠心,何樂而不為?

很快,又一道聲讨落下來,“難道在你眼裏,先生還不如一塊價值五百萬的表嗎?”

溫思煦表情波瀾不驚,眼睛眯了一下:嗯,知道了,這表值五百萬。

眼見衆人的聲讨越來越激烈,站在溫思煦身側的岑淵不由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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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破表而已,戴在老師手上,都算是擡高它的檔次。

還有這些人,全是舔狗!!

岑淵氣憤不已,恨不得撕爛這些人的嘴。

就在他紅着眼睛,剛往前走了一步時,肩上忽然多了只手,安撫似的拍了他兩下。

按住岑淵的肩膀,溫思煦笑盈盈往前一步,“先生。”

他和餘墨青對視了一眼,目光滿懷信任,“是您先問了我想要什麽。”

緊接着,他低下了頭。

餘墨青只看到他肩膀一陣聳動,再擡頭時,就忍不住被對方眼中的情緒給震住了。

就只一眼,竟讓餘墨青心髒都為之痛了起來。

溫思煦的目光,俨然就是一個被剝奪了最後一絲尊嚴,卻還要強裝鎮定親眼望着最深愛的人将他徹底抛棄,仍舊愛對方到死的過期情人。

就這一眼,竟讓本十分不悅的餘墨青,産生了一縷名為愧疚的情緒。

“難道在先生眼中,我比不上其他人,也配不上先生手腕上的這只表嗎?”

他的聲音很輕,愈發像是已知自己失去所愛後,卻寧死不肯相信,垂死掙紮的癡情人。

餘墨青喉嚨一陣緊縮,在他赤.裸的目光下,連半個字沒法吐露。

可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身為這個家裏唯一的主人,他打破了這略顯沉重的局面,摘下手腕上的表,望着溫思煦的眼睛,朝他遞了出去。

溫思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如果先生覺得我拿了這塊表,就是不愛您,不将您放在心上的話,我什麽都不要了。”

餘墨青沒說話,因為這一瞬間,望着溫思煦的他,心裏想的竟然是:給你,給你,你要什麽全都給你,你別用那種看負心漢一樣的眼神看着我行嗎?

深深的愧疚感壓的餘墨青透不過來氣,他甚至覺得,如果溫思煦再不來拿這塊表,他就要站起來,把這塊表塞到溫思煦懷裏。

好在,他的心腹管家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上前一步,将表遞給了溫思煦。

而後溫思煦就笑了,五百萬,小淵創業基金第一筆,打款!

本十分期待溫思煦被餘墨青丢出別墅的衆人?這……不應該啊,屬實是不應該啊!

有人想垂死掙紮,“先生,您不能聽他的,他這就是在狡辯,在演戲。”

掃了眼說話的人,餘墨青:“哦?”

那樣的神情,怎麽可能會是演的?在餘墨青心中,溫思煦一直都是迷戀他迷戀到了瘋狂的地步,剛才對方的行為,想來也是和這些人争風吃醋。

反倒是這些人,明明一個個都是為他的權勢而來,卻還裝作對他一往情深?

他們的行為,究竟是有幾分真心為他的?

不想再聽衆人叽叽喳喳,餘墨青摘下眼鏡,“既然你們都說心裏只有我,那就把今天拿到的禮物,都送給小煦吧。”

拱了半天火的衆人:“……”

啊??

餘墨青的話,讓在場的替身們臉色抽搐,打心底裏開始肉疼。

他們都是餘墨青帶回來的,沒有工作,平日裏除了餘墨青給的錢,就只有這個時候能斂財。餘墨青大半個月才回來一次,讓他們把剛搶到手的禮物送出去,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但餘墨青發了話,衆人也不敢不從,即便還有人向餘墨青不斷示愛,都被他一個眼神吓了回去。

很快,溫思煦的手上就多了很多東西。

價值五十萬的手镯,二十萬的項鏈,十萬塊的戒指。

全部拿到這些東西的溫思煦,眼皮都沒眨一下,随手就将其放在了茶幾上。

後走近餘墨青,給他倒了一杯茶。

“先生,喝茶。”

在他眼中,那些價值百萬的東西,似乎遠沒有餘墨青重要。

這種感覺,讓累了一天的餘墨青,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輕松的笑容,而後餘墨青就聽到溫思煦說:“先生,我新學了一種按摩手法,您白天跟人談生意,耗費心神,不如我替您按按?”

餘墨青:“嗯。”

得了餘墨青的許可後,溫思煦步履輕緩,挪到了他身後,食指按上了對方的太陽穴。

他的手指微涼,肌膚相觸的第一瞬間,餘墨青睜開眼,露出了贊許的目光,像是在說:按的不錯。

溫思煦從影十年,演戲時追求真實,很多事情親歷親為,所以掌握了很多絕活兒。

他以前演過一名太醫的角色,為此還特意學了些按摩之道。

這會兒拿了餘墨青上千萬,溫思煦心情愉悅,就替他好好按了按。

像男二這種人,心機深重,肩扛重任,一般都有失眠的毛病,溫思煦一邊按一邊問餘墨青:“先生,力道合适嗎?”

餘墨青:“嗯。”

的确不錯,被按得舒心的餘墨青擡眼,又看了溫思煦一瞬。

頭頂的人,長相不是最溫順乖巧的,甚至還略帶有些攻擊性,可此時低着頭,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模樣,就讓餘墨青分外享受。

目光觸及溫思煦的鎖骨,餘墨青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今晚來我房間。”

這是他第二次向溫思煦發出邀請了,他不覺得對方有拒絕他的理由。

對視之間,餘墨青注意到溫思煦笑容愈發柔和,聽到他喊了兩個字“先生”。

而後,他看到溫思煦嘴唇張張合合,緊接着就閉上了眼睛。

睡過去之前,餘墨青還在想,對方好像是答應了。

而目送溫思煦按摩把餘墨青按睡着了的衆人:“嗯?”

衆人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好像有點呆,只有溫思煦全程十分淡定,他抽了張濕巾,擦了擦剛替餘墨青塗抹精油的手指,“先生睡着了,我送他回房間吧?”

旁邊的管家松了口氣。

他們在餘墨青面前,一直謹小慎微,生怕工作出了什麽差錯。

這種時候,既然溫思煦自己主動提議,管家站出來:“您準備如何送先生回房。”

溫思煦回答:“當然是,抱他回去。”

管家:?這,這真的合适嗎?

溫思煦沒管衆人的臉色,自顧自看了眼時間,問:“先生晚上一般需要睡多長時間?”

管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答:“八小時。”

是的,餘墨青雖然總失眠,但還十分注重養生,即便睡不着,他也堅持要躺夠八小時。

管家剛回答完,就見溫思煦點了點頭,後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把餘墨青抱了起來,在衆人面前悠閑離去。

衆人:“???”

是他檔次太高了嗎?這就是先生最喜愛溫思煦的原因嗎?衆人不知道。

溫思煦準備把餘墨青抱上樓,回頭注意到跟在他身後,一臉不滿表情的岑淵,“小淵,乖,等我五分鐘。”

送餘墨青回房,替他拖鞋,蓋被子,溫思煦動作一氣呵成,在這整個過程中,瘋批男二一直沒醒。

而溫思煦離開房間前,幹的最後一件事,是給餘墨青調了個淩晨三點半的鬧鐘。

出門後見到岑淵還在等着,溫思煦:“小淵,他露出了個十分神秘的笑容,今晚咱們回去加餐。”

這晚上,薅足了羊毛的溫思煦,準備給岑淵做個酸辣粉吃。

餘家別墅在郊區,距離最近的市集還在五公裏外,天氣又冷,出門一趟并不方便,所以溫思網購了一堆給岑淵的零食。

雖然說吃速食有些不健康,可小孩子怎麽能不嘴饞呢?

把所有今天的戰利品清點完畢,算清足足有六百多萬,溫思煦很開心的拍了岑淵的頭,後準備去給岑淵煮粉。

意外的是,一直默默不主動的岑淵,今天竟然主動去了廚房。

岑淵煮了滿滿兩大碗粉,給溫思煦的那碗還特地放了更多的蔬菜。做飯的時候,岑淵一直在想,老師……絲毫是個很喜歡錢的人。

可他的錢都被餘墨青握在手裏,銀行卡也被凍結了,甚至來餘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餘墨青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這樣的他,每個星期身上僅有餘墨青發的一百塊生活費。

想到這裏,岑淵莫名的就有些自卑。

煮好粉後,他略帶讨好的,将最豐盛的那碗放在了溫思煦面前。他什麽都沒有,但他比餘墨青年輕,也會一心一意對老師好。

雖然這點好,溫思煦可能并不在意。

一眼望見自己碗裏許多肉丸蔬菜的溫思煦:岑淵是不是有點過分在意他這個老父親了?怎麽說他上輩子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能被個十七歲的小朋友照顧。

再說了……這滿滿的一碗,對于本就只是想嘗個味道的溫思煦來說太多了,所以很快,他将小肉丸青菜,挑到了岑淵碗裏,自己只留了一半。

就這一半,溫思煦也沒有吃完。

甚至比岑淵吃的還慢,見到溫思煦已經躺在了椅子上,不準備吃了。

岑淵果斷将他碗裏的粉挑到自己碗裏,一口氣完了。

吃完後,雙眼就一直偷偷打量着溫思煦。

他的老師,很怪。

很多時候,溫思煦都十分自律,每天早起要跑步,跑步回來要洗澡,下午要打拳,練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溫思煦說他不吃晚飯,可晚上的時候,總會嘴饞,要吃點什麽。

岑淵記得,溫思煦一直在努力減肥,又在吃飯的時候發現過,對方喜歡吃炸雞,讨厭胡蘿蔔和蘑菇。

很矛盾,卻又莫名的真實可愛。

晚飯結束,溫思煦有看書的習慣,岑淵一般也會在旁邊學習,不打擾他。

但今天晚上,岑淵沒法靜下心。

他腦海裏總會浮現溫思煦和餘墨青說笑的畫面,下意識的,就拿起了畫筆。

臨入睡前,花費一個半小時的岑淵,完成了手中的畫。

畫面上,溫思煦站在向日葵叢中,整幅畫主色調是黃色,一眼望去莫名的溫暖。

在溫思煦合上書後,岑淵将這幅畫拿到了溫思煦面前。

岑淵迄今為止,都沒有跟溫思煦交流過,很多時候,他的行為,溫思煦都要靠猜,好在兩人較為默契,相處倒也還融洽。

都說畫能體現人的心境,望見岑淵遞過來的畫,溫思煦心情愈發好了。

他覺得,岑淵如今的狀況十分不錯,打開他的心扉指日可待。

也由衷誇了句:“畫的不錯。”

可下一瞬,一張紙被塞到了溫思煦手裏,上面用藍色的彩筆寫了三行字:

[別喜歡餘墨青好不好?]

[你喜歡的東西,等我十八歲,會全部買來送給你。]

[你喜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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